“那现在怎么办?”柳英光看向柳轻羽,“总不能就这么撂了。” 柳轻羽还用得上柳英光,继续乱说:“无妨,至少外人已经知道我重病,再过两日让父亲去找谢国公说,谢国公总会让他女儿来瞧我这将死之人一眼的。只要她来了咱们府上,要发生什么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柳英光信了。 柳轻羽对着他的背影暗骂了一句傻逼,然后躺在床上就开始断食,每天只喝点水,硬生生把自己饿成即将撒手人寰的模样。 她就不信,太子能眼睁睁看着白月光入局还不来找自己。 第三日,柳轻羽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当大夫探完她的脉搏直摇头,连诊金都不收背着药箱就要走时,她知道时机成熟了。 虚弱地抬起一条胳膊,柳轻羽正想让已经收做心腹的丫鬟去通知柳太尉,外头传来了一阵嘈杂的打骂声。 发火那人的声音很熟悉,正是便宜妹妹柳惊鸿。 动静闹得如此之大,定然出了什么大事,柳轻羽只好改口,让心腹丫鬟先去看看柳惊鸿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丫鬟快去快回,将自己打听到的事完完整整地柳轻羽复述了一遍。 “前些日子朱雀桥边出现了一个大师,号称能点痣改命,名头十分响亮。二姑娘犹豫了好几天,终于在昨天下定决心给自己点了痣,结果今天那大师和他那群托儿就被大理寺的人抓了。” “原他就是个胆大包天的江湖骗子。” “二姑娘怎么接受得了,正哭天抢地呢。” 不知道怎的,柳轻羽忽然觉得不太妙,还不等她派心腹出去再探再报,等了两天半的柳英光不见柳轻羽有动作,忍不住又来了。 他来得正好,柳轻羽抓着他就问点痣大师的事情,柳英光虽不耐,但看她表情像是要吃人,还是顺着她的意把事情讲了。 “那骗子拿皇后娘娘下巴上那颗小痣上作筏子,不但骗了普通百姓还骗了不少达官贵人,大理寺早就在调查这事儿了。其实两日前大理寺就顺藤摸瓜查到了一个刚从宫中放出去的老太监,不过为了弄清楚他还有没有别的党羽,才又拖了两日,如今已经结案了。” “就是老太监没攒多少体己银子,想着捞一笔就离开京城,结果他找的‘大师’太贪心不愿收手,引起了大理寺的注意,被一锅端了。” “今日上朝皇上大发雷霆,那些被骗的官员全都吃了挂落,还颁了禁令,说点不点痣的是个人问题朝廷不管,但拿一个人身上天生长出来的东西做文章的,无论做的什么文章,通通流放!” 说完,他看向柳轻羽,发现后者面无表情地盯着床顶,仿佛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 柳轻羽很想死。 这才一周时间啊,她就不再受西南王“胁迫”了,以后的戏还怎么唱? 明镜院。 谢意适收到了来自东宫的一封很长很长的信。 太子在第一张信纸中告诉她事情进展十分顺利,他不过是小小地推波助澜一下,就成功点燃了父皇的怒火,让他热血上头颁布了新律,第二张信纸上写他在父皇回过神来之前主动承认了夸大其词煽风点火的错误,并用大赞父皇是明君必将流芳百世的迷魂汤成功换取只被奏折砸的小小惩戒,第三张信纸上写他这几日吃得怎么样睡得怎么样又问谢意适吃睡如何,并着重强调了自己的伤势恢复缓慢的情况,第四张纸写他十五就来提亲,和大长公主一起。 四大张纸写得密密麻麻,谢意适中途看笑了两次,看完最后一张把它们叠好塞回信封里捏了捏厚度又笑了一次。 这一封信谢意适没有再扔进炭盆里烧掉,而是找了个匣子保存起来。 她觉得以后当着太子的面拿出来看一定会很有意思。 谢意适提笔给傅成今回了一封信,就第三张纸的问题勉强写了一张,再表示了自己对他伤口的关心和对他被奏折砸的同情,勉强凑了一张半,让春归送去升升楼。 想了想,谢意适又叫来新绿,让她拿些丝线布料过来,打算亲手给傅成今绣个荷包。 谢意适女工不错,傅成今收了也是戴得出门的,想来他不会让自己白费功夫。 选好布料,劈好丝线,谢意适刚绣了一片竹叶,春归脸色难看地回来了。 “姑娘,新开的胭脂铺子有人闹事,说用了咱们的胭脂后烂脸了,正撒泼打滚要讨公道呢!虞老板对过购买记录,那人五天前是来买过胭脂,虽然虞老板说能保证胭脂绝对没有问题,但人家确实买过,说不清了。” 谢意适放下针线,眉头微拧。 “报官了吗?” 春归点头,“奴婢已经让虞老板去了,不过现在很多百姓围在铺子前头不肯散去,影响太恶劣了。” “无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经不起细查,我们等着便是。”谢意适心中猜测是自己这边分了金粉阁的利益,对方心有不甘搞点小动作,不太在意。 但随后求见的几个掌柜,让她不得不重视起这件事来。 “先是说咱们的胭脂烂脸,又说布庄的染料有问题让肌肤发痒,连口碑素来极佳的金玉楼他们都开始污蔑说咱们以次充好了!”新绿义愤填膺,“这针对也太明显了吧?!” 春归担忧不已:“这么多产业被泼脏水,看来不是金粉阁所为了,可那会是谁呢?” 谁会这么大张旗鼓的,跟顾氏,跟谢国公府过不去? 谢意适目光放远,望向日光明媚的窗外。 如若先是胭脂铺子出事,舆论发酵几日后,再有布庄出事,再过一两日,让金玉楼出事,一环套一环,那是想利用产业上的污点来给她谢意适泼脏水,可一齐出事儿,前后脚发生,那就肯定不是上述的谋划了。 密集爆发,傻子都知道她是被人整了。 可既然不是为了从产业上入手让她身败名裂,那会是为了什么呢? “先不用管它。” 谢意适已经想到了西南王,近日来对方都没有动静,想必是准备开始发力了。 太子那边查了西南王许久至今都没动静,想来是没能查出什么,既然如此,那就任事态再发展一些,看看是不是更好抓住他的马脚。 御书房。 “终于有动静了。”皇帝头也不抬地在奏折上打钩,“再没点消息,朕都要以为又是你这个不孝子诓朕呢。” 傅成今在御书房另一端的书案上奋笔疾书,替皇帝回一个附属国王上写来的没有任何意义的问候信,一气呵成写完后才道:“儿臣不敢。” 皇帝啧了一声,“你前科累累,朕可没看出你有什么不敢……不过,你说这陈嵩到底想干什么呢?” “儿臣不知。” 皇帝抬头,吹胡子瞪眼看着前方提笔开始回第二封没有意义但必须回的口水信的太子。 “你记得跟谢二姑娘说我们已经有动作了,让她不要担心。” 傅成今这才停笔朝他看去,“她不担心。” 甚至谢意适的信来得比他去信还早,让他不必担心自己,若有必要可徐徐图之,那点银子她亏得起。 十分的财大气粗。 皇帝忽然想起当初自己和皇后把她单独叫来,这姑娘毫不犹豫倒地不起的场景,觉得也是。 “谢德明这个草包,倒是生了个不错的女儿……你真不要朕给你们赐婚?朕的圣旨不下,会有些自作聪明的蠢货妄加猜测哦?” 皇帝的担忧不无道理,但傅成今还是拒绝了。 “提亲当日,儿臣会与姑祖母同去,谁敢置喙?” 皇帝一惊:“劳动大长公主就算了,你还要亲自去?” “是。”傅成今点头。 御赐之婚是皇命不可违,显不出半分真情实感。 他想自己去提亲。 再得到谢意适正式的应许。
第41章 设套 或许因为所谓的以次充好本来就是个引子, 后续的事情爆发得很快。 金玉楼门口,一个穿着长衫的书生挺身而出,怒斥躺在地上哭闹赔钱退货的妇人。 “我看你分明是来讹钱的, 镯子你戴了三年了, 刚验过也没有问题, 你凭什么要求退货!” 胭脂铺子前, 寒冬腊月只穿了一身布衣的武举人一把抢走男子手中的粪勺, 反过来泼在闹事者的身上。 “别以为你们人多就有理了, 你们拿来的胭脂和铺子里卖的根本不一样,休再撒泼!” 布庄之中,眉清目秀背着药箱的男子拧着眉头,捋起闹事者的袖子, 仔细观察皮肤溃烂之处, 又看他舌苔眼白。 “身上烂了起码半月有余,衣裳却是前日才买的, 你找错债主了!” 只是次日, 都不用大理寺动作, 义士们纷纷出手, 三下五除二就将危机解除了。 春归将消息禀报给谢意适,笑道:“咱们口碑好,幕后之人还没来得及掀起浪花呢, 就已经平息了。” 谢意适的心却越发往下沉了。 “昨日你可有当面告知外祖父,此事无需他插手?” 春归点点头,“正好顾老爷在,奴婢还和他强调了两次呢。” “这就怪了。” 设了一个口碑风波的局, 还没开始又将其结束。 谢意适也想不通了,幕后之人到底想干什么。 春归见她愁眉不展, 不解道:“姑娘,事儿解决了不是好事吗?” 谢意适摇头,“若是我们自行解决,自然不是坏事,但我们还没有任何动作事情就平息了,证明事情才刚刚开始。” “为何?”春归疑惑,“顾氏能够做到如今的规模,素来有口皆碑,而且每年顾氏都会拿出相当大一笔银子赈灾和扶助穷苦之人,有人为我们说话不是很正常吗?” 谢意适叹气,无奈道:“好春归,出事儿的是你姑娘我的产业,不是顾氏的产业,岂能混为一谈?” 春归捂住自己的嘴,反应过来了。 是了,姑娘姓谢,不姓顾啊,那些受了顾氏恩惠的人就是再怎么感谢顾氏,应当也不会把这份恩情记在自家姑娘头上。 “静观其变吧。”谢意适虽好奇,但目前也还沉得住气。 事情发酵到第三日,春归探回来的情报变成了—— “谢姑娘这样好的人,绝不可能做出以次充好之事!我相信谢姑娘!” “我也相信谢姑娘,谢姑娘帮了我们许多,我们怎么能在谢姑娘有难时,做一个缩头乌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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