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是非常急切的想要脱离。 “婚姻大事岂可如此儿戏。”傅成今按捺住立刻出门让人去查她身上发生了什么的冲动,慢慢将话题引到自己身上,“西南并非你唯一的选择,太子……亦是婚龄。” 谢意适:“……?” 一个问号在脑海中缓缓打出,就算他再怎么看不上自己,也不应该在自己诉衷肠时提太子吧? 这个西南王有什么目的? 谢意适思索良久,才保守回道:“殿下,意适从未想过这个,大长公主让我见到了您,我便……” 傅成今放下茶杯定定看着她,打断道:“那你现在好好想想。” 谢意适:“……” 有病! 手在袖中紧紧握住,谢意适慢慢调整呼吸,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那意适便当着您的面,斗胆冒犯一下太子殿下了。” “太子殿下是储君,势必忙于朝政而疏远后院,他与日后的太子妃,不说琴瑟和鸣,怕是连见面都很奢侈。意适不求夫君一直在身边,但希望想见时便能见到,哪怕只是远远看上一眼也好。” 前半句说自己害怕夫妻关系冷漠所以对太子不感兴趣,后半句既表明自己不会争宠又强调自己对未来夫君死心塌地的情,都说到这份上了,谢意适不信他还有话说。 可惜,傅成今还真有。 “如若心中无你,纵然时时相见,也是同床异梦。” 谢意适被气笑了,好在及时用帕子掩了掩不该出现的异样,将其化为一声苦笑:“如此,那便是我的命吧。” 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不然她怕自己会忍不住露出真面目。 从位置上起身,她行礼道:“殿下,意适今日身体不适,先行告退。” 说完也不管傅成今会不会再开口,头一扭就往外走。 春归听到开门声回头,看到自家姑娘独自出来,赶紧上前。 谢意适一路快步,回到马车上才沉下脸,一手撑在小几上,食指顶住太阳穴用力地按了按。 春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她头疼的样子,便取了惯用的安神香膏涂于指腹,跪坐在她身旁轻柔地为她按压头上的穴位。 按摩了好一会儿,谢意适才平复情绪,示意春归歇歇。 “西南王不太对劲,与传闻截然不同,得再详细查一查……”她蹙眉道,“我外祖父那边怎么说?” 春归出门前刚让人回了话,答得很快:“老管家说老爷明日抵京。” “好。”谢意适右手扶住额头,静静闭了会儿眼睛。 原以为有大长公主送来的天赐良机,一举拿下西南王,借其之势破解死劫是最可能成功的办法,如今看来,为了以防万一,请外祖父去查二皇子这条路还是不能搁置。 紧闭的眼帘之下掠过方才端坐于前,一本正经的清俊面庞。 难道风流只是西南王的伪装,传言为假? 西南距离京城,确实是太远了。 正想得入神,车厢内响起春归有些犹豫的声音。 “姑娘,你和西南王,是不是八字不合啊?” 谢意适睁开双眸,所有深思熟虑在这一刻被好奇取代:“何以见得?” 春归回忆昨晚的事,再回忆今天的一切,陈述道:“昨天他气冲冲走了,今天是姑娘您气冲冲走了。” 谢意适:“……” 她忍不住也怀疑起来,不会真是八字相克吧? 东宫。 王公公翘首企盼好不容易等到太子殿下回来,还没来得及跟人汇报祛疤膏的战绩,才下马车的人先甩了一堆新活计下来。 “有三件事。”傅成今脚步匆忙地朝书房而去,边走边道,“一去查一查谢国公府最近是否有异,二给孤盯紧西南王,三……” 有停顿,重点来了。 王公公高高竖起耳朵。 傅成今脚步快了几分,脚步声却更沉重了。 “孤露馅儿了,立刻找人把西南王心有所属的消息散布出去。” “噗……” 就知道芝麻馅儿装不成红豆的。 王公公一个没忍住笑出动静,随后迎上自家主子爷的死亡视线,收起笑容干脆利落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刮子,悔改态度良好,“是!老奴马上去办!” 白墨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出主意道:“殿下,属下觉着其实不用费那么大劲儿,干嘛呀,直接说你不喜欢她这样的,让她死了这条心不就好了?” 冷冷睨他一眼,傅成今推开书房门,不等后头两人跟进去就把门关上了。 砰。 白墨险些碰断了鼻子,脚后跟一转面向王公公,让他评评理:“我这法子不好吗,多直接多干脆多省事儿啊?” 王公公翻了个白眼,跳起来给了他脑袋一下,低声骂道:“蠢不蠢呐你,谢姑娘可以错认,但殿下能冒领吗?!一旦殿下以西南王的身份拒绝了谢姑娘,事发后殿下就会被谢姑娘拒绝,彻底没戏!” 斜眼看着白墨,王公公嫌弃地扔下一句话办差去了。 “榆木疙瘩就别瞎指点了,殿下有那份心,考虑得不比你周全?” 白墨摸摸被他打过的地方,迷茫地抱着自己的剑坐台阶上去慢慢消化。 回味半天,他猛地一拍大腿。 阴险啊!敢情事发之后就怪谢姑娘自己一厢情愿认错人就能脱罪了呗?! 书房内,傅成今在案前坐了足足一刻钟,面前铺开的信纸仍是空白的。 临近午时的光线从薄薄的窗户纸中穿透进来,在纸上案上乃至整个房间内落下大团大团的光斑,也落在闭目之人面庞上。 “我生母早逝,父亲不顾家,祖母缠绵病榻,掌管中馈的是我的继母……” “昨日能与您梅园相见,也是大长公主怜惜我无人主持婚事……” 谢意适的声音清晰地在耳边重复、回响。 一遍又一遍。 本以为早就被战场锤炼得冰冷坚硬的心脏在不停动摇,叫嚣着该拨乱反正,道明实情。 她放下脸面,竭尽全力地谋求着将来,不该被一己之私蒙骗。 可是。 傅成今睁开双眼,心中的声音瞬间被封印雪藏。 谁说谢意适想要的将来,他给不起呢?
第9章 嫡子 翌日一大早,谢意适接到外祖父回京的消息,早膳也未用几口,带上先前准备的礼品就往顾宅赶。 即将跨出府门,不巧遇上了正逢书院放假回家休沐的谢荞和谢芒。 谢芒不知道又为了什么冲谢荞大发脾气,后者眼中含泪,缩着肩膀任其打骂。 谢荞是谢夫人带来的陪嫁丫头所出,今年十四岁,比嫡子谢芒还大一个月,是谢国公的庶长子。 本是谢夫人再次有孕后给忠心的丫头开脸固宠,谁知那丫头有福气得很,紧跟着也有了身孕,甚至因为七月早产,让谢荞比谢芒还早一周出生。谢夫人呕得要死,这些年来可没少暗地里折腾娘俩,还把谢荞养成了如今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谢芒呵斥完谢荞,脸上的神情刚缓和下来,一抬头看见谢意适站在前方不远看着自己,表情又是一阵扭曲,拳头也攥了起来。 春归下意识上前挡了挡,生怕这乱发疯的崽子冲上来伤了姑娘。 “你一大早在这儿干嘛呢?!”谢芒果然气势汹汹地过来了,指着谢意适的鼻子嚷道,“又要出府是不是?你怎么这么不检点啊,天天在外头抛头露脸,有你这样的长姐真是令我蒙羞!” 如此恶毒的话语从面前少年口中说出来,谢意适半点不觉得惊讶。 谢夫人被禁足后,碎裂的不止多年来继母女和谐假象,还有本就是勉强维持下来的姐弟情。 她面上也没有生气的样子,朝谢芒招了招手,让他再上前两步。 “谢芒你来,再多说两句让我听听。” 谢芒才不怕她,难听的话他有的是,走到距离谢意适只有一臂距离的位置,张口就要再来一段。 啪。 谢意适的巴掌快过他的嘴巴,欢迎加入企鹅君羊幺二勿仪四幺思幺二狠狠地掴在还带婴儿肥的白嫩脸蛋上。 迎着谢芒不可置信的双眸,谢意适反手又是一巴掌,给他来了一个左右对称的巴掌印。 谢芒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眼泪立马冒出来,张牙舞爪就要扑上来揍死谢意适。 谢意适嘴角弧度都没变,一个侧身绕开他,冷眼看着他直愣愣扑倒地上,然后就这样躺在地上撒泼打滚,要死要活。 “啊啊啊啊谢意适欺负我,谁都可以欺负我——” “快来人打死她,不然我就不活了——” 原本在他欺负谢荞时没有出声的随从们,看着嫡子女相斗更加不敢出声,只有他的贴身小厮最机灵,早在谢意适出现时便溜走去搬救兵了。 谢意适居高临下欣赏着他的丑态,等到欣赏够了,才侧身朝后方福身行礼。 “父亲。” 谢国公提着一个鸟笼儿,唇边胡须抖动,一张风韵犹存的脸青青白白,半晌才缓过气发作出来。 “谢意适!你这个——” 谢意适保持微笑,不疾不徐打断他:“父亲,您可看清楚了,这是你的嫡长子,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谢芒完全听不出有什么不对,还以为是自己赢了,抹了一把眼泪爬起来,藏到谢国公后头叫嚣:“对,你打得可是我这个嫡长子,你完蛋了,完蛋了!” 谢国公唇边胡须抖得越来越厉害了,脸上更是由青转红,再下一秒,他转身,一巴掌将谢芒打倒在地。 他的力道可比谢意适大多了,谢芒痛傻了,呆呆看着父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谢国公怒吼道:“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丢人的儿子,真是令我蒙羞!” 紧接着便是谢芒的鬼哭狼嚎和赶来管家及众多嬷嬷丫鬟的劝慰声和安抚声,热闹非常。 果然是亲生父子啊。 谢意适在心中感叹一声,施施然出门去了。 抵达顾宅,等候多时的老管家收了谢意适的礼,将人带到大堂,让她稍等片刻。 “老爷天擦亮才到,这会儿在用早膳呢。” 谢意适心怀内疚,若非时间所剩无几,她实在不愿意让外祖父如此操劳,还这么不懂事地早早就来。 “忠爷爷,让外祖父慢慢吃,我这儿——” “吃个早膳哪用得了多少时间,我早就吃好等我的宝贝外孙女来了!”随着一阵豪迈的笑声从外面传来,谢意适刚抬眼,顾清修已然踏入门内, 顾清修身高八尺,年过六旬身姿依然挺拔健硕,红光满面看起来只有五十岁。 谢意适却一眼看出他眼底的青黑,阵阵酸涩涌上鼻头,深呼吸一次才没有失态,上前行礼被托住手腕直接扶起。 “傻孩子,回家还要这些虚礼做什么,快坐快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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