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鹤庭却敏锐的察觉到什么,他一把拽着乔鹭的手腕,逼近她:“你是在生的气?你为什么生我的气?是因为,我与从前待你的方式不同?你觉得委屈,觉得难过?还是其它的什么?” 他一连串询问,只让乔鹭觉得心颤。 乔鹭愣了一下,忽而抬头,蹙眉说道:“将军未免想多了,我只是越国俘来的妓子,没有资格与将军置气!将军喜欢,便多玩几天;不喜欢,将我扔给旁人便是!” “你想跟谁?!” “王志国也好,薛城威也罢,或是三军将士……全凭将军做主!” 岳鹤庭原本已经不再计较她此前对着薛城威说的话,此时她又刻意提起,让岳鹤庭一颗刚刚抚平的心暴怒起来。 他恶声说道:“你昨夜便是我的人了,里里外外,全是我岳鹤庭的!” 乔鹭有脾气点火,却没脾气与他争吵。 看他眼睛微微发红,顿时将头撇开,闭口不言。 岳鹤庭不喜欢她遇事逃避的态度,他一把拂落案几上的茶盏碗碟,强横的将乔鹭按在上面,狂风暴雨的吻在她身上肆虐,蹂研。 乔鹭一瞬间的紧张之后,突然放松下来。 她仿佛是在与他赌气一般,面无表情的说:“将军说什么便是什么,左右我不过妓子,伺候您也好,伺候旁人也罢。将军喜欢来强的,我受着便是。” 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岳鹤庭听到这话,却是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他凝视着她身上斑斑点点没有消退的红印,仿佛白雪中的梅花,刺目妖冶。 岳鹤庭惨然道:“你知不知道,你说的每一个字,都好比刀在剜我的心?” 乔鹭抖了抖纤长卷翘的睫毛,并未睁眼。 她心里冒出一个念头,算了,不和他计较了……他那么爱她,只要她朝他笑一笑,对他温柔点儿,他又会和从前一样对她爱的死心塌地。 就这样,顺顺利利的,度过最后一世吧。 思及此,乔鹭心下一叹,睁开双眸。 昏黄的灯光下,岳鹤庭的脸色说不出的惨白,乔鹭眨了眨眼,问他:“将军是把我认成其他的人了吧?”她微微一叹,“从最初见到将军,将军看我的眼神便不一样。然而乔鹭发誓,在来军营之前,从未与将军你见过面。将军如此对待我,想必对那名与我相似的女子又爱又恨。” 岳鹤庭牢牢注视着她的面庞,想要找出她说谎的痕迹。 然而乔鹭的神色正常的再正常不过。 她继续理性的说道:“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只是昨夜……将军未免太粗横,我心中也是有些小脾气的人,这才与将军别扭了一整日。现在便把话说开好了,我虽是妓,可也不想每日伺候不同的男人,更何况是在这乌烟瘴气的军营里。只要将军保证给我一个安稳的栖身之地,乔鹭定然对将军言听计从……” 乔鹭说着,便要伸手去揽他脖子。 然而岳鹤庭却像是触电一般,刷的后退。 盯着她,眸光晦涩,明明灭灭。 乔鹭朝他展颜一笑:“将军觉得我的提议如何?” 岳鹤庭看了她一眼,随即取下屏风上的黑色披风,转身离开主帐,留下乔鹭一人。 “……” 这特么是什么事啊喂! 乔鹭看着紧闭的大帐,抬手“啪”的捶了下身下的案几。 她咬牙嘀咕道:“这人的心怎么比女人还要海底针?强上我不干,这会儿来讨好他了,却溜的比兔子还快!?搞什么啊!” 乔鹭在帐子里百思不得其解,岳鹤庭也好不到哪去。 他牵出马棚里的“追风”,翻身上马,一夹马肚奔向茫茫草原。 秋夜的晚风吹得人遍体生寒,天幕星河辽阔。 岳鹤庭也不知道自己奔驰了多远,方才在一处稍高的山丘上勒住马缰。 望着漆黑的夜,漫天的星,他不禁问自己:如今遇到的乔鹭,到底还有没有记忆? 如果有记忆,她却装作不认识自己,这是不是因为她又要离开?如果没有记忆,自己如此粗鲁的对待她,是不是又太过分? 关心则乱,这么多年筹谋算计,在遇到自己深爱的人面前,溃不成军。 岳鹤庭呆呆的眺望远方,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去对待她了。 他害怕她再一次的欺骗,但更害怕的是,她又要从她身边离开。 回想之前两世,乔鹭一切都为了他,从来没有忤逆过,还一直希望他幸福,可为什么……为什么她还是要离开?是他对她不够好吗?他恨不得将一颗真心都掏出来给她看! 岳鹤庭思及此,不禁握紧缰绳。 半晌,又颓然松开。 “罢了……再相信她一次。”岳鹤庭悄然长叹,随着晚风飘散无踪。
第一百四十四章 将军与俘虏(6) 乔鹭正趴在桌边啃烤兔。 啃的正香的时候,猝不及防的,岳鹤庭进来了。 两人四目相接,大眼瞪小眼的呆了呆,乔鹭连忙放下手中的兔腿,擦了擦嘴边的油迹,问:“将军觉得我方才的提议如何?” 岳鹤庭走到她跟前,沉吟道:“可以。” 乔鹭一笑,正要接话,就听岳鹤庭又说:“但是我想问你一件事。” “将军请讲。” 岳鹤庭盯着她的脸,不肯放过一丝丝古怪神色。 他一字字问:“你当真,在此之前从未见过我?” 乔鹭释然一笑,仿佛放下了什么沉重的担子,胡诌的话张口就来:“将军明鉴,我本就是土生土长的边城人,以前住在桂花巷,这些稍微一打听就知道。” “好罢……” 乔鹭笑了笑:“将军还有什么要问么?” 岳鹤庭抬了抬手:“暂时没有了。” 相顾无言,岳鹤庭便静静地看乔鹭吃饭,乔鹭也大大方方的让他看。吃完饭,乔鹭便主动提出伺候岳鹤庭洗漱,岳鹤庭不禁有些怔忪。 乔鹭朝他笑的适度有礼:“既然我与将军已经谈好了条件,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当下,她便去吩咐岚岚打水,忙里忙外,俨然一副将军家的贴身奴婢。 乔鹭给岳鹤庭洗了脸,又蹲下身子挽起他的裤腿,把他的双脚放在温水里浸泡,用棉布搓洗仔细,那动作行云流水,熟稔至极。 岳鹤庭忍不住问:“你以前还伺候过别人?” 乔鹭闻言手上动作一顿,干笑道:“未曾。” 要说伺候,来来回回也都是伺候他一个,但这话乔鹭是打死也不敢说的。 她不敢抬头看岳鹤庭脸色,于是低着头没话找话的道:“说起来啊,人体五脏六腑在脚上都有相应的穴位,脚部是足三阴经的起始点,又是足三阳经的终止点,经常刺激这些穴位,便能增强血液运行、调整脏腑……” 说着说着,她突然猛地记起,自己似乎以前给岳鹤庭洗脚的时候,也说过这通废话。 岳鹤庭也是听着觉得有些恍惚,明明还没困,可是脑海里却闪过一些支离破碎的梦境。华美的寝殿里,女子蹲在他脚边,喋喋不休的说着同样的话…… 可是,当他想要深究那女子是谁,却怎么努力都记不起来。 屋子里顿时陷入奇怪的安静。 岳鹤庭眼珠动了动,看向乔鹭,问:“你怎么不说了?” 乔鹭“哈”了一声,略尴尬的说:“我倒是想继续说,可惜我忘了。” 匆匆伺候岳鹤庭洗完,乔鹭将水倒了,也给自己洗漱干净,这才回到主帐。 岳鹤庭已经宽衣散发的躺在了床榻上,乔鹭也轻手轻脚的走过去,站在床边。做戏便要做全套,她给自己暗暗打气,随即深呼吸一口,抬手,解开自己的腰带,褪去身上光滑的丝绸衣衫…… 岳鹤庭的眼眸微微一暗:“你这是做什么?” 乔鹭双手交叠,挡住身前的春色,低眉顺目的答道:“我答应了将军,自然要尽力而为,做好本分。” 她抬起眼,目光羞窘却大胆的落在岳鹤庭身上。 短暂的迟疑了一下,乔鹭便蹲下身子,去脱岳鹤庭身上的袭衣。然而刚褪下他的上衣,便被那胸口的碗大疤痕刺的眼睛一痛。然而这还不是最重的伤,他的手臂、胸腹,都布满了大大小小交错的伤痕……看得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很难看?”岳鹤庭剑眉微微一扬。 乔鹭勉强一笑,“这真的谈不上好看。” 说完,她语气顿了顿,又继续道:“我以前也见过许多人喜好在身上纹青龙白虎的图案,将军身上的伤疤,与那些图案的性质差不太多。这一道道的伤,都是将军立下的汗马功劳,比起那些青龙白虎的纹身图案,又不知好看多少倍。” 岳鹤庭听到这话,心中是有些暖意的。 他看着乔鹭,眸光变了又变。 乔鹭也朝他笑了笑,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继续为他宽衣。 待纤纤玉手伸到他的裤腰,岳鹤庭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他捉住乔鹭的手,微蹙着眉头,没有说话。 乔鹭手心里全是汗。 可她的演技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这种关头还能若无其事的低头莞尔。 “将军今晚不想要我吗?” 她低头缩间,雪白的胸脯沟壑便愈发深邃。 岳鹤庭几乎能想起大手按在上面的柔软触感。 他喉结滚动,嘶哑着说:“你倒是不害怕了?” 乔鹭摇头。 “也不怕痛了?” 乔鹭抿唇,想起这事儿心里就气,可面上还得笑的温柔。她抬起羞涩的眼,细声细气的反问:“将军不是给我上过药了吗?早就不痛了。还是说……将军你昨夜折腾太累,今晚已经没了力气?” 岳鹤庭脸色黑如锅底。 “……哦,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啊!” 一阵天旋地转,乔鹭便被他打横抱上床榻。 岳鹤庭握了握拳,忍声道:“本将军便要让你知晓,到底是谁真没了力气!”说完,便将乔鹭压在身下,一阵铺天盖地的亲吻啃取。 帐里,火光微醺,人影憧憧;帐外,耳力好的将士又是一夜难眠。 似乎达成某种协议之后,乔鹭和岳鹤庭的关系愈发融洽。 至少再也没有了之前那剑拔弩张的气氛。 乔鹭这才开始反省当初与岳鹤庭较劲的行为是有多愚蠢!她既然背负着任务,便得端正自己的态度,像之前那样任性妄为,是再也不可以了。 与之同时,她也给自己下了命令:万事一定要以岳鹤庭为中心,他说东,自己不能往西;最后一世,绝对不能功亏一篑! 乔鹭啃着果子,嘴角上翘,心里得意的想:好在那家伙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不管轮回几世,都爱她入骨。 因为他的偏爱,乔鹭也过的愈发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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