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他酒气熏天的赶过来,莫非是喝醉了? 灵乐还在猜疑,岳鹤庭已经冷峻着脸,走到她面前。 灵乐正要摆出一副柔媚的样子,可下一秒,她那自诩美艳的脸上便重重挨了一巴掌。岳鹤庭只用了五分力道,便将灵乐扇飞出去,牙也掉了两颗,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吐血。 “侯爷,你……你这是做什么……” 灵乐欲哭无泪,这一瞬间,她才知道面前这个男人是有多可怕。 岳鹤庭忍住杀了她的冲动,黑色云纹织锦的皂靴冷漠的踩在她的血泊上,阴沉的说道:“再让我知道你伤她,我便拧下你的脑袋!” 短短一句,让灵乐醍醐灌顶。 那个女人!是因为那个叫乔鹭的女人! 她只不过刚在厨房小小的教训了她一下,侯爷既然因此要她的命!可是她想不明白,侯爷位高权重,要得到她易如反掌,为什么……为什么又要躲避着不见? 灵乐还没有想通,岳鹤庭突然脸色一变,反手关上房门,阴鸷的盯着灵乐,命令道:“叫!” “……什么?”灵乐没有反应过来。 岳鹤庭剑眉一拧,又重复了一遍:“女人在床上如何叫的?现在,立刻叫出来。” 屋外传来低低的脚步声,灵乐瞬间了然,哪怕她还在咳血,牙齿也掉了两颗,可碍于面前这个杀气弥漫凶残男人,她捂着胸口,千娇百媚的婉转呻吟:“不要……啊,不要……侯爷你弄疼奴家了……” 乔鹭端着刚熬好的冰糖雪蛤,走到房门外,脚下瞬间像生了根,再也挪动不了半步。 阳光正好,可她的心却冷如玄冰。 端着檀木托盘的手微微发抖,她想控制住不再颤抖,可终究拿捏不稳,“啪”的一声碗勺摔了一地,汁水四溅。 屋子里的缠绵声还在继续,乔鹭脑子里天旋地转,立刻捂着耳朵逃似的离开梧桐苑。 灵乐干叫了一会儿,声音也哑了,她忍不住咳嗽道:“侯爷……你既然喜欢她,干么要与我做戏?以侯爷权势,什么女子得不到?咳咳……”她强忍着起身,目光落在门边的岳鹤庭身上,突然觉得有些不甘。 他是高高在上的将侯,此时却浑身酒气,发髻散乱,深邃的眼里满是悲哀,英俊的脸庞憔悴不堪。 这样优秀的男人,不应该为一个女人受困。 灵乐觉得,她才配站在他身边,享受他那无比的深情。 她擦了擦嘴边的血迹,挪到岳鹤庭身边,就要柔柔的靠过去:“侯爷,若是你能对灵乐如此痴心,灵乐便是死了也情愿……” 岳鹤庭闪身避开,眼底浮现一抹厌恶,短促的吐出一个字:“滚!” 灵乐被他一呵斥,这才如梦初醒,后怕的拔腿逃开。 乔鹭不知是怎么回到自己的屋子的。 她捂着耳朵发足狂奔,冲到床上,用被子死死捂住脑袋,可脑海里女人愉悦的呻吟依旧盘绕不休。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岳鹤庭在和灵乐干什么。 乔鹭心里又酸又痛,她觉得本来属于自己东西好像不复存在了。而岳鹤庭真正的放下了她,他对她已经无爱,这才是最刺痛她心的地方。 其实她应该觉得解脱,他不爱她了,这不是她一直期盼的么?可当这一天真正的来临,她为什么会心痛到无法呼吸呢。 乔鹭一个人闷在被子里,才卸下所有平日里的伪装。她不再逞强,不再故作无谓,而是任由情绪宣泄,豆大的泪珠濡湿了床单,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她不得不否认自己是那么不堪一击,见到岳鹤庭和别的女子欢爱,心碎的要死掉。 乔鹭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仿佛这一辈子都没有流过这么多眼泪,而每一次哭泣,都是因为岳鹤庭。他受伤,她哭;他昏迷,她哭;他如今不爱她了,她哭的更厉害。 她隐隐约约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可是她不愿意去承认。 这是最后一世了,她只要再努力一点,努力最后一点,就可以与岳鹤庭再无关系。此后,他要娶灵乐也好,纳谁为妾也罢,都跟远在另一个世界的她没有半点关系了…… 乔鹭这样想着,只觉得脑子发昏的厉害,闷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岚岚做完事情,回到屋子里便见乔鹭哭的满脸通红,颤颤抖抖的发了高烧,额头烫的厉害。 她这幅样子让岚岚十分心疼,当下一咬牙,转身就去求见将军。
第一百五十四章 将军与俘虏(16) 天边划过一道闪电,闷雷应声而至。 这应该是入冬前最后一场雨了。 岳鹤庭颓然的,拍开酒坛上的封泥,仰起脖子猛灌。 晶莹剔透的酒液淋透他一身,濡湿了他的发,和下颌粗粝的胡茬。这是最烈最烈的烧刀子,可已经喝了八坛,他脑子里还是无比清醒。清醒的回忆着十世以来,他与她相处的点点滴滴。 “鹤庭,我喜欢你,非常非常的喜欢,谁也不能阻止。” “天不老,情难绝,只此一生,我都不离开你。” “我下一世还会和你在一起。” 她的音容笑貌犹在耳,岳鹤庭却忍不住生出一股悲愤,将手中酒坛狠狠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他握拳,猛地砸在桌面上,木屑纷飞,手背也鲜血淋漓。 可是无论如何,也缓解不了心中的痛。她怎么能骗他呢,怎么能那样无所谓的说出这样的誓言呢,他不懂,也不明白。岳鹤庭闭着眼,又拍开一坛酒,仰着浇在脸上,烈酒混合着泪,倒也不那么悲凉了。 便在此时,官家在外面战战兢兢道:“侯、侯爷……下人岚岚求见。” 岳鹤庭愣了片刻,才想起来那岚岚是谁。 外面的倾盆雨,越下越大,岚岚跪在屋子外面,捂着脸哭个不停。终于,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冲天酒气里,比她还狼狈的将军出现在房门口。 岚岚见将军也好不到哪儿去,不由大了胆子,哭道:“将军,你去看看姑娘吧!她、她发了高烧,我都找不到大夫给她治病……恐怕是撑不住了……” 岳鹤庭闻言愣怔,随即嘶声喊道:“快去请大夫!”话音未落,将手中酒坛一扔,不管不顾的发足狂奔而去。 管家在后面惊呼:“侯爷,伞,带伞啊!” 岚岚擦了擦脸上的雨水,连忙也跟了过去。 房门被推开,跳入眼帘的便是简陋无比的下人房。 坚硬的木板床上只有一条薄被,乔鹭纤弱的身子陷在被褥里,脸色惨白。 岳鹤庭快步走过去,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也许是他的手背太凉,只觉得那里竟然是惊人的滚烫。他撩开被子,抓着她的手,便看见手腕上已经被烫的脱皮的红印,顿时心痛的难以忍受,恨不得自己来替她受伤。 他应该是气恨她的,可见到她如此可怜兮兮,竟生不出半分恼,只有无穷无尽的疼惜。 岳鹤庭脱下湿透的外衫,将发烫的乔鹭紧紧搂在怀里,发现她这些日子瘦了许多,脸更尖了,隔壁更细了,摸着她的脊背,那骨头珠子竟十分硌手。 “小乔……”岳鹤庭的下巴抵在她额头上,将她抱在怀里,仿佛要融入自己的身体。 岚岚紧跟而来,见岳鹤庭抱着乔鹭,终于忍不住抽泣起来,说:“将军,岚岚不知你和姑娘闹什么矛盾,可是岚岚看在眼里,知道姑娘是爱将军的,她知道你喜欢那舞姬,夜里躲在被子里哭到黎明;这次却不知怎么了,哭了之后便浑身发烫,也许是大悲大哀,心神受到了刺激。” 岳鹤庭抬起眼,沙哑的问:“她可曾对你说过什么?” 岚岚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姑娘这么久一个字也没透露,就说……说将军再也不会宠爱她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岳鹤庭将乔鹭的脸微微抬起,目光一遍一遍描绘她昳丽的容颜。 他突然想起,后面几世,每当她要问他是否幸福的时候,眼神都会流露出一丝丝复杂的不舍情绪。在他做教主的那一世,她抱着他哭,说那一世他们还没有享受完,她还没来得及和他成亲;他又记起,在某一世,她哭着对他说对不起…… 岳鹤庭喉头哽咽,抬手抚摸她的脸颊:“你其实早就对我动心了,是不是?” 乔鹭本来脑子昏沉,可听到这句话,竟被惊了惊,下意识睁开眼眸。 她日夜思慕的那张脸,此时就在她面前。 乔鹭呆了呆,随即便要伸手去推开他:“你来做什么?何不去找你的灵乐……” 岳鹤庭粗横的握住她乱挥的手,压住她的身躯,目光变了又变,最后妥协的叹息:“小乔,你不要和我置气了!” 乔鹭闻言一怔。 他……竟是又一次原谅了? 岳鹤庭没有办法,他束手无策,面前的女人是比他命还重要的存在,他怎么舍得去打她骂她,到头来,还不是只有求她。 他哀求她:“小乔,从前一切我都可以不管。我真的……什么也不计较了。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们成亲生子,好好过完这一生……只要你陪着我,我只要你……” 岳鹤庭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颤抖,他放下一切尊严,捧出那颗已经被践踏的千疮百孔的心,苦苦哀求。 乔鹭没忍住,紧闭的眼里滚落热泪。 随即,她又睁开眼,凝视着岳鹤庭,轻启苍白干裂的唇,带着一丝嘲笑的意味:“你知道我为何会来到你身边吗?因为我想回到我世界,你我本就不该有交集。这十世,对我来说只是十个任务……没错,那任务的要求便是让我努力给你制造幸福,你幸福了,我就可以脱身。这一世,是最后一世,就当我求你……鹤庭,放过我吧。” 岳鹤庭试想了千百种原因,也试想了千百种回答,却没想到乔鹭会求他放过她。 他脑子里哄了一声,全身都麻木了。 岳鹤庭眼眶有些温热,他不甘心的扳着乔鹭的肩膀,颤声问道:“你……说什么?” 乔鹭深吸一口气,目光清凌的与他对视:“鹤庭,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你我本就不该相识,这十世相爱只是十场幻境……我如此努力,煞费心机,都是为了回到自己的世界,而现在我该离开了。”她到底无法与那悲痛万分的眼继续对视,于是乔鹭移开目光。 她一咬牙,从齿缝挤出几个字来:“我从未喜欢过你……从未!” “你在骗我对不对?”岳鹤庭带着浓重的鼻音,一字字的反问,终是忍不住热泪横流。 他道:“你为我哭,为我笑,我说喜欢那灵乐,你便难过的要死;当初那什么骨玉对我示好,你不也是哭了许久吗?还有那些形形色色的女子,什么赵若雪李杜娟……你敢说你从未因此拈酸吃醋?吃醋是因为你喜欢我,置气是因为你在乎我,小乔!你能不能直视你的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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