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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让真想再给他一刀，“你走吧，我真的不想再见到你了。” 程文年心脏绞痛，突然说出了他自己都惊讶的话，“让让，我们去扯证，你做我的家属去基地。” 姜让没有思索给了他一巴掌，他说话做事从来都不考虑后果的吗，她和程文年之间根本没有回头路。 她面无表情，“这话我当没听过。” 姜让转身离开，程文年楞在原地，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 姜让回到招待所，就她这个情况，到了基地相亲介绍也是少不了，一想到将来会嫁给一个现在还不认识的人，心里就开始抗拒。 *** 顾青城的假期快结束，一大早的他买好了早饭回了家，进门的时候卫良正刚好起床。 顾青城摆好碗筷，“老爷子，我特意回来陪您吃早饭。” 卫良正昨儿晚上就收到罗季的报告，程文年把这么机密的事儿告诉了那小姑娘，他这外孙还不知道，小姑娘马上要去基地了。 卫良正说：“你该销假回基地报道了。” 顾青城殷勤的给卫良正夹了根新鲜出锅的油条，“我那个岗位可有可无，您老人家出面跟罗季说说，再给我批两个月的假呗。” 卫良正一拍桌子，“胡闹，我已经退休了。” 顾青城嘀咕，“您外孙又不傻，明面儿上退了，那罗季还是听您的，为啥，您老人家为了我才又当了机要部门的顾问，对吧。” 他消失了十五年，回来的时候又会那么多门外语和技能，全基地比武大会拿了第一，其实被怀疑特务也是情理之中，基地里的机要部门包括他自己，查了三年都查不出任何的头绪。 没有他出国回国的记录，没有他在海外受训的任何蛛丝马迹，所以给他远远的发配在外勤，现在大家甚至把希望寄托在他有一天能突然恢复记忆。 他身上是有秘密，有秘密也没说不给处对象结婚，基地就一直没停的给他介绍对象，他一个都没去看，因为他心里住着一个小仙女。 现在，他找到了。 卫良正吹胡子瞪眼，“你早晚死在好奇心上。” 上回姜让给了顾青城半斤茶叶，吃过早饭顾青城给卫良正泡了一杯，“老爷子，尝尝这茶。” 卫良正饮了一口，评价道：“不错啊，哪儿买的？” 顾青城：“别人送的。” “谁送的？” 顾青城笑：“您给我多批几个月的假，这茶就能是您外孙媳妇送的。” 卫良正笑骂道：“难怪人家姑娘骂你臭不要脸，不过给你假期你也追不上，程文年把你的来历都告诉了那小姑娘，罗季要给人家动员到基地上班，你不许去找罗季闹，这也没办法，你的事你自己清楚，有些秘密哪怕是自个儿媳妇都是不能说的。” 顾青城想把程文年弄死。 姜让想了一晚上都没睡，大清早的招待所的大门就被顾青城砸响，她肿着眼睛开门。 顾青城给她推进房间，反手关上门，姜让呆呆的看着他。 顾青城心里绞痛，狗日的程文年，分开了还要坑让让。 顾青城舒展眉心笑笑，“让让，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给你想个办法，你去跟罗季说，愿意承担在我身边监视我的任务，拿这个跟他谈条件，不能限制你的自由、工作，他们肯定同意，毕竟之前基地已经想过用这个办法，找合适的人监视我，给我介绍了好些对象，我看都没有看一眼。” 除了他外公卫良正，就只有让让相信他不是特务，他原本想，他就是个举无轻重的外勤，他追到让让，也可以让她继续留在洛城，留在父母兄嫂身边，不用跟着去基地，那边太艰苦了。 顾青城说：“我这人浑，以前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就是结了婚也不会对你做什么，这都是权宜之计，你给我几年的时间，我能证明自己的清白，绝对不是别人怀疑的特务，到时候我再送你回来，好不好。” 姜让吃惊的看着他，这种主意他都想的出来，除了她爸和她哥，顾青城是第三个毫无保留对她好的男人，她心里一下子就软了。 姜让心里有点乱，就算是权宜之计那也是正儿八经的结婚，这才几天的时间，一下子从处对象跳到结婚。 她这会倒是替顾青城为难，“这样对你好像不公平啊。” 顾青城笑，“能娶你还要什么公平，那我就当你同意了，你现在去找罗季，我去找姜叔，你可记着，跟罗季不能说实话，就说这主意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 姜让按照顾青城说的去找罗季，说她愿意去基地，不过是用顾青城家属的身份。 罗季似乎很吃惊，他确实有想过找个思想觉悟高的女同志跟顾青城组建家庭，说不定将来他的爱人能解开小顾消失十五年的谜团。 为了这件事，基地的负责人头疼，这三年各种观察测试，小顾的人品和思想觉悟没有任何可疑，可就是查不出任何线索。 罗季不到一天就同意了姜让提出的几条婚后要求，同意她往返基地和洛城，同意她将洛城的杂货铺开起来。 相比小姜同志主动提出愿意观察监督即将是她丈夫的男人，她的压力实在太大，这点小要求上面很快就同意了。 两头都谈妥，婚事就提上了日程，姜有为本来就对顾青城有好感，他和白蕙兰作为父母没有意见。 “我不同意。” 姜卫民听说妹子这么快就要结婚，从古河村赶到洛城，得知妹妹要嫁给顾青城那个油嘴滑舌的年轻人，当下就反对。 “爸，是你说的别那么快给妹子嫁出去，你怎么能同意呢？” 也不知道那小子怎么骗妹子的，该不会是……姜卫民脸色大变，该不会是那小子欺负了妹子，让让不得已只能嫁给他！ 姜卫民牙齿咬得咯吱响，“混蛋，我这就去揍死他不可。” 姜有为给儿子叫回来，顾青城找他谈了一次，虽然没有明说，他也隐约猜到这是两个孩子谈好的结果。 他说道：“我看小顾不错，你妹子又愿意，基地也是爸以前工作过的地方，还有些老同事在那儿，你妹子过去吃不了亏。” 姜卫民气哼哼，垂着头不吭声。 自从女儿跟程家闹掰了，白蕙兰心里较着劲要给让让找个比程文年强的，这门亲事是罗季保的媒，丈夫也同意，让让也愿意。 白蕙兰对顾青城属于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她就觉得小顾可比程文年强多了。 她跟儿子说道：“错过了小顾，往后不一定能遇到这么合适的，这婚事听你爸和你妹妹的。” 有罗季保媒，婚事就这样定了下来，两家商议婚礼细节，顾青城的档案都在基地，姜让带着证明去基地再打结婚证方便些。 姜卫民耿着脖子不同意，他再不能让妹子吃这个亏，“绝对不行，必须先打结婚证，不然我不会让我妹子跟着去基地。” 顾青城毫不犹豫应了下来，说在洛城打结婚证，还要办酒席。 他的休假到期了，罗季给他又批了半个月的婚假，姜让跟着顾青城去看他外公，走到大院门口，她还挺紧张的。 顾青城看身后的人没跟上来，回身等她，“你又不是第一次去我外公家，怕什么。逸埖” 算下来，她都去了两次了，不过那两次他外公并不在家。 今天毕竟是正式见家长，姜让说：“那不一样，而且上回你外公不在家。” 顾青城果断牵了她的手，给她的小手握在掌心里，“现在好点了吗？” 姜让脸红了，甩又甩不脱。 顾青城的外公挺和蔼的老人，已经退休了，顾青城说罗季好多事情还是会跟他外公汇报，就为了他，老人家又兼职了基地机要部门的顾问。 顾青城消失的十五年对外编造了个经得起推敲的履历，卫星什么都不知道，得知姜让要成她嫂子了，她很高兴，“嫂子，以后你有好东西更要想着我了。” 姜让收下了卫良正和卫星的善意，离开卫家的时候，姜让问他，“结婚这么大的事情，你爸妈那边不用通知吗？” 顾青城像是在说与自己无关的人，“他们离婚后又各自再婚，这门婚事我外公同意就行了，其他人不用在意。” 姜让看他不想说就没多问。 顾青城要开车回基地拿结婚登记的资料，姜让说：“罗季不是让人送过来吗？你干嘛要自己跑一趟。” 顾青城给她送到医院门口，帮她打开了车门，顺手捻了一下她白皙的耳垂，“明天是七夕，你明天一早去民政局门口等我，我肯定能在早上赶回来，我们做第一对登记的。” 姜让无奈，心里有些异样的感动，“那你开车小心点，赶不及也没事。” *** 姜让回村子里开了结婚证明，跟姜卫民商量好，她一个月回来一次，在她走之前给杂货铺简单装修一下，姜卫民就不在家务农，去洛城把杂货铺开起来，一边卖货一边给姜让打掩护。 那个杂货铺市口好，她哥哪怕卖点油盐酱醋日用品也能赚钱，何况她还能通过杂货铺给她哥拿货。 潘丽送了一套漂亮的衬衫和一件半身裙过来，让她明天扯证拍照的时候穿，姜让谢过了要给钱，潘丽不要，说是恭贺她结婚的贺礼，还约好无论她什么时候去进货，带回来的衣服她那边都要。 第二天，姜让天没亮就起床梳洗换衣，她穿的就是潘丽送给她的那套新衣服，人靠衣装，潘丽这套衣服一摸料子就不便宜，上身后衬得一张俏脸格外娇艳。 姜让早早的就来民政局，排在了第一个，没多会儿，就有四五对来扯证的年轻男女跟在姜让后面排着队，还有人也想做七夕第一个扯证的，想出钱跟她换位置。 姜让摇摇头不换，顾青城想做第一个扯证的，她天没亮就来排队，就为了满足他的心愿，民政局一会就要开门了，夜路可不好开车，也不知道他赶不赶得及。 程文年和姜未来也来扯证，他们已经排在十几对之后，程文年看到排在前头的姜让，看着她娇俏的背影脸色有些苍白，他最后也没能阻止让让跟顾青城在一起。 他很后悔，如果没有告诉她顾青城那查不出的十五年谜团，让让就不用嫁到基地，更不会选择顾青城。 程文年捏紧了拳头，他亲手把让让推到了顾青城身边。 姜未来毫无察觉，还小声跟程文年嘀咕，“文年哥，今天七夕，要是能第一个登记那多浪漫，我去跟让让换一下位置吧，你看她一个人，说不定顾青城反悔不来了。” 程文年摇摇头，“算了。” 顾青城除非路上出意外，否则他不死爬也会爬回来。 姜让听到程文年和姜未来的声音，她不想回头，不想看到那两个人，民政局开门前五分钟，顾青城吉普车刺啦的刹车声后，停在了民政局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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