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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干又不是硬通货, 我觉得还是应该种硬通货, 比如玉米，这个世界肯定还没有, 种出来人可以吃, 鸡可以吃，猪也可以吃，肯定不愁卖。” “饲料玉米你给人吃？还是得水果玉米香。” “我喜欢糯糯的，最好再放点黄油。” “玉米还可以磨玉米面！” “胡萝卜、茄子和辣椒可以种啊, 有辣椒可以点亮好多种吃法, 还可以做火锅、做麻辣烫、做重庆小面！完了，我馋了, 我去点外卖了。” “我投番茄一票！番茄跟什么东西一起做都好吃。” “番茄炒蛋！国民美食！” 弹幕里提到的孟时都很想种, 但那是她不种吗？是她种不了啊。 她家没有地，西家村的地都分完了，隔壁小瓦村和远一点的大坡村等几个村也都没有了, 也没有人家想把地租出来，所以她暂时只有家里拿三平方的小菜地可以折腾。 现在菜地里种了小叶茼蒿和小白菜, 暂时没有多余的地方。 柳师爷两日前又来买过一次小白菜，不过只买了两棵，而且脸色很不好，似乎是他的上峰升迁无望，还遭了祸端。 裕氏的人倒是来得很勤快，自从带头闹事的人被村民揍，围在她家外面的人渐渐散了，现在裕氏已经能勉强恢复正常。 孟时听说封闻原本已经联合了另一家翠矿，要顶替裕氏，不过因为知州亲自率人调查爆炸案，封闻被牵连，这件事情也不了了之了。 裕氏的补偿给得非常大方，家属伤亡的沉痛感逐渐从一片白茫茫中散去，很快过了冬至，眼看就要年下了。 孟时找了孟三嫂和孟五娘一起去附近市集采购年货，回来的时候顾迟秋帮着拿了两趟，才把东西从车上卸完。 蔡阿蛮放下笔要去门口，被拎了满手东西的顾迟秋一脚踹回原位：“字不练完不许动。” “我就想帮帮忙而已。”蔡阿蛮捂着屁股道。 “东西都搬完了，你帮什么？写完字出去跑步，翻倍。”顾迟秋道。 蔡阿蛮哀嚎，这可就要过年了，结果顾迟秋毫不留情地给他又加了一倍练习量，惹得一旁练功的阮二蛋差点笑变形。 顾迟秋也没放过阮二蛋，啪啪几藤条抽在关键点，阮二蛋的动作就变形了。 “秀花架子，加练一个时辰。”顾迟秋面无表情道。 自从跟顾迟秋读书练武后，两小子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顾迟秋练起人来是纯军事化管理，哪不对直接罚，尤其对练武的阮二蛋，动起手来没二话。 有一次阮二蛋为了偷懒骗顾迟秋，被轻松抓包后，抽了二百藤条，还被饿了一整天。 后来顾迟秋单独去找他谈话，谈过话后阮二蛋再也不偷懒了。 孟时问过阮二蛋，顾迟秋跟他说了什么。 小少年一脸复杂又依稀有些憧憬，不一会儿浑身一颤，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最后什么也没告诉孟时。 孟时太好奇了，后来又偷偷问过顾迟秋。 顾迟秋撩起眼：“你不会想知道的。” 孟时浑身仿佛过了电，把顾迟秋按到床上白日宣淫，一直搞到晌午。 经过多日的思考，孟时决定等开春就种辣椒。 她家的地少，而辣椒是唯一少量就可以达到效果的植物，且辣的应用面非常广泛，可以炒菜、可以炖肉、可以做火锅，还可以做蘸料。 “听说曳州城的同知被罢免了，坐着囚车走的，你们知道吗？”庄氏从倪大嫂子家带了猪肉回来，跟孟时还有顾迟秋道。 顾迟秋抬眸，没说话，孟时则露出惊讶的表情。 庄氏来了劲，绘声绘色地转述倪大嫂子告诉她的事，原来钱丞跟翠矿的爆炸案也有关系。 “行天下的东家也被抓了，本来要年后问斩的，但竟然被他逃走了。”庄氏又道。 孟时和顾迟秋飞快对视一眼，封闻被抓的事他们知道，逃跑却是新闻。 孟时对此事不大意外，封闻毕竟是这本书的主角，没那么容易死，原著里他跟楚王是一伙的，也许就是对方帮他逃走的。 幸好他不知道自己跟这件事情的关系。 她看了眼顾迟秋，原著里顾迟秋被太后借刀杀人扳倒齐国公，后来得知真相又软禁太后，自己当了辅政大臣，挟天子以令诸侯。 楚王就是在封闻的帮助下聚齐了起兵的条件，从玄武门攻入京城，流放顾迟秋。 后来顾迟秋得知了某件事，遇到蔡阮二人，借着各地起义的势力，收编和训练军队，重新杀回京师。 那时候，他打着的是流落在外的先帝嫡长子的名号。 孟时帮庄氏切下一块猪肉，放到水里洗干净。 流放中，顾迟秋偶然认识了先帝的弟弟，皇叔告诉了他一个惊天的真相——太后婚前不仅跟齐国公有过一段情缘，跟先帝婚前也曾相恋，所以他其实是先帝的孩子。 顾迟秋主要长得像太后，古代也没有验DNA的方法，所以这个说法一直未被证实。 顾迟秋跟皇叔达成交易，利用这个半真半假的故事给自己找到了起兵的正当性，加上他本就才华出众，手下能人众多，各路起义军中唯有他势如破竹，最后顺利西进，杀入京师长安。 要不是封闻那厮的金手指太大，又不择手段，顾迟秋不可能会输。 “这块猪肉你还打算洗多久？”顾迟秋的手伸进水里，附在她的手背上，“水凉，我来吧。” “嗯。”孟时放开，木桶很深，猪肉缓缓沉了下去。 顾迟秋蹲下，撩起肉，将上面的血水洗净，拿到砧板上切。 他刀工很好，切出来的猪五花整整齐齐，大小一致，整齐地码在盘子里，等着庄氏来做。 “年前忙，屋子已经改建好了，等过了正月我们去曳州城买点东西好不好？再给你添一点钗镮首饰，还有衣服鞋子。”顾迟秋不知道何时洗过了手，浸过冷水的手冰凉白净，贴着孟时的鬓边。 “你倒是从来不用胭脂，是不喜欢还是没用过？如果想试试，我们也买点？我想看你抹了胭脂的样子。”顾迟秋的小指轻柔滑过孟时的嘴唇。 “顾迟秋，我们一直这样就挺好。”孟时道。 顾迟秋手一顿，接着刚才的道：“好，你不想就不用。” 他在她唇印上一吻，孟时搂住他的脖子，旁若无人地与他气息缠绵。 五花肉里加了百叶，庄氏炖了一大锅红烧肉，端上桌的时候不仅阮二蛋和蔡阿蛮，连孟时都有点激动。 胭脂的事情她又跟顾迟秋讨论过了，可以买，自己也可以用，不过顾迟秋也得用，只给她看那种。 顾迟秋不置可否，但孟时已经决定了，要给他眉心点一颗鲜红美人痣。 “多吃点，你们在长身体，能吃多少就吃多少，不够锅里还有。”庄氏给阮二蛋和蔡阿蛮夹菜。 “谢谢师奶奶！”阮二蛋和蔡阿蛮嘴里塞满了肉道。 师奶奶这个称呼是两人想出来的，因为叫师祖太严肃了，叫老夫人庄氏自己也不愿意，最后折中一下，喊师奶奶。 孟时觉得有点拗口，但庄氏认为刚刚好，就这么叫下来了。 饭快吃完时，马车轮子碾过土路上碎石的声音由外面传来，马儿打了个响鼻，蹄子哒哒哒踩在地上。 不一会儿，新换的木门被叩响。 孟时让两个小的专心吃，自己去开门，却不想竟是裹着狐狸毛披风的裕引璋。 “大娘子怎么现在来了？快进来。”孟时连忙把她往屋里让，又叫蔡阿蛮去再添两个火盆。 这两天在化雪，特别冷。 裕引璋的精神却不错，跟着孟时进屋，跟庄氏、顾迟秋一一见了礼才坐下。 “我吃过了，伯母别忙了，我来这里就是想跟四娘说两句话。”裕引璋脱下狐狸毛披风，拉着孟时的手让她坐自己旁边。 孟时还以为又有什么事，裕引璋却道：“钱丞被罢免，回京问罪，封闻虽然逃走，但他的行天下商行已经被查封了，裕氏总算是过了此劫。” 她谨慎地没有点出孟时在其中发挥的作用，但感激之情溢满了眉角眼梢。 “等赔偿的事情做完，翠矿我会卖掉，往后便不再做了。”裕引璋又道。 这件事是她一力主张，裕老太太一开始不赞同，裕二娘子更是疯狂阻拦，但最后她说服了老夫人，也震慑住了裕二娘子，将这件事快速推进，如今已经完成了大半。 表面上这是翠矿的生意，实际上却是贪腐链中的一环，里面人情复杂，一旦倾轧就是塌天大祸，裕大娘子跟裕姥姥仔细梳理分析了其中利害，终于说服她老人家放弃了这颗金蛋。 至于还做梦继承祖产的裕二娘子，裕引璋根本懒得搭理。 “你那冬菜种得好，却没有土地，而我们裕家多得是地，今次来找你，就是说这件事的。”裕大娘子紧接着说道。
第73章 瓜 这件事裕引璋已经酝酿了些时日。 放弃翠矿后的裕家, 收入将大大减少，更别提赔给伤亡者家属的银钱也是一大笔支出。 如果可以，裕引璋必定要从始作俑者手里成倍讨回来, 但封闻已然潜逃，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为裕家重新建立一个来钱的渠道。 这不仅是为填补窟窿，更重要是堵掉二房的嘴，进而把裕家的掌家大权牢牢握在手里。 也许是打小身体不好的缘故, 裕引璋去不了太多地方，也见不得许多人，她便将内心积攒的无限能量都投射到了生意上。 纵是女子之身, 她也未想过要将裕家交给某些乳臭未干的孩童。 以往做生意的时候, 合作者往往是男性，她也习惯了以女子之身混迹于男人的商场之上, 而孟时是这么多年难得的例外。 她能看得出来, 孟时跟她一样，她不在意自己是女子之身，也从未觉得女人就必须弱于男性，她勤奋踏实、聪颖能干, 以一己之力撑起了贫困的顾家。 裕引璋将她看作理想的合作者, 只是有一事，她尚且还拿不准。 “看你的神情, 似乎从未想过要将冬菜卖出去？”裕引璋美眸流转、巧笑倩兮, 她仔细观察孟时的神色，不动声色地试探。 火锅咕噜咕噜冒着泡，自家种的鲜嫩小白菜于其中腾挪翻滚, 从生脆变得软烂，就在裕引璋几乎沉不住气欲追问时, 孟时道：“说没有是骗人的，但冬菜此物稀罕难得，要找到合适的买家并不容易。” “此事你不必担心，山阳道、河北道，关中和江南，凭借裕家的人脉网络，这样稀罕难得之物还是很容易卖掉的。”裕引璋的语速罕见得有些迫切。 语落，她才惊觉这是被孟时套话了。 “大娘子莫怪，”孟时乖觉地道歉，“娘子不是冲动鲁莽之人，四娘也不是，做生意，还是要考虑全面些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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