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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喜欢玩土嘛，今天就让你们玩个够，什么时候背篓装满野菜，什么时候回家，去吧。” 满意的看着小小的身影往山脚走去，低头看向还站着不动的崽，挑了挑眉，“你怎么不去？” 王十一噘着嘴，“爹，我没有玩土。” 周大山点点头，就在王十一以为自己能逃过挖野菜的时候，周大山从嘴里吐出一句话，“好兄弟就要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你们不是好兄弟？” 说不过的王十一，认命的扭头去追自己的两个好兄弟。 王十一天生对人的情绪很敏感，整个家他害怕的是他爹，最喜欢的也是他爹。 他知道家里每个人都有最喜欢他们的人，娘最喜欢两个姐姐，爷爷最喜欢三哥王小胖，至于四哥，姑姥姥最喜欢他，只有他没有人喜欢。 所以，对于他爹的一视同仁，王十一很喜欢，可他又有小动物对危险的敏感，内心深处还是害怕他爹的。 周大山要是知道三岁大点的小屁孩脑子里想的这么多，肯定要惊讶于他的早慧。 因为周大山对王十一真的是一个很危险的存在，但是这个最危险的存在又给他撑起了一片天。 王小胖力气大，挖野菜对他来说轻轻松松，就是找野菜有点费劲，山脚下的野菜都被附近大队的人挖的差不多了。 “先把野菜放在我的背篓里，我力气大，背着去找野菜。” 王小四和王十一十分赞成的把挖到的野菜都放进王小胖的背篓。 王小四走在旁边四处张望，“听爷爷说山里有好多兔子和野鸡，要是我们能抓到一只就好了。” “小四说的对，野菜团子可没有肉好吃。”，王小胖拍拍胸脯，“你们俩看三哥给你们抓一只大兔子。” 王十一没说话，却是十分自觉的在心里默念：兔子，大兔子，快来，快来，和我们回家。 三人走了好一会，在一个山坡上发现了很多野菜，冲过去又是一顿秋风扫落叶，王小四和王十一一起提着一个装满野菜的背篓。 就在他们转身准备继续寻找的时候，旁边的草丛传来动静。 周大山快走两步，警惕的看了过去，突然从里面窜出两道黑影。 “砰” “砰” 王小胖胆子大，立马跑过去，“兔子，是兔子。” 周大山这才看到是两只兔子自己撞树折颈而死，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正开心的围着王小胖转的王十一。 “行了，把兔子放进背篓用野菜盖住，我们回家。” 一行四人走出山脚，迎面就撞上了从另一边出山的大队队员。 “大山哥！” 周大山的脚步一顿，看向朝自己激动走来的黝黑男人。 男人看出周大山的疑惑，憨厚的挠挠脑袋，“我啊，大山哥，牛家老大牛老实。” 早就忘光的记忆恢复了，周大山也笑着道“原来是老实兄弟啊，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你爹我牛叔身体还好吗？” “好，都好，我爹常常惦记你，大山哥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可得去我家好好坐坐。” 周大山嘴上应着，眼神看向三个孩子，“叫叔叔，这是爹的好兄弟。” 三个孩子乖巧的站在周大山后面，好奇的看向这个陌生的叔叔，“叔叔好！” 牛老实高兴的不行，局促的摸了摸两侧的口袋，“好好好，叔叔身上也没带什么，和叔叔回家，让你们婶婶给你们做好吃的，叔叔在山上逮了只鸡。” 牛老实指了指自己背上背的柴火，然后快步走到前面引路。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牛老实就把牛家这六七年的事都说了。 牛家是外来户，划地建房的时候牛家老爷子也就是牛德柱，特地选了这个靠山脚又靠河的地，至于原因嘛，牛老实背上藏的那只鸡就是了。 牛德柱是个半吊子的猎户，靠打猎挣钱不太现实，也就打个牙祭。又因为牛老实娶了大队上猎户的独女，所以牛老实继承了猎户的衣钵。 周大山意味深长的看向走在前面高大的背影，没想到这还有个吃软饭的老实人，不过人家也是靠自己能力吃饭，不像他，靠自己不行。 牛老实还没有进家门，就扯着嗓子大喊，“娘，娘，咱家来客人了。” 一进院门，周大山就发现了牛家的日子过得不错，虽然只是土砖建的房，但耐不住地方大啊，这可比王家的小院子大多了，这牛家不简单不简单。 心里这么想，身体已经自然的走向一个中年妇女，“牛婶，好久不见了，近来身体可好？” “好好好，老大家的快去泡红糖水。” 牛婶从周大山一露面就认出来了，无他，周家的小少爷没落难前就是这副神仙样，比大队上的那什么知青可好看了不知道多少。 又见他后面还跟着几个孩子，里面一个小的和周大山小时候一模一样，把小的搂在自己怀里。 “这可真像，和你小时候一个模样里刻出来的，真好真好。” 王小胖被人忽略了也不生气，凑到牛婶面前，“奶奶，我和我爹也像。” 看到凑到自己面前那张五官凑在一起的胖脸，牛婶脸上的笑僵硬了一下，“像，像，长得可真壮实。” 把糖水递给王小胖，喝到糖水的王小胖也不作怪，端起来就dundun喝，挖了一上午野菜，他可是一口水没喝。 牛婶给靠在周大山脚边的王十一也递了一碗，这才给怀里的王小四亲自喂水。 “你日子过得好，你牛叔就放心了，他一直念叨着去看你，家里又一堆事，知道你在小学教书，一切都好，就不上门打扰你了。” “牛婶这话说的不是拿我当外人了嘛，家里人去公社就上我那坐坐，我媳妇这人好客，有什么事只管说，能帮的我肯定帮，不能帮的我也能出出主意。” 周大山好话不要钱的往外说，然后把靠在自己脚边的王十一捞起来，放到自己怀里。 突然被捞起王十一吓了一跳，见自己坐在了他爹的腿上，立马乖巧做好，开心的不行。 “你好不容易来一趟，中午就在婶子这吃，让你牛叔陪你喝上两杯。” 牛婶把儿子留下，自己则带着儿媳们去厨房忙活了。 周大山这人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客气，屁股严严实实的坐在凳子上，“小胖，去把你抓的兔子拿一只给你牛奶奶加菜。” “我们今天运气好，碰到两只傻兔子，一只加菜，还有一只我得带回去让家里人也尝尝。” 牛老实没觉得不对，甚至还拦着王小胖去拿兔子。 别看王小胖胖墩墩的，他是个灵活的胖子，动作迅速的绕过牛老实的胳膊，提着一只兔子就往厨房跑。 等王小胖回来了，他才把怀里的王十一放下，“背着背篓去大队部找你爷爷，说爹遇到熟人了，在这吃完午饭回去，让你爷爷先把背篓带回去。” 牛老实一听还有长辈在，赶紧开口，“大山哥，让王家大伯一块来吃个便饭，哪能让人先走。” 说着就要去追三个孩子，被周大山拦了下来，“我爹下午还有事，下次有机会咱们一起喝一杯。” 周大山自然不会同意让王富贵来，王富贵可是来换东西的，自然是低调点。 三个孩子是和牛德柱还有牛壮实一块回来的，牛德柱看到这三个孩子就乐开了花，主家有后了，就是可惜不姓周。 这一顿饭可谓是宾主尽欢。 临走前牛家还给了不少东西，一大筐的蔬菜，一篮鸡蛋，还有牛婶腌制的笋干。 周大山带不走，还特地借了牛车送他们回去，以至于周大山一身轻松的骑着车跟在牛车旁边，三个孩子也被他扔在了牛车。 到了家，周大山在牛老实搬东西的时候，进屋抓了两把大白兔奶糖，塞到了牛老实的口兜里。 “给孩子们甜甜嘴。” 牛老实捂着兜憨憨的笑，和王家父女打了招呼这才架着牛车往回赶。 “你这兄弟够实在。”王富贵看着筐子里水灵灵的蔬菜夸道。 周大山凑到王富贵身边低声道“爹，你有没有门路弄两只猪崽？”
第32章 养猪 王富贵瞥了一眼自己这个一肚子坏水的女婿。 “你又想干嘛？” “爹，咱家这么多张嘴，缺肉啊！” “哼”，王富贵起身背着手往屋里走。 磨了一下午都没让王富贵松了口，还是王翠翠出马，才让王富贵松了口。 “尾巴给我藏好了。” 周大山心愿得成，自是满口答应。事情的第一步完成了，可以进行第二步了。 晚上 周大山难得没有躺下，靠在炕上闭着眼听着收音机里的广播。 一只手悄然爬上胸口。 “别闹，今晚还有事。” 王翠翠可不管有事没事，红唇印上男人的嘴唇，灵巧的撬开牙关在里面舞动。 许久睁开赤红的双眼，手掌用力搂住作乱的身影，曼妙的身姿在火光下更加诱人，随着呼吸的急促，难耐的后仰。 将人放在还未收起的炕桌上，收音机被碰倒，发出“滋滋”的声音，云消雨霁，把人从狭小的炕桌上抱下来，搂在怀里，一下一下的抚摸后背，帮着怀里的人缓过来。 等两人收拾好一片狼藉，周大山给两人都倒了一杯水，润润嗓子。 “我去趟爹那。” 吃饱喝足的王翠翠很好说话，目光缱绻的看着男人的身影消失。 呼呼大睡的王十一感觉自己做梦了，他竟然飞起来，迷迷瞪瞪的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被他爹抱着。 “爹！” 周大山把人放在院子里的石凳上，自己也坐下来，一脸严肃的看着王十一。 夜晚的风凉嗖嗖的，他爹的脸色也是阴恻恻的，王十一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紧紧的捏紧自己的小拳头。 “怕什么？你爹我还能吃了你。”周大山被王十一逗笑了。 “十一，你是在爹眼皮子底下长这么大的，你有什么小九九，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王十一眼泪唰的就流了出来，也不出声，就这么默默流泪，好不可怜，就和那地里的小白菜一样。 “爹，我错了。”哭的话都说不连贯，“我不该，不该骗三哥的糖吃。” “……” 周大山无语加嫌弃的看了眼鼻涕眼泪都是的便宜儿子。 “行了，别哭了，脏死了。” 王十一可怜兮兮的抓起衣服往脸上一抹。 等人情绪恢复了，周大山才严肃的看向他，“十一，家里的鸡为什么会生两个蛋？为什么你三哥会把他最爱的糖给你吃？爹又为什么能调动工作？还有一片红的邮票和兔子，你能告诉爹为什么吗？” 好不容易止住泪的王十一，眼泪再次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浑身颤抖，就像是山里的小动物遇到天敌一般，一动不动，浑身竖满了刺，只要敌人往前一步，他就敢拚死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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