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呢,帅大叔还是坏男人,得摸清他的底子决定。 “许则明。” “什么?” “他叫许则明。” “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小域,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他从来没有从母亲的口中听到过这个人的名字。 或者是,他从来没有从母亲的口中提过任何关于他们家曾经的事情,一件都没有。 “小域,你爸爸他……”温柔试探的问。 其实温柔早就好奇了,如果是已经去世了,逢年过节时又从没有见过母子俩去祭拜过。 如果还活着,又十几年没回来过,将母子俩丢在这个地方,任他们自生自灭。 她也从来没有从沈家母子俩口中提到过沈父的存在,他们不提,她也不好问。 但许则明的出现,又让在二十一世纪看过不少狗血剧的她不禁多想。 “不,他不是我爸。”沈域的情绪没有一点波动,淡淡开口否定。 “哦…哦,是我想多了。”温柔尴尬的笑笑,“那…那你……” 温柔揪着手指,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才能把问题说清楚,又能不提到对方的伤心事。 “你想问我父亲的事情?”沈域主动开口道。 语气依旧平缓,好似再说与他毫不相干的事情一般。 温柔:“啊…嗯,是是啊,你要是不想说可以不说的,哈哈。” “没什么不能说的。”在你这里,没有什么秘密是你不能知道的。 “其实我妈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提过那个男人。”是的,那个男人,完全缺席他的人生的男人,只在生物学上有关系的“父亲”角色,他确实不认为那个是他的父亲。 从他记事起,沈域就没有见过他,幼时时局动荡,他跟着妈妈颠沛流离,最初沈域还问过妈妈。 “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我的爸爸去哪儿了?” 那个时候阮安雅就抱着他哭,说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然后他就哭了,幼小的他只知道去了很远的地方就是死了,他再也见不到爸爸了。 妈妈也没有解释什么,只不断告诉他,有妈妈就够了,妈妈会给你双倍的爱。 后来……他们成了资本家的狗崽子,过得更加艰难,等他慢慢长大,从那些打骂他的人口中,才意识到,其实他的爸爸并没有死,妈妈口中的很远的地方,原来真的是很远的地方。 米国,他的爸爸抛下了他和妈妈,独自去了米国。 他不要他们了。 不如死了…… 自那以后,他再没有提过爸爸,他只当他死了。 沈域讲述的语气平铺直叙,没有一点儿情绪波动,好似再讲别人的故事。 但越是这样,越让温柔感到心疼,这个少年能够平安长大该有多不容易啊?还能够成长为这么了不起的样子,真叫人心疼又自豪。 “他……为什么会出国呢?你知道原因吗?会不会……”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呢?毕竟那个时候时局动乱,后面那十年就更联系不上也不能联系了。 沈域摇头,“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更不会有误会。” 不论有什么苦衷,抛下他们母子十六年都是事实,他们母子遭受的苦难也不能抹去,所以就这样吧,当他死了就好。 他不想要这种虚假的一戳就散的念想。 “那好吧。”这种时候任何的安慰都没有什么意义,温柔主动揽着他的肩膀轻拍了两下。 “你还有我呢,还有阮姨,小和小暖我爸妈,他们都是你的家人,让那些没福气的人羡慕去吧~” “呵~”沈域的眼底染上笑意,如冰雪初融般温暖。 其实她根本就不用故作搞怪的样子来安慰他,又在她身边的每一天,他的心底都不再有怨恨。 有的只有庆幸与感恩。 还有发自内心的高兴。 见少年的神态变得轻松了许多,温柔才开始将话题引上正轨。 “既然你也不知道这个许则明跟阮姨是什么关系,与其我们在这里瞎猜,不如直接去问阮姨吧?不论有什么苦衷,都是一家人,还是说开了好,这样才能劲往一出使,一起商量对策才是。” 见沈域点头同意,温柔立刻作出决定,“那我们现在就去问阮姨吧,她指不定还在房间里暗自伤神呢。” 既然初步认定她没有不舒服,就没有什么休息不休息的说法了。 “砰砰砰。”温柔主动走到门口敲门,三下即止。 等了半分钟,里面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砰砰砰,阮姨,你在吗?”温柔奇怪的重复动作,耳朵同时凑上去听里面的动静。 依旧没有一点儿反应。 “砰砰砰!”温柔加大了力度,“阮姨!你在吗?” 觉得不对劲的沈域已经先一步去找前台拿来了钥匙,开门一看,里面哪里还有阮安雅的影子。
第六十章 与他们猜想的阮安雅是被人带走的想法不同, 她是自己离开的。 事情是这样的。 在温柔和沈域离开之后,阮安雅打开了暗格,拿出了印章, 在决定不再坐以待毙以后, 她决定先去会会这个一直藏在暗处的故人。 她也没拿什么东西,只将印章放进贴身小包里,准备等事情聊开之后还给许则明。 事情已经过去十几年了, 他们都有了新的生活, 前尘往事随风而逝,不论恩怨几何, 她都不想在参合进去了。 将门关好, 阮安雅径直走向了前台。 “带我去找他。”见前台欲言又止的看向她, 阮安雅微微一笑,成竹在胸道:“你知道他在哪里, 带我过去吧,这应该也是他的意思。” 不用提那人的名字,两人皆是心照不宣。 “这……”前台依旧有些犹豫的样子,“请先让我打个电话请示一下好吗?” 阮安雅颔首, “请便。” 电话很快被接通, 阮安雅听不到电话那头的声音,只听到前台嗯了几声之后便挂了电话。 之后尊敬的道:“您请跟我来。” 省城招待所是一家园林式宾馆,前面的一排建筑也就是阮安雅他们住的地方,通常用来接待外来人员, 充做招待所使用。 但从另侧门进入,就能看到在冬天依旧郁郁葱葱的花坛, 已经冬季开的正烂漫的梅花。 再往里又是几栋中国风的建筑,前台将她领到其中一间屋子的门口便不再迈步, 转身鞠躬道:“徐会长就在茶室等您,您请进。” 阮安雅点头致谢,之后看着古朴的木门深吸了口气,提着步子缓缓的走上台阶。 “吱呀”一声,古朴的红木门被推开,屋内有暖气,男人侧身坐在红木椅上,身穿一件黑色高领毛衣,透着禁欲的气息,金丝边眼镜遮住了他凌厉的眉眼,在外人看来温润如玉的君子,却让阮安雅本能的感觉到危险。 “好久不见,安安。”许则明不紧不慢的放下茶具,侧头看向站在门外的阮安雅,双眸专注而坚定,藏着无限柔情,更甚从前。 好似他们这十几年的分离,以及中间隔着的血海深仇从来没有发生过。 阮安雅偏头先一步挪开与他对视的视线,声音里透着冷,“不要那么叫我,直说便是,你找我何事。” “安安,非要跟我如此生疏么?”男人的眼里戴着失落,轻声道。 “我们早已是陌路人,生疏不才是对的么?” “你还在怪我。”许则明走到阮安雅的面前,视线黏在她微垂的脸上,不舍的挪开半分。 “不敢。”阮安雅抬起头,眼底依旧冰冷如霜,“说吧,费劲吧啦的引我出来,到底所为何事?” “我很想你,安安。” “呵。”阮安雅直视男人眼底好似无限的痛苦情感,没忍住发出了一声冷笑,“想我?你不觉得这句话很可笑吗?” “下面该不会又要说什么喜欢我爱我之类的鬼话了吧?” 依旧漂亮的眼睛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许则明看的心中一痛,不自觉的伸出手遮住了她的眼睛,“别这么看着我,求你了,安安。” “别碰我!”阮安雅用力推开快要把他揽进怀里的男人,“真恶心。” 接着无视男人被她刺痛的眼神,冷漠的道:“既然你不说,那我说好了,以前的事情我只当它过去了,但过去不代表原谅,前面十几年,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井水不犯河水,那我希望此后半生,也能做到如此,便是不小心遇见了,也只当不识便是。” “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毕竟你也觉得身边有只苍蝇飞会很烦人的,是吧?” “印章还你,要扔要留随你便,但我这里不是垃圾场,不爱收垃圾。” 说完不再看他,转身拉开木门准备离开。 “我做不到。” 身后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努力了那么久,我依然爱你,前半生我为了所谓的仇恨,愚蠢了放开了你的手,余生我只想为自己努力一把。” “求你,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求你……这个在别人眼里高不可攀的男人,短短几分钟内,低下头颅恳求了她几次。 但阮安雅的心底依旧冷漠,只想冷笑。 “真可笑。”阮安雅转身,淡漠的眸子里透出了憎恨,“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跟一个害得我家破人亡的男人在一起呢?” “还有你,你爸妈的仇恨,你忘记了吗?不怕他们从棺材里爬出来骂你不孝了?” “你还在恨我。”许则明的眼里满是悲伤,“恨也好,总比漠视我强。” “我也恨我自己,为什么要爱上仇人的女儿,更恨自己明明爱上了你,却不能放下仇恨,弄丢了你。” 男人的眼里满是祈求,“安安,你也是爱过我的,对吧?” “从来没有。”阮安雅直视对方,“从头到尾,我爱的人只有一个,就是我的丈夫沈沐远。” “可是他跑了,他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抛下你们母子跑了!”许则明低吼,“说不定他现在早就找了个洋妞做老婆,孩子都生好几个了,早把你们母子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不然……他为什么不回来找你们呢?” “那我也爱他,只爱他。”阮安雅坚定的说:“我相信他的一切做法都有自己的苦衷,我不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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