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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记得连家当初也问过，和其他人一样，都没要。 “你要是订我可以帮你联系，送牛奶的人会帮你装好奶箱，每天送过来就放进奶箱里，那个瓶子也会回收，一瓶半斤，一角八分，一个月五块多。” 朱干事说的很详细，主要也是为了之前推广练的，只可惜最后也就两户人家。 其中一家还是她自己家，她是知道这是好东西的。 明度：“订两斤，我先订半年的，这钱是……” “到时候人过来你交给送奶工，他会帮你记进去的，钱可以一个月一个月的交，也可以一次□□够半年。” “你放心，喝牛奶对身体好。”末了朱干事还不忘推荐，怕明度觉得贵又不订了，两斤一订半年，那可不少钱。 明度也发现自己钱有点不太够，她选择了一个月一交。 等下个月再改成半年全付款，送奶工过来安装了奶箱，“你要是能交完半年的，这奶箱钱到时候会退给你。” 明度接过钥匙，打定主意下个月就把钱交上，该省的钱绝对不能含糊。 连卫国探出头，“姐，你这是……” 这一出出的，他实在坐不住了。 明度：“以后早上记得拿牛奶，一人一瓶。” “姐，你订牛奶了啊。”连卫国非常感兴趣，还去摸了摸奶箱，像是恨不得现在就能从里面拿出牛奶来。 “牛奶是不是很好喝？” 明度：“好喝，记得别倒了，挺贵的，我等着你工作了还我。” 一无所有猛然背债的连卫国：“……” 要不还是退了吧，他这句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他好想尝尝牛奶的味道，是不是像向宣传说的那样甜滋滋。 连卫国纠结，被明度一个脑瓜崩给唤醒，让他继续学习去。 李美兰回来看到奶箱知道明度不仅订了两斤，还要订半年，可心疼了。 “订半斤就好，给你自己补补，给我们和你弟都是浪费。” “我哪里浪费了，我可是要考全校第一，怎么能不补一补？！”连卫国担心自己的牛奶没了，赶紧站出来说话。 “就你这大小伙还补？”李美兰想削这臭小子了，好在连卫国已经深谙他妈套路，早早躲开。 明度赶紧一锤定音，：“两斤，谁也不能少。” 她都这么说了，李美兰也就没反对，“那这钱我和你爸出，你的钱留着以后当嫁妆。” 明度做的决定自然不能答应，哪怕她是很想省下这笔钱，“不用，是我孝敬你们的，至于弟弟他说他以后工作了还我。” 李美兰：“应该的，哪有弟弟花姐姐钱的道理。” 连卫国：“……”随你们怎么说，我已经接受现实。 明度又把买的东西扒拉出来，吃的说一下，布料这些要交给李美兰的。 还有肥皂、牙膏、牙刷…… 明度进一趟百货大楼可以说是进货去了。 趁李美兰眼花缭乱之际，连卫国跑去泡了麦乳精。 他自然是喝过麦乳精的，但那是在十岁之前，之后他家里就没买这东西了。 一个是孩子大了开销大，另一个麦乳精在这会儿算补品，孩子都大了哪还用补。 连卫国喝出了奶胡子，完全忘记了自己即将一身债的事情。 然后被李美兰一把揪住耳朵，“一个不错眼你就给我整事儿。” 连卫国舔了奶胡子连连告饶，心里：再来一次他还会这么干。 明度：“妈，我给你买了雪花膏，雅霜抹脸，友谊的抹手抹身体。” 李美兰舍弃连卫国，拿起两瓶雪花膏，“你咋买这么多，抹手用蛤蜊油就成。” 这雅霜多贵啊，能买好几瓶散装的友谊了。 “雅霜给你用，我用友谊。” “妈，买给你就用，用完了再给你买。”明度抠门归抠门，用了人家的身体，家里又都对自己好，她也不会一味索取，不回报。 连拥军也有，一双皮鞋，虽然皮鞋穿着没有千层底舒服，但有时候也是需要充门面的，连拥军就有一双，一有空就用鞋油擦擦，现在还锃亮的跟新的似的。荭篓౸⑼𝟏⒈姝媛 连卫国期待的看着明度。 明度：“你没有。” 这三十来度的天，一张口就是冷冰冰的话，连卫国捂住胸口心痛万分，“姐……” 明度还没咋样，李美兰给他兜头一下，“那是你姐的钱，她想咋花咋花，你别惦记。” 连卫国想哭，他这是又没礼物，又受伤，太惨了。 他要吃块桃酥安慰自己。 他冲去柜子里拿了一块钻回房间关门一气呵成。 实际上，李美兰脚都没挪一下，总不能压的太狠。 她又跟明度说了省点钱，又趁着进明度房间塞了五十块钱。 夜里，明度准备睡觉，翻了出来，会心一笑。 第二天又给塞回去了，李美兰就跟连拥军念叨，“女儿工资才多少，全花在家里了，稿费估摸着也剩不下几块。” “女儿有分寸，真要缺了我们又不是不给。”连拥军不太担心，女儿有本事，心里有成算，不会干打肿脸充胖子的傻事。 这茬也就揭过了，而明度也到了机械厂，继续该干啥干啥。 * 红卫食品厂，宣传科 “听说连同志在机械厂混的不好。”周宏光的语气中带了一点幸灾乐祸。 严立伟没有给一个眼神，因为当时是以他为首的，虽然是整个宣传科过去，但他被所有人都记住了，还被明度那么下脸，他根本不想听到这个人。 沈静：“她要是混的不好回来怎么办？” 周宏光笑声戛然而止，严立伟等人看向沈静。 沈静泰然自若，她又没说错，连芬同志要回来陈科长肯定很欢迎。 周宏光尬笑，“那我还是希望她混的好一点。” 她要是回来，他们宣传科好不容易过了风头，怕是又得起来，还能见她一次被鞭尸一次，还是现在这样好。 严立伟抿紧了嘴，迟迟没有再落笔。 车间 金大姐：“这少了小连我这日子都过的不得劲儿了。” 工人甲：“小连能耐嘞，面包车间整改了，效率比之前还快，现在四点就下班了，还比之前做的多，什么时候能轮到我们车间。” 工人乙：“小连不是先写的咱们车间，怎么叫面包车间抢了先？” 金大姐：“我知道，面包车间有现成的机器，装起来快。” …… 明度不在红卫食品厂，红卫食品厂都是她的传闻。 明度打了个喷嚏，怂了怂鼻子，继续车零件。 晚上七点，梁逸生抽空吃晚饭，能稍微休息一下了。 转到了技术部，环视一周也没看到明度的身影。 他找到木副总工，“小连适应的怎么样？” 木副总工沉吟了片刻，“应该还成。” 梁逸生也没多想，听到还成就没管了，他的脑子再次被项目占据。 研究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但不争朝夕，只会无限拖后。 梁逸生活动了一下又回了实验室。 明度并不知道这事，倒是第二天木副总工把她叫去了。 高康鹏：“木副总工这是看不下去了。” “你专心一点。”卢向红白了他一眼，她瞧不上明度，但该严肃的时候还是要严肃。 高康鹏心里冷嗤了一声，谁不知道她嫉妒那个连芬得了梁总工的青眼，在这装模作样。 这边明度进了木副总工的办公室。 木副总工开门见山：“你的项目完成的怎么样？” 明度认真汇报：“已经完成整个机器图纸，正在进行制作零件，再过两个月就能看到成品。” 木副总工没想到明度这么说，倒也没当真，就算加明度所说的两个月，满打满算三个月，她一个人，怎么能弄好一台机器。这话他没说出来。 “不着急，研究要脚踏实地，一步一步来，你可以招人帮助你一起完成这个项目。” 明度：“我一个人够了。” 她不信木副总工不了解她的情况，之前没有管，现在也不用管。 “您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毕竟时间也挺紧的。” 木副总工直视明度，明度淡定的对上他的目光，没有丝毫的退缩。 良久，木副总工笑了起来，挥了挥手，“忙你的去。” 明度带上门的刹那，他低喃了一句，“可能真的成。” 木副总工又摇了摇头，他想太多了，她才多大，又只有一个人，不可能在三个月的时间里完成这个项目。 木副总工这一举动没有给明度带来什么影响，她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 机械厂议论的声音也更大了，尤其是车间。 明度拿的九级工资，还那么年轻，之前又是食品厂的车间工人，哪里能让人信服。 “这像彭工、曾工这样的八级工能拿一百多的工资我们是一句话都没有，这黄毛丫头凭什么能拿一百多工资？凭她年轻？凭她之前是食品厂的？” “对，不就是上了几回报纸，那也该去宣传科，凭啥在技术部拿那么高的工资？！” “我们找厂长去，不能再让这样的人留在我们机械厂了。” 一群工人涌向厂长办公室，堵在外面，刚巧把厂长堵住了，木副总工也在。 黄厂长脑壳疼，他知道连芬同志的能耐，等着她做出成绩就能让这些人闭嘴，压了两回，没想到这回还叫人给闹到这里来。 黄厂长和木副总工一起出来。 领头的王大成：“厂长我们是来讨个公道的，那个连芬同志没啥本事，能上报纸也该去宣传科，凭啥留在技术部拿一百多的工资？” 众人目光灼灼的看着黄厂长。 黄厂长根本就不想管这破事，但也只能出言安抚，“我们将人转过来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大家要冷静。” 王大成不听黄厂长是官腔，“我们辛辛苦苦拿那么点工资，她一个黄毛丫头就成技术员了，不就一个高中生，能比我们了解机械？我们冷静不了，正好木副总工也在这里，木副总工你怎么说？” 他看向木副总工，今儿这事就不能这么了了。 木副总工：“大家不要急，这事儿是我们厂长、书记、梁总工和我一致决定的，我知道大家不相信，但也要给连芬同志一个证明，向大家展示自己能力的机会。” “而且我们作为机械厂的领导，不是嘴皮子一碰就做决定的，大家不信连芬同志也要相信我们，我们只想带领咱们厂走向更加辉煌的明天。” 众人松动，的确，不信那个黄毛丫头也该信领导的，真要出问题领导肯定也要负责任的。 王大成：“我们信领导的话，但这连芬同志要证明自己也要有个期限，总不能让我们等个三五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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