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是故意的,但看着红彤彤的手,刘嫖不免还是有些自责。 “叫太医过来看看。”她抬起头,就要让旁边的秀纱去请太医,却被陈午拦住了。 “不要紧的,”陈午直直的看着她,说着将自己的手伸到刘嫖身边,“公主要是心疼,就替臣吹一吹吧。” 刘嫖没好气的说道:“登徒子,我这口中含的仙气不成?” 陈午低垂着眼眸,默默地把手又放回身边。 行吧行吧,这茶还没喝呢,满亭子的茶香味! 刘嫖看着他疏落的笑容和低垂的眉眼,内心一股无力感涌了上来。罢了,这是她的未婚夫,既然决定了与他成婚,那便要好生待他。 “拿过来吧。”刘嫖轻声说道,然后抬头瞥了瞥旁边伺候的人。秀纱和陈午的小厮行良从善如流的带着笑意转过身去。 陈午的手跟他的人一样,修长又细腻。看着这样一双手,她的脑海中蓦然浮出“葱白”二字。他的手指指节根根分明,掌心却通红一片,好似抹了胭脂。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直到今天刘嫖才发觉自己好像有点手控。 “公主?”陈午见刘嫖一直打量着他的手便出声催促。 刘嫖看着陈午的眼睛,将他的手拉过来鬼使神差的将自己的唇覆过去。 陈午的眼眸蓦然的睁大,刘嫖的动作在他眼中缓慢的放大,手心传来温热的触觉。他嘴唇微动,想说些什么,但此刻那张妙语连珠的舌头却好像不听使唤。 看着陈午呆愣的模样刘嫖轻笑出声,她用食指挡住了陈午的唇,“不准问,也不准说。” 陈午手中的红色仿佛转移到了脸上,想必何郎傅粉这四个字拿过来用也未尝不可。 刘嫖反应过来时,才惊觉两个人的动作有多么的暧昧。她也少有这样大胆的时候,想到此处她的脸上也爬满了红晕。 清风袭来,刘嫖的发丝轻轻的拂在陈午的眼前,他抬手轻柔的将其捉住放在刘嫖的耳后。面前的人如同春日盛开的芙蓉,可陈午却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可以将其宜室其家。 陈午的眼中染上了深沉的黑。他想将她完完全全变成他的。可是要怎么做呢? “好了,”刘嫖将他的手放下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请你过来一是想约你品茶,在者想问问你最近有没有馆陶那边的消息。” 陈午将手伸回,那只被刘嫖吻过的手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攥的愈发紧。疼痛并未让陈午的脸色变化,他的面上反而愈发的和煦。 “战事平息后我便派人前去询问过了。程县令在叛军袭来之时带人苦苦抵挡,后来城门攻破后一家被拘禁,现在已经被救了出来,只是需要好生修养。”陈午回答,“他们关心女儿的情况,我便自作主张将珠儿的事情传了过去。” 大军回还之后事情一件件的,刘嫖无暇顾及其他,本想叫陈午帮她给程家传个话,不料陈午已经替她做完了。 “还有别的吗?”刘嫖问。 陈午只是笑,却不说话。 得寸进尺的家伙。刘嫖腹诽着,将案桌上的茶杯拿起来递到他嘴边,“喝了茶,就不能吞吞吐吐的了。” 陈午低头,这杯水是刘嫖案桌上的,但好像他的公主并未发现。 “程县令升官了,待病好后便会前往魏郡邺城上任。只是,”他的话语顿了顿,“公主您的府宅和郊外的庄子都被洗劫一空了。” 钱财没了可以再赚,只要人没事就成。刘嫖听了陈午的话心中松了一口气。 “这件事多谢你。”刘嫖的事情办完了也该走了,“下午风大,我也要回去了。” 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 这句话在陈午耳边响起,他的眼中深沉,突然伸手拉住了刘嫖的衣袖。 刘嫖起身的身形一斜,径直的摔在陈午的怀里。他的手放在她的腰上,两个人就这样四目相对。 “用之则来挥之则去,公主好狠的心肠。”陈午温润的话在刘嫖耳边响起。本是风清细雨的话,但刘嫖却觉得里头多了一些压抑的沉闷的东西。 “那你想如何?”刘嫖整个人覆在陈午之下,男子身上清冷的木香好似温柔的刀,划过她身上每一寸地方。但她一点惊慌失措都没有,反而伸手环住陈午的脖子。 是啊,该如何呢? 陈午被问住了。 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超出了他的掌控。就像开春新生的嫩芽,翠绿的摇曳着,勾着他的心弦。 刚刚的问题又回来了。 要怎么做呢?要怎么样做才能让她正视他,不是那种简单的被需要,而是发在内心的被吸引呢? 刘嫖从陈午的怀中起来,沉默不语的陈午让她觉得有点,危险?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角留下一句胆大包天的家伙。 走了一会,刘嫖到了自己住的地方。进了门,她才察觉到自己好像有什么东西落下了。 是什么东西呢? 哦,刘嫖灵光一闪,是自己的帕子! “秀纱,”她嘟起嘴唇,“待会拿二两蜀茶去堂邑侯那,就说我要以物易物!” 秀纱看着刘嫖既羞又气的表情捂嘴笑了笑。 晚上,刘嫖要的东西被送了回来。她伸手拿过来,发现上头绣的并不是自己喜欢的桃花而是修长的仙鹤。 这可是明目张胆的偷梁换柱! 她看着秀纱带回来的帕子真是觉得又好气又想笑。 第二天,刘嫖去窦漪房住所请安。 窦漪房笑着问她:“这几日跟陈午相处的还好吗?听说昨天你们在湖边赏景喝茶。” 刘嫖淡淡笑了笑没有回话。 “带你出来就是让你散散心的。”窦漪房温柔的看着刘嫖,“晚上你父皇也会过来,一家人一起吃个饭。” 刘嫖乖顺的点点头。 到了晚上,宜春殿内灯火通明。大殿上方坐着她的父皇母后,下面是刘启和刘武。 安排坐位的人将她的位置摆在了陈午的对面。 刘嫖将那条绣着白鹤的帕子拿出来,给陈午使了个眼色。陈午看着她温柔的笑着,也从袖中拿出一个帕子,上头赫然是一枝粉红的桃花。 “今日狩猎得宜,叫大家尝尝秋日里的野味。”刘恒在上面将两个人的互动看的一清二楚,他对此煞是满意,所以出声说道:“我记得长公主喜欢鹿肉,让人多切些。” 刘嫖直起身朝上行礼道:“女儿多谢父皇。” “你的弟弟们打了不少野物,叫他们也分一些给你。”刘恒说道。 窦漪房也随声附和,“武儿今日也亲手打了两只兔子,到时做成兔肉酱丁,给你一瓮。” 刘嫖笑着说好。 待用过了膳,刘嫖和众人也要行礼告退了。 刘嫖走前,刘恒叫住了她,跟她说道:“最近周家出了一点事情,你母后说姝儿这几日忙病了。你与她是姐妹,有空便去看看她吧。” 刘嫖不明所以,但还是恭顺的说好。 晚上,宜春殿外有个陌生的小太监来此地通传。赵孔明得了里头的吩咐说道:“陛下已经歇息了,谁也不能打扰陛下不是。等明日一早,你再过来吧。” 话语虽然温和,但赵孔明眼中的得意可是明晃晃的。 那小太监是三皇子生母何良人宫中伺候的,他虽然被派过来请人,但也不是个傻子。 他点头哈腰的说道:“那是那是,奴才也不敢惊扰了陛下和皇后娘娘。” 待小太监走后,赵孔明冷哼了一声。 什么东西,往日仗着自己生了孩子作妖就罢了,但今天是什么日子,真是好没眼色。现在陛下待中宫可是回温了不少,以后的日子等着瞧吧。
第76章 第 76 章 从上林苑回来,刘嫖还记得刘姝生病的事。她叫人准备了几样药材前去看望。 “回来这么久,我还不曾去过刘姝的公主府,也不知道路途如何。”刘嫖喃喃道。 秀纱手捧着装药材的盒子小声的说道:“绛邑公主不曾在公主府上居住,一直住在丞相府中。” 刘嫖听闻此事两根眉头顿时扭成了一团。但她一想,好在周家马上就要走了,刘姝轻松日子也快到了。 “打听到了吗,周家到底出什么事了?”她问。 秀纱脸上顿时有些难堪,好像此事难以启齿一般。过了一会,她吞吞吐吐的言简意赅的回道:“周家的大爷,没了。” “死了?”刘嫖疑惑的挑了挑眉头,“这么大的事,怎么没听见些许的风声?” “死的不怎么光彩。”秀纱压低了声音回答:“听说是因为一个青楼女子跟别人起了争执摔下楼去,当日郎中没救回来。因为这事说起来不好听,所以葬礼并未大办。” 刘嫖刚来长安的时候便听说过周家大郎的风流韵事,有这么个下场好像也不难理解。 “人都说周老侯爷家今年是犯了太岁,前脚卸下丞相的官职准备着回乡养老就出了这样的事。”秀纱道。 “长子殇了,想必周老侯爷心中也不怎么好受。药材多准备一份吧。”刘嫖开口吩咐。 东西备全后,公主府的马车也就出发了。 丞相府位于未央宫东侧、武库以南,说是天子门下一点都不为过。但此时丞相府内一片寂静,唯有门口两座石狮子沉默无言的立着,上头挂满了白幡。 刘嫖下了车,门内有一十七八岁的劲瘦男子带着人前来迎接,想必这就是周家仅剩的男丁了。 “公主来此,有失远迎。”周亚夫行礼道。 刘嫖淡淡的开口,“来的唐突,还请不要见怪。” 周亚夫脸上带着乌青,再次行礼致歉,“家中多有变故,父亲急病了不能来此觐见,还望公主海涵。” “无妨。既然老侯爷病了,我也不便打扰,还请收下药材权当我的一番心意了。”刘嫖低垂着眼眸轻声问道:“听说姝儿也病了,我放心不下想去看望。” 周亚夫叫人接过秀纱手中的药材,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将刘嫖带到了一处别院中。 刘嫖点头示谢后,带着人走了进去。 刚进门,只见一个丫鬟正在朝院中泼水,见刘嫖来此慌忙的行礼。“奴婢该死。” 刘嫖摆摆手道无碍,叫人去里头通报。 文清起身,脸上带着笑意,边往里走边高声说道:“公主,馆陶公主来看您了。” 屋内浓浓的一股药味,闻着远不如外头空气清爽。 刘姝拿着帕子捂着嘴躺在床上,她的脸白的厉害,眼眸秋水一般,看着不是一般的病弱。 “阿姐来了。”她嘴角轻轻扬起,眼中血丝弥漫着,看起来好似哭狠了一般。 刘嫖将离床榻最远的那扇窗户打开,风气从外头进来,将屋内的沉闷带乐出去。 “听父皇和母后说你病了,没想到竟是这般严重。”刘嫖担忧的说道:“不如宫中的太医替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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