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嫖其实知道这里头有不少水分。 一个会下围棋的还能打不过一个只下五子棋的半吊子吗? 但是她现在就特别喜欢这种被人哄的感觉。另外就是陈午这个人分寸把握的特别好,赢一盘输两盘,勾的她都想彻夜黏在棋盘上。 刘嫖虽然有点感慨自古套路得人心,但是自己还是忍不住的再摆上一盘。 “夜深了,改日再玩吧。”陈午绞尽脑汁的又输了一局,他匣子里的金角子已经快见底了。 “那你下一局赢了,我就不玩了。”刘嫖一边将棋盘上的棋子放好一边说道。 陈午宠溺的笑了笑。这赢是容易,输是不容易的。毕竟输也要靠点演技,省的没玩两局把人气哭了,得不偿失。 “那下局输了公主可不准生气。”他拿着一枚黑子如是说道。 “嗯。”刘嫖信誓旦旦的答应着,然后没几下她就输了个彻底。 “公主已经赢了不少了,也该歇息了。”陈午伸手从她手边的匣子上拿了个金角子过去。 刘嫖也不是个输不起的主,她只是略有些无奈的说:“知道了,管家翁。” 等洗漱完爬到床上,床头的帷幔拉起来,里头顿时形成了一个天然的空间。外头的烛光透过暗黄的帷幔打在里头一片昏黄,温馨的像一个茧。 刘嫖和陈午两个人在温暖的茧房里面互相拥抱着,水乳交融的亲吻、缱绻,如同交颈的天鹅。温存一会后,他们一同靠在床头,两个人谈论着肚子里的孩子该叫什么名字。 “若是个男孩就叫做陈融。”陈午想了想后说道,“融者,光明之意。希望我们的孩子以后可以享有荣光。” “昭明有融,高朗令终。这样看来融这个名字极好。”刘嫖倒在陈午的怀里说道:“如果是个女儿呢?起个什么名字好?”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不如叫做陈蓁?”陈午说道。 嗯?陈真? 刘嫖脑门上有些黑线。字是好字,但是连在一起听着好别扭,读音跟后世的的武门弟子一样,她有些接受无能。 “再想个其他的吧。”她说。 “那公主想一个呢?”陈午问。 她来想吗? “羲和之未扬,若华何光。不如叫做若华,陈若华。”刘嫖道。总之不管叫什么都不能叫陈娇! “陈若华,一听就知道这是我们手心里的娇娇女。”陈午说着在刘嫖的眉眼间落下一吻,“再有三个月我们的孩子就会出世了。” 刘嫖嗯了一声。 过了一会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说实话她还是有些怕的,毕竟生孩子如同在鬼门关上走一圈。“如果我死了......”她喃喃道。 陈午身躯一震,立马捂住刘嫖的嘴唇不让下面的话说出来,然后斩钉截铁的说道:“莫要胡言。医女与接生婆都说公主的胎又稳又好,不会有事的。” 行吧。 她倒是不像古代人对死那么的忌讳。刘嫖觉得死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她上辈子死了,这辈子做了公主,说不定这辈子死了,下辈子变成女皇呢? “不说胡话了,睡觉吧。”刘嫖这般说着,捧着大肚子挪到旁边去了,没一会人就睡着了。 陈午还没从刘嫖口中的那个死字回神过来呢,他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刘嫖人已经睡着了。 陈午借着透过的烛光看着沉睡中的刘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的手不由得攥的紧紧的,第一次因为刘嫖有孕而感到惊慌。 如果他的公主没了,那他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乐趣呢? 肚子大了不管是睡觉、走路还是跪坐都有些不方便。除了这个刘嫖觉得日子还是挺有意思的。屋子里有瓶插的梅花,有热腾腾的炉子,在火炉上放上铜篦子还可以体验一把围炉煮茶的乐趣。 只是高兴的日子没多久,一个消息打的她有些措手不及。 “你再说一遍?”刘嫖皱着眉头问道。 安德山垂手站着一板一眼的说道:“前个不久陛下下了旨意,封三殿下刘揖为梁王,慎夫人为梁国王太后。” 要封也是封刘揖的生母何良人为王太后啊,怎么会封慎夫人为王太后呢?! “你没打听错吧。”刘嫖不可置信的说道。 安德山刚开始得到消息的时候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再三确定之后才敢来朝刘嫖禀报。“奴才也纳闷来着,但是未央宫的少府令是这么跟奴才说的。听闻是冬至大典上三殿下背了几段孝经引的陛下赞赏,当晚慎夫人当着所有人的面娇泪涟涟惹得陛下垂怜。” 刘嫖脱口而出道:“何良人呢,她竟也愿意吗?” “这奴才就不知道了。”安德山讪笑着说道。 “行了,我知道了。”刘嫖朝他摆摆手,“你去少府取馆陶和堂邑的赋税辛苦了,回屋烤烤火歇会吧。” “是,那奴才就告退了。”安德山被冻僵的脸上露出一个忠诚的笑意然后慢慢退了出去。哎呦,这大冷的天在外头待久了冻的人脚丫子痛,可得回屋泡泡脚好好暖暖。 “你觉得这其中有没有猫腻呢?”刘嫖问坐在一旁的陈午道。 陈午沉吟了片刻后回答:“公主莫要忧心,慎夫人多年无子难免会为自己做打算。” “是么。”刘嫖心里总有些不得劲,她又想起之前进宫看到的场景了。 陈午伸手将人揽在怀里柔声安抚道:“皇后娘娘在后宫经营多年,不会有事的。” 过了几日,外头又传来消息。新年之初,由太子刘启代替刘恒前去太庙祭祀。这是太子第一次代替天子单独去祭祀,这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这个消息可比第一个消息要重要的多。 刘嫖的心在听到这个事情之后才渐渐安稳了下来。只不过事情过了了没几天,一行不速之客就登上了长公主府的门。 为首的事未央宫掖庭狱的狱丞。这人白面无须,长着一双吊三白眼,穿着灰蓝色的衣袍恭恭敬敬的说道:“陛下有旨,命奴才带人来搜查公主府邸。” 刘嫖冷笑一声:“要搜也是长安的中尉来搜。你们管着未央宫的后妃,什么时候能到我这长公主府上办事了。” 王太监讨好的笑了笑,也不敢触这位天之骄女的霉头。来时陛下身边的程公公可是提点过了,公主毕竟怀着孩子呢,万一有个好歹他这条命估计也就到头了。只是这事情他可不能说,稍微透露一句都要掉脑袋。 宫里已经戒严,是一丁点的消息都没放出风来,但他这个掖庭诏狱的狱丞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朝的皇后卷到了巫蛊之祸里头,这不死也得脱层皮。但是皇后在中宫多年,有一女二子,积威繁重,事情没水落石出之前谁也不敢怠慢。 “馆陶公主,奴才也是奉命办事。您放心,只是查一查看一看,一点不会翻烂您的东西。” “呵,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拦着不成!”刘嫖重重的拍了拍案桌,“既然要搜,那就一点点的搜,仔细的搜!省的一而再再而三的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公主府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王太监给身后十几个小太监使了个眼色,那些人都低着头散出去查别地去了。 “另外奴才还有几件事要问。”王太监道:“敢问公主年前可是送了东西到椒房殿去?” “对。是一把桃木剑,从金仙观内求来的。一共两把,另一把在我床榻下头。”刘嫖皱着眉头说道。 “那奴才可否带着人去您的房里看一看?”王太监低眉顺眼的说,但是语气可带着三分不容拒绝。 刘嫖嗤笑一声扭头不再看他,“那你们就去吧,可要翻仔细点。” 王太监朝后头摆摆手,叫他身后跟着的小太监去里间。 刘嫖看着这一群人在长公主府上如入无人之境一般翻腾了大半天。稍微过了一会十几个人小太监垂着手又跑了过来。 “实在是得罪了,奴才们看过了都没什么要紧的。”王太监弯着腰恭敬的说道。 “稀里糊涂的把我这公主府翻了个底朝天,总得给我个说法吧。”刘嫖淡淡的喝了一口水道。 王太监难为情的打着哈哈似的说:“不是奴才不愿意说,是上头吩咐了,不准透露。”他这般说着讪笑了两声低声下气的赔礼道歉后带着一群人告退了。 刘嫖待人走后阴沉着脸,怒火实在没有忍住,一抬手将案桌上的茶杯都扫了下去。 她望向未央宫的方向,怕是椒房殿出事了! 今日份捉虫!
第106章 第 106 章 未央宫的椒房殿内,窦漪房穿着皇后的吉服一板一眼的坐在凤位上。她身边近身伺候的苏晴、苏雅还有中宫詹事赵孔明等人都下了掖庭诏狱。现在她身边留下的只剩下两三个洒扫庭院的小宫女,此时正战战兢兢的蜷缩在屋内柱子的阴影处,不仔细看根本都看不着人。 椒房殿里面被翻了个底朝天,周遭的土地也被掘了个干干净净。此时看着十分破败。 好啊,这宫里头终于出了个能耐人啊。 窦漪房怒极反笑。 宫里小风小浪的不断,但这次真是超出了她的预料。 太子去太庙祭祀还不久中宫就被人污蔑行巫蛊之事。这是有人诚心要动她们母子了。 只不过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那趁着夜色来椒房殿外埋小人的太监前脚刚走,赵孔明身边的小徒弟顺安就刨出来呈给她了。那样恶心人的东西,当晚就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窦漪房眼中翻涌着蒸腾的杀气。她手里的攥着一柄桃木剑,这是那天刘嫖送过来保平安用的。她伸手在上头轻柔的摸了两下,剑柄的刻痕里头还带着些许的泥土。 终日打雁,差一点叫雁啄了眼。看来是她多年心善让旁人觉得她好欺负了。 走着瞧吧,这笔账总有算的时候! 又过了好些天,外头人传话说椒房殿的宫女太监被审查后无罪都可以回来了。 窦漪房沉着的心终于安了下去。虽说中宫被子虚乌有的事蒙上了一层阴影,但她不信诏狱的人敢对她身边的人下狠手。只是下令彻查的人毕竟是当今的陛下,她心中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她不怕这次所谓的污蔑,她怕的是诏狱里头出了乱子,怕她身边伺候的人将以前的事情吐露出来。但好在没有! 不一会,苏晴从外头走进来。她头上干干净净一点矫饰也没有,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衣袍,脸色花白,看见窦漪房露出一个僵硬的笑脸,看着是被冻的够呛。 窦漪房立马站起来走下来拉着她的手问道:“怎么样了,其他人呢?” 苏晴僵硬的笑了下,嘴巴里含着哭腔,眼睛里不时滚下点点的热泪,“娘娘放心,奴婢无事。他们怕娘娘身边无人照顾,所以先放了奴婢出来。” “苏雅和赵孔明他们呢?”窦漪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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