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哪里不一样?”刘嫖问。 小二摇了摇头,“小的是看不大出来,可能是说话办事不一样吧。” 确实挺不一样的,民间读书识字的不多,认字又出口成章的女性就更少了。刘嫖轻轻摇了摇头,这天底下奇人能士多的是,也不必这样刨根问底,便叫小二下去了。 等用过了饭后,刘嫖和刘姝便相约着在东市逛逛街,买买东西。一直到日头西斜她们才依依不舍的作别。 买东西的感觉是好啊,布匹拿回去给明奴和阿娇做衣裳,上好的墨台给陈午用,珠宝首饰自然是给刘嫖自己的,除了这些以外还有造型奇特的木盘子、陶罐子之类的,可以拿到屋里去摆。 过了一会,马夫停了车,看门的小厮殷勤的过来请刘嫖进去。 走进院子,安德山正好走过来。刘嫖问他:“今天可有一对母女过来送花?” 安德山就是想说这件事来着,他回答:“是。那篮子花,奴才怕它们晌午热蔫了,所以放在了阴凉的地方。” “拿进来吧,还有外头的罐子和木盘子,我要拿来摆。”刘嫖一边往里走一边说:“给她们钱了吗?” 安德山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禀公主,她们只要了二十枚铜子。走前还跟奴才解释,说这花是从高处摘下来的,过来也是搭了驴车,所以贵了些。” 刘嫖轻声笑了一下,嘀咕了一下道:“是个有眼色又知进退的人。明天派人去东市的饭馆说一声,叫那里的小二知会她们母女,若是她们再卖鲜花可以送到我这边来。” 王娡,汉武帝的老妈!
第115章 第 115 章 傍晚王娡带着金俗搭着驴车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自己的家。下了车后,王娡交给车夫一个铜子道:“张大叔,您一路辛苦了。” 张大叔推脱不得将那钱宝贝的放在自己的怀里,然后往那土房子处看了看叹了一口气道:“你家不曾点灯,金王孙这小子是不是又喝酒去了。” 王娡嘴角的笑意淡了三分,她伸手摸了摸金俗的小揪揪说道:“我们母女就先回去了。张大叔若是顺路的话麻烦去我娘家只会一声,明天叫我母亲来这一趟。” 张大叔答应着,往驴身上抽了一鞭子,那驴车晃晃悠悠的往西边走了。 进了门后,王娡小心的拿火折子将油灯点亮,她也不敢用太多的油,就稍微在灯芯上浇了一小点。 金俗在一旁啃着一个大饼,乖巧的坐在王娡身旁看着她一个铜板又一个铜板的从怀里的粗布小包里拿出来放在案桌上。 “阿娘,我们这个月是不是又有细细的米粥吃了啊。”她小声问道。 王娡嗯了一声摸了摸金俗的脑袋。粮食经过一冬的消耗早就见了底,幸好她有种的菜,还有从山上摘到的花可以换些银钱买粮食。 “阿娘,晚上你还没有吃饭。”金俗说着把嘴边的大饼递到王娡的嘴边。 “乖孩子,阿娘不饿。再说了,今早还有剩的半碗粟米粥和小咸菜,一会阿娘就去吃。你乖,吃完去睡好不好?”王娡轻声哄她。 “好。”金俗乖乖答应着,一边咬着大饼一边嘟囔着,“阿娘,过几天我再去卖花,这样我们就有好多好多粥喝了。” 王娡眼角有些湿润,然后将桌上三分之一的铜钱包起来,塞在金俗里衣的暗口袋里。金俗做贼似的盯着外面,直到王娡把钱放好给她整理了一番衣服才松懈。 晚上,昏黄的灯光下,金俗已经睡着了。王娡则是守着仅剩的火光,缝补一下今早被树枝划破的衣服。就在这时院子的栅栏突然发出声响,王娡心下一惊,然后就听见金王孙醉醉醺醺骂骂咧咧的话了。 “听说你今天进城了?”金王孙推门进来,歪七扭八的坐在一旁。 王娡没有应答,而是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你又去找里长的儿子喝酒了?” 金王孙冷哼一声的问:“今天赚到钱了吗?” “你不要再去找他喝酒了,每次都是你付账。家里的几亩土地都要荒废了,若不是我种些菜,我娘家帮衬,咱家连米汤都没了。”王娡压低了声音的劝他。 金王孙重重的拍了拍案桌,“你懂什么?当年在齐国,我家也算是个富户,名下田产百亩,还有一点生意。现如今虽然落魄了,但是再过两年,我一定能东山再起。” 往年王娡听这话倒还能信他几分,但是现在她也只是略带嘲讽的笑了笑。 东山再起谈何容易。再者金王孙本就不是个做生意的料,眼光不行脾气也一年比一年差,除了一帮狐朋狗友的话是谁的劝也不听。当年在齐国他们家也不过是祖辈传下来的基业。可是五六年前齐国地震,他们家损失惨重,只好变卖了所有家产到这边来。可惜没过几年安生日子,那些家产也都被他折腾了个精光。 “我问你的话呢,家里的钱在哪?”金王孙暴躁的一下又一下的拍着桌子。 王娡生怕他吵醒了金俗,所以将小袋子拿出来。启料金王孙将整个小袋子都抢了过来。“你暂且留一些做家用吧,我们母女总要吃饭。”她低声哀求。 金王孙一把将她推到一边去,“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头做的什么勾当。你一个女人凭什么赚这些钱。要不是我家落魄了,我定要将你这个娼妇还有这个赔钱货扔掉!”他这般说着,拿着钱又走了出去。 王娡瘫坐在地上,心死一般的笑了。她擦了擦自己脸上的眼泪,她想她不能这般下去了。她才十八岁,不能将这一辈子蹉跎在这种没用的男人身上。 “阿娘。”这时金俗从床榻上下来,她光着脚走到王娡身边,“爹是不是又打你了。” 王娡重重的将金俗搂在怀里,“阿俗,若是哪天娘亲不见了,你乖乖在外祖母家等我回来好不好?” 金俗抿了抿嘴唇,“好。我会乖乖听话的。” 王娡低垂着头,眼里闪过一丝决绝。 往年她母亲在她面前提起昔日前呼后拥富丽堂皇日子的时候,她心里总是觉得那样的日子离她很远。可是今天到馆陶长公主府去看过之后她心里却不免有些触动。那里的人就算是伺候人的下人也比她穿着打扮要体面。真论起来,她这个落魄的贵族之后却只能抱着所谓的礼数食不果腹。 可见对于一个家道中落的人来说体面不能当饭吃,只有身份够了,才有资格说体面! 第二天清晨,臧云从外头进来,她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身上虽然也是粗布衣服,但是看起来比王娡的也干净也没那么多的补丁。 “丫头,你终于想好了吗?”一进门,臧云就高兴的走到王娡面前问道。 王娡点了点头,“娘看我现在过得是什么日子。” 说起这个臧云也是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她本是燕王臧荼的亲孙女,可惜当年她祖父谋反被汉高祖给灭了。家道中落了后她也隐姓埋名的嫁了人生了几个孩子,打算这么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可是天不随人愿啊,一代更比一代的境遇差。就拿当年给王娡谋的这们亲事来说吧。她也是为着好心,谁知道这世道这日子就成了这个样子了呢? “前不久算命的跟我说了,说你是......”臧云压低了声音道:“说你是富贵命,有命生下天子。” “这样掉脑袋的话阿娘休要再提。若是鸣雌亭侯的批语我倒还信,寻常看相的也就说说这个哄你吧。”王娡呵的嗤笑道。 臧云唉了一声。单说王娡已经嫁过人了,就不可能当成给陛下或者诸侯采选的良家子。但是想进宫做个伺候人的宫女就没那么多考量了。 “女儿啊,万一呢?你真不想?”臧云目光灼灼的看着王娡道:“往年咱们家还不像这般,我特意请人教你们读书。你的大哥王信是个榆木脑袋,二弟田蚡吊儿郎当。我这几个孩子里头就你最聪明学的最好。若你是个男的,我定掏出全部的家当给你买个官当!” 王娡抿了抿嘴唇不说话了。她是自认读了几年的书跟旁人不一样,可惜世道不给她一条好路。 “你就等我的消息吧。”臧云看王娡有所触动后接着说道:“听说前不久皇宫放出去一批宫女,我估摸着不久就要再选些人进去伺候。我拿出压箱底的东西给你打点。” 王娡咬了咬牙嗯了一声,接着嘱咐道:“我就只有一个事要拜托给你,那就是金俗。她是我亲生女儿,你得替我照顾好她,不然我绝不安心。” 臧云嘴上虽然答应着,但是心里却不想要这个拖油瓶。她心里还是更偏向那术士的话。平淡的日子她过够了,万一王娡在皇宫被陛下看中了呢?若是她的女儿真的有一天得宠了,那他们这些人也就跟着升了天。届时那金俗很有可能成了她女儿的绊脚石! 王娡对自己这个母亲的心思看的非常明白。日子好的时候就罢了,这几年日子过的不好她就一直念叨着当年做诸侯孙女的富贵日子。“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去了。” “好好好,我应下了还不行吗?”臧云安抚的说道:“你可得知道,我要给你打点的话可是把祖宗好不容易藏起来的那点东西拿出来。你可一定要给我活出个样子来!” 王娡自然也是这般想的。正所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她不信她这一辈子都这样默默无闻! 王娡的母亲嫁过两次人,第一次嫁的是王姓人家,生了王信和王娡,第二次嫁给了田姓人家,生田蚡。所以王娡的哥哥和弟弟姓氏不同。 历史上王娡还有个妹妹,但本文中没这个设定。 对这段历史感兴趣的小伙伴可以百度查一下哦~ 元旦到啦,大家节日快乐呀~撒花~撒花~新的一年,祝愿大家快快乐乐,心想事成~
第116章 第 116 章 刘揖死了,死在了从长安离开的第二天,去梁国的路上。听说是拉车的马匹不知怎的发了狂,他们母子直接从车厢里滚了出去。刘揖磕在了路上的石头上当场就没了气息,而他的母亲何良人则是摔断了一条腿。 当刘揖的尸体送回长安之后,刘恒当时就有些气血攻心,未央宫的宣室殿连夜宣召的太医。 刘嫖听说了这个事情之后也是感觉有些诧异和难过。虽然刘揖之前卷到了另立太子的事情里,但是她对这个弟弟却不觉得厌恶。相反,倘若刘揖不是何良人所生,刘嫖还真能把他当成亲弟弟看待。可惜了,这样一个懂事有礼貌的孩子,竟然英年早逝。 “叫人去金仙观替这孩子点一盏长明灯吧,也是可怜。”刘嫖叹息一声开口吩咐。 事情就这么过去了。直到两天之后,刘武突然跑到她的府上,开口叫她向窦漪房求情。 刘武今年已经十一岁了,身体抽条了许多,现在堪堪到刘嫖的脖子。他正值青少年,身形却不瘦削,只是嗓子略有些青年人独有的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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