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她到底哪里没做对,本来灶台里的火引用灶灰掩了能坚持很久的,但江薏每次掩了都留不住火种,每次都要重新生,偏偏她生火不熟练,次次把自己熏得半死。 等生好火,屋外天光已失,借着灶火点上油灯,江薏慢慢熬着自己的晚餐。 豆火照亮简陋的厨房,等粥的时间,江薏拿了旁边特意留下去的燃一半的细柴,在厨房被踩得光滑结实的黄土地面,静静的勾勒着。 随着黑色的木炭一条一条的描绘,一个熟悉的人影在地上一点点的浮现。 简单画好,江薏撑着下巴盯着地上的人影发笑,直到鼻尖传来一丝糊味,江薏才惊跳起来,赶紧去救自己的晚餐。 郁闷的吃完带了糊味的晚餐,又打水洗完澡和衣服,披着一头简单拧过的湿发,江薏回了房间继续练字。 月儿慢摸摸爬上树梢,印照着窗前那一边练字一边拍打着蚊虫的纤瘦身影,直到月上正中,窗前的人才停下笔,一边抓挠着红痒,一边回床上睡觉。 豆火熄灭,累极了的人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只是蚊虫恼人,黑暗里时不时传来拍打的声音。 随着时间流逝,空气中不知哪里传来燃烧的艾草香,蚊虫渐渐消失,床上的人终于安稳的睡去。 晒干的艾草在窗户下静静燃烧,已经熄灭灶火的厨房也迎来一位客人。 微弱火光在黑暗里悄然亮起,火光缓缓靠近地面,印出了那简单勾勒却生动形象的人脸。 捏着火光的手一颤,光亮迅速消失,失去火光的厨房重新恢复黑暗,只剩屋外月光落下的浅浅余晖,勾勒出半蹲着的高大人影,和那藏在黑暗里剧烈的心跳声,久久不能平静。
第14章 灵异 村里不知哪户的雄鸡开始报晓,听到声响的各家各户都有了起床的动静。 习惯了自己的女尊身份,江薏这时也不赖床了,利落的穿衣起身。 昨日脸上手上被吸血的位置依旧红肿,也不知自己昨晚喂饱了多少蚊子,后半夜都吃撑了没咬她。 出了门洗脸刷牙做早饭,江薏逐渐适应这样的生活,只是适应不等于习惯,以后有条件了,她还是希望自己能过好过精致一点。 回房做了一套瑜伽动作,拉伸了身体,江薏走到书桌前开始正式抄书。 为了能多挣钱,江薏早上熬粥把一天的量都算上了,一整天除了吃饭,中午小睡的半个时辰,其他时间全在努力的抄书。 太阳从这头换到那头,日辉落尽月,院外不远处的大树上静静落下一道人影。 人影靠着树干,静静盯着窗前奋笔直书的身影。 夜风渐起,白日的燥热褪去,歇息了一日的蚊虫开始肆掠,窗边的人专心抄书,偶尔啪的一声拍在脸上,随后指尖不停抓挠。 树上的人眉头下压皱起,嘴角绷成一条直线。 昨晚就被咬一脸包了,怎么今日白天还没去找艾草,女人都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吗? 窗边的人似乎被咬的烦了,用力抓了几下,随后直接拿了块手帕把自己脸包了起来,只留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树上的人看着这一幕眉头压得更低了,这样不闷吗? 天色已经暗下,树上的人不过踌躇不过一瞬,就轻巧的跳下树,借着暗夜的遮掩摸进了院子里。 黑暗的角落一点火光亮起,随后浓郁的艾草香飘散出来,藏好艾草团,又换了个地儿,几次火光后,亮起烛火的房间被艾草香包围起来,蚊虫瞬间不见踪影。 屋里江薏抄着抄着闻到一股异味,她隔着手帕吸了口气,随后又拉下手帕,用力的耸了耸鼻子。 什么味啊? 茫然的望了望,没在乡下待过的江薏一时真没想起这是什么味道。 疑惑的放下笔,举着灯台往外走到院子里,可艾草团藏得隐蔽,现在又整个院子都是这个味道,江薏自然察觉不到什么。 躲在角落里的人,看着秀才在院子转了转,拉下的手帕的白皙脸颊上,被蚊虫盯过的红肿触目惊心刺眼得很。 这艾草团是他自己特制的,驱蚊效果更好,本来是想拿来换下她的艾草,谁知这人白日根本没去找,弄得他只能直接点了。 应该不会吓到她吧? 院子里的人转了两圈没发现什么,一头雾水的举着油灯回了屋里。 放好灯,感觉怪怪的江薏重新开始抄书,抄了两排字,她突然猛地一拍额头。 艾玛,这不是艾草香吗!难怪耳边嗡嗡嗡的声音都没有了。 猜到这味道,江薏又举着油灯出了门,走到院子里围栏边,手掌压着围栏往远处村子里望了望。 难道谁家点的艾草飘散过来了? 不过孔家离自家百来米,点再多都不可能飘这么远吧! 猜不到原因她站了一会儿就回了房间,虽然不知道这味道哪来的,但现在没蚊子咬她了也不错,她真的是快被这些蚊子咬死了,又多又毒。 而且之前是没想起来,古代虽然没有蚊香但有艾草,明天她就可以自己去找了,不过这个是不是要晒干了的才能点燃,自己要不去找何芸要点? 一边想着事儿一边又接着抄了小半个时辰,江薏才收了笔,回床上睡觉。 月上树梢,空气中的艾草香夹杂着另一种奇异的味道,房里的人睡得更沉了。 一息后,半开的窗棂被完全打开,高大的人影轻巧的落在屋内,月光透过窗扉从他背后拉出长长的人影。 人影站在原地似乎有些踌躇,这样翻窗好像有些不妥,但刚刚那张白皙面颊上又红又肿的大包实在碍眼。再说都吹迷香了,不进去浪费了。 说服自己后,人影还是坚定的迈步进了屋内更深处。 月光透亮,屋内高高的架子床上挂着薄薄的床帘,床帘后侧躺的蜿蜒身躯隐约可见。 高大的人影走到床边,伸手拉住床帘,缓缓挑起。床里只着里衣的少女侧身睡着,脸上脖子上好几处红肿触目惊心。 人影眉头深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罐子,罐盖打开,里面深绿色的粘稠膏体散发出淡淡的药香。食指挑出药膏,伸向那可恶的红肿。 随着一处一处的涂抹,少女骨相优美的面容,在他指尖一寸寸的抚过。 空气燥热,细细密密的小汗珠弥漫在少女脸上潮湿粘腻,空气中不知是药香还是女子汗珠的暗香,熏得人头脑发晕。 他暗吸了一口气,指尖不住的发颤,少女滑腻温软的肌肤是他从未体会过的触感。 他压着纷纷乱乱的思绪,专心上药,额间、面颊、耳边、下颚,然后是修长的颈脖…… 沿入衣领深处的颈线让他喉头紧了紧,屏住呼吸继续上药。 颈边一颗、两颗、三……第三颗红肿半隐在衣领深处。 指尖一颤,还是缓缓伸了过去。 终于擦完药,他松了口气收回手,这时熟睡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热,伸手一拉,严实的衣领被扯开,胸前沟壑露出,大片白腻的肌肤暴露在空气里。 “嘶~砰!!” 一声明显的吸气声后,床边的凳子被猛的撞开,不过片刻屋里就空了人,只余窗扉在夜色中被撞得吱呀晃荡。 床上的人被惊得蹙了眉,奈何怎么挣扎都清醒不过来。 第二日醒来,江薏看着床边倒地的凳子,和打开的窗户,深深皱眉。 怎么回事?风吹的?还是家里进老鼠了? 穿上衣服,江薏出了门疑惑的在院子里转了转,没发现什么异常,才压下疑惑进厨房打了水洗漱。 略粗糙的布巾往脸上一放,江薏又怪异的放下布巾,伸手摸摸自己光滑的脸蛋。 这倒不是她自恋一大早摸自己的脸,而是昨晚上的被蚊子咬的包包去哪了? 对着水面照了照,不太清晰的人影面上看不出一丝痕迹。 ——怪了,怎么回事? 从穿越来,这几日经常发生这种莫名其妙的事儿,这世界应该只是普通古代,没有带灵异或者奇幻吧? 超出常理的事让人无端紧张,可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江薏只得压下心惊,先洗漱做饭。 吃完早饭,江薏抽空跑了趟村长家,要了些艾草回来,临近傍晚,江薏在屋里点上艾草,蚊虫顿时少了很多。但没一会儿江薏就发现这艾草并没有昨晚那不知哪飘来的艾草香有效,两米范围内还好,超过两米,还是隐有蚊子在飞。 又遭遇一件怪事,江薏压着疑惑,晚上多抄了半个时辰的书才去睡觉。 因为心里压着事儿,整晚江薏都紧绷着神经半梦半醒,稍微风声大点就立刻睁开眼睛,可惜给她制造灵异事件的人,正在被那一片白腻的肌肤所扰,心慌得不敢下山,哪怕她再惊醒,也不会有所发现。 ———— 壑山沟 前几日穆氿和穆家人表明不会嫁人后就上了山,穆老大一家在家等了几日,见穆氿真不回来,终于沉不住气了。 穆父愁着脸,哀哀啼啼抓着穆母,“妻主,阿氿真不回来了可怎么是好?” 穆母面色极差,但还是安抚的拍了拍夫郎的手,“别担心,我上山去找找,不嫁就不嫁,总不能家都不回了。” 之前她没想过阿氿真的这么强硬,连江秀才这样有貌有才又真心想娶他的妻主都不要。 果真从过军,性子都移了,哪还有以前半分听话的样儿。 决心上山去找儿子,穆老大带上家伙什,叫上穆松一起出门。穆祖母背着手从屋子里出来,招手叫穆母。 穆老大走到台阶前,“娘,怎么了?” 穆祖母耷拉着松弛的眼皮,嘴角下拉,“实在找不到,就不要找了。他不愿意嫁人,也就这样吧!” 这个孙子越优秀,她越不喜欢。如果他像松儿是个女儿,他会是穆家的大功臣,可偏偏就是个儿子。 穆老大听出母亲放弃的意思紧了紧手心,她是不喜阿氿不如小时候听话,可再不听话也是她儿子,况且他变成如今这样,也是因为代她从了军,她不可能说放弃就放弃了,再者阿氿不归家,柳枝儿也会伤心。 各种纷乱的念头在脑海里几转,穆老大面色沉沉,但知道母亲的脾气,这时也不想和母亲掰扯,只含糊应了声敷衍过去。 收拾好东西,两母女就带着柴刀出门上山去寻人。 出了家门,穿过村子,两人走上上山的小路,不远处的田里正在干活的穆家族人看着两人上山,抬手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水。 “坪子,那是你大伯母吗?”穆二眼神看不太清楚。 穆坪看了一看,“嗯”了一声,低下头接着除草,“听松子说她哥几天没回来,怕是想逃婚。” 如果堂哥不嫁江秀才,表弟孔羽又怕是不死心了。穆坪闷着头干活,一锄头挖的老深老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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