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音书天生不是很怕热,加上如牛力气大,扇出来风也格外大些,等得也不算太焦虑。 太皇太后紧跟着到了。 一进殿就被扑面而来的热浪给惊得皱了皱眉。 “这殿里头怎的比外头还热?” 刘嬷嬷在一旁小声道:“想来是殿内太大了,又没有风,冰块一时半会也起不了多大用处。” 太皇太后连坐下接受各宫拜礼的心情都没了,语气不耐地问:“何时出发?” 宋音书状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嘴:“只等尹太后一到,便能出发了。”
第32章 玉佩 太皇太后一听这话脸色就变了:“阖宫上下百来号人就等她一个,真是好大的架子。” 尹毓秀虽然嚣张,但也不敢在今日这样的场合作威作福。 她没能准时到达太渊殿,主要还是因为贴身宫女云夕晕倒了。 云夕为什么会晕倒呢? 太医说是中了暑气。 只有宋音书才知道,云霞暗地里做了什么手脚。 只要有云夕在的一日,云霞想要成为尹毓秀身边最为得宠的宫女,就绝无可能。 因此,她势必要帮云霞扶摇直上,才能更好地用上这把刀。 众人又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尹毓秀才满面愁容地匆匆赶到。 “嫔妾来晚了,还请太皇太后恕罪。”她一见太皇太后就红了眼眶,“陛下年纪小,午后闹觉,好容易才哄睡着……” 太皇太后一听这话,立马原谅了她:“无妨,左右青钱州也不远,半日功夫也能到了。” 宋音书在心里冷笑。 她早就猜到太皇太后不会怪罪尹毓秀,因此也没有太过气恼,只说:“既然人都到齐了,咱们快些出发吧,钦天监说今日午后有雨,若不抓紧时间,只怕入夜前到不了青钱别院。” 太皇太后听她这么说,也顾不得安抚尹毓秀的情绪,立刻点头表示赞同:“方才孤过来的路上,就听闻摄政王早已带着百官在宫门外候着了,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走。” 说是说动身,但各宫按照分配上各自的马车也费了好长一段时间。 真正出发已经是一个时辰往后了。 “奴婢听闻尹太后故意拖延时间,一会说自己落了什么东西,一会说陛下醒了哭闹不止,不知道在作个什么劲。”惜夏边为宋音书剥着荔枝边说,“就这样太皇太后也不说她一句,偏心也不是这么个偏法呀。” 如牛闻言也嘀咕道:“她还不就是想等云夕醒过来好带着一道去青钱别院?别做梦了,那可是大师兄给的药,不睡上个三天三夜,保准她清醒不过来。” 宽敞的马车里置了一罐子冰块,凉爽得很,宋音书吃着冰镇荔枝,心情很是不错。 “谁叫人家有本事救了摄政王的命呢。”她无所谓地轻叹一声,“作天作地也是摄政王和太皇太后惯的,你们别不服气。” 惜夏撅着嘴道:“奴婢还是不信尹太后会有那么好心,若说这散尽金银救人的是咱们娘娘还差不多。” 宋音书闻言也感慨道:“哀家幼时去凌云山的一路上帮过那么多人,身上带的盘缠,首饰,几乎全都送人了,愣是没遇上一个像摄政王这么厉害的人……说到底啊,都是命。” 如牛惊愕不已:“娘娘真是人美心善,不认识人家就给人家金银珠宝吗?奴婢幼时家中也清贫,怎的没遇到像娘娘这般好心的女菩萨呢。” 惜夏闻言颇为自豪:“可不嘛,奴婢那时候还小得很,就记得娘娘不停地叫奴婢往马车外送金银首饰,好些人跟在咱家马车后头磕头呢。” “那时候正巧赶上大旱,城中粮价疯长,很多京郊的灾民都食不果腹,”宋音书想到往事,不免唏嘘,“其实哀家那时候胆子也小,只从车窗朝外看了一眼,见那饿殍遍野的惨烈景象,就吓得魂飞魄散,除了将那些金银首饰送出去,也没有别的办法……” “这听上去,怎么那么像是尹太后救摄政王的场面?”如牛忽然幽幽插了一句。 宋音书心头猛地一跳,一霎那间,脑海中像是掠过什么画面一般。 “你说什么?” 如牛道:“娘娘您想啊,尹太后当初救摄政王时,也是自己没出面,吩咐府中下人递交的玉佩,这不是跟娘娘您救人时的场景如出一辙吗?” 惜夏摇了摇头,道:“可若是当初受了娘娘恩惠之人存了感恩之心,必然会去打听马车里坐的是哪家的贵人,一问便能知道是宋家的马车啊,如何会误认作尹家小姐呢?” 宋音书怔怔地盯着马车一处,忽然开口道:“惜夏,你莫不是忘了,尹太后幼时,是养在咱们府上的。” 惜夏瞳孔猛地放大:“对哦!奴婢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哀家记起来了。”一旦往这方面想,宋音书忽然觉得自己茅塞顿开起来,“哀家去凌云山之前,母亲曾送过一枚玉佩给哀家……上头刻的,正是一个尹字。” “宋家的马车,刻了尹字的玉佩……只要稍稍一打听,就会联想到当时住在宋府的尹小姐是谁了。”惜夏这么说着,眼底忽然喷出了火,“尹太后也实在太不要脸了!明明就是咱们娘娘做的善事,她怎么好意思厚着脸皮认下去的?” 宋音书也愤懑不已。 原来这枚免死金牌,本应该是她的! 若她前世知道此事,是不是就不用赴死了? 尹毓秀。 她默念这三个字,恨不能当场就去拆穿她撒下的弥天大谎! 难怪做了这样了不起的事,却从来也不见她声张呢! 偷了别人的衣裳,穿在自己身上,哪里好意思招摇过市? 宋音书胸口剧烈起伏,喉头又涌出一股子腥甜,好容易才靠冰镇荔枝压了下去。 “娘娘预备何时去跟太皇太后和摄政王说明真相?”惜夏紧紧握着小拳头,愤愤不平道,“奴婢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尹太后被当场拆穿了!” 宋音书却皱起了眉头:“恐怕……眼下还不行。” “为何?”如牛不解道,“就这样眼睁睁看尹太后靠着这件事有恃无恐吗?” “你们仔细想想,”宋音书道,“如今,在太皇太后和摄政王心里,早已认定当年马车中的小姐是尹太后了,哀家忽然跑过去说这人是自己,总得拿出证据来吧? “可是,哀家……根本没有证据啊。” 若是能找到玉佩,还能证明那是母亲所赠。 可当年的玉佩早已被萧御辞拿去典当,如今甚至都不知道流落何处了,叫她如何证明,那玉佩是自己的? “娘娘先稍安勿躁,”惜夏道,“那枚玉佩既是夫人所赠,那她肯定知道长什么样,说不定还能有所转机呢?”
第33章 肖想 宋音书闻言心头一喜:“没错,既是哀家头一回出远门时母亲所赠之物,必然绝非凡品,待到了青钱别院,见到母亲,哀家再来细细询问一番。” 主仆三人相视而笑,都为彼此能知道这么个好消息而感到兴奋不已。 此时路程已经行了大半,外头的天却忽然暗了下来。 狂风席卷着飞沙走石迎面而来,伴随着隆隆的雷声,整个车队都不得不暂时停在了半路。 “启禀娘娘,眼瞧着大风暴就要来了,恰巧途径一处庄园,摄政王的意思是,在此处休整片刻再走,还请娘娘准备准备,尽快下马车避雨。” “知道了,哀家这就收拾收拾下车。” 宋音书撩起窗帘看了看外头阴云密布的天,恰巧见天边一道明晃晃的闪电劈下来,吓得心头一阵乱跳,不敢再耽搁,赶忙扶着惜夏的手下了马车。 落脚点是个极大的田庄。 从马车走到暂住的院落还有好一段距离。 宋音书看着被黑云压得越发低的天幕,不由加快了脚步。 还没走到半路,黄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 宫女太监,朝臣家眷们顿时乱作一团。 雨来得又疾又凶,连伞都遮不住,不消片刻,天地就都连成了一线。 宋音书只觉得半边身子都被瓢泼大雨浇了个精透,狼狈之余也顾不得形象,只喊着:“如牛,别为哀家撑伞了,左右也撑不住,快跑吧!” 夏季的衣裳本就轻薄,被大雨这么一淋,几乎是紧紧贴在了身上。 宋音书本就生得花容绝色,身材更是玲珑有致。 平素太后服制宽大端庄,旁人也不敢多看她一眼,各种风情都只能落入萧御辞一人眼中。 此时场面本就混乱不堪,加上她撒腿飞奔的姿势实在太过诱人,胸前丰腴颤颤巍巍的,晃悠个没完,腰又细又软,臀线更是圆润到不可思议。 虽说朝臣中大多都是读书人,奉守非礼勿视的道德准则,但难免有那一两个色胆包天的,竟在背后议论起来。 “没想到宋太后竟是这般销魂的人儿,可惜年纪轻轻就守了寡,先帝真是福薄啊……” “若能得与宋太后同眠,真可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这两人做梦也没想到,刚说完这话还不到一刻钟,便被押送到了萧御辞跟前。 男人也是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却丝毫不显狼狈,黑沉沉的眼尾晕着一抹嗜血的红,叫人多看一眼都腿软。 “什么东西,也配肖想宋太后?”他似是连眼神都不屑给地上跪着两个人,只拿手指不紧不慢地敲着桌面。 两人抖如筛糠,不住地磕头求饶:“小人错了!小人该死!” “死?”萧御辞轻笑一声,拿一双阴翳的眸子睨向两人,“别把本王想得那么可怕,本王又不是活阎王。” 两人闻言,顿时觉得自己有了一线生机,不住地叩头谢恩,咚咚直响。 萧御辞冷眼旁观片刻,示意狻猊朝两人面前各扔了一把匕首。 “自己动手吧,哪条舌头辱的宋太后,就把哪条舌头给割下来,”说着,他眼神蓦地暗了下来,“扔到庄园外头,喂狗!” 两人神情呆滞,早已分不清脸上挂着的,是雨水还是冷汗。 萧御辞见两人无动于衷,显然没了耐心:“自己动手,姑且可以割一半,本王命人动手,那可就是整条拔起了!” 两人被迫拿起匕首,手抖得几乎握不住。 狻猊脸上露出一丝悲悯,心道,宋太后如今可是主子心尖上的人,只割半条舌头,已经算是网开一面了。 “若是你们自己下不了手,就互相给对方割!” 睚眦在一旁提了个建议,双手抱肘,一副不愿为这种烂人脏了自己手的姿态。 屋外暴雨如注,屋内血腥弥漫。 撕心裂肺的哭嚎声都淹没在了屋外的狂风暴雨之中…… — 宋音书泡在浴盆里,有些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钦天监也不知道怎么选的日子,这雨一时半会的估计不会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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