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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幕有三秒钟凝滞。 瞿老，那可是瞿老啊。 被称为国之脊梁的核物理功勋奠基人，近几年因为身体原因回到老家休养，深居简出。 而陈妤问出的这个问题，也恰恰是观摩室内这些人最关心的。 商晚星凭什么那么敢肯定这孩子命不久矣。 此时，麻醉师抬手做了个手势。 商晚星拿起手术刀。 “因为他的腿。” 一刀划下。 “腿？” 陈妤愣了下，她并没有觉得这孩子的腿有什么不同，除了惊厥时时不时的抽动。 商晚星抬头看了眼陈妤，好看眉眼在无影灯白光下显得格外清冷。 “昨天我在咖啡店见到他的时候，十分钟时间里他的腿部有6次无意识的肌痉挛，而这样的肌痉挛更多时候是在晚上睡觉时发生。” 因为呼吸频率下降，大脑以为身体衰竭试图唤醒身体时出现的痉挛说明大脑感应到了死亡讯号。 “但都被家长忽略掉了。” ——【艹，你们注意到她的手没？边聊天手里的手术刀还稳得一批，那可是心脏区域啊，这位到底是哪家医院的大牛啊？】 ——【绝了，她甚至是在做无视野操作。】 ——【牛啊！】 此时观摩室内鸦雀无声，所有专家级教授的眼睛瞪的滚圆。 事实上，从商晚星下的第一刀开始，他们就意识到自己真的看走了眼的事实，甚至开始怀疑起人生，她看起来明明刚成年的样子啊？ “弯钳。” 商晚星冷声开口，手术显然已经到了最关键的一步，而曝露在无影灯下的孩子心脏微弱跳动，看的直播间里的人呼吸也明显一沉。 陈妤将弯钳递给她。 却悲哀的发现自己根本就没办法跟上她的思路。 她都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一向都清高自傲年少成名的陈妤头一次有一种上手术台的自己就跟个白痴一样的感觉。 “找到你了。” 很快，商晚星口罩下的唇勾起薄笑，隔着屏幕直播间都能感觉到她此时的好心情。 ——【我要窒息了。】 ——【胸腔分离的真漂亮，】 ——【上腔静脉。】 弹幕最后四个字，却令直播间再度有了三秒安静，人们后知后觉意识到，打出这四个字的，竟就是陈妤的导师，有着国内外科华佗之称的张思邈张老本人。 而他在将毕生所学传授给关门弟子陈妤后，已经封台不再做手术。 今日，张老却出现在了弹幕里！ 简直是不可思议！ 几乎是在弹幕打出的一瞬间，商晚星的弯钳已经在上腔静脉处分离出了一块极为细小就连肉眼都很难分辨的玻璃碎片。 在她捏着那碎片抬起手的瞬间，所有人都惊呆了。 就是这个小东西，躲过了所有精密仪器的检查，还差点要了人的命。 “冲洗，缝合，剩下的部分就交给你了……” 商晚星重新恢复到了懒散模样，将手里的东西往托盘上一扔，转身下了手术台。 “我的一助。” 陈妤愣愣的目送商晚星背影离开，心脏跳动的极快…… ……………… 自助咖啡机前。 商晚星明显感觉到有人在跟着自己。 在对方的手搭上肩头的前一秒，她迅速转身反手将那人控制住。 “啊啊啊啊，疼疼疼，商晚星你搞什么鬼！” 是个顶着杀马特脑袋的女生。 认识的人？ 商晚星松开手，而对方在看清楚她的脸时，也惊的目瞪口呆。 “你你你……你整容去了？” 漂亮的就和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似的。 “……” 看着对面这张脸，商晚星空白的脑子里有了些模模糊糊印象，好像是她被学校开除前经常混在一起的酒肉朋友。 “有事？” 商晚星态度冷淡。 “我那天有给商雨晴说你被人绑走了，还问要不要报警，她说不用的。” 杀马特讪讪开口，从口袋里掏出个贴满了粉色水钻的土气手机，递给商晚星。 “这是你那天掉的手机。” “……” 商晚星有种想将手机扔进垃圾桶的冲动，太土了。 “那个……” “说。” 商晚星深吸了口气，将手机接过来。 “你游戏里的男神被商雨晴抢走了，明天他们要在游戏里结婚，你别上线了！” 说完这句，杀马特头也不回的逃走了。 “……” 她游戏里的什么玩意儿？ 男神？？？？？ 被什么玩意儿抢走了？？？ 商雨晴？ 哦，她那个妹妹。 商家夫妇的亲生女儿。
第16章 帮你叫了救护车 秦海陪着瞿老找到商晚星时，就见她站在自助咖啡机前冷笑。 那架势看的秦海一阵头皮发麻。 “手术很成功。” 毕竟孙子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遭，瞿老的声音里还带着劫后余生的苍老。 “哦。” 商晚星抬手在自助咖啡机上点了杯冰咖啡。 她现在急需要降降肝火。 “那块玻璃碎片……” “你孙子之前有出过车祸吧。” 商晚星不耐打断。 瞿老沉默了两秒。 “我瞿卫国欠你这个小丫头人情。” 最后，瞿老深深叹了口气，身旁的秦海听的却是心头猛一惊，瞿老的人情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我不希望因为这场手术有人会找上我。” 商晚星将冰咖啡一饮而尽，空了的纸杯随手扔向垃圾桶。 正中红心。 声音冷的入骨。 从刚才知道游戏男神被抢走之后胸口就一直闷痛闷痛的，那是这副身体的本能反应，让商晚星烦躁的要死。 “我会让人安排下去。” 瞿老郑重承诺，秦海同时将一张卡递了出去，几乎是在瞬间，商晚星一扫之前躁郁，漂亮的琥珀色眼睛专心落在对方手上。 “……” 你是不是也太明显了一点。 “密码是6个0。” “收了。” 商晚星毫不客气的接过卡，毕竟这些都是她应得的。 “我让阿海送你回去。” 瞿老轻咳两声，往日里已习惯了严肃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些笑意。 回程路上。 商晚星摆弄着贴满了粉色水钻的手机，BlingBling的，糟糕的品位令她实在很难认同那个过去的自己，实在是太土了！ 开机。 好消息是那个杀马特还一直帮手机充着电。 坏消息是…… “……” 秦海以着眼角余光看了眼商晚星的方向，一股浓烈的杀气正在副驾驶上迅速蔓延。 “需要……帮忙吗？” 犹豫了下，秦海最终还是开口。 只见副驾驶上的商晚星慢悠悠的侧过头来看着他…… “……” ……………… 电脑城，夜幕降临。 商晚星与秦海的出现与这里自称结界，格格不入。 穿着宽大黑色帽衫但却冷着一张脸的商晚星漂亮的不像话，再加上身后还跟着高大而又满身正气保镖姿态的秦海，不像是来买东西，更像是哪家小公主来体验人间烟火的。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商晚星抬着冷白手指指着货架上的东西。 起初店家还因为她是个小姑娘不懂货想要用些可爱但却价格昂贵的废物内置糊弄她，但当见到商晚星所要的配件后，立刻不敢再小瞧。 这姑娘，懂行。 还是个高手！ “为什么不买现成的电脑？” 秦海不解。 在他看来商晚星的一切与调查结果完全不符。 调查报告里说她性格叛逆，不好好念书经常旷课惹是生非，商家夫妇逢人便说她是个叫人头疼的孩子，现在看来…… 性格叛逆是真，叫人头疼也是真，至于不好好念书经常旷课是去做什么的？ 联想到商晚星站在手术台上眼都不眨一下就拿刀将人胸腔划开的冰冷模样，这个问题的答案对秦海来说暂时还是个未知数。 “配置不够用。” 商晚星将双手插在兜里，气定神闲，眼皮轻掀扔给秦海这句。 已经算她难得的耐心。 从电脑城出来，秦海去停车场开车。 商晚星站在原地等他，懒倦的将帽子重新扣上，盖住大半张脸。 联想到手机上那些东西，心情糟糕。 不爽的拿舌尖顶了顶后槽牙，直到旁边暗巷传来动静。 商晚星侧头。 眼神在黑夜里被幽幽点亮。 暗巷。 一场群殴正在进行中。 “这次你总算落我们手里了！” 被偷袭的寸头少年倒在地上，被人连翻狠踹，却硬挺着半个音都没发出，血顺着眉骨往下淌，轮廓锋芒毕现，是不输于另帮人的凶狠。 “喂。” 突然，一道懒散女音响起。 所有人停下手中动作看向声音来处。 光影交汇的暗巷口，说话那人的脸被帽衫的黑色帽子盖住大半张，只能隐隐看到冷白肤色，双手插在兜里，满身匪气。 “别他妈多管闲……” 对方话还没说完，已被当胸一脚踹飞在地。 别人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说话礼貌一点。” 商晚星长睫微垂，声音冷淡。 “礼貌你妈……呃……” 一声巨响过后，说话的另一人已被她掐着脖子摁到墙上，对着墙连撞三下，毫无还手之力。 咚。 咚。 咚。 商晚星隐在帽下的脸全程面无表情，如同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冷漠的像块冰。 她松手，被撞到毫无知觉的人软软瘫倒在地。 “还有谁要来试试？” 商晚星视线扫过之处，那帮打手接连后退。 “你们给我等着！” 撂下这句反派退场最常用语，一行人连滚带爬的离开暗巷。 满脸是血的少年闷咳两声，直到一双帆布鞋出现在自己视线范围里，大掌扣在地上，不等反应，只见对方已蹲到自己跟前。 一股淡香味在呼吸里散开。 然后他的脸就被小手强迫的抬起来。 他看到了她宽大帽下的脸。 漂亮、干净、冷漠…… 他勉强在自己匮乏的词汇库里搜刮到几个，头痛欲裂。 “帮你叫了救护车。” 商晚星冷冷扔下这句，松开手，她已经听到暗巷外秦海叫自己的声音，起身，一秒恢复到漫不经心的懒散状态。 少年无力抬头，在陷入昏迷前的最后一秒，映入眼帘的就是她离开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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