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说的话倒是没想起来什么,就记得刚认识时踹了他一脚,那场面越来越清晰,甚至在顾潇潇眼前播放了滚动大屏。 顾潇潇越看越觉得她大限将至,没把皇帝熬死,倒叫皇帝杀死,她一时不知道该怨自己命不好,还是怪自己拿的剧本狗血。 可怜了她辛辛苦苦挣得那点雪花银,还没来得及花。 顾潇潇悲从中来。 “疼吗?”他低着头,轻轻地问。 ? 事情怎么不是朝着她想的方向发展? “废……”顾潇潇立马刹住,捂着脸,火辣辣疼,但还是咬着牙,说,“回皇上,不疼。” “真的假的?” 真的假的我打你一下你不就知道了! “真的。”顾潇潇本来觉得没什么,但这么一被人安慰,觉得委屈极了,强忍着哭腔。 他围着屋子转了一圈,摸摸这看看那,最后又停在顾潇潇面前,手指摸了一下她的脸。 脸颊很烫,手指微凉,顾潇潇本能打了一个颤。 “你这样和我说话,别扭吗?” 顾潇潇吃不准他什么意思,但是原来都说那么多话了,死也不是死在这一两句上,于是壮着胆子说:“别扭。” 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别扭就还按原来咱们的相处方式相处不就好了吗?” 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 这就好比,你去公司打工,然后以为老板是同事,和他相处很愉快。突然他摇身一变,成了老板,地位跟你千差万别,但他还是跟你说我们还是好朋友,你就跟从前一样和我相处就好了,试问,哪个傻子会当真啊! 顾潇潇呵呵一笑:“是,皇上。” “我叫沈思渊。” 废话,谁不知道皇上叫沈思渊?但你放眼望去,整个天下有谁敢叫你的大名吗?顾潇潇开始怀念起当初两人互相不知道对方名字,但依然能愉快相处的日子。 “不敢直呼皇上名讳。” “我特许你可以。”顾潇潇没别的意思,但沈思渊听到耳朵里却觉得她在和他逞强、闹别扭,“瞒着你是我不对,但当时我也不知道你身份是妃子,我这边情况属实复杂,以后慢慢给你解释。让我看看你的脸。” 顾潇潇别过脸,脖子死硬:“不敢劳皇上费心,妾自己可以。” 沈思渊见她脸涨得通红,有愠怒之色,知道她这会儿正在气头上,说什么都不会听,但碍着自己的身份又什么都不敢说。想了想,只有一种办法。他说:“你要再跟我阴阳怪气,我就砍了你,反正我是皇帝,我可以为所欲为。” 顾潇潇十分震惊于他的厚脸皮,并确定这个皇帝还真是喜怒无常予杀予夺,但怕死的基因拽着她,让她不至于撕破脸皮,只是咬着嘴唇,低着头,眼睛却一直盯着他。 “好嘛好嘛,”沈思渊拉着她的胳膊开始撒娇,“骗你是我不对,求求美丽善良可爱宇宙美少女您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原谅我这一回吧。汪汪……” 这个形容是顾潇潇经常在他面前形容自己的,现在听到一阵羞缩,看来这段时间的相处,他跟那些古人相比还是有些变化的。听到他前面这么说,已经不生气,本来就是她也骗了他,没必要对对方要求这么苛刻,又听见他最后的“汪汪”,彻底绷不住,笑了起来,扯着脸颊生疼,“哎呦哎呦”的叫起来。 “是不是疼了,这太医怎么还不来啊?”他一边叫人去催太医,一边慌忙去查看顾潇潇的伤势,“除了脸,还伤到哪了?让我看看。” 顾潇潇怀疑自己的记忆错乱,实在无法把眼前这位还穿着平日见面时的太监服,脸上却一脸担忧,眉毛也拧到一块的人,与书本里那个暴虐成性的皇帝联系在一起。 顾潇潇趁他查看伤情的时候,大胆地双手上去对着他的脸上下左右摸索了一番,确定没有戴着传说中的人皮面具,更迷茫了。 “我就是皇帝,没有伪装!”沈思渊一看她这动作,就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好笑又无奈,“我跟传说中的不一样这事很复杂,你要愿意听,我以后慢慢给你讲。” 这话一出,两人仿佛又回到没有身份时的自在轻松。 “那行。”顾潇潇被他慢慢地扶着坐下来,知道的是她挨了一巴掌,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受了多大伤,“吴顺仪这件事,有蹊跷,等回头你给我做个主,让我查查这件事,不能让她这么一闹,把我的招牌砸了。” “不如这件事直接交给慎行司,他们来审也不会让人觉得我偏袒你。你来审,就算最后你清白,旁人也不会觉得你清白。” 这个问题顾潇潇也考虑过,但她有自己的考量,本来她卖东西这事都是私下悄悄进行的,她卖的东西不贵,妃子们想要变美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属于民不举官不究。要是真闹到慎刑司那里,说不定她也会吃上官司,那就得不偿失了。 沈思渊看出她的顾虑,补充道:“若你怕事情闹大,我也可以对外说是我让你这么做的。” “你看淑妃得你偏袒,成了多少人的眼中钉,她是血厚抗造,我就别当这出头鸟了。”顾潇潇想起淑妃这些年受得明刀暗箭,心有余悸。 “你跟她怎么能一样呢?”沈思渊下意识反驳,“我定能护你周全的。” “我知道你好心,这事先按我的来,不行我再找你帮忙总行了吧?” 沈思渊还想说什么,听到满月在门口小心地说道: “皇上,小主,太医院司徒太医在外面等着。” “先让他在门口等着,让他离远一点。”沈思渊突然着急起来,在屋里左顾右盼寻找东西。 “找什么呢?”顾潇潇眼神随着他满屋子乱转。 “布。”沈思渊停下来。 顾潇潇去里间拿了垫子又拿了汗巾,递给他。 他把垫子拿过来,顺手包起来桌子上的茶杯茶壶,使劲往地下扔,再把垫子抽出来,碎片满地。 顾潇潇被他这一连串的动作搞得莫名其妙,“你砸了干什么?” “一会儿你来安平殿。”沈思渊轻声对她说,然后扭头对着窗外喊,“李尽忠,进来!” 反差之大,堪称当代变脸技术集大成者,顾潇潇有点明白暴虐成性怎么来的。 李尽忠躬身进来,胳膊上还拿着皇上的常服,一眼就看见地下碎了一地的瓷器,“给皇上,顾小主请安。” “别废话,把衣服给她。”然后扭头对顾潇潇说,“给朕更衣。”语气冰冷强硬,脸上的表情却十分滑稽。 “是。”顾潇潇虽然疑惑,但还是应下,开始给皇帝宽衣解带。 他现在穿的是低等太监才会穿的统一服装,做工不太精细,扣子十分难解,才解了两个,手指头便红了。 沈思渊看到后,十分嫌弃:“笨死了,解个扣子这么费劲!”他把她的手拿开,唤李尽忠,“你来。” “是。”李尽忠上前,没一会儿把衣服脱下来,只留一件中衣,他把拿来的衣服给他换上。 他身着天青色云锦广袖袍子,袖口领口皆用金线绣着云纹滚边,一根同色蝠纹带系在腰间,气质完全变了。果然人靠衣裳马靠鞍,刚刚的太监服直觉他眉眼清秀,如今这身穿着,竟无端生出魁梧英气来。 他换了衣服,仍旧板着脸,看了旁边站着的顾潇潇一眼,准备走,“一会儿太医给她看过之后,把她洗干净了送到我宫里。” 李尽忠习以为常:“是。” 顾潇潇满脸问号:“啥?” 刚刚顾潇潇还在疑惑她怎么能去得了安平殿,这下明白了,合着去侍寝呢。 皇上一走,李尽忠马上谄媚起来:“小主有福气了。” 顾潇潇现在一肚子怨气! 本来就是挨了一巴掌,也没多大事,司徒轩来的时候,顾潇潇脸上的印子基本消下去了,他号了脉,又看了伤势:“小主身体并无大碍,我开点活血化瘀,益气补血的方子。” 顾潇潇看了一眼守在门口李尽忠,用他确定听不见的声音问:“吴顺仪的脸怎么回事?你们太医院谁去请的脉?” 司徒轩想了一下:“回小主,吴顺仪是淑妃娘娘宫里的人,请脉一般都是崔太医去,小主想知道什么,我回去打听一下。” 这些年,有头有脸的娘娘早就把德高望重的太医占住。司徒轩也是刚进太医院,这种事情本轮不到他过问,大人物的脉相也轮不到他瞧。他刚进太医院,还不知道里面的门门道道,在边缘地带,没站队,顾潇潇马上要走的人,也不想让他趟这趟浑水。 “我就是随口问问。”顾潇潇暗自思忖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臣告退。” 司徒轩前脚踏出门,李尽忠带着宫女太监们后脚就进来。 木桶、热水、花瓣,有人来扒她的衣服,一整套流程非常专业。 顾潇潇如同待在的羔羊一样,被宫女们架着沐浴焚香,用红绸子大棉被裹着抬到正阳宫安平殿。 一路上,敬事房的太监尽职尽责地给顾潇潇讲解侍寝的流程,听得顾潇潇面红耳赤。 太羞耻了,她大学时倒是谈过一个男朋友,但是因为学术理念不合,没俩月就分了,还没进展到这一步,后来上班,整体熬夜加班,没时间谈恋爱,蓬头垢面地面对一群同样为课题忧心的男同事,直接把办公室恋情扼杀在摇篮里。 倒是也看过一些漫画和书籍,但是那都是浅尝辄止,远没有他描述的有画面感。 顾潇潇努力让自己的思绪乱飞,终于在忍不住打断他之前,被送上龙床。 ----
第18章 第一次侍寝 === 这个床又大又舒服,被子松软,带着一股淡淡的龙延香的味道。 顾潇潇在被子里蛹动了几下,没挣脱出来,“有人吗,有人吗?沈思渊——” 她喊了几声没人应,怕惊动外面值守的人,不敢再喊。 没一会儿,沈思渊从外面回来带来一身凉气,看到顾潇潇裹得像一条长虫一样躺在床上,不由得惊讶:“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顾潇潇翻了一个大白眼儿,她来的这么快,还不是因为你催得特别急。但他现在身份不同,顾潇潇也怕死,自然不能像从前那样随心所欲的跟他说笑,语气自然谦卑了些,“李总管怕你等的着急,所以就来的快一些。” 沈思渊十分惊讶她的态度,在过去的这一个多月里,他可没少受顾潇潇的欺负,如今她突然这么温言软语的和他说话,还如此有礼貌,一时有点不适应。 他走上前,看到被红被子包裹着的顾潇潇。 她容貌姣好,皮肤晶莹剔透,从前时候也只是略施粉黛,如今洗完澡只着淡淡妆,头发湿漉漉的垂在脑后,露出半个雪白的肩颈,脖子细长,锁骨好看,竟生出一种与后宫其他妃嫔不一样的风情。盯着沈思渊时,那双大大的眼睛如同小鹿,有一点害怕,还有一点无知,他不知下了多大的决定才能忍住不吻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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