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让他想不明白的是,既然他这么早就想要皇位,为什么不在遗诏或者先帝那里动手?他现在的举动就如同绕了一个大圈又回到原点,不仅费时费力而且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他图什么呢? “那我们可得小心着点了,我们的对手可是最终BOSS,那实力可不容小觑。”顾潇潇丝毫没露怯,她一直想不明白她来此处的目的,现在她想明白了,可能就是为了这些黎明百姓。 “怕什么?天塌下来有我罩着你。”沈思渊说的轻描淡写,甚至都没抬头,给人一种他无所畏惧的态度。 顾潇潇在现实世界里谈不上伟大,也是勤勤恳恳本本分分的上学工作,但在虚构的世界里,她想尝试一下当个英雄。她看了一眼,正在认真研究地形图的沈思渊,知道他和自己抱着一样的信念和目标,心中顿时生出无限勇气。 “那妾就谢谢皇上啦。”顾潇潇故意矫揉造作。 沈思渊也配合她:“爱妃不必多礼,等等我们从渭河回来,我们就是渭河的救世主,你就是名正言顺的皇贵妃,谁也不能说什么。” 顾潇潇哈哈大笑,“那我的生意就是我为自己代言。” 这么古早的广告也亏的沈思渊和她年纪差多才能懂,便逗她:“这位姐姐年纪也不小了。” “说什么呢?!”顾潇潇当时就急了,女孩子的年龄是秘密,再说这个时代顾潇潇满打满算才二十左右的年纪,正是风华正茂呢! “我错了,我错了,姐姐饶命。”顾潇潇不痛不痒的几拳,还是打的沈思渊求饶。 李尽忠在门外候着,虽然听不见里面在说什么,但他们两个伏在案几前,时而严肃时而活泼,倒是一番和谐的景象。 东边窗户开了半扇,偶有微风吹过,卷进一地落英,阳光明媚隔窗照了进来,那光便在二人身上镀了一层金,好不美好。 他伺候皇帝这么多年,倒是第一次觉得安心,放松下来。 ----
第27章 以身做局人 === 有了计划, 两人设计了路线,甚至模拟了与平阳王的对话,万事俱备之后, 沈思渊打算去椒房宫先探一探皇后的话。 皇后名为婧姝,是内阁大臣李量的孙女, 从小读的圣贤书, 就是为了成为皇后准备的, 知书达理,颇有母仪天下的风范。 翊坤宫安贵妃生了场大病之后再也没有怀孕的能力, 十分羡慕淑妃能承宠有孕。沈思渊在位五年,临幸的妃子不计其数, 肚子愣是没有一个争气的, 其他各宫娘娘多少有点不服气。但李婧姝从没表现一丝一毫的愤懑和委屈,她是后宫之主, 对皇帝的子嗣爱护有加,安贵妃是天生喜欢孩子, 奈何自己没有,只好疼别人的孩子聊以慰藉。 沈思渊没有通传,到椒房宫的时候, 她正和安贵妃缝制小孩子的衣服。 皇后正侧着身子,瞧着安贵妃的针法, 脸上浮现出求知的表情,她本身长着一张圆润的脸蛋,此刻微笑着,连眼睛都变成了月牙, 却是少有的娇憨, 沈思渊从没见过, 她的表情那样灵动。他从前见到的都是她端坐在高堂,眉眼含笑却总是威威严,只记得她是六宫之主,有能力把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却忘了,她也不过是二十岁的小姑娘,正是天真无邪、爱玩爱闹的年纪。沈思渊看着那层层叠叠的红色宫装,镶嵌着各色珠宝的首饰,仿佛不是荣誉,而是套在她身上的无形的枷锁。 她的笑容在见到沈思渊的那一刹那瞬间收回,依然笑着,但沈思渊知道那不是真的在笑,她十分端庄,站起来请安,“皇上来了怎么也不通传一声?”她一边责怪着太监,一边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落落大方,自然得体。 旁边的安贵妃没料到皇上会来,还险些被针扎了一下,“臣妾给皇上请安。” “免礼免礼。”沈思渊看见一个空位,毫无形象地坐上去,瘫在那里,“贵妃在这里做什么?” “回皇上,臣妾在宫里烦闷,便来这给皇后作伴,给小皇子缝制些衣物。”她比皇后大上许多,比起皇后还有稚气未脱的奶音,她已经别有一番成熟的韵味,身段婀娜多姿,但沈思渊已经决定重新开始,断不会再为了维护原来皇帝的人设,再去招惹任何人。 “朕有话跟皇后说,要不你先……”沈思渊欲言又止,看着她。 安贵妃也在宫里摸爬滚打许多年,自然懂什么意思,马上道:“臣妾正好还有点事情,就先行告退了。” 李婧姝便唤来身边的大宫女:“春草,替本宫送送贵妃娘娘。” 沈思渊见旁边还有其他候着的人,摆摆手让他们全部退下。 整间屋子里就剩他们两人。 沈思渊挪了位置,坐在皇后对面,“皇后,朕找你商量件事。” “皇上请说。” “我要出宫。” “皇上若想出宫,可派叶统领随身保护皇上安全。” 李婧姝只当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原来只是为了出宫,皇上出宫自古以来也有先例,派上几个得心应手的人照应着,一天也不算危险。 “不是像原来那样,在附近转转的那种出宫,是要出去一两个月或许更长时间的出宫。” 这话一出,李婧姝立刻起身,跪在地上:“请皇上三思。” “你先起来,”沈思渊说,“别说三思了,朕八思这回也得去。” 李婧姝挺起身板,并未起身,直直地盯着沈思渊:“臣妾不明白。” “你不明白什么?你说说,朕给你在线答疑。” 她不明白好端端怎么想着出宫,不明白平阳王野心昭然若揭,他能无动于衷,不明白先帝爷为什么把皇位传给他,不明白明明不喜欢为什么还把她抢了去,不明白他要如此荒淫无度到几时! 但李婧姝只说:“皇上若看中哪家姑娘,两情若是相悦,下旨把她招了进来也好,若是为了这个姑娘放弃江山社稷不顾,那臣妾真的要愧对列祖列宗,九泉之下恐无言面对。”眼泪确是吧嗒只掉。 “皇后,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朕发誓,朕已经痛改前非了,朕已经不是原来的自己了,此次出宫也是为了去暗访渭河灾情。” 李婧姝怎么会信他这种胡话,肯定会觉得他是为了找理由出宫才随意编的谎言,以她对他的了解,他做事向来随心所欲,又完全不必如此,他是皇上,寻常人只有规劝,哪里能真的拦得住他? 但以她这些年对皇上的了解,直觉告诉她,宁可信这世界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皇上的嘴。 “真的?”李婧姝问。 沈思渊本就是想把她拉过来当盟友的,也不打算瞒她,却忽然瞥见窗棂边上放着一个憨态可掬的面人娃娃,与春社日那日平阳王手里的面人娃娃别无二致,沈思渊到嘴的真相立刻又咽回肚子里。 李婧姝看他久久不说话,注意到他的眼神看了一眼窗棂,她立刻看了去,一眼瞧见了那个面人娃娃,皇后也不避讳,直截了当:“那个面人娃娃,是春社日后平阳王送来的。记得咱们小时候碰到这种日子,也是呼朋引伴地去玩,那时爹爹不许臣妾出门,皇上和平阳王每每使计带臣妾出去,爹爹发现了也只敢让皇上和平阳王多写些策论。臣妾总觉得那时候离现在很近,只是一晃眼竟已过去那么些年。” 沈思渊没想到她能这么直接,看她眼神迷离,一时失了神。 对于他们小时候的事情,沈思渊是没有记忆的,只是断断续续听人提到过,再加上这几天顾潇潇的恶补,也大概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书上说沈思沐反叛的最后一根稻草是沈思渊不顾一切抢了与沈思沐两情相悦的李婧姝为皇后。从李婧姝刚才的话语中,他才得知,原来所谓的青梅竹马的情谊他也占着一份。 沈思沐心心念念的是爱慕,可李婧姝想的却是少时情谊。 李婧姝向来深明大义,举止有度,在他浑浑噩噩的这么对年,一直尽心竭力地维持着后宫安宁,他居然竟因为一个面人娃娃怀疑她! 沈思渊觉得自己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沈思渊把她扶起来,“是朕想多了,但朕心里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些年朕做了太多混账事,突然醒悟,也想着去弥补。正巧看到了渭河洪水的折子,就去调查了资料,发现其中有很大的隐情。潇潇早些年未入宫时,曾得高人指点,对水患颇有见地,朕想派她前去渭河查看灾情,又恐沿途敌人众多,想着和她一起。” “顾美人?”李婧姝疑惑,后宫妃子的生平履历都是经她手一遍一遍过的,她怎么不知道顾潇潇少年还有如此经历,但又去想她最近做的这些新奇玩意,说不定真的有过人的本事。 左右一想,实在不明白皇上的心意是如何,怎会突然一下开了似的。她盯着眼前这个人,她与他自幼相识,他从小就没有别的皇子稳重,论学识更不如其他皇子。但命好在他的生母是皇后,他是大周唯一的嫡长子。 这些年她看着他从调皮捣蛋的孩童,变成沉迷酒色的帝王,她不是没有过痛心,不是没有过规劝,可他总是那么的高高在上,不近人情。如今他坐在那里,仅仅数日,他却变得如此亲切,“皇上好像变得有点不是自己了。” 沈思渊心虚地摸摸脸,道:“有吗?” 李婧姝怔怔地看着他出神,“是啊……” 沈思渊就顺着他的话说:“对啊,朕已经不是从前的皇上了,从前朕昏庸无能,把权力当游戏,把百姓当草芥,如今朕知道错了,也决心悔改,还请皇后帮帮朕。” 李婧姝激动地落泪,这些年她终于等到皇上幡然醒悟,她像苦种多年不会结果的树,终于有了收获,喜极而泣。动情地握住沈思渊的手,沈思渊下意识想脱开,却被她攥得死死的。 “皇上说的哪里话,臣妾与皇上本是夫妻一体,有用到臣妾的地方,臣妾自当肝脑涂地。” “也不用说的那么夸张,”沈思渊想办法把手从她手里不动声色地拿开,“只是我一离开短则半月多则数月,后宫有你在,朕自然不用担心,只是前朝都是平阳王在掌控,如今我须得在外搏个好名声,才能在百姓心里立住根。” 皇后听他说的头头是道,高兴于他终于醒悟,不免又有些担忧:“若是平阳王知道你不在宫中……” “放心,明日早朝时,朕会和那些大臣们说清楚,说有高人给我托梦,要去一个地方寻求治病良药。他们那些人知道朕的性子,自然不疑有他,我出宫无虞,到时朕给你个诏令,这大周的江山,便辛苦皇后了。” 沈思渊想她纵有经天纬地之才,也不过是乱世里一介女流,又知她自幼饱读诗书,有那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气节,便又说道:“若是其中生了变故,人命比那些名声、家族都重要。婧姝,你要记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大周怎么变天,还是姓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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