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身旁的袁素衣伸手拦下,眼神警告他不要乱冲动,陆燕一肚子怒火无处散发,但还是乖乖听她的话,停止了自己的冲动。 沈思渊缓步走上前,手掌钳制住齐豫尚的脖子,徐徐道:“朕不着急,朕有的是耐心,把证据一一摆到你面前,顺南百姓受的苦,朕都会帮他们一一讨回来!还有……”沈思渊另一只手从袖中掏出那把防身的匕首,一刀刺进齐豫尚的胳膊,“这刀,是替朕的爱妃讨回来的。” 沈思渊用了七成力,替顾潇潇报这一剑之仇,匕首没进齐豫尚的胳膊,又被抽了出来,鲜血四溅,齐豫尚疼的青筋暴起,嘴唇发紫,却只是闷哼一声,依然挺着高贵的头颅:“能替娘娘受过,是罪臣的荣幸。” 富贵跟着皇上三年,这种事情见怪不怪,说句不好听的,比这更血腥的他也见过不少,所以他站在旁边很是淡定。 对于经常上阵杀敌的袁素衣和陆燕来说,这点血确实不算什么,但他们第一次见传闻中暴虐的皇帝亲自施暴,场面还是稍微有点震撼,特别是齐豫尚一介读书人,被刺成这样愣是没喊一声,确实超出了他们的设想。他们受伤的时候都知道喊疼,这个齐豫尚,确实是个不好对付的狠角色。 一个人得有多强大的心理素质,才能在确凿的证据面前,颠倒黑白指鹿为马啊! “也是你的不幸。”沈思渊把匕首上的血在他身上擦干净,幽幽地说道。 他第一次干这种事情,心里害怕的不得了,但为了在外人面前树威,也为了为顾潇潇报仇,硬撑着完成。随后用力一推,齐豫尚倒在地上,用手捂住伤口挣扎着跪起来。 沈思渊把匕首放回身上,对富贵说道:“把他关起来,给他好好医治,别让他死。” “是。”富贵应声答道,看向袁素衣。 袁素衣挥挥手,外面候着的士兵进来,把齐豫尚架了出去。 沈思渊出了气,心情好了许多。担心顾潇潇的安危,解决了这边的事情,就想着回客栈,把她接过来,如今这情况,再住在客栈里也不是个办法。 来时沈思渊着急,只觉得齐府太大,让他报仇的时间长了许多。如今事情告一段落,回去时才发现,齐豫尚的府上,外面看起来院子不算特别大,但里面亭台楼阁,假山水榭的布局都是一顶一的讲究,工整对仗,有些风韵当真是举世无双,盆景修缮的颇具巧思,山水掩映,绿林恒生,真是一个风景绝佳的府邸。只是这样的府邸,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袁将军,还请派人查看一下这府上,有何赃物,有多少赃物。” 一直跟在身后,早就安排人去查看的袁素衣点头应答:“是。皇上。” 富贵早早把马车赶到府门前,沈思渊一出门就上了马车,留下袁素衣和陆燕料理后事。 回到客栈,门外已经围了一圈官兵,店内一个人都没有,掌柜的和小二们都被赶到楼下,聚在一起,不知所措。沈思渊前脚刚离开,后脚官兵就把这围了起来,所有的客人都赶回了房间不准出来,他们开门做生意,哪曾想会与官府有这么密接的接触啊。 掌柜的见到沈思渊回来,仿佛看到了救星,踉踉跄跄地跑过来,拉着他的胳膊道:“我的老爷诶,您可终于回来了。” 沈思渊挂念着顾潇潇的伤情,自然不想跟他多做周旋,“店里的损失,我全部赔偿,富贵。” 富贵跟过来,对他们说:“有什么事,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掌柜的终于放开沈思渊,沈思渊像脱缰的野马,一溜烟跑到楼上。 屋内一股浓重的草药味,顾潇潇还穿着那件囚服,伤口已被重新包扎,面容也恢复了血色,看起来没有刚开始那么苍白,沈思渊小心翼翼地替她整理了额前的碎发,问:“大夫,她怎么样?” 军医并不知道沈思渊的身份,只是把他们当做将军的朋友,诊治的十分谨慎,回答:“并无大碍,刚刚已经喝了药,一个时辰内应该能够苏醒。” 沈思渊摸摸她的手,是温热的,也算放心下来。 女孩子都爱美,不知道她胳膊上的伤会不会留下疤痕。 沈思渊想着等顾潇潇醒了之后他们就回齐豫尚的府上,这里重兵把守,也影响店铺的正常营生,在这的时间越长暴露身份的可能性就越大,他想起自己的行李还在隔壁屋,便想着收拾一下,一会儿直接就走。 刚到隔壁屋,沈思渊就发现不对劲。宫内长久的提心吊胆的生活,他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自己放的东西都会特地留个记号,这样下次查看时就能知道中间是不是有人动过。 沈思渊记得,他放衣服的时候,袖口特地折了三下,现在袖口的折痕,只有一下。 他环顾四周,并无什么人,从他上来到现在最多不过十分钟,外面重兵把守,每个房间都有人看着,这么短的时间,普通人想要不惊动守卫瞧瞧潜入这里,是有难度的。 陆燕和自己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不会做这些事,那么真相只有一个。 “袁参将,既然来了,又为何不现身?” 房顶传来一声叹息,随后,身着便衣的袁素衣施施然落地。 不愧是一个军营里出来的人,连躲人都如出一辙。 “臣袁素衣参见皇上,罪该万死。” 虽然和她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沈思渊知道她这句话一定不是真心的。听闻袁素衣自小跟着哥哥行军打仗,与那些闺阁女儿自是不同,加上几乎没打过败仗,说她是天之骄女也不为过。她说这些顶多是被发现了,面子上过不去,怎么也要跟他意思一下,该有的礼数肯定是有的。 “行了,起来吧。”沈思渊见她没动,“怎么?还要朕亲自扶你?” “皇上怎么知道是臣?”袁素衣听到他说要扶,立马站起来,好奇他是怎么猜到的。 “能越过重重守卫来到这里的,目前只有两个人有能力,你和陆燕,陆燕不会做这件事。”沈思渊开始整理衣物,顺便看一下他少了什么东西。 “那皇上不好奇臣来这里干什么?” 他的印章不见了。 沈思渊伸手,“拿来。” 袁素衣不满地把印章递给他,道:“皇上你跟臣听说的都不一样。” 这就是她来这的目的,传闻中的沈思渊自从当上皇帝,别说有勇有谋,他甚至不跟智慧沾边,更何况如今出现在袁素衣面前的是一个还算聪明,并且看着也不像病秧子的皇帝。谣言说的人说久了,听的人也就当真了,更何况,关于沈思渊以前的传闻,并不都是空穴来风,如今的沈思渊没有从前的半点影子,难保不会引起人的怀疑。 袁素衣就是其中一个,她不像陆燕,跟沈思渊相处过,不疑有他。袁素衣自小学的兵法,兵者,诡道也。对人有怀疑之心是好事,毕竟一块血玉,万一被盗了,万一是假的呢? 她和陆燕调查渭河赈灾之事本就无人授意,属于越级调查,万一被有心之人利用,不光是她和陆燕,说不定还会连累她的哥哥。大周本就风雨飘摇,她的哥哥若是出了事,那谁来守卫大周最后的安宁呢? 她不过是留了一份心思,想来查看一下此人是不是真正的皇帝,一来确认一下总没有坏处;二来她实在是不敢相信竟然有人大胆到真的斩杀一朝皇帝。 谁知她刚到此处,就听见沈思渊从隔壁屋里走过来,她赶紧把刚刚翻过的东西放回原位,一时情急,忘了归还印章。想着等他走后再把印章还回去,却被他逮个正着。 太监是真的,血玉是真的,印章也是真的,所以沈思渊这个皇帝,也是真的。 “朕还有很多惊喜是你不知道的。”沈思渊把印章和血玉一块收起来。 “所以这些年皇上一直都在卧薪尝胆委曲求全?” 说实话她曾经是不理解哥哥的,明明平阳王比皇上好上千倍万倍,为什么还要冒着与众人为敌的风险去支持皇帝,如果是她眼前的这种情形,那说明哥哥还是有先见之明的。 “不是,朕是灵光乍现,茅塞顿开。” 沈思渊叹口气,看来恢复名声这件事真的是任重道远啊。 ----
第42章 解救一妹妹 === 袁素衣弄明白自己想要的真相之后, 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但既然能确定他是皇上,以后有的是时间再去探求真相, 于是她顺着窗户又回了齐府。 沈思渊看着被风吹得一张一合的窗子,忍不住想, 会武功的果然都是不走寻常路的人。 解决好楼下诸事的富贵, 在门口候着, 沈思渊合上窗子,才把他叫进来, 吩咐道:“把东西收拾一下,等夫人醒了, 咱们就走。” 富贵应声, 把屋子里里外外他们存在的痕迹抹去,然后才关上门, 只留沈思渊一人坐在桌子旁发呆。 虽然解决了顺南府的大蛀虫,但接下来的事情才是最难办的。 早在齐豫尚下令全城抓捕陆燕及其同党的时候就已经封锁城门, 这样有个好处是,这里的任何消息都传不到沈思沐的耳朵里,自然也不会暴露沈思渊的位置;坏处便是已经引起了全城骚动, 不给个合理的解释,开城门那天迟早会传进沈思沐耳朵里。 可如今顺南府丞被抓, 如果不上报朝廷,那么这个位置谁来坐,谁来收拾顺南府的这一堆烂摊子呢? 他一个穿越人,投机取巧的小心思倒是有点, 职场斗争也算有点经验, 但真正治理一个国家一个城市时, 他还是露怯的。 沈思渊头疼欲裂。 隔壁传来动静,门口守卫来报:“夫人醒了。” 沈思渊顾不得其他,赶紧去看顾潇潇,她显然还没明白房间里的士兵是怎么回事,眼睛透露着恐惧,面上却强装镇定。 看到沈思渊的那一刻,肩膀明显放松下来,又不知道站着的这群人到底是哪边的。沈思渊的名字转了几回,顾潇潇终于喊出:“老爷……” 沈思渊一个箭步冲过去,握住她的手:“我在呢。” 她此刻身上还穿着囚服,两人的表情仿佛还在生离死别。 “我想和我夫人单独待一会儿。”沈思渊对随行的军医说道。 军医明了,带着人出去,富贵最后一个出去时,把门带上,就守在门口,以便随时进去伺候。 “还疼吗?” 沈思渊仔细端详伤口,也不知道古代的麻药,药效能持续多久。 “疼,”顾潇潇懒得和他斗嘴,看到他眉毛蹙成一团,知道他心里难受,说,“但是可以忍受。” “下次可别再犯傻了,遇到这种事情就记住一个字‘跑’,听到了吗?” 顾潇潇心想,她当时倒是想跑来着,奈何脚上的镣子实在太沉,她根本跑不动。替他挡箭也不是她本意,只是下意识的反应,等她脑子反应过来是,手臂上已经挨了一剑,她疼的别提有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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