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什么?” “除非有源源不断的身体强健之人来供养这两只子母蛊,直到那母蛊活过来,在这之后谁能得到它们,那便是得到了长生之法。” “现如今傅凌香已是自身难保,所以你二人都难逃一死,但是只要你把那蛊虫给朕,朕自是有源源不断的精血喂养于它,而傅凌香也可不再受那子蛊的折磨,这般划算的买卖,朕已是看在你我二人是旧相识的份上了。” 沈寒煜此言一出,大殿上顿时一片寂静,而眼看云烟瑾的眼睛登时瞪大,似乎不可置信自己听到了些什么,她几度张嘴却未能出声,竟一时之间不知从何反驳起。 其实她一早便已怀疑过她死而复生这事情并非如此简单,却不想在这背后傅凌香竟然为她付出了这么多,而这般的债怕是她到下辈子也未必能还的完全,而今生她却已然没有了机会。 陡然这般冲击的消息充满了她的脑海,饶是云烟瑾平日里脑子再好,到了如今,也不知自己应当作何反应。 甚至她已经萌生了真的如沈寒煜所说的,将那蛊虫双手奉上,免去傅凌香之后的苦楚,毕竟他养着那子蛊一日,便要多受罪一日。 从前他为练武受了那么多的苦,现如今竟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那风流剑若是某日再交还于他手上,竟也不知道那人是否还能再舞出那套剑法。 想至此,云烟瑾心中泛起密密麻麻的痛,痛的她想当时便杀了眼前这个“罪魁祸首”,而后再自杀以谢罪,可是她不能,不能受这狗皇帝的影响,被他牵着鼻子走。 “这般精妙绝伦的解释,真是难为你能将它编的如此真实了,可是皇上这空口无凭的,恕我实在是难以相信。” “呵,既然你不见黄河不死心,那朕便让你这回死个明白,来人那,把人给带上来。” ----
第66章 言晏叛变 “晏儿?!” 那从大殿之后逐渐显现的,跟在敬唐和傅凌香身后的身影,赫然就是失踪已久的言晏! 只是他此时却是呆愣着一双眼睛,跟在那二人身后,而怀中紧抱着的正是一个蓝布包裹,鼓鼓囊囊地不知都装了些什么。 “你不是随商陆他们一同去药王谷了吗?怎会?” 晏儿现如今本就心智不全,又阴差阳错地落在了这伙有心人的手里,云烟瑾看着小孩一副懵懵懂懂,似是被下了迷魂药一般的样子,嘴里的话更是越说越急,可是这厢问到一半,她却又好似想明白了什么一般,暗自呢喃道, “难不成药王谷也已……” “你能想明白便好,也省得本公主再与你解释。” 敬唐看着云烟瑾担忧的脸色,心情大好,还没等得上面那位发话,她便率先开口道。 “敬唐公主,药王谷与你们素来无冤无仇,又非是武林中人,你们何苦要做到如此赶尽杀绝的地步。 更何况言晏他不过是一个孩子,你们又何必为难于他?” 如今看来,药王谷定然已经遭遇不测,那么那一行人中,詹罗如和鹤熙于他们来说不过是无关紧要之人,兴许还能留下一命。 言晏如今看上去,至少还没受过什么皮肉之苦。 那么最要紧的商陆和谷主,想必掳走他们二人才是萧景策真实的目的。 这狗皇帝和敬唐究竟把他们二人藏到了哪里,又将他们怎么样了,云烟瑾此时心里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但是这些她却都不能够表露出来,不然,那便是正中了这群小人的奸计。 “哈哈哈哈哈哈哈,云烟瑾,你也太天真了,你难道真以为你这小师弟是我们胁迫来的吗?” 敬唐好似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笑的连腰都直不起来,而站在她一旁的傅凌香却是万分关切地看着面前的女子,实在是长得太像了,若不是云烟瑾知道商陆才是真正的傅凌香,连着她也会被这个假冒之人骗了过去。 “敬唐,你若是玩笑开够了,便该干正事了。” 坐在龙椅上的那位直到此刻才终于出了声,似乎是看够了这场闹剧,亦或者是敬唐的语气令他实在不舒服的很。 而云烟瑾留心看了一眼,那沈寒煜的话音刚落,敬唐便登时噤了声,似乎是有什么把柄握在这皇帝手里一般,半分没有了以前的嚣张气焰。 这不禁让她怀疑起来,当年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而现在这些出现在她眼前的,又究竟什么才是真的? “小师弟,还不赶紧把你怀里的东西送给你那位师姐看看,好让她在死前再多忏悔些。 要不然到了阴曹地府,判官陈列她生前罪行之时,她还要不服气地跟人家辩驳几番才是。” 敬唐侧身给身后的言晏让开了一条路,而云烟瑾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双眼无神,亦步亦趋地朝着自己走来。 直到人走到身边的时候,她这不动声色地往前站了站,似要伸手接过言晏怀中的包裹,离得近了,便小声凑近了人耳边问道, “你可知道商陆他们被藏在哪里了?” 却不想言晏却是似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只是猛地一松手,那包裹顿时便砸在了玉石的地板上,里头的东西登时便散了开,而那其中藏着的却是一本本平平无奇的药方。 眼前之人完成了交代的事情,便立即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就好似,好似是提线木偶一般,整个人连着半分神志也没有了。 而站在一侧的敬唐却是十分愉悦地看完了这场她等待已久的戏码,又侧身将身后的傅凌香拉到了她的近侧,用手摸了摸人的脸,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孔泛起几分期待的神色,这才满意作罢。 云烟瑾此时则是来不及思索言晏这番古怪的作为究竟是为何,她正忙着将地上的药方一本本地全部翻过。 这字迹她熟悉的很,定然是老谷主的手笔,当年她醒来之后,曾在谷中当了不短时日的学徒,谷中的药材和谷主每每开出的药方,都是由她在事后整理。 而眼下的这几本看着已经有些年头了,她却是从未在谷中见到过,按说又不是一本两本,乃是整整一册,她怎会轻易忘记,那想必这便是被老谷主有意地藏起来了,为了不让她看到罢了。 云烟瑾跪在地下看着那熟悉的字迹,是越看越是心惊,这分明是她昏迷之时,老谷主曾为商陆开下的为他们续命的药方。 那上面的有些毒物连着她也不过是在医书上见过罢了,其毒性之强烈岂是一般人能够轻易服下。 可看这书页之厚,商陆当年受的罪也远比她想象中要来的更多一些,而从字里行间,她更是能看出老谷主是查阅了无数古籍巨典想要救下他们二人。 可叹苗疆族众本就所存无几,又大多是避世而居,所以能留下的,可引经据典的医书更是少之又少。 所以上面多次写下了服药之人出现了多种不良之症,而在其中,她也正是看到了商陆如今眼盲和咳疾的来由,在药方上,老谷主也曾多次批下关于子母蛊虫的存活之法,可桩桩件件试到最后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续命无途罢了。 云烟瑾翻着书页的手都在颤抖,何苦如此,为了她这么一个不值当的人,付出如此多的心血。 直到最后一本近日的药方上,那写到一半的字迹还因着笔墨未干而蹭出了一抹刺眼的痕迹,想必他们被捉走的当日,老谷主还在为她如此费心费神。 可是她却是将他老人家无故牵扯到了这棋局之中,她真是万死而不足惜。 “看完了罢,这回可是相信了? 那老头当初为了救你的命,差点可是耗干了谷中的药材,甚至在死在我手上之前,他还在那地牢里为你写下救命的药方呢。 想来他怕是早都料到自己死期将至,这才放不下你,临死之前,还盼能为你找到续命之法。 要我说,你们这些正派之人就是这般惺惺作态,死到临头了不担心自己的小命,反倒关心起旁人来,真是令人作呕。” 敬唐鲜红色的指甲就游移在傅凌香的颈侧,她说这话时漫不经心,连着看都未看云烟瑾一眼,似乎杀一个人于她来说不过是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是啊,红衣妖女臭名昭著,她的身上早就背负了不知多少条人命了,又怎会在乎再多一条呢? 而站在一旁的云烟瑾却是每听她说一句话,便要重重地吸上一口气,直到最后,她整个人的身子已经抖得不行了,站都快要站不住。 她只恨自己现在手上没有任何兵器,要不然她誓要千刀万剐了眼前这个女魔头,要她给死去的詹宗主和老谷主偿命,要让她万剑穿身,死不瞑目,下十八层地狱受尽苦楚。 可是她现在寡不敌众,更是手无寸铁,那仅有一丝的神志让她停了下来,她明白,无论如何,此时都不是最好的时机。 “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太过固执,我本想留他一命做人质的。 却不想他呆在地牢里还不老实,竟想要给外头的人传信以此来扰乱我们的计划。 于是为了能确保万无一失地把你们都引回皇城,我也只好将他先杀了,以绝后患。 说到底这老头到底还是年纪大了,半分听不得我们这后辈苦口婆心的忠告,你说是不是啊?云烟瑾。” “你欺人太甚!” “好了!” 眼见着云烟瑾已经被激怒了,敬唐脸上却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许是仗着自己身在皇宫,背后有皇帝撑腰,这才如此的肆无忌惮,而见势不对的沈寒煜也确实如她所料,立马插手打断了二人的争执。 “既然你已经清楚了事情的真相,现如今你的选择究竟是什么? 要知道,为了你,已经有无数无辜的人搭上了性命,你我作为旧相识,朕本也不愿如此赶尽杀绝,只要你和傅凌香自愿将那蛊虫交出来,朕便可以放过那群乌合之众。 想来你还不知道罢,那群名门正派自詹文通死后,现如今已经又找上了百晓阁,正预备着一举攻上我这皇城。 朕还听闻那傅凌香也要一同前来,到了那时候,朕可不会再给你们反悔的机会了。 他们在皇城中大开杀戒之时,你身上背负的命债只会更多,你难道真的愿意看到这天下更多的人因为你的一丝执念而死去吗? 多年前的那场教训难道就不值得你幡然醒悟吗!” 沈寒煜虽身子仍是直不起来,但是他话中的气势却是半分不差,似乎此刻,他身上才有了几分这九五之尊,说一不二的模样。 云烟瑾知道,这子母双蛊缺一不可,他就算此时杀了自己取到了那母蛊,若是没有及时得到子蛊的血,那到头来也不过是无用之功。 所以如今沈寒煜才愿意与她费上这么多口舌之功,无非便是希望她能因着心中之愧,说服商陆,让他一同把那子蛊交出来,落得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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