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回来了。小主人大婚了,这么重要的日子,我怎么能错过呢?”江淼的声音中带着一抹苦涩,恭喜二字卡在喉间吐不出来。 “手下败将。”霍青阳清冷的声音打破了主仆重见的温馨场面。 江淼径直走到霍青阳面前,逼视着他,“我回来了,你可以滚回圣教去了,不要再缠着小主人了。” “是我缠着她还是她想让我缠着她,你好像没有弄清楚。”霍青阳挑起一缕白发,和应如风的一缕黑发缠在一起,仿佛今天跟她结发的是他一样。 霍青阳挑眉看向应如风道,“你说呢?” “我哪敢让你缠着?”应如风赶紧把头发抽了回来。 “听到了吗?”江淼头歪向门口,示意霍青阳滚蛋。 “你武功那么差,哪里保护得好她?你的位置我接手了,该滚的人是你。”霍青阳理所当然地说道。 江淼哼了一声,“我陪了小主人二十年,她早就习惯我了。” “二十年?”霍青阳嗤笑了一声,“还没有我陪她四个月来的深刻。怎么说呢,很多东西都跟剑法一样,是需要天赋的。没有天赋的人,拼时间也弥补不了差距。” “你可能不知道耐力的重要性吧?”江淼眯起眼睛,杀机四伏,“太快了也不好使。” 霍青阳揽住应如风的腰,结实的腹肌贴紧她的胳膊,“你说到底谁比较强?” 江淼也凑了过来。起伏的胸肌挤在她的脸上,“小主人,我也想知道答案。” “啊呀,行了行了,你们两个不许再闹了。”应如风恐吓道,“不然我就打你们屁股。” 霍青阳拉着她的手向下,“我从小就练深蹲。” 江淼拉着她的手摁在自己的大胸上,“这里也可以随便扇。” 霍青阳不甘示弱,“我已练就金刚不坏之功,你想打哪里都行。前面后面上面下面任你选择。” “我命令你们立刻,马上闭嘴!”应如风听不下去这场嘴炮了,再听下去她都要变大海了。 “快说你到底选谁做你的护卫。”霍青阳见应如风迟迟不做选择,面上流露出焦急之色。 应如风无奈地说道:“你们各有所长,我一时间也分不出谁更好。我就不能拥有两个护卫吗?” 两人异口同声,“不能。” “好吧。那就弄个试用期,你们俩竞争上岗。谁表现得更好,我就选谁做我的侍卫。”应如风说完就脚底抹油开溜,留着两人在殿中大眼看小眼。 应如风离开后,江淼再也不掩饰眼中的杀意,“既然小主人做不出决定,那就由我来帮她做决定。” 霍青阳将头发甩到背后,轻蔑地说道:“手下败将的嘴巴比命硬。上一次要不是义父出面,你哪有机会活到现在?” 江淼大力握住剑柄,“上次我急于送小主人离开。单打独斗我会怕你?” 越优秀的暗卫越擅长越级战斗,江淼这几个月来反复回忆和霍青阳过招的一幕幕,对他的弱点和破绽早已铭记于心,想出了各种破解之法,迫不及待地想用于实战,一雪前耻了。 “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霍青阳拔剑出鞘,手指在剑面上轻轻地弹了一下。剑身发出一声哀鸣,仿佛在为敌人奏响哀乐。 “你得意的有点早。”江淼亦将长剑横在胸前,“你会为轻敌付出代价的。”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从窗户中掠出,双剑相接,擦出刺耳的嗡鸣。 一道道银光从两人指尖泄出,映出两道不死不休的目光。 差点就要进入洞房的应如风被烛心请了回来。 她飞出一剑分开两人,“谁允许你们在王宫中私斗的?” 在道上混都是要面子的,两人闭嘴不言,继续用能杀人的目光战斗。 应如风威胁道:“你们要再敢打架,就给我滚回各自老巢去,谁都不许再跟着我。” 许久之后,应如风带着哼哈二将满身疲惫地来到了新房外。 没办法,一离开她的视线,这两人就要一决高下,不死不休,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 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伊恒坐在房中一夜未睡,心中万分忐忑。应如风连新房都不来一下,不会真要跟他做表面妻夫吧? 他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面对父亲的责问,怎么面对应如风那群旧友们的嘲笑。 “戴一晚上这玩意你不嫌累呀?”伊恒麻木的脖子恢复了一点知觉,他转了转脖子,灰暗的眼中迸发出一道亮光。 应如风随手将后冠扔在了一边。婚礼结束后,她第一时间就把王冠婚服全都卸了,换上了舒服的常服,看伊恒还保持着白日的着装,她都觉着累。 应如风的到来让伊恒心口一松,不过这种情绪很快就被郁闷取代了,“谁让你回来得这么晚?” “成亲第一天就对妻主挑上刺了?”也不知什么原因,外头那两个该打的刺头她不想打,偏偏里头这个没做错事被她晾了一整夜的新郎惹得她手痒。 伊恒做梦也没想到,新婚当夜,妻主对他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把他摁在床边打了一巴掌。 那火辣辣的感觉仿佛不在他的屁股蛋上,而是在他的脸蛋上。 红色嫁衣下波浪翻滚,余波荡漾,应如风看直了眼睛,心中无比舒畅。 教育自家夫郎这么有成就感的吗? 难怪圣贤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她以后一定要多多纠正伊恒的错处,一巴掌一巴掌地把他培养成父仪天下的好君后。 “睡吧。”应如风把伊恒推到床里侧,在他身侧躺下。 劝架一整夜,她困得粘枕头就能睡着。 伊恒安慰自己既然已经决定跟她好好过日子,被妻主打一巴掌没什么关系。他等了一会,忍下委屈,推了推应如风的胳膊,有些难为情地提醒道:“还有事没做。” 应如风困得脑子都不动了,“什么事?” 伊恒动了动嘴唇,实在难以坦然地说出洞房二字。 应如风没听见动静,很快就睡着了。 伊恒听着她悠长均匀的呼吸声,因为熬夜而布满血丝的眼睛更红了。应如风面对别人的时候都那么猴急,怎么面对他的时候就累成这样? 明明迎亲的时候他在她眼中看到了惊艳呀。 难道她真的要跟他做表面妻夫?虽然应如风很多时候都不着调,但认真承诺的事情都会做到,比如代他父亲求药,送他回喀兰,还有娶他。 伊恒急得在被子中翻来覆去,该怎么让应如风知道他不想做表面妻夫? 许是动来动去吸引了梦中之人的注意,应如风忽然翻身捞过伊恒,抵着他的肩膀继续睡。 伊恒双眼蓦然睁大了,不是因为她抱了他,而是闻到了一阵似曾相识的幽香,跟那夜他在恩人身上闻到的一模一样。 很多他从未想过的点串联在一起。除了长相,恩人的身形和应如风一模一样。恩人出现的那两次,应如风都会在过后出现善后。恩人的行事作风也和应如风颇多相似。 可如果应如风就是恩人的话,她为什么不承认呢? 这样的体香究竟是恩人独有,还是所有女人都有? 伊恒纠结到天大亮也没有想明白。他发现被应如风抱着很舒服,很踏实。难怪她的那些旧友都对她念念不忘,千方百计地想要勾引她回去。 不管应如风是不是恩人,他都得看好她,千万不能让那些不知羞耻,勾引别人家妻主的男人得逞。 应如风婚仪结束之后,各国使团便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喀兰。最后离开的是来自大兴的使团。 离开前,赵庆主动约见了应如风。 赵庆坐在应如风下首,但这丝毫不影响她仰起头,趾高气扬地说道:“此次前来,除了恭贺君上大婚登位之外,还另有一件要事,需得提醒君上。” 应如风笑道:“都是老熟人了,你也不用绕圈子,有什么目的就直接讲吧。” “那我就直说了。想必君上也知道,喀兰作为大兴的朝贡国,每年都要进奉相当的贡品。如今君上富有整个西域,各类贡品的数量怎么也得翻上几番吧?”赵庆挺直了腰杆,仿佛这些贡品是交到她口袋里一样。 应如风噗嗤笑了一声,“赵庆,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呀?你都知道我富有整个西域了,你觉得我还需要向大兴上贡吗?” 赵庆把握十足地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君上表面坐拥西域,内里不过一个空架子。库坦大旱,喀兰内乱,国库空虚,君上早就焦头烂额了吧?这个时候,君上能承受得住来自大兴的一击吗?” 应如风面上不见慌乱,反而笑着说道:“这些情况,你已经八百里加急汇报给应如行了吧。” “你说什么?”赵庆悚然,她的确遣人快马加鞭将情报送了回去,只不过应如风怎么会如此笃定,仿佛亲眼看见了一般。 应如风惋惜道:“真是可惜啊!赵庆,交手这么多次,你真是一点点长进也没有。你知道的东西,自然是我想让你知道的东西。” “来人。”应如风勾勾手指,侍卫立刻上前如同铁桶一般把赵庆包了起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赵庆慌了手脚,“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应如风投出一道怜悯的目光,“赵庆,还不明白你的主子为什么要答应太女夫派遣你出使吗?” “为什么?” 应如风耐心地解答,“因为她早就把你当做弃子了啊。你在我的地盘上,行细作之事,哪里还能算作使臣呢?” “今日就拿你的血祭旗好了。”应如风漫不经心地说道,“赵庆,你虽然没有本事,但你很幸运。我相信,作为这一场战争的开端,你的名字一定会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不要太感谢我哦。” “应如风,你……”唾骂的话还没有出口,两名身穿重甲的士兵就架起赵庆,往她的嘴中就塞入一块破布。昔日的禁军统领像小鸡一样被人拖了下去。赵庆奋力踢着腿,却减慢不了自己成为祭品的时间。 应如风冷漠地看着赵庆被拖出大殿,起身跟了出去。她要清算与应如行的仇怨,赵庆这只爪牙就是第一道开胃小菜。 军旗下,刽子手手起刀落,一泼带着热气的鲜血洒入了土地中。 刹那间,狂风大作,军旗劲舞招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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