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嘴巴,除非你想喝下脏兮兮的雨水,还有,他不配。”弗拉基米尔冷笑一声,淡淡的鄙夷和轻视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 刺痛犹如被捏住了喉管,是无法无视的慢性窒息,我目光沉沉,表情严肃:“听我说,弗拉基米尔,不论发生了什么,他们都是我的家人,对我来说,他们很重要,很重要,我希望你能尊重我在乎的人。” 我摆出一副熟练的姿态,谆谆教导着:“阿纳斯塔西娅说,嫉妒是最普遍的情绪,有时会成为爱情的调味剂。但是,这是不同的,亲情是另一种情感,你没有必要嫉妒他们,卡亚斯贝说你从来没谈过恋爱,你可能也不懂。没关系,我们可以一起学习。” “哦。”弗拉基米尔冷淡地应声。 好吧,看来是个不受管教的叛逆学生,但最起码他听进去了。我还在应职尽责地当好弗洛夏老师这个角色。 我咳了两声,耐心地询问:“还有问题吗?” 他用那双迷人的蓝眼睛,凝视我,他冰层一般的深蓝被太多的绿色侵扰,显出一种涌动的繁芜。 “难道你谈过恋爱?” 他的问题让老师的威严稀里哗啦粉碎成渣,我瞪大了双眼,迷茫地长了张嘴巴,愣是一个字都没有憋出来,泄了气的皮球。 我小声地嗫嚅:“当然没有···没有了。” 弗拉基米尔低低地“嗯”一声,并没有我猜测的那样像个胜利者般炫耀,他俯下身子,我赶紧把伞把挡在脸前面:“你要,你要做什么?”突然凑那么近,我偏过头躲开他的注视。 我真的变了,每一次肢体接触都是对于意志力的巨大考验,我不争气的心脏总是嘭嘭跳个不停,他是我不会耐受的药yao 瘾yin,又像是一次性摄入大量糖分后躁动的兴奋感。 可恶,弗拉基米尔肯定知道——我对他的靠近全无抵抗力这件事,他了然地勾唇一抿,染上了似笑非笑的味道:“你不好奇吗?弗洛夏。” 他压低了声音,像是泄露某种不为人知的隐秘,难掩一丝冲破禁忌的刺激,“情人之间要做些什么?” 似乎是纯真至极,被好奇驱使的少年人,又像是试图玷污纯真,诱惑他人偷尝禁果的欲望之蛇。 咕咚—— 我听到了自己吞咽的声音,一定是太紧张了,我直直地迎上他:“要做什么?”我发誓,我的大脑冒出白烟已经烧短路了,不然我怎么会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笨蛋。” “什么?”我看着那双眼睛变得幽深,泛着诱人的波光粼粼,那底下是不见底的深潭,越是危险,越迷人。 弗拉基米尔忽然直起身体,他捂住眼睛,烦躁地叹口气:“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吗?一点防备都没有。” “你会伤害我吗?”我轻声问。 弗拉基米尔还在遮着脸,他似乎并不想让我看到他的表情:“不会。” 我再次换了只手——高高举起伞相当费胳膊,然后平静地说:“嗯,我知道,所以我不会防备你,我相信你。”想到了卡斯希曼医生的话,我严谨地补充道:“我想要相信你。” 我确信,我做得到。 卡斯希曼医生不知道的是,我渴望的情感也许不是只存在于传说中——脱离实际,背离人性,没有谎言,没有权衡利弊,没有夹杂了利益与背叛,至真至纯的像是被时光冻结住,始终如一的感情,如同魔法世界里牢不可破的咒语许下的誓言,不可更改。 手腕一轻,我抬眼看见弗拉基米尔随手取过雨伞,阴影漫上他侧脸的轮廓,纤长的睫毛挂着晃动的水润,明亮和昏暗的分界线,在他精致的面孔上游移。 此时,这张脸因为我露出了深深的无奈,他的嘴唇红得仿佛含着玫瑰:“你对谁都这样吗?一脸那种可以付出所有,献出全部的样子,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世界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单纯,多的是人能把你吃得骨头都不剩。”不愧是玫瑰,吐出的刺扎人还怪疼的。 乍一听是凶狠的威胁,实质上尖刺上还满是馥郁的花香,我怎么会不知道呢,这个世界从不是梦幻的童话世界。我点点头,认真地看向弗拉基米尔:“我明白,但不是谁都可以,只有你,只有你一个人。” 弗拉基米尔沉默地注视着我,脸上的情绪如同束住脖颈的墨绿色的丝绸领带,汇成冰冷光滑的河流,缓缓流走了。 “是吗?”他不愿惊扰这显得尤为脆弱不堪的承诺,他低声呢喃着:“绝对别忘了,你说过的话。” 这一刻,我想要作出的保证湮没在他的倾身下,迷雾蛰伏于他冷泉般清澈的气息中,那是潮汐的涨落···我无力地仰起头,在雨水与干燥交织的国度,他垂下眼眸,掩盖了思潮汹涌的欲望。 “三秒,三秒后我要吻你了。” 他的气息点燃了湿润的空气,滚烫炙热,难以逃离,理智被蒙蔽,他在忍耐着等待我的准许。 我没好到哪里去——几乎是从嗓子里溢出的一声,像是接受信徒祷告的神明,我予以偏爱与眷顾,在雨水溅起的冰凉中,在他的仰望中,容许彰示着理性沉沦的吻。 ——他的唇凉凉的,也许是我太热了,气息是熟悉的,可又是极度陌生的。我闭紧眼睛,感知到他的鼻尖,他的目光——他在盯着我看,我的灵魂仿佛被他推倒,他步步逼近,打算一口口吞吃殆尽。 然后是氧气,飞速消耗在紧闭的双唇里,我浸泡在黏腻的潮水里,放任他占领我的身体。 最后一丝残存在神经末梢的理智在喊叫:停下,快呼吸!我顺应本能的挣扎,我似乎忘记了,我是人类,人类可以用鼻子呼吸。 短短一吻,一触即离,弗拉基米尔不满地呢喃:“不要动,弗洛夏,乖一点。” 他贴着我的耳垂,可我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我只顾着大口呼吸——他轻轻笑了,然后再次用吻吞没了我。 我迷迷蒙蒙地半睁着眼睛,他的唇沾染了我的温度,变得不分彼此。 他似乎总得不到满足,于是他的手指环上我的脖颈,滑过剧烈跳动的动脉,从耳后探进我的头发里,他按住我的后脑,我的发丝以一种渴求的姿态纷纷缠绕上他的指尖。 接着,雨水进入了快要窒息的狭小空间——弗拉基米尔丢开了伞,他急切地搂住了我的腰,我被迫拼命仰起脖子,与逐渐迷离的眼睛,开始迎接盛大的雨水。 我们是纠缠的藤蔓,他扶住摇摇欲坠的我,吐息被冰凉的液体冲散,身体化成柔韧的枝条缠住紧紧缠住彼此。 我无法闭上眼睛,所以水滴不停地落入半睁着的瞳孔里,清晰在逐渐模糊,还有他不知疲倦的侵入和沉迷。 什么时候放开了,我记不清了,大约是在肺部发出憋闷的胀痛时。我顾着本能地低下头避开充沛的大雨,急促地呼吸,弗拉基米尔靠在我肩膀,他伏在我耳边,即使是雨声喧嚣,都遮蔽不了他难以抑制的喘息。 放纵的亲吻把人的精神都烫化了,滋滋——冒出热气。 他仿佛极度依恋我的皮肤,不舍得分离,残暴野蛮的野兽,露出了獠牙,在迷幻错乱的吻中大快朵颐,我有种会被他吃掉的错觉。 越多越多的雨最终浇熄了烈焰,我们犹如浸泡在水中,嘴里,肚子里都灌满水。我退后一步,看了眼被丢在车前的伞——已经没用了,眼皮被雨水击打,很艰难才能睁大眼睛:“我要回去了。” 雨水又流进嘴巴里,涩涩的,没有经过过滤的苦涩,我看到弗拉基米尔不悦地眯了眯眼睛,在他说出任何话之前,我转身就打算冲进房屋,不仅需要洗一个热水澡,还得慢慢冷静下来,我茫然无措,像是初尝禁果后的害羞,愧疚,恐慌···过多的复杂思绪让我一时很难消化。 “再陪陪我吧。”弗拉基米尔轻轻扣住我的手腕,他一点力气也没用,我却无法挣开。 我慢吞吞地回头,看到他站在门廊下,微微仰起头,他铂金色的发丝湿透了,湿淋淋地垂落,他的眼里藏着深深的眷恋,如同薄雾初降的凌晨时分,万籁俱寂,温良如朦胧的月色。 我顺着他的视线游走,发现终点是我身后的二层小楼······ 太快了。 冰凉的雨水在热潮消退后,成为低温源头,我冷得开始打哆嗦。 “不行。”我的声音很轻,但相当坚定。 弗拉基米尔的蓝色眼珠里覆盖了一层水膜,他歪歪脑袋,重复道:“不行?”雾气中和了蓝色的冷冽,让他看起来像是不经人事的神子,天真又无邪。 抵挡诱惑花费了我所有定力,我坚决地摇头——进度太快了,也许是不同的文化背景和迥异的两性教育,明明都是第一次,弗拉基米尔很轻易地掌握了主导权。 我压根弄不清对于未成年人的我们,这算不算出格的事情。 “真的不行吗?”他站在雨中,嗓音低沉而缠绵。 我眨下一滴水珠,死守着底线:“不行。” 弗拉基米尔定定地凝视我,然后是一声叹息。他抬手拨开湿发,撸到脑后,那些柔软的干净的少年模样一下子全部消失,再次睁开眼睛时,幽暗蓝色里的危险浓得化不开。 “说大话的小鬼。”他不得不克制住无法满足的渴望,虽然难受,他还是学着配合我的步调,虽然语气里是不掩饰的嘲笑。 我满头问号:“哈?” “不是决定可以为我奉献一切吗?原来只是虚张声势啊。”弗拉基米尔阴阳怪气地感叹,他尤其擅长装作受害者。 我又羞又气:“我没有那么说过······就算是,也不是那方面的意思啊。” 根本解释不清,我徒劳地看着弗拉基米尔一副满脸趣味的样子,觉得胸口被塞满了吸饱水的棉花球,堵得我说不出话。 “······再见!”我气呼呼地低叫道。 正当我准备甩开他,一鼓作气跑回家时,我看见他收敛了恶作剧意味的神情,抬起我的手腕,他轻轻吻上我沾湿雨水的脉搏上。 “这样就够了。”他一改散漫,虔诚地仰望我,在雨水包裹中,将我的理性瞬间击沉。 不可逆转的爱意,为理智带来恢弘的葬礼,我俯视着他,大雨滂沱,万物失色,他却越来越清晰。 此时距离意外发生还有二十一个小时。 开始修文了,每晚九点更新,其他时候都是在修文。
第214章 Chapter 213. 约会(一) 我已经很久不被梦境困扰了。 今天却是例外,雨水深度入侵进骨头的缝隙里,我的梦变得湿漉漉的,我走在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上,路的两旁是平坦的草地,绿色浓郁深邃,绿到发蓝,前方的雾气浓重,隐隐绰绰的,什么都看不清。 这是哪里? 似乎没有尽头,我将永远走下去。原野的绿意铺天盖地,大雾四起,青灰色的雾仿佛有了生命,像顽皮的小孩子偶尔遮住我的眼睛。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222 首页 上一页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