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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一时有些混乱，但是陛下还是十分冷静的。 毕竟，从看宗亲不顺眼的那天开始，他已经放平了心态，全当这些人是生活中的调剂乐子。 只不过，到底是王叔，场面活还是得有的。 都吐血了，怎么也得叫个太医吧。 想到这些，陛下沉声示意全福：“传太医。” 全福马上点头应下，接着就去安排了。 齐王没晕，但是他的情况，也确实不适合接着参加小朝会。 但是，他不想走啊！ 脚下就跟生了根似的，哪怕两个小太监来拔……啊不，是来扶，都险些没扶动。 此时的齐王用一种看负心汉一样的目光看着陛下，眼底的乞求十分明显：让他留下来听一听吧，他得知道后续啊！ 陛下内心毫无波澜，但是想到如此八卦不听完可惜了，便示意人把齐王扶到了外间。 外间是等待的地方，相比殿内要冷很多。 但是此时的齐王已经顾不上了，他只想知道后续。 顾年年被这一系列的变故吓了一跳。 她并不知道，陛下跟全福一个眼神的交汇，一切就已经安排完毕。 顾年年只当齐王已经离开了。 【啧，这是谁刺激到他了？】 【怎么还吐血了呢？】 【这要是知道，虞晴晴肚子里的孩子，连虞晴晴自己都不知道是谁的，怕是能直接气死吧？】 齐王：……！ 我忍！ 【话说齐王的两个女儿，还真是两个极端啊，虞苏苏就恋爱脑，非陆青平不可。】 【虞晴晴就同时勾着三个情郎，私底下还养了三个小白脸。】 【玩的太花的结果就是，孩子是谁的，她也不太确定。】 【毕竟这位姐可是有上午，下午，晚上还有后半夜，一天睡了四个不同男人的极限记录！】 【啊，孩子就是那个时候怀的！】 齐王：……！！ 我再忍！！ 哇！ 刚到外间，齐王就忍不了，又吐了好大一口血。 顾年年远远听着动静，又吓了一跳。 【这怎么又吐了？该不会得了什么病吧？】 【不过那血看着真红啊，刚才还喷到晋王的脸上。】 【哎？】 【晋王怎么还没死？？？】 顾年年极度不爽的悄悄瞪了晋王一眼！ 晋王被喷了一脸的血，正准备退下去稍稍收拾一下。 脚还没动，就听到顾年年的心声。 然后，他老老实实的跪了。 自己的底子干不干净的，他们心里都有数。 看了安宁王直接被抄家挖府的，晋王心里早就慌了。 今天过来，一听顾年年的心声，晋王就知道：这下，他们晋王府是彻底的完了！ 晋王跪了，齐王急了。 这怎么就不说他了？ 难不成是因为他没在现场，顾年年就不管他了吧？ 让他再听一下吧！ 话说，两个月的孩子…… 能打掉吧？ 齐王抹了一把脸，结果嘴角的血没处理干净，抹了脸上都跟着花了起来，配着他颓丧又阴沉的神情，看着还挺吓人的。 太医给他诊脉的手，都跟着一哆嗦，但是此时的齐王已经顾不上了。 殿内，晋王跪下之后，就高呼一声：“陛下，臣有罪啊！” 【别只说自己有罪啊，倒是说说都有什么罪？】 【是自家王府后院的累累白骨？】 【还是别院池塘下面的无数冤魂？】 【你们父子造下如此杀孽，下辈子轮回当老鼠去吧！】 古人还是很讲究这些因果轮回的。 一听说自己下辈子要当老鼠，晋王一口气噎在胸口，险些直接过去了。 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至少不能现在就晕！ 听顾年年的意思就知道，自己家这点事情，是瞒不过去了！ 之前戳破自家儿子和卢家女的事情，因为顾年年不曾提到过王府秘辛，所以晋王抱着侥幸的心态，觉得顾年年应该是不知道这些旧事的。 但是，他想错了！ 晋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道：“是臣糊涂啊，臣教子无方，干出猪狗不如的事情，臣罪大恶极！” 【还是没说到重点，难怪是个草包王爷。也就是陛下脾气好，换个皇帝来，你这会儿九族的名字，都得闪现去生死簿。】 【是不想说，还是不敢说？】 【还是说，想试探陛下？】 【啧啧，果然啊，玩权术的，心都脏的不像样。】 【晋王府和齐王府，还真是走了两个极端。】 【齐王府众人，就像是比惨大会，一个比一个死的惨。】 【晋王府正好相反，他们倒是让别人一个死的比一个惨！】 顾年年一边研墨，一边翻白眼。 晋王在听到这些之后，马上老实的开始交待自己的罪行。 从自己年少时，逼死了几个歌女，虐杀了几个奴仆。 再到大儿子因为身体原因，心理变态，虐杀了多少通房妾室。 哦，还有小儿子顺便帮着大哥埋尸收尾之类的行为。 朝臣们听完之后，都惊呆了！ 朝臣手底下也不见得就是全然干净。 毕竟，皇权社会，原本就是人命如草芥。 对于这些权贵王公来说，失手打死三两个仆从，也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奴仆对于他们来说，是消耗品。 但是虐杀…… 还是超出了他们为人的底线和良知了。 几位尚书大人忍着不耐，听着晋王老实的交待，自己家地底下埋了多少尸骨，别院又埋了多少。 那些花季少女，又是怎么样，被虐死在正当时的青春年少里。 她们甚至没什么机会，好好的看一眼这个美丽的世界，然后就此陨落，死状凄惨。 而且，她们的死，几乎无人知道。 累累白骨被掩盖在层层繁华之下，此后再无人知道。 如果不是顾年年将这一切暴露在阳光之下，那些无辜枉死的生命，还不知道需要多久，才有机会，重见天日。 晋王发现自己已经没办法再隐藏了，这才不得不交待。 他并不是真心悔过，只是避无可避，只能选择面对了。 这是他无奈之下的选择。 对此，顾年年心下只剩下冷笑。 【你们的灵魂，脏的让人恶心！】
第69章 刀子落在自己身上才会疼 顾年年从前的心声，都是透着几分吃瓜看热闹的活泼。 不像此时，带着冷意与讥诮。 她明明垂着头，但是晋王却觉得，对方的目光，似乎落在自己身上。 冷漠的，却也是嫌弃的。 这样的目光，给了他极大的压力，让他的话都连不成句，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臣自知罪孽深重，只求陛下，看在宗亲血缘的份上，留老臣全尸。” 顾年年心里，原本只剩下冷笑。 这会儿一听晋王这一番说辞，顿时就不乐意了。 【哟？】 【看到自己逃不过了，开始玩道德绑架这一套了？】 【我呸！】 【你当陛下吃你这一套？】 【你怕是忘记陛下刚登基的时候，为了立威，直接车裂两位王爷的事情啦？】 这心声一出来，殿中朝臣，跪了大半！ 砰砰的声响，吓了顾年年一跳。 原本她气鼓鼓的，恨不得当众提刀，直接刀掉晋王。 此时连成片的跪地声，倒是拉回了她的理智。 她知道，私下泄愤，其实解决不了问题，给不了那些无辜少女们公道与正义。 但是，人在冲动之下，有的时候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嘛。 好在，顾年年很快又找回了理智。 朝臣们此时已经想给顾年年的心声上一道锁了。 要不，你把陛下从脑子里摘出去吧！ 这件事情，虽然老臣都知道，但是直接说出来，怕不是太好吧？ 没看陛下面色已经沉了，要知道陛下如今最不愿意听的，大概就是当初上位之时，立威杀王叔的事情吧？ 虽然那两位王叔，原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杀了正好。 但是吧…… 涉及到青史留名，史官的笔，可是不饶人的！ 陛下事后多少还是有些后悔自己当时的狠辣了吧？ 陛下原本心里毫无波动，但是听到顾年年旧事重提，心里不可能半点波澜也没有。 对于当初的事情，他其实并不后悔。 陛下跟着先帝学到的帝王第一课：江山稳固才是最为重要的，其他都是虚妄。 所以，杀两个王叔而已，对于陛下来说，没什么心理负担。 只不过，到底不是什么好事儿，被人重新提起来，陛下心里多少也有点介意。 他想，顾年年是怎么看待这件事儿的呢？ 顾年年虽然不清楚，为什么朝臣跪下一片。 但是，她显然是误会了。 【不是吧？】 【他们不会为晋王求情吧？】 【不要啊！】 【叶明山，董朝青，亏我之前还那么看重你们，你们也要为晋王求情吗？】 【这是什么很光荣的事情吗？】 …… 叶明山和董朝青被当朝点名，吓得后背都跟着绷紧起来。 两个人悄悄的对视一眼，然后心下苦涩的想着：郡主啊，要不，你歇一歇？ 我们这哪里是替晋王求情啊？ 我们这是想为自己求条活路啊！ 但是，这个时候不开口，由着顾年年误会，之后说不定还要被陛下怪罪。 想到这些，董朝青先叶明山一步，高声道：“陛下，臣以为，此事事关重大，涉及人命众多，不是三言两句就能直接判罪的，该交由刑部和大理寺联合调查，取证，之后再定罪！” 叶明山一看自己就是犹豫了一下，就慢了一拍，也不甘示弱，跟着开口：“回陛下，臣亦是如此认为，毕竟涉及到宗亲，需要有足够多的证据来证明，才好落实罪责。” 其他能听到心声的人，哪敢让顾年年误会，自己是站在晋王那边的？ 所以，很快也都开口了。 墙倒众人推，晋王从前只冷眼的看着别人落得这样的下场。 当这样的刀子落在自己身上，感受着挖心剔骨的疼痛，晋王苦笑一声，接着也是一口老血吐出去好远，然后晕了过去。 此时被冻得跟个孙子一样，在外间瑟瑟发抖的齐王，拢了拢身上的大氅，心道：晋王这老东西，你倒是赶紧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完啊，别耽误我听自己家的事情！ 顾年年原本骂腔都准备好了，结果发现这些朝臣不是替晋王求情的，而是来补一刀的。 如此结果，让顾年年颇为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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