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刚好想和冯家人说几句话,趁机说道:“冯姐人已经没了,你们总这样伤心下去也没什么用。熬坏了自己身体,还要眼睁睁看着仇人逍遥法外,这不是亲者痛仇者快吗?” “你们不如好好想想,能不能给警方提供破案线索。比如冯姐生前一段时间有没有什么异常?她之前都跟什么人来往?除了下班,平时都去哪里,跟谁见面,有没有跟你们说过什么?” “还有你家里的亲戚,有没有可能跟你们之间有矛盾或者利益纠纷,都回忆回忆。” “事无巨细,只要觉得值得说的,都可以提供给警方。” 冯初雪爸妈听着她的话,脸上的颓丧竟少了些,俩人对视几眼,然后冯爸说:“落落,你提醒得对。” 他也知道林家现在并不欢迎他们夫妻俩,他没好意思多待,跟林家人点了点头,带着他老婆提出了告辞。 姚玉兰在旁边听了林落的话,想到了什么,就说:“说起小雪,我还真想起一件事。她有一阵子闷闷不乐的,我还问她快订婚了怎么还不高兴呢?是不是未婚夫那边有什么事?她说不是,是她一个朋友精神上出了问题。现在班也不能上了,在家待着,谁也不肯见,她去看好几回才见上人。” “除了这事儿,好象也没别的。她跟对象关系挺好的,看不出哪儿不对。”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林落默默记下了这件事。 大雨仍哗哗下着,很多单位漆黑一片,但南塔区刑警大队的几层楼仍灯火通明。 此时罗队就在二号审讯室里,在他和内勤女警汪丽的对面,坐着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她头发略显蓬乱,面带恐惧,嘴唇煞白,搭在腿上的手有些抖。 中队长江山和小赵在旁听,对于冯思诗这种反应,在场的几位刑警都见过太多了,没人会觉得意外。 到了审讯室这种地方,面对有着丰富预审经验的老警察,一般人心理防线会很快崩溃。这种恐惧和担忧会影响到人的激素分泌,从而产生难以控制的躯体反应。 普通人并不难审。难审的往往是些几进宫的老油条,那种人早就成了滚刀肉,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 冯思诗并不是特例,早在放学路上被带走的时候,她就懵了。抖了一路,到了审讯室还在抖。 “你在冯初雪治疗湿疹的药膏里加了东西,你确定不知道那东西会毒死人吗?” 冯思诗颤着声点头,牙关似乎都在抖:“我真不知道,我只知道会起疱疹,真没想到会死人……” 她的声音急切,看上去急于想向警察证明什么。 罗队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接着问:“我调查过,你父亲身体不好,经常住院,挣得少,花得多,有时候挺困难的,冯初雪一家没少出钱出力帮忙,你为什么还会给她下药呢?” 做警察这一行的,各种各样的坏人都见过。但一个年轻女孩,给自己堂姐下药,这种事还是不多见。罗队他们也想知道,这个冯思诗到底怎么想的? 冯思诗不敢抬头,可警察问的话她不敢不答。她紧咬着嘴唇,过了一会儿,才小声说:“她家条件好,想要什么家里人给什么,从小到大别人都夸她好,工作了还找到了体面的好对象。什么好事都是她的,我讨厌她。” 汪丽冷了脸,警方这里的资料显示,这姐妹俩的父亲是亲兄弟,母亲也是远房亲戚,她们父母双方算是亲上做亲,这样亲近的关系,竟还不如陌生人。 罗队表情不变,接着问道:“你下的药是哪儿来的?” 他先前的声音都不紧不慢,这时语气上却带上了气势,冯思诗心跳加快,慌张地说:“是谢伟给的。” 谢伟?这事跟他真有关系! 罗队又问了几句,把笔录递给了冯思诗,告诉她:“把笔录看一遍,确认跟你说的意思符合就在笔录下边签字,先写:以上与我所说的相符。接着签名。” 冯思诗这时已没了主意,罗队他们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她茫然拿起笔,写了片刻抬头:“相符怎么写?” 汪丽给她说了一遍,可能是心乱了,冯思诗脑子一时想不起来符号的符是怎么写的。她就又问道:“写‘一样’行不行?” 汪丽解释:“不可以,相符是指笔录上记载的内容与你所说的意思一致。两个词不是一回事。”随后她把那俩字写了出来,让冯思诗照抄。等签完字后,又让冯思诗在落款处按了几个手印。 过了一会儿,罗队和江山等人走出审讯室,一出来江山就说:“看来这案子有望顺利侦破了。” “谢伟家离这儿不太远,在铸造厂家属院老楼,我带上小赵他们去掏人吧。” 罗队同意了,说:“去那边好好搜一搜,手续都带上。人带回来咱们就准备熬大夜了。” 林落并不清楚刑警大队这边发生的事,但她估计那边可能会有点进展。 第二天一早,林庆东开车送姐妹俩去上学,他亲眼看着林落安全地走进校门口,这才放心离开。 林落上了四楼,一路上林皎一直挽着她的胳膊。上楼时更是小心,像在搀扶一个脆皮老太太。 上了四楼,林皎把她送进八班教室,才继续上楼去了一班。 教室里飘着一股方便面调料的味,味道是从胡扬那边传来的。他手里拿着掉了碴的老式红双喜大茶缸,正从茶缸里捞方便面吃。他身边还挤着几个人,在跟他抢方便面。也不是多好吃的东西,几个人抢得热火朝天地。 看着林落过来,胡扬忙让人把地方让给她。 林落放下书包,准备坐下去。坐下那一刻,椅子开始晃,好像坏了。 林落感到不对劲,第一时间站了起来。 这突来的变故把胡杨惊到了,他一脸稀奇地扒拉着林落的椅子,伸手拔下来一个松动的椅子腿,。 “刚才我还坐了,怎么坏了?”一个男生摸了下后脑勺,露出不解的表情。 胡扬推开茶缸,说:“肯定是你太胖了。” 那男生觉得不太可能,反问道:“我就160多,有那么胖吗?” 后座涛子也说:“不是你还能是林落吗?她多少斤你多少斤。” 那男生不好意思地看了下林落:“那个,我去给你换个椅子,你等下啊。” 林落保持微笑不变,心想:抱歉了同学,这事其实就怪她运气不好… 那男生真的去换椅子了,胡扬把自己椅子让给林落,他自己先坐桌子。 匆匆吃完剩下的方便面,胡扬好几次想找机会向林落打听情况,他很好奇,刑警大队长把林落请走,到底是去做什么。 要不是昨天他去市里参加市级运动会,昨天他就问了。 现在人多眼杂,他也找不到机会问,就跟林落说:“马上月考,你准备得怎么样了,到时候英语能不能让我抄点?” 林落笑着说:“英语不行,物理借你抄。” 旁边几个人笑出声,都知道她物理差,班主任没事就来盯她的物理学习进度,谁敢抄她物理啊? 胡扬摆了摆手:“那还是算了,那还不如不抄呢。” 林落的椅子在上课之前换好了,一天下来过得很快,晚上放学时,林庆东又来接姐妹俩回家,林落回家后就回了自己房间。 似乎知道她几点放学,大概什么时候能到家,在她回房不久,罗队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小林,案子有了很大进展,冯思诗和谢伟都撂了……” 他这边说完话,林落脑子里的电子音响了起来:“任务进度70%,宿主再接再励,继续加油。任务全部完成就可以领取积分。” 林落:……
第12章 斑蝥疑云 “冯思诗交待,是她在冯初雪的药膏里加了料,料的成分她说不清楚,她认为那只会让冯初雪起一些疱疹。东西是谢伟给他的。” 罗昭感觉得出来,林落对这个案子很关注。虽然他不明白这小姑娘为什么这么关心这件事,但既然她已经参与进来了,还帮了大忙,那么多给她说几句也没关系。 而电话另一端的林落并没有露出意外的声音,呼吸很平稳,好象这些都在她的预料之中。罗昭对此已不吃惊了,毕竟林落有那么多地方跟别人不一样,再多这一件也不算什么。 林落确实没什么好吃惊的,早在谢伟母子俩针对她的时候,她就在怀疑,在冯初雪一案中,谢伟有做过什么。 至于为什么要针对她,林落猜测,有可能原主看到或听到过什么。这让谢伟有所顾忌,因此想借谣言之手让她精神崩溃。 当然,这些只是她的猜测,还没有什么线索能证明这一点。但这一行就是这样,在没有线索的情况下,是可以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 “谢伟怎么交待的?”林落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便捂着话筒小声说道。 “他承认自己知道斑蝥这东西有可能毒死人,虫子是他从山里抓的。他见老家郎中用过,郎中用的时候要去掉头和四肢,再用醋泡制。他抓的自然没有经过泡制、也没去头足,直接捻碎取汁,交给冯思诗,让她把斑蝥汁水混入冯初雪的药里。” 林落:……冯初雪到底倒了什么大霉,遇上这么一对亲戚,一个个都恨得她要死? 可根据她这阵子的了解,冯初雪是个和气人,并不是容易遭人恨的性格。那这到底是为什么,父亲和母亲双方的亲戚都不想她好? 这时罗昭也想到了这一点,轻轻叹了口气:“冯初雪也是够倒霉,摊上这么糟心的两门亲戚。谢伟说,他姑已经没有生育能力,冯初雪如果死了,她家就不存在继承人了,剩下的你可以自己品…” 罗昭没说那么细,但意思已经足够清楚,如果谢伟说的是真的,那他这行为就是要吃绝户! 吃绝户这个事在古代挺常见的,家里如果没有男丁继承家业,族人和亲戚就会等着吃绝户。哪天做丈夫的两腿一蹬,哪怕妻子和女儿都健在,家产也会被刮分走,这在古代可是正大光明可以发横财的机会,外人也说不得什么。 现代情况当然好多了,但个别家庭被人惦记上的也不是没有。 谢伟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本就不是个正经人,有这些歪心思也不算奇怪。 林落想了想,问罗昭:“谢伟如果想吃绝户,那他为什么不自己给冯初雪下药?何必把冯思诗也拉上,平白送出了一个把柄?” 这件事林落都想到了,罗昭查案这么久,怎么会想不到?他告诉林落:“谢伟交待,他曾去过冯家,想找机会进冯初雪房间下药。但冯初雪回家看见了,把他赶了出去。冯初雪不太待见他,平时跟冯思诗比较亲近,他得不了手,就找了冯思诗。” “如果你想知道的更详细一些,最近几天你可以来刑警队。” 他说到这句话的时候,林落听出了点什么,她主动问对方:“罗队是不是还有别的事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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