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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她不解。 陈大姐叹了一口气：“我这白天不是不小心伤害了咱们的小东家吗，专门来和小东家赔礼道歉的。” 她从一个孩子手里接过篮子，里面放着五个鸡蛋。 她不好意思道：“老板，你别嫌少，我家的家庭条件比不上你家，这五个鸡蛋还是我们省吃俭用节约下来的，都是正宗的土鸡蛋，好吃的呢，就当成是我和小东家赔礼道歉了。” 宁老太听得一怔。 “你家住在什么地方，我记得你说过你家不是省城的。” 陈大姐说了个地名。 那是省城里比较贫困的地方。 “我不能要，你快拿回去给孩子们吃吧。” 宁老太看着五六个瘦骨嶙峋的孩子，心里很难受。 陈大姐摇头：“他们哪配吃这么好的东西，给小东家吧，我回去路上带着他们挖点野菜回去吃就行了，老板，你……你能不能不要开除我，我家这么多孩子需要养活，光孩他爸一个人挣钱，根本就养活不起啊。” 宁老太点头：“你安心干着就行！” 陈大姐眼睛一亮，“快给你们宁奶奶跪下！”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五六个孩子扑哧跪在地上，砰砰砰朝宁老太磕头。 宁老太赶紧拉他们：“别别，孩子们快起来吧！” 孩子们不动，先去看陈大姐的脸色，等到她点头之后，这才起身。 看着如此乖巧懂事的孩子，宁老太心疼坏了，邀请一家人留下吃饭，陈大姐推辞一番，答应了。 圆圆听到声音从楼上下来，看到这么多的小哥哥小姐姐，高兴坏了。 拉着他们就要出去玩。 孩子们心动，却还是先看陈大姐。 “去吧，小东家叫你们呢。”她笑着说道。 孩子们高兴的跟圆圆出去。 “老板，我去厨房给你择菜！”陈大姐勤快道。 宁老太笑着点头，不经意间看到站在旁边的女儿和女婿，猛地清醒过来。 “君君，女婿，我……” “娘，我知道，你看到他们，就想起当初咱们家过的穷苦日子。” 宁君握住宁老太的手，自己娘是个多善良的人她很清楚。 虽然她一开始也抱了要把陈大姐辞退的心思，但看着陈大姐拉扯这么多孩子，辞退两个字还真的说不出口。 “君君，我会和陈大姐好好说说的。”宁老太到底也心疼外孙女。 宁君点头。 本来宋川和宁君想要去厨房帮忙，但陈大姐说什么都不愿意。 “你们都是大忙人，一天那么辛苦，多休息休息去,这点小事就不劳烦你们了，只等着吃就行！” 这话倒是把宁君说的有点不好意思了。 “其实我们也不是那么忙……” 陈大姐不由分说的把二人赶出去，热情的样子难以招架。 宋川握住宁君的手：“对不起。” 宁君知道他在为了圆圆的事情愧疚，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肩膀。 “这和你没关系，别多想。” 面对妻子的劝说，宋川心情稍微好了一点，但暗暗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让这样的情况发生。 中午，十几口人围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幸好宁家的桌子够大，要不然还真坐不下。 宁老头看着满满一大桌子肉菜，欲言又止。 实在没忍住，找了个借口叫宁老太去厨房：“咱还过不过了，你咋把厨房里的存货也给做了？” 这一顿饭，得吃掉他们家半个月的伙食啊。 几乎都没有青菜。 宁老太：“这不是我做的，是陈大姐，估计她也是为了和我们表达歉意，才这样的，而且她也不知道这是咱家的存货，也怪我没告诉她。” 宁老头表情一言难尽。 “这哪有用别人家的东西来表达歉意的？” 宁老太也觉得有点不得劲，但做都做了，总不能再说她吧，这样显得他们家也太不客气了。 “以后不叫她来咱家了。” 宁老太说道。 等到老两口回到客厅，震惊的发现原本满满一大桌的饭菜已经下去了一半之多。 宋川宁君圆圆三口，拿着筷子坐在那里，表情跟傻了似的。 六个孩子抱着碗，狼吞虎咽。 陈大姐不好意思道：“老板，我们家从来没吃过这么多好吃的。” 说着，她又夹了一块鸡腿放进小儿子碗里。 圆圆眼泪都快下来了。 她最爱的红烧鸡腿，一块还没吃呢。 这下不止宁老头，宁老太的脸色也难看起来。 这再没吃过这么多好吃的，也不能没礼貌啊。 这一群孩子里面，就圆圆的年纪最小，最起码也得让一让吧，哪怕是意思意思。 而且大人还没动筷呢。 宁老太冷声道：“陈大姐……” “你们怎么回事！” 啪的一声，陈大姐把筷子猛地放在桌子上，“平时我在家怎么教你们的，尊敬长辈，爱护弟弟妹妹，结果呢，你们光顾着自己吃，看看小妹妹，她连一口都没吃上呢！ 一个个的跟饿死鬼似的，都给我滚出去，我不让你们进来，就别进来！” 孩子们立刻站起身来跑了出去。 陈大姐：“对不起啊老板，孩子们不懂事，这些菜你们还吃不吃啦，不吃的话我打包带走给我家那口子了啊，他干的是重活，饿的快。” 宁家人：…… 等到第二天上班，宁老太就找了个理由把陈大姐辞退了。 这人办事不行，留在饭馆，早晚会得罪客人。 本来她想着多给她两块钱，谁知辞退的话一开口，原本笑眯眯的陈大姐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 “老娘就知道你看不起我！有两个臭钱了不起啊，老娘早就不想干了！” 说着她一把夺过钱，转身离开。 宁老太气的捂住心口。 她……她真是瞎了眼。 当初一开始就不该对她心存歉意，在她伤害了圆圆的时候，就应该马上开除！ “姥爷，姥姥今天怎么那么不开心啊？” 放学回来，圆圆看到宁老太躺在床上，出来小声的问宁老头。 宋川也看向他。 宁老头叹了一口气，把陈大姐的事情说出来。 宋川皱眉：“这人怎么这样。” 圆圆生气道：“她好坏啊！” 伤了她，还吃了她家那么多东西，多拿走了姥儿给她的两块钱，竟然还气姥儿！ 看着父女俩如出一辙的愤怒表情，宁老头笑道：“好了，她就这么走了也好，本来我还担心她会纠缠上咱们家呢。” 他牵起圆圆的手，“走，跟姥爷去买点鸡蛋饼，咱晚上吃鸡蛋饼配拍黄瓜。” 宋川：“圆圆你和姥爷去吧，我在家里看着姥儿。” 圆圆这才点头。 随着政策放开，省城里卖吃的渐渐多了起来。 路边就有不少小摊。 圆圆和姥爷买了鸡蛋饼，酱香饼，圆圆想吃炸串，宁老头当然是给买啦。 “大爷，我们药店刚开张，要是缺什么药就来我家买啊，比大医院便宜！” 宁老头笑呵呵的点头。 回家的路上，他有点心神不宁的。 “姥爷，你怎么了？”圆圆好奇问道。 宁老头张了张嘴，拉着圆圆走到路边的马路牙子上坐下。 “圆圆，你说姥爷要是开家小医馆咋样？” 说完，他紧张的看着圆圆。 这个事情他已经想了好久好久。 但他一直在犹豫。 家里老伴开了小饭馆，他要是再开小医馆的话，那家里谁来照顾？ 女儿女婿都得上班，圆圆得上学。 他们都那么忙，家里没人照看不行。 “姥爷，我们都长大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呀，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不要犹豫，姥儿和爸爸妈妈也会支持你的，而且……” 圆圆趴在宁老头耳朵上悄声说了一句话，宁老头眼睛一亮，难以置信道：“真的吗？” 圆圆重重点头：“真哒！” 宁老头摩拳擦掌。
第87章 晚上吃过饭。 宁老头不好意思的叫住大家：“耽误大家点时间，我有个事情想要和你们说。” 宁君和宋川重新做回椅子上。 宁老太也好奇的看着宁老头。 自家老伴相濡以沫那么多年，什么性格她清楚的很，能让他用如此郑重的语气说出来的，绝对不会是小事。 但，老伴能有什么大事呢？ “你到底要说啥，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宁老头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差点被宁老太这一句给顶回去。 圆圆朝姥爷眨了眨眼睛。 姥爷，加油！ 宁老头深吸一口气，强撑镇定道：“我……我想和君君女婿借点钱，我要开家小医馆！” 屋里寂静无声。 宁老头喊出最后一个字之后，就闭着眼睛不敢看大家。 宁君的声音率先响起：“爹想开小医馆，好事啊！我支持！” 宋川接着道：“爹，你看看需要多少钱，我们给你。” 宁老太打了个哈欠：“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呢。” 说着转身就要走。 得到了闺女女婿的支持，宁老头勇气倍增。 他拉住宁老太的胳膊，忐忑道：“你还没说同意还是不同意呢。” 宁老太剜了他一眼：“这几天你闷闷不乐，我就知道你有事……当然同意啊，要是不答应的话，我怕你憋出毛病来，但我和你说，这钱算是咱们借君君女婿的，合着我那份，一起给他们打个欠条，咱们得还给他们！” 宁老头重重点头。 “你说的对！” 听到老两口的话，宋川赶紧道：“不用还，就当我和君君孝顺你们的。” 宁老太摇头，认真道：“孝顺和借钱是两码事，你们年轻人工作也不容易，我和你爹现在身子硬朗，还能干两年，等到以后我们老了，啥也做不了了，还指望你们给我们养老呢。” 宋川还想说什么，宁君拉住了他。 “就听娘的，打欠条。” 宁老太高兴点头：“老伴，快去拿纸笔来！” 两张欠条写成，不过宁老头的那张还没填写日期和数额。 “你们可收好了啊。” 宁老头叮嘱了一句，和宁老太回房间休息去了。 圆圆跳下椅子，也噔噔噔上楼：“爸爸妈妈，我看书去啦！” 针对圆圆晚上偷偷打着手电筒看书的事情，宋川已经找她谈过了。 允许圆圆看书，但有时间限制，而且看过了之后，晚上就要乖乖睡觉。 圆圆答应了。 客厅里只剩下了二人。 宋川这才问宁君：“为什么要收爹娘的欠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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