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快要喘不上气了,萧宴玄才微微松开她。 沈青黎眼睫微颤地睁开眼睛,一双秋水似的眸子,湿漉漉的,满是控诉:“萧宴玄,你不讲理,你说的,白日都听我的。” “还叫?”萧宴玄意犹未尽地又在她唇上辗转,双手抚上她的脸颊,轻轻地摩挲着,“真想试试不成?” 沈青黎心尖一颤。 被他抵在车璧上,亲了又亲,珍重的,热烈的。 她只有被他亲得招架不住的时候,才会喊他的名字。 沈青黎揪着他胸前的衣襟,低声哼了哼:“萧宴玄,你可真无赖啊。” 娇娇软软的哼唧声,很快,就消弭在他的唇间。 不知何时,马车停了下来。 马车里静得只有彼此交缠的呼吸,以及,怦怦错乱的心跳声。 没听到外面的吵嚷声,沈青黎声音绵软软的:“是到家了吗?” “嗯。” 萧宴玄轻轻地笑,要将她抱起来,沈青黎按着他的手臂,脸上染着几分漂亮的绯色:“我自己走。” 萧宴玄直勾勾地凝定她,薄唇勾出笑意:“且不说你还有没有力气走路,但你这副模样,我可舍不得便宜外人。” 红唇娇艳润泽,如沾了雨露的娇花,眉间情态妩媚勾人,却不自知。 若不是他身上蛊毒寒毒未解,怕伤及她,早将她拆吃入腹了。 沈青黎见他黑眸暗沉,泛着危险的深光,仿佛要把她吞进去,连忙将脸埋在他怀里,双手不自觉地攀上他的脖颈。 萧宴玄看着她红得要滴血的耳尖,轻轻咬了一下。 那酥麻的感觉,从耳根,一路麻到了心里,沈青黎忍不住悸颤,在他肩头羞怒地捶了一下。 萧宴玄心情极好,抱着她下了马车,一路朝翠微院走去。 路上下人见了,脸上都露出欢喜的笑容。 萧宴玄胸腔微微震动,全是愉悦的笑意,沈青黎听着他的心跳,心底那道本就不稳固的防线,瞬间出现了裂痕。 挣扎,仿徨,又忍不住想要沉溺。 就像一个在水中捞月的人,明知只是徒劳,明知只会搅乱一池月色,却还想捧起那一泓的月亮。 沈青黎抬起脸,看着萧宴玄,问道:“王爷,若你找到了此生最重要的一个姑娘,你会如何?” 萧宴玄抱着此生最重要的姑娘,笑意灼人,又温柔入骨,一言一语,皆是浓烈的期盼。 “如寻常夫妻一般,白首到老,珍之,重之,爱之,生一双儿女,春来踏青赏花,夏夜泛舟湖上,枕星月入眠,入了秋,可去古寺观一场落雨,等到了冬日就煮雪烹茶,陪她看万里山河,与她一起,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情,生同衾,死同穴。” 沈青黎想着那样的画面,心底密密麻麻地疼,眼中却盈满了笑意:“真好。” 那便祝愿他,早日找到那个姑娘吧。 她微微低下头,眼底漫起的水雾,如数洇没在他的衣衫上。 ...... 两人前脚刚进翠微院,溟一后脚就回来了。 他把人押到京兆府,武璋立刻就将张生关进了大牢里。 回来的路上,他看到越来越多的人去往宫门口,连国子监的那群贡生都赶了过去。 萧宴玄声音淡淡,蕴着不寒而栗的弑血戾气:“如此还不够,他动阿黎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怎样代价?” 溟一问道:“包括暄王吗?” “不然呢?” 所有皇子都出了意外,唯独景暄安然无恙,不等于告诉晋元帝,萧家和景暄联手了吗? 第255章 乱臣贼子 还未入夏,夜色有些清凉,一轮明月当空,月色温柔地笼罩着整个长安城。 宵禁已经开始,与往日的静谧肃穆不同。 今夜,宫门前,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学子和百姓还在跪谏,为萧家请命,要晋元帝还萧家一个公道。 阵仗闹得这么大,明日早朝,朝堂之上,只怕百官又要发难了。 福公公暗自心惊,悄悄觑了晋元帝一眼。 只见,他神色阴沉,平静得有些诡异。 按理说,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陛下龙颜尽失去,以陛下的性情,定然是要震怒的。 然而,陛下只是捧着茶碗,摩挲着茶碗上凸起的花纹,不发一言。 福公公越发猜不透帝心,低声道:“陛下,时辰不早了,该歇息了。” 晋元帝静静地说着,语带杀气:“朕当年就该斩草除根。” 自从,萧宴玄重建玄甲军,他就没有安生过,尤其是在沈青黎嫁入萧家之后,更t是接连威严扫地。 福公公低垂着头,恭维道:“陛下仁德。” “所以,外面那些人才敢这么逼朕?这天下都是朕的,可这些人的眼里只有萧家,你信不信,朕若不如了他们的意,只怕还要死谏。” “陛下是天下之主,是万民的君父,他们又岂会以命相要挟?” “他们不会,萧宴玄会!朕借天下学子之手,要将他拉下神坛,他就借万民之手,让朕成为昏君!” 晋元帝手中的茶碗重重地搁在龙案上,震得茶水震荡,溅湿了案面。 福公公忙跪地,说道:“陛下雄才大略,文可治国,武可安邦,功业甚盛,比起太祖,亦毫不逊色。” 晋元帝冷笑,咬牙道:“沈氏借粮饷一事,踩着朕的脸面,让天下万民骂朕昏聩,朕哪还敢和太祖比肩?” “陛下,”福公公心下惴惴。 “跪着做什么?朝野上下,也只有你这个老东西,与朕一条心,起来吧。” “多谢陛下。”福公公站起身,脸上露出笑容,语气却越发恭谨,“老奴十岁便在陛下身边伺候,在老奴心中,陛下是最好的主子,是我大晋最开明的君王。” “你这老东西惯会哄朕开心。” “老奴所言,句句恳切,发自肺腑。” “这天下人要是如你这般与朕一心,朕何愁做不成这万世之君?”晋元帝说着,话锋一转,“暄儿和昭儿呢?他们在做什么?” 福公公见他从始至终都很冷静,虽揣度不出,晋元帝会如何处置此事,但多半会恩威并重。 只是,没有想到,晋元帝会猜忌防备两位皇子。 这天家,果真只有君臣,没有父子。 福公公呼吸都放轻了许多,然而,还不等他开口,殿下突然传来一阵惊呼。 “陛下,陛下,不好了。” 有小太监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被门槛绊了一下,摔倒在地。 御前失仪是大罪,福公公眼皮一跳,正要呵斥,就见他双脚并行,爬到殿中。 小太监浑身发抖,哆哆嗦嗦地说道:“荀王、暄王、昭王,几位殿下纷纷遇刺。” 福公公满心惊骇。 宴王真是天大的胆子,竟敢对几位皇子下手。 这无异于,是与陛下宣战啊! 他越想越心惊,慌忙问道:“太医呢?传太医了没有?” 小太监战战兢兢地禀道:“太医已经赶往几位殿下府中。” 晋元帝的身体里顿时燃起一团怒火。 “陛下,”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那是朕的龙子!” 晋元帝勃然大怒,脚一踹,直接把龙案踹翻在地。 他双目凌厉猩红,仿佛要吃人一般。 福公公心头剧颤,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陛下息怒,龙体为要,千万别伤着自己。” 晋元帝胸口翻涌的怒火几乎要爆,他双目暴突,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这是要反吗?乱臣贼子!乱臣贼子!” 怒到极致,有那么一刻,晋元帝想要诛萧宴玄九族,但理智终将那些滔天的怒火死死按住。 额角暴起的青筋突突跳个不停,脑袋犹如针扎一般,疼得几乎要裂开。 福公公见他呼吸急促无比,犹如破了的风箱,生怕他气出个好歹来,忙低声吩咐那小太监:“快去请太医,让太医暂且候在殿外。” “是。” “等等,几位殿下伤势如何?” 小太监低声禀着。 福公公心中有数,道:“去吧。” “是,公公。” 天子雷霆之怒,小太监早已吓得肝胆俱颤,此时,犹如劫后重生,急忙爬起身,踉踉跄跄地往外跑,去请太医令。 福公公膝行到晋元帝身边,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可要召姜指挥使,此事有探事司彻查,必定能将幕后之人定罪。” “他敢出手,岂会留下把柄?”晋元帝冷冰冰道。 福公公神色几番变幻,捡着好听的话,说道:“几位殿下有陛下庇佑,定然能逢凶化吉。” 晋元帝面色沉沉,眼中戾气闪动:“传朕口谕,若救不回朕的皇子,朕要那群庸医陪葬!” “是。”有小太监领命出去了。 晋元帝转身,走了几步,重新坐回龙椅上。 他眼睛一眯:“暄儿伤势如何?” 福公公心中波澜,悚然四起。 这般盛怒之下,陛下居然仍猜忌暄王殿下。 或许,从皇后重掌凤印的那一刻,陛下对暄王的猜忌就已经达到了顶峰。 只是,暄王真的会和宴王联手了吗? 福公公压下心底跌宕的心绪,躬身说道:“回陛下,暄王殿下伤了右手,伤口深得都能瞧见骨头。” “他下手倒是狠,”晋元帝神色莫测,“凤梧宫那边有什么动静?” “皇后娘娘已经出宫前去暄王府。” 晋元帝忽然道:“荀儿呢?” 福公公道:“几位殿下之中,荀王殿下伤势最轻。” 晋元帝神色深沉,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手中的玉扳指。 如此,倒是不好判断,萧宴玄和暄儿到底有没有勾结了。 默了半晌,他开口道:“他母妃早逝,王妃又是个软性子的,府中怕是乱成一团,着人送些药材过去。” “是,陛下。” 荀王与世无争,远离朝堂,朝臣议储,亦不带他一起玩。 是以,陛下都忽略有他这个儿子。 此番被连累,陛下动了慈父心肠,也算是因祸得福。 福公公见晋元帝并未问起景昭,也不敢多言,瞧着殿中的漏刻,劝道:“陛下,去歇息吧,快要三更了。” “嗯。” 福公公伺候着晋元帝就寝,放下龙帐后,轻手轻脚地出了寝殿,望着沉沉夜色,叹了一口气。 这一夜,注定无法平静。 第257章 捡到宝了 卯时,天色蒙蒙亮。 百官坐着马车上朝,到了宫门口,下车时,就看到黑压压的一片。 学子和百姓还在宫门口跪着,熬了一夜,脸色都有些差,但精神仍然高昂,沙哑着声音喊着。 “玄甲军抛头颅,洒热血,以血肉之躯筑铜墙铁壁,开万世太平,何以如此不公?求陛下一视同仁,如数发放军饷和粮饷,莫凉了将士一腔热血!”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231 首页 上一页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