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如现在就绝了后患。 “是我让他带走的,出了什么事,自然由我一力承担。” 沈青黎示意金吾卫稍安勿躁,回身看向仵作。 正好,仵作也验完尸。 沈青黎看着阿阙:“带走之前,你需写个字据,言明是什么东西,但你若以此为借口,毁坏什么证据,那这个真凶,本王妃便扣在你的头上。” 竟然是位王妃,难怪如此厉害。 阿阙看了她一眼,保证道:“我只带走我们圣蛊殿的圣宝。” 金吾卫放他进来。 阿阙蹲在伏长老身边,告了一声罪,才在他身上摸了起来。 全身都找遍了,也没找到蛊珠。 他心里一慌,又找了一遍,还是没有。 他凶神恶煞地盯着仵作:“是不是你偷t走了?” 仵作气得不轻:“我一个无儿无女,半截身子都要入土的老头子,我偷你那劳什子的圣宝做什么?咋的,你那圣宝还能让我长生不老啊?” 金吾卫翻了个白眼,轻嗤道:“你们一群玩毒虫的,动不动就给人下蛊,害人性命,圣宝能是什么好东西?谁稀罕!” 阿阙气血翻涌:“长老蛊术精湛,寻常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这里,只有你们接触过长老,不是你们拿走了,那是谁?” 沈青黎轻笑了一声:“为何不是凶手拿走了?能当众杀人,可见凶手并非常人。” 阿阙噎住了。 当时场面那么混乱,蛊珠是如何不见的,谁也不知道。 他口口声声说蛊珠是圣宝,其实,是他担心这些金吾卫不让他带走,扯的借口而已。 蛊珠虽珍贵,但圣蛊殿并不缺。 阿阙没想撕破脸,那个宴王妃太过厉害,他知道自己讨不了什么好。 他咬了咬牙,道:“走!我们去找云世子。” 金吾卫心中无比的庆幸。 幸好听了宴王妃的话,不然,有嘴也说不清。 宴王妃真是他们大晋的福星。 他朝沈青黎抱拳,感激道:“多谢王妃为我等解围,这些南疆人着实嚣张难缠。” 若不是宴王妃,他们早就遭了那些南疆人的暗算,尸体也早就被那些人带走了,到时,他们难辞其咎,少不了一顿责罚,又或者,蛊虫太毒,他们当场丧命。 沈青黎笑着道:“只要我们有理,他们翻不起什么风浪,这个案子辛苦诸位了。” “职责所在,王妃折煞我等了。” “诸位要事在身,我就不打扰了,祝诸位早日擒拿真凶。” “借王妃吉言。” 沈青黎坐着马车走了。 回到宴王府,她就待在药房里,炮制双生花和萝藤草,顺便做些浇灌鬼兰的药液,直到掌灯时分才出来。 她一边用晚膳,一边听锦一禀报。 南霁云得到消息后,立马进宫,找晋元帝要一个说法。 然而,还不等他发难,姚大就找到了线索。 他顺着锦一给的方向,在屋顶上找到一枚令牌,令牌上的花纹和文字,都来自北燕,一查之下,竟是刘将军的令牌。 一个凶杀案,牵扯到西晋、北燕、南疆,事情顿时就变得复杂微妙起来。 燕寒在驿馆里听说得手了,正做着渔翁得利的美梦,谁知,刘将军成了凶手。 燕寒再蠢,也知道被算计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铁证如山,北燕是抵赖不掉的,加上之前,燕寒还让人指证南疆,说亲眼看见南疆使臣下蛊。 南疆被他诬陷了一波,伏长老又死在北燕人手上,南霁云会善罢甘休才怪。 燕寒说刘将军的令牌早就丢了,是有人嫁祸。 南霁云就冷笑,嘲讽他最擅长的就是嫁祸,说他居心叵测,妄图挑拨南疆和西晋。 西晋这边,在一旁乐得看好戏,时不时地还拱拱火。 燕寒差点气吐血。 他如何都想不通怎么就被人钻了空子,一度怀疑是龙影卫在搞他。 事实上,萧家暗卫一直盯着驿馆,景昳前脚去找燕寒合作,后脚暗卫就把消息传了回来。 只是,景昳太过警觉,暗卫跟踪他的时候,被他甩开了。 唯一让沈青黎没有想到的是,景昳居然会让小乞丐给萧家传信,言明了龙影卫和燕寒的计划。 沈青黎便将计就计,偷了刘将军的令牌,又在凶手离开后,把令牌扔在那里,让南疆和北燕狗咬狗,还顺势除去了伏长老和刘将军。 更重要的,是燕寒的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让他和龙影卫之间有了嫌隙。 事情出奇的顺利,就算今日没有遇上,以金吾卫的能力,亦能找到那枚令牌,只是早晚的问题而已。 第302章 果然是个狠的 那一日,景昳走在街上,看着喧嚣的人间烟火,只觉得安宁。 他给了小乞丐一两银子,让他去宴王府送信。 十三说得没错,有些事情,他来做,便有转机。 不与外敌联手,是他的底线。 他景氏的江山,轮不到外人染指。 ...... 翌日。 沈青黎带着炮制好的双生花和萝藤草,以及新炼制的膏药去谢家。 她开了药方,谢管家亲自熬药,等谢行将药喝下之后,又泡了一个时辰的药浴。 沈青黎没有马上离开,谢行出来后,她又把了下脉,脸上露出了笑容。 “余毒清得差不多了,再服两日药,便能彻底解毒了,毒解了之后,谢家主脸上的疤也能好得更快,这些药膏,谢家主先用着,若快用完了,差人去一趟宴王府告知一声。” 调养了这么久,谢行的脸已经没那么恐怖了。 他看着桌上那几罐药膏,说道:“王妃的药膏有如此奇效,可有想过开个铺子?” 沈青黎笑着摇了摇头:“药效之所以好,是因为药材珍贵,寻常人根本买不起,这些药膏,是我根据谢家主的病症炼制的,其他人未必适用。” “原来是这样。” 谢行并非觊觎沈青黎的药方,他是想开个作坊,以合作的形式,报答沈青黎的救命之恩。 离开谢家后,沈青黎先是去酒楼用了午膳,然后,去逛东市。 东市有家戏楼,排了新戏,她正准备进去,一道人影忽然撞了过来,扑通一声摔在了她的脚边。 锦一护着沈青黎后退了一步。 那人神志有些模糊,看到裙裾上用金线绣着的缠枝牡丹花纹,知道自己冲撞了身份尊贵的人,挣扎着想爬起来道歉,奈何体力不济,还没爬起来,就晕了过去。 戏楼门前的伙计见状,咒骂了一声晦气,正要把人拉到一旁的巷子里,沈青黎让锦一拿了锭银子,吩咐伙计:“将人安置在厢房。” 伙计接了银子,喜笑颜开,立马招呼另一个伙计,一道把人送去厢房。 锦一则去马车上拿了药箱,跟在沈青黎身后。 那人脸颊红得不正常,偶尔还伴有抽搐,一看就是病得不轻,真让戏楼的伙计将他扔在巷子里,都活不了几天。 伙计将人安置在软榻上,见他浑身滚烫,不由道:“这人来历不明,又病得这么重,要不,还是送去医馆吧?” 这人要是死在他们戏楼,多晦气啊,掌柜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我能治,不会连累你们的。”沈青黎说道。 伙计便不再多言,讪笑着退了出去。 沈青黎坐在一旁把脉。 果真如她猜测的一样,是感染了风寒之后,得不到医治,引起的发烧。 沈青黎取出银针消毒。 那人看着只有十四五岁,是个俊秀的少年,只是生得异常的瘦弱。 沈青黎行了几针,又开了药方让锦一去抓药,借用戏楼的后厨熬药。 少年还没醒,锦一等药凉了之后,掰开少年的下巴,直接把药灌了进去。 伙计上了茶点,沈青黎一边喝茶,一边看戏。 等戏快要唱完了,少年才醒了过来。 沈青黎转过身,看着他道:“感觉怎么样?” 少年一开始还有些戒备,后来看到她身上的牡丹花纹,才想起来,自己晕倒前冲撞了人。 眼前的夫人也没比他大多少,却清艳绝伦,雍容高贵,一看就是高门世家的夫人。 这些人最不讲道理,视人命如草芥,原以为会惹来一顿毒打,但他发现,醒来后,整个人轻快了很多,嘴里苦苦的,是汤药的味道。 他看向沈青黎的目光一时就有些复杂,抿着唇,问道:“是你救了我?” “嗯,是我。” 退了烧,人也精神多了,少年起身,就要下榻道谢。 他穿着寻常,却干净整洁,能看出极有教养。 沈青黎阻止他:“你有恙在身,这些虚礼就免了,举手之劳而已。” 少年还是执着地给她行了个大礼:“夫人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请受我一拜。” “人都有困顿之时,不必如此。” 沈青黎示意锦一将人扶了起来,又让伙计送来一些清淡的饮食。 少年端起红枣粥,埋头吃了起来,越吃,眼眶越红,一滴眼泪从他眼里掉下,落进了粥里。 他见惯了人间冷暖,诡谲算计,已经很久没感受过旁人的善意了。 少年人总是满身傲骨,不愿让人瞧见狼狈与脆弱。 沈青黎假装没有看见,回身继续看向戏台。 戏台上,已经换了另一出戏,唱的是醉打金枝。 许久,一桌的饭菜少年都吃完了。 他起身,朝沈青黎拱手道:“多谢夫人,叨扰夫人了。” “无妨,”沈青黎指着桌子上的那几副药,说道,“记得按时服药。” 少年道了声谢,拿起桌上的药,忽然道:“我叫阿钺,不知夫人如何......” 少年不由红了脸。 问一个女子名讳,有些冒昧和失礼,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恩情,他这辈子都不会忘的,他想记住恩人,日后若有机会,再行报答。 明明年岁不大,看着却十分老成,神情很是窘迫,但眸光却干t净明亮。 沈青黎笑了:“我是医者,见死不救,有失本心,真不用放在心上。” 少年闻言,又朝她拱手作了一揖才离开。 厢房里静了下来,沈青黎拿了个果子啃着,继续看戏。 等看完这出醉打金枝,她才离开戏楼。 “王妃可要再逛逛?”锦一问道。 “不了,回府吧。” 沈青黎想着明日去一趟庄子,看那些苞米长得怎么样了,谁知道一回去,萧伯就抱了一摞账本过来。 家大业大,有时候也挺烦恼的。 沈青黎忙着看账,算盘拨得飞起。 两日后,谢管家送来了鬼兰,她用药液先养着。 这两日忙着看账本,都忘了北燕和南疆的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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