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屈指轻叩着书案,思索着是不是漏了哪里,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她一抬头,就看见一道人影闯了进来,一身紫衣,意气风发。 不是别人,正是景昭。 沈夫人和沈青鸾都受了伤,他过来探望,听说沈青黎也在府里养伤,便连男女大防也不顾了,直接往这边而来。 再见沈青黎时,景昭心里复杂。 眼前的少女,姝丽无双,身段窈窕,一眼就望进他的心里。 在皇陵的那些时日,他茶不思,饭不想,脑子里都是她的身影。 可也是她,差点毁了他苦心经营的一切。 “青黎,”景昭语气亲昵,直勾勾地盯着沈青黎昳丽明艳的脸庞,“听说你受伤了,好多了吗?” 沈青黎冷眼看着他,神色淡漠地说道:“不劳殿下挂心,本王妃好得很。” 景昭上前,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目光灼灼:“青黎,我们谈谈吧。” 沈青黎眉心不快地蹙起来,直接下了逐客令:“我与殿下没什么好说的。” 她越是冷淡,景昭就越是心痒难耐,目光也越发地放肆,黏腻地落在她的红唇上。 这样娇艳柔嫩,他居然还没品尝过,他一定要弄到手,好好品尝把玩,只要得到她的身子,她就一定会对他死心塌地。 “过去的事情,不论你如何对本王,本王都不计较,本王给你个机会,只要你站在本王这边,等本王事成,一定立你为侧妃。” 以她的智谋和手段,一定能帮他坐上太子之位。 沈青黎没想到他会说出这般厚颜无耻的话,惊愕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景昭凝视着她,情真意切道:“只要你做本王的眼线,帮本王拿到玄甲军的兵权,本王答应你,除了不能给你正妻的名分,本王什么都可以给你,甚至,是本王的心。” 沈青黎被恶心得不行。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自负的人,他凭什么觉得,她好好的正妃不当,会给他做妾? 凭他不要脸吗? 沈青黎讽刺地勾起唇角,冷冷说道:“殿下的真心,还是留给二妹妹吧。” 景昭迫不及待地表白心意,信誓旦旦道:“本王是真心喜欢你的,你不必欲擒故纵,只要你做了本王的女人,本王绝不会亏待你。” 沈青黎嗤笑了一声,提起茶壶,倒了一盏茶,推到景昭面前。 景昭以为沈青黎被说动,心t下一喜,端起来就要喝。 沈青黎淡淡道:“殿下还是先照照吧,看看自己有哪一处比得上宴王。” 景昭心底顿时升起一股无名怒火:“本王都不介意你被萧宴玄......” “啪”地一声。 沈青黎扬手就给了景昭一巴掌,眉眼冷若寒霜,满是厌恶:“殿下要是没有别的事情,就滚吧,别在这里恶心人。” 屋里陡然寂静下来。 景昭的脸色晦暗难看,双眼黑沉沉地看着她,咬牙切齿地说道:“青黎,你可要想清楚了!” 沈青黎拿出锦帕,一点一点,仔仔细细地擦着那只打了景昭的手。 景昭的面色更黑了。 沈青黎面露冷笑,嘲讽道:“你以为,你施舍个侍妾之位,旁人就要感恩戴德吗?本王妃真不是欲擒故纵,本王妃再蠢,也不会放着明月不要,去捞一块又臭又恶心的贱骨头。” 萧宴玄是明月? 他是恶心的贱骨头? 景昭恼羞成怒,手里的茶盏狠狠地砸在地上。 他怒视着沈青黎,眼神逐渐阴鸷:“本王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你识趣一些,本王尚且给你个侧妃之位,如若不然,哪一日本王玩腻了,要你生不如死!” 沈青黎不怒反笑。 景昭皱眉:“你笑什么?” 沈青黎脸上的讥诮之色更重了,讽笑道:“笑你白日做梦,可笑至极,今日之事,若传到陛下的耳朵里,知道你觊觎臣子之妻,太子之位,你还有资格争吗?” 景昭脸色铁青,心中的怒火,虽然越烧越旺,却还是冷静下来。 他盯着沈青黎,目光如毒蛇般阴冷:“终有一日,本王要你跪下来求本王,青黎,会有那么一日的。” “殿下可以滚了。”沈青黎冷漠道。 景昭没再继续纠缠,拂袖走了。 他一走,沈青鸾进来了。 在景昭要把真心捧给沈青黎的时候,她就已经来了。 嫉妒、愤怒、痛心,交织在一起,犹如熊熊燃起的烈火,烧得她几乎要失去理智。 她冷冰冰地看着沈青黎,咬牙切齿说道:“难怪人家都说,咬人的狗不会叫,大姐姐真是好本事,都嫁为人妇了,还能勾得殿下神魂颠倒,父亲知道你这么不守妇道吗?” 沈青黎并未被她激怒。 她淡淡地瞥了沈青鸾一眼,端起茶盏慢悠悠地抿着茶,声音不疾不徐:“二妹妹和昭王不愧是天作之合,我祝你们永结同心,千万别再恶心人。” 这一字一句,落在耳中,犹如尖刺一般,沈青鸾只觉得满满的嘲讽,恨不得撕了沈青黎。 她握紧双手,恨声道:“大姐姐不必跟我耍嘴皮子,我待大姐姐不薄,大姐姐却这般负我,从今往后,你我姐妹恩断义绝。” “二妹妹说笑了,你我之间,哪来的恩义?”沈青黎看了她一眼,笑道,“若是有,也是二妹妹你忘恩负义吧?鸠占鹊巢久了,二妹妹不会忘了,你从我这里抢走了什么吧?” 提及身世,沈青鸾脸色一僵,极为难看。 沈青黎接着道:“昭王这么恶心的玩意,二妹妹喜欢,就拴紧了,茅坑里的臭石头,看着都比他顺眼,二妹妹有时间来我这里放狠话,不如想一想,怎么让他非你不可。” 沈青鸾气得浑身发抖,觉得万分屈辱和难堪,冷冷道:“今日之辱,我一定会还给大姐姐的!” “我等着。” 沈青鸾恨恨地走了。 被沈青鸾和景昭接连恶心了一番,沈青黎觉得十分晦气,想着夜里和萧宴玄出去逛一逛。 可左等右等,每晚都要翻墙进来的人,今夜却迟迟没来。 沈青黎心口突然慌了一下,随即,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 算算时日,今夜正好是萧宴玄蛊毒发作的日子。 第125章 难熬 “锦一,”沈青黎打开房门,喊了一声,急声说道,“快回宴王府。” 锦一连忙去备车,猜到她为何突然要回府。 每月这时候,萧宴玄蛊毒都会发作,入夜前,她传信给溟一,溟一已传来消息。 锦一告诉沈青黎:“王妃别急,王爷吃了您炼制的药,已经压制住了。” 沈青黎闻言,看了她一眼。 锦一道:“王爷怕你担心,不让说。” 沈青黎心底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这个傻子。” 蛊毒根本压制不住,萧宴玄应该是催发寒毒来抑制。 她之前用赤珠入药,虽然能更好地压制寒毒,但一旦发作,便是极致的折磨。 沈青黎也顾不上和沈崇打声招呼,匆匆离开。 这会儿,已经宵禁,街上寂静无人,马车跑得飞快。 前面巡夜的,听到马蹄声,连忙赶过来,喝问道:“何人胆敢犯夜?” 锦一握住缰绳,将马车停下,拿出宴王府的令牌:“我是宴王府的侍卫,府中有人得了急病,需要王妃回去救治,烦请通行。” 根据《大晋律》,宵禁后,不得无故在外行走,犯夜者,笞二十,但若是请医买药,便不会追究。 沈青黎掀开车帘,露出一张比月色星辉还要清绝的脸庞,温和说道:“事出紧急,还请见谅,若要追究,到时上门拿人便是。” 那人看了令牌,确定是真的,又见马车里坐着宴王妃,态度一下子恭敬起来,拱手道:“王妃言重了。” 说罢,连忙放行。 马车又飞快地行驶起来,宴王府的大门已近在眼前,沈青黎进了门,急忙往乘风院走去。 溟一没有想到沈青黎会赶回来,莫名地有些心安。 沈青黎问道:“王爷如何了?” “王爷已经睡下了。” “我进去看看。” 沈青黎推门进去,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屋里燃了好几个炭盆,萧宴玄躺在床榻上,双眼紧闭,面容苍白如雪,身上也冷得像冰一样,那些深入骨髓的剧痛,一阵一阵袭来,是不论服下多少药丸,都难以缓解的。 却比之前任何一次毒发,都要来得轻快一些。 沈青黎手指刚搭在萧宴玄的腕间,萧宴玄就感到有一股熟悉的,独一无二的气息,包裹着他。 他很冷,也很疼,可这股气息,如春风一般,让他觉得舒服。 他反手将人拽进了怀里。 “王爷,” “暖,”萧宴玄闷哼着出声,随后,一个翻身,将沈青黎压在身下,脸埋在她的颈窝里,喃喃低语,“好暖。” 少女的身体柔软又温热,犹如抱了一块暖玉,他贪恋这样的温暖,不自觉地在她颈间轻轻地蹭了蹭。 沈青黎的心轻轻地跳了一下,伸手抱住他,想给他更多的暖热。 萧宴玄觉得身体里好像燃起了一团火,一股暖意在四肢百骸里流淌,一点一点,驱散着那些彻骨的寒意。 不知过了多久,于昏昏沉沉中,萧宴玄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感受到,怀中的少女,腰肢窈窕纤细,胸脯柔软丰盈,精致的锁骨白得好似在发光,比冬日里的雪还要亮上几分。 他苍白的脸上,肉眼可见地染上一抹绯红。 喷在颈间的呼吸似乎重了些,沈青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王爷,你醒了?” 萧宴玄抿着唇,没有回她。 沈青黎都快要被他压麻了,肩膀动了一下,示意道:“醒了就起来。” 萧宴玄低哑着声音,虚弱道:“起不来。”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没力气。” 先前,萧宴玄昏迷着,沈青黎没觉得尴尬,现在他都醒了,再抱着她,就有点不自在。 她耳尖红得都快滴出血来,嘟囔了一句:“翻个身也不需要多大的力气啊。” 萧宴玄闭了闭眼睛,想要忽视怀中的娇软,但鼻息间,全是少女独有的暖香。 他沉默了许久,低声道:“再抱一会儿。” 沈青黎微微张口,最终没再说什么,问道:“王爷现在感觉如何?还冷吗?” 寒意褪了,也不疼了,萧宴玄想说没事了,但一张口,说的却是:“还有点难受,又冷又疼。” 沈青黎的心一下子又揪了起来,完全忘了,上次毒发,萧宴玄比这更疼更冷,却还能一个人离开。 她声音又轻又柔:“怎么不叫我回来?说好的,蛊毒发作,我给你放血。” 萧宴玄的鼻尖在她颈间轻轻地触了触:“大夫说你气血亏虚,再给我放血,不知道又要休养多久,反正,我也疼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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