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锄头斜靠在墙上,一把薅住了郭慧的头发。 “郭慧,你个不要脸的,我看你不顺眼很久了,你现在还敢打人了,你觉得没人看见就能胡作非为了吗?” 郭慧正在耀武扬威,忽然头皮一紧。 她人跟着往后退了两步,看到是王大姐,嘴上骂骂咧咧。 “王大嘴你放开我,我们妯娌之间的事儿,关你什么事?” 王大姐手上刚用了几分力:“你欺负人就不行!” 谢砚北还正在卫生院里针灸,纪轻舟打饭回来就看到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旁边叶澜清还坐在地上,一身的尘土。 “王大姐,这是怎么了?” 王大姐心直口快:“轻舟你来得正好,这个老泼妇欺负你婆婆,把她推倒在地上,刚好让我撞见了。” 郭慧看见只有纪轻舟一个人过来,满脸不屑。 一个城里来的丫头,娇弱得跟小鸡崽似的,还能掀起什么大风浪来? 第24章 欠了好多钱没还,还搬走了家具 郭慧同样一只手扯住王大姐的头发,理直气壮地看着纪轻舟。 “就是我推的,你能怎么样吧?” 纪轻舟把手里的饭盒放到了凳子上,她眯了眯眼睛,活动着手腕。 “既然你承认就好。” 她从门后面拿出了扫把,把所有的牛粪扫到了一处,王大姐配合地放开了她。 只是刚刚从王大姐手里挣脱,她的头就被纪轻舟摁着,直接怼进了粪堆里! “既然你这么喜欢牛粪,那我今天就让你吃个够。” 纪轻舟看着柔柔弱弱,可是手上的力道不小。 任凭郭慧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 一直到她快要呼吸不上来,剧烈的咳嗽了两声,嘴里鼻子里都是屎味儿,纪轻舟才松开了手。 郭慧眼睛里流着两行泪:“她一个神经病,马上就要病死了,她得这样的病也是该的,你们迟早也要遭报应!” 叶澜清在旁边已经看愣了,看着王大姐和纪轻舟合力,她忽然开口。 “轻舟。” 纪轻舟一愣,看叶澜清的眼神带着惊喜。 “阿姨,您,您知道我是谁了?” 叶澜清腰忽然塌了下来,她手有些颤抖,眼睛逐渐恢复了清明。 王大姐一股脑地把这些年谢砚北和叶澜清受到的不公平待遇倒豆子一般倒了出来。 “郭慧,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年你那个婆婆偏心到了家,砚北他爸死了之后,你婆婆把人家的抚恤金全都骗了走补贴了你们大房三房,你们不但不帮衬着人家,还处处打压。” 纪轻舟一惊,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不尊重烈士家属,如果情节严重的,是可以坐牢的。 “人家拿命换来的钱,你们居然也花得安心,还有砚北当初还在部队上的时候,每个月的工资,你和你那个糟心的婆婆都要过来搜刮,人家母子好好的日子,让你们搅和得天翻地覆。” 王大姐直接一口唾沫吐到了郭慧脸上。 “人在做天在看,就算是有报应也要报应到你的身上。” 郭慧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发现手上全都是牛粪之后更加嫌弃。 “无凭无据的话,你凭什么在这里造谣?谁看见我们拿他的钱了,我们一家人踏踏实实过日子,叶澜清老糊涂了出去乱说,你们也信。” 她心虚地看了一眼叶澜清。 这笔钱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她生病之后谁也没有再提过。 反正她脑子也不好使,只要她死不承认,别人拿她也没办法。 到底都是一家人,闹到村委会,也不过就是口头教育两句。 她趁着纪轻舟还没有开口说话,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叶澜清身上。 “她老糊涂的东西记不清楚了,连她儿子是谁她都不记得,这种事情就是乱说,你要是再敢胡编乱造,我就拔了你的舌头。” 叶澜清在旁边举手无措,她轻轻碰了碰纪轻舟的胳膊,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轻舟,我,我真的糊涂了吗?” 纪轻舟只觉得心酸,看着她惶恐又无措,她轻声安慰。 “阿姨,没有的,是她乱说,我们先回家,阿砚马上就回来了。” 王大姐没好气地看了一眼郭慧。 趁着没人注意,郭慧扶着墙偷偷溜了回去。 回了屋子,纪轻舟从铁皮匣子里拿了几块牛轧糖,这东西稀罕,一年吃不到几次。 她塞到王大姐手里:“王大姐,这几块糖你拿回去给孩子吃,我们家里没有孩子,吃不到,一直放着也是要化掉。” 王大姐叹了一口气:“你这孩子这么客气干什么,我也是看他们孤儿寡母的可怜,这些年他们的饭票,砚北的工资都被人惦记着,当初砚北爸妈结婚的家具也让他们搬走了,这一家子,欺人太甚。” 听着王大姐的控诉,纪轻舟把郭慧拿走的东西一样样都记了下来。 “除了这些之外,他们估计还捞了不少别的东西,不过具体的就只能问叶澜清了。” 她毕竟是一个外人,许多事情看在眼里,没有办法插手。 纪轻舟心存感激,她点了点头,把本子收了起来。 “王大姐,今天的事情多谢你,不然还不知道要怎么收场。” 王大姐挥了挥手:“举手之劳的事情,用不着这么惦记着,快去吃饭吧。” 纪轻舟拉着叶澜清坐下,先给她倒了一杯灵泉水。 今天的事情她本来还在愤怒之中,知道谢家二房的所为,她心里闷着一口气。 叶澜清又是一副糊涂模样,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就要用手去抓,又被纪轻舟制止。 “阿姨,我们有筷子的,小心饭菜烫,您先喝口水。” 叶澜清看着纪轻舟的目光和善,像是小孩子。 “姑娘,你长得这么俊俏,有没有对象?” 她的胳膊上有郭慧刚刚把她推倒在地上的擦伤,看上去不是很严重。 不过纪轻舟还是拿来了药箱,蘸着灵泉水帮她处理了伤口。 叶澜清觉得疼了,把手抽了回来。 纪轻舟给她夹了菜,水煮白菜里几乎没有什么油星儿,一点儿营养都没有,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家里有叶澜清和谢砚北两个病人,总归还是要补一补身体的。 看着叶澜清喝下了灵泉水,一脸满足吃着米饭。 纪轻舟红了眼眶,她扭过头去,擦了一把眼泪。 在谢砚北没有回来之前,她一个人的日子过得有多苦? 叶澜清现在已经是阿尔茨海默症的前兆,如果及时干预,保持好的心情,还能控制病情的发展。 难怪,上一世叶澜清的病情发展得那么迅速。 有这几个亲戚在旁边刺激,就是正常人恐怕也要气得吐血。 叶澜清本身就是一个传统的妇女,遇到不公平的事情大概率也不会反抗。 所有的事情挤压成疾,时间久了,生病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吃过饭,又就着灵泉水喝了药,半个小时后,叶澜清坐在外面晒太阳。 看着正在晒被子的纪轻舟,她思绪逐渐清晰。 “轻舟,你过来坐,活是干不完的,不要太辛苦。” 纪轻舟回过头去,有些惊讶。 她乖巧坐了过去:“阿姨。” 叶澜清好不容易清醒,纪轻舟想问郭慧欠的钱,又怕觉得冒失。 第25章 一笔一笔账记下来,都要算 纪轻舟拉住叶澜清的手:“阿姨,我想听听您以前的故事,我听说,你年轻的时候帮了不少人,大家都说你热心肠。” 叶澜清眼角带着笑,思绪好像又回到了很久以前。 她不甚在意,哪怕是说起自己从前的好,也只是摆了摆手。 “邻里之间互相帮助,不过就是顺手的事情,也没做多少。” 纪轻舟看着她,年纪轻轻没了老公,如今唯一的儿子前途渺茫,母子两个人像是在夹缝里求生存。 “那郭慧呢,王大姐说,她拿走了您好多钱呢,就连阿砚的奶奶,也偏向他们一家。” 谢砚北父亲抚恤金下来没多久,隔壁就翻新了房子。 叶澜清依旧是善解人意,手上长了老茧。 这些年,她一个人不容易,生病之后,更是糊涂到分不清一件事是否危险。 “人都有自己的私欲,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不值得因为这种小事儿给砚北找麻烦。” 她何尝不知道谢家二老背后如何说她是好拿捏的软柿子? 只是家里没有了顶梁柱,谢砚北摊上她这么一个母亲本来就命苦。 她给不了谢砚北什么,也不想让他担心。 无关紧要的事情,不值得他去得罪人。 “可是阿姨,有些人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凶神恶煞,他们只是欺软怕硬,人还是要自私一点,总归要多爱自己一些,不然所有人都可以骑到我们的头上来。” 叶澜清是出了名的性格好,时间久了,大家都默认她是可t以被欺负的。 “叔叔去世得早,我们不去招惹人家,可是也不能让人家欺负到我们的头上,一味的退让,只会让人说是软弱。” 叶澜清看着纪轻舟的眼神也逐渐变得慈爱了起来。 她知道现在的孩子们都有想法,也不能一味去拖累谢砚北。 或许之前确实是她观念错了,太老旧了。 “阿姨,我们都要学会保护自己,不管我和阿砚在不在您的身边,您都要强势一些。” 叶澜清安抚地拍了拍纪轻舟的后背,两个人像是母女一般。 她们的背影被日光拉得很长,叶澜清声音里带着娓娓道来的故事感。 “你说得对,轻舟,砚北这个孩子从小就要强,不过很多时候他这个人都比较别扭,可是我看得明白他的心意,他对你是真心喜欢的。” 纪轻舟手里拿着的本子有些乱糟糟地画了两个圈。 原本是想要和对面把账算清楚,叶澜清忽然说起她和谢砚北两个人的事情。 她反倒是红了脸,没有刚才的伶牙俐齿。 “阿姨,您说的这些我都清楚的。” 叶澜清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看着不远处。 太阳好像即将要落山,到了冬天白天就格外的短。 “你们不要像我一样,这一辈子窝囊的没有什么出息,砚北是个好孩子,这么多年他一个人支撑这个家,不知道有多辛苦。” 纪轻舟红了眼眶:“阿姨,您不要这样说,这个天下哪里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我知道您有您的苦衷,阿砚也会理解的,往后咱们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叶澜清声音很温和,她紧紧握着纪轻舟的手,两个人在沉默中似乎更近了一步。 纪轻舟像是想起什么,又重新拿回了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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