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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回家的火车上的时候，郑书槐四人都还处在风风火火恍恍惚惚中。 郑书槐捏着和柳家湾未来三年的草药采购合同，与钱小卉对视一眼，齐齐咽了下口水。 回去。。。 咋和老师交代啊！！！ 升学宴过后，预备役大学生们陆陆续续的开始朝着自己新的人生道路进发了。 柳大柱特意找顾斯年帮忙，借了辆小轿车，亲自送每一个大学生去火车站。 他还特意让柳书记用红纸写了几个大字：欢送柳家湾35位大学生开学！ 就贴在车上，一路上赚足了眼球！ 市里的报社知道后立刻过来采访，柳大柱笑的眉不见眼的照片挂在了头版头条上。 所有人送走后，就轮到明黛和顾斯年了。 他们俩这次要把家里的动物们带走，所以不打算坐火车，自己开车回去。 正好，明黛这次自己留的药材也要带过去，可以用卡车一起运走。 听到他们要走了，全村的人都恋恋不舍。 尤其是柳大柱，简直就不能看到明黛和顾斯年，一看到他们就破防。 小马王他们是一定要带走的，它现在粘顾斯年粘的不行。 白天出去玩，中途都要回家看看顾斯年还在不在，就怕自己一个不注意，两脚兽又不见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更吓人，它不睡马棚了，直接睡在顾斯年的窗户边！ 只要顾斯年一睁眼，就能看到一个硕大的马头，正透过玻璃死死盯着他看。 也就是顾斯年心理素质好，要是明黛，得做一晚上的噩梦。 要带它走，得先给它赎身。 小马王是落户在柳家湾的，明黛和顾斯年打算用留在村里的自行车交换马身。 于是两人趁着大队长在家的时候去了一趟。 看到他们过来，柳大柱刚刚还笑着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要走了啊？！” 看着他握着烟斗，眼神委屈巴巴，脸上的褶子都多了三层的样子，明黛哭笑不得。 顾斯年轻咳了一声，点头，把要带小马王走的事情和他讲了。 明黛走到一旁眼神复杂的黄婶子身边。 她收拾了家里的东西，有一部分不带走，打算委托给黄婶子，送给村里有需要的人家。 还没说话，就听到黄婶子神色怅然的开口：“个老东西！这一辈子也没对我这么舍不得过。。。” “噗嗤！” 明黛这下真的是忍不住了，这俩人不愧是两口子，太招笑了！ 被明黛的笑声惊醒，黄婶子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拉着明黛进屋倒水喝。 听到明黛有不要的东西送人，黄婶子立刻接下了这个活。 虽然现在村里富裕起来了，但是乡下人不讲究新旧的，关系好，人家才在搬家的时候送你东西呢！ “定好什么时候离开了吗？” 明黛点头：“全部弄好，我们明天就走了。” 黄婶子愣了一下：“这么快啊~！” 看着变成大姑娘的明黛，黄婶子一阵感慨。 当年下乡的时候，那个小黄毛丫头的形象还历历在目，如今已经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模样了。 “哎，你们这一走啊，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看着她眼红红的，要哭的样子，明黛笑着开口：“婶子放心，我们暑假就回来，我的人参还在山上呢，你忘了？” 黄婶子笑出了泪花：“哎呀，我把这茬给忘记了你说说！你放心，人参婶子一定给你看好了，保证一棵不少！！” 明黛内心一股暖流涌过：“交给婶子我就放心了！” 处理好小马王的事情，剩下的就是一只耳和小美了。 一只耳很好搞定，一篮子鸡蛋就够了，让它去哪它去哪。 难得是小美。 毕竟人家现在是一只事业型美虎，不知道它还愿意去空间里待着吗？ 就在明黛纠结的时候，大傻虎一只耳只靠一个蹭蹭，就把事业型美虎的芳心收拢，心甘情愿的跟着它下山了。 看看地上摊成一张虎饼的一只耳，再看看优雅的给它舔毛的小美。 只能说，一物降一物！ 这俩也不愧是两口子！ 第二天，一大早，明黛和顾斯年趁着天还没亮，村里的人都还没起来，打算悄悄走。 卡车刚发动，刚刚还漆黑如墨的村里，一盏盏莹黄的小灯亮起，由近及远，编织成一张爱的光网。 明黛眼睛热热的，湿湿的。 人们走出家门，跟着卡车一路走到村口。 车子停下，两人下车。 柳大柱带着人上前，还没开口，眼泪啪嗒啪嗒的掉。 “呜呜呜，要走了。。。” “呜呜呜，真的要走了。。。” 呜咽不清的话听得明黛和顾斯年既无奈又好笑。 还是柳书记撑得住场面，红着眼看着两人：“小明知青，顾知青，你们走了记得常回家看看啊！” “对啊，常回家看看。。。” “我们会想你们的。。。” 。。。。。。 这一声声的牵挂，证明两人没有白在柳家湾待过。 带着一身的牵挂和村民煮的热乎乎的鸡蛋，卡车压过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在柳家湾众人恋恋不舍的目光中离开了。 车子开远了，柳大柱还在哭：“呜呜，我的大宝贝走了。。。我俩大宝贝都走了。。。我可太伤心了！” 黄婶子：。。。。。。 有种想生气又生不起来的挫败感，谁懂啊？！！ 京城，公安局门口，蒋牧云环顾四周，看见侄子熟悉的身影，小跑上去。 “兴业，你怎么现在才来接我啊？关这么久，你妹妹会害怕的！ 对了，你看到思思了吗？她应该也出来了的。” 蒋兴业眼神复杂的看了看他，掐灭了手上的烟头，低声说了句：“唔，她去医院看赵雪盈了，我们先回家。” 蒋牧云一听赵雪盈还在医院，顿时急了：“还在医院！？怎么没人告诉我！！” 蒋兴业一边踢掉自行车的脚撑，一边暗暗翻了个白眼：好像告诉你，你就能从里面出来看她似的！ 抱怨完，蒋牧云也不管正在推车的蒋兴业，转身就要往医院的方向跑。 蒋兴业一惊，赶紧横车挡在他身前：“三叔！你去哪？！” 蒋牧云被挡住路，有些生气的看着他：“我去看你三婶啊！你三婶住院到现在，还不知道伤成什么样呢，我得去看看！” 说完绕过车子就要跑。 蒋兴业赶紧隔着车子拉住他：“不行！三叔，爷爷让你第一时间回家！” 蒋牧云被拉住，无奈开口：“你这孩子怎么不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呢，你三婶住院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我先去看她，看完我就回家！” 蒋兴业还是死死拉着人不放手：“不行！爷爷说了让你出来的第一时间就回家，你要是不回去，三婶的住院费和医药钱蒋家也不会给了！！” 这一招果然有用！ 江牧云犹豫了一会，权衡了利弊后，乖乖跟着他上车往家走了。
第412章 蒋家的交代 坐在自行车后座上，蒋牧云发现不是回家的路：“兴业，这是去哪？” “去大伯娘嫁妆里的院子。” 蒋牧云不解的问：“不回家，去你大伯娘的院子干啥？” 蒋兴业沉默了一下，还是没忍住的怼了回去：“你说为啥？！当然是因为家回不去了啊！ 为了捞你们回来，老太太把房子卖了，我们不住大伯娘那，住大街上吗？！” 被小辈把话甩到脸上，蒋牧云难堪的闭上了嘴，脸色涨的通红，到底理亏，不敢再多话了。 听着后面没动静了，蒋兴业冷哼一声，加快了车速。 到了大婆母的二进小院，蒋兴业停车开门。 蒋牧云到了门口，倒是迟疑着不敢进去了。 他虽然纨绔了一辈子，但是出格的事情很少，光进局子这件事就够大哥给他一顿鞭子了，更不要说之前因为他们一家的缘故，老太太把家底都掏空了。 所以，这会他心虚的不太敢进去。 蒋兴业把车子放好，看到三叔还站在门口发呆，拧眉开口：“三叔，进来啊，爷爷等着呢！” 蒋牧云看着侄子咽了下口水：“你大伯和你爹在不？” 老爷子他不太担心，老娘一哭，老爷子就不敢打他了。 大哥和二哥可不管老娘哭不哭，都是先打了再说。 蒋兴业看着人到中年，依旧不着四六的三叔，叹了口气：“在不在，你不都得进去吗？” 蒋牧云挠挠头发：“你说的对哦！” 蒋兴业嘴角一抽，甚是无语。 眼神落到三叔正在挠着的浓密头发的时候，羡慕的眼神中带着怨恨，怨恨中又掺杂几分幸灾乐祸。 深呼吸一口气，蒋牧云抬脚进去了。 正厅内一片沉寂。 除了去接人的蒋兴业，其他人全部请假，一个不落的全部坐在正厅里等着。 看着座位上黑着脸的长辈，一向喜欢玩闹的小辈们全都老实待着，不敢作妖。 蒋老爷子坐在上首的太师椅上，揣着手臂，闭目养神。 另外一侧的蒋老太太则是坐立不安，不停朝着门口的方向张望着。 下面，蒋老大和蒋老二带着各自的家人坐在下首，脸上皆是一片沉重。 正厅中间放着一把椅子，孤零零的立着，等待它的主人的到来。 一阵脚步声传来，众人的目光朝着门口聚集。 蒋兴业走在前面，抬脚进门，没有多废话，直接走到田菲身边坐下。 走在后面的蒋牧云没敢抬头，习惯性的缩着脖子进门。 他没有着急抬头，先是在老爹、大哥和二哥身上逡巡一圈，没有发现让他害怕的马鞭后，这才松了口气，抬头对上其中最锋利的一道视线。 “爹，雪盈她。。。额。。。” 蒋兴业瞪大了眼睛：“爹！！你怎么变成大和尚了？！！” 他视线扫到两边，同样变成光头的大哥和二哥，震惊的眼珠子要瞪出来了。 “大哥二哥你们也出家了？！” 蒋老大：。。。。。。 蒋老二：。。。。。。 没等两人回复，蒋兴业一脸为难的开口：“你们都出家了，老娘和嫂子们怎么办？我一个人照顾吗？好像照顾不过来吧？！” 蒋大夫人：。。。。。。 蒋二夫人：。。。。。。 其余蒋家人：。。。。。。 蒋老太太眼睛都要挤抽筋了，缺心眼的小儿子还在自顾自的说着，丝毫不顾房间内逐步下降的温度。 等到冰冷的视线像蛇一样把他锁定，他才意识到不对劲，默默闭上了嘴。 蒋老爷子把涌到喉咙里的一口老血咽了回去，眼神示意了一下旁边的老大和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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