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许时京收了往日的轻浮轻佻的模样,盯着林一一的眼睛,语气真诚道谢道:“谢谢你一一,这回你真是帮了我,还有陆哥大忙了。这个人情我和陆哥都记着了,以后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们,我们能帮的一定帮。” 林一一摇头:“这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更何况……” 她想说这件事本身就因她和盛嚣而起,然而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许时京没注意到林一一微妙的神情,问道:“对了,你刚才想问陆哥什么事?他为什么会讨厌alpha,还是为什么会那么排斥信息素引导?” “要是你是要问这种事情的话……” 他顿了顿,朝着林一一歉疚地笑了笑:“这涉及陆哥的隐私,我可能没办法为你答疑解惑了。” “你不用告诉我,我都知道了,陆先生和盛先生的事情。” 许时京错愕地睁大了眼睛,声音也因为惊讶不自觉拔高了几分:“你知道了?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盛嚣那家伙添油加醋和你说了什么?” 一想到这个可能,他有些急了:“一一,你可别相信盛嚣的鬼话,他知道什么?他当时都断片了,他什么都不知道。” “许先生,你冷静一点,盛先生没跟我说什么,是我自己猜到的……准确来说是刚才我给陆先生做信息素引导的时候,他把我错认成了盛先生,不小心说漏了嘴。” 她抿了抿嘴唇,因为自己将计就计假装成盛嚣的样子套话而有些心虚地垂下了眼眸。 “我根据他断断续续的一些对话,大致猜到了当时发生的真相。” 许时京如何也没想到他帮着陆星舟隐瞒了这么久的事情,有朝一日竟然以这样荒谬的方式暴露了。 他又听林一一说了一通,把陆星舟的话连带着她的猜测一并告诉了他,细节什么可能有些出入,但总体却大差不差。 许时京张了张嘴,半晌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既然你都猜到了,也都知道了,那你还有什么要问我的?” 还有什么要问的?她要问的可太多了。 关于陆星舟的,关于盛嚣的,太多太多,但是最终林一一只问了一个问题。 “这件事为什么盛先生不知道?” 她猜到了以陆星舟那样的性格,被那样对待,还是被自家好友,他心中那道坎儿是无论如何也过不去的。 这不难理解,陆星舟的自尊心很强,他是那样一个傲慢高贵又美丽的omega,他本该一直众星捧月,高高在上,有朝一日却被那样凌虐,践踏在尘埃中。 这种事情换作是别人,哪怕不是omega,也是很难接受的。 所以他不愿意告诉盛嚣,不愿意自揭伤疤,甚至要和他断绝关系,远离他,也是无可厚非,可以理解的。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盛嚣给陆星舟带来的心理阴影之大,导致他从只是讨厌alpha,变得恐惧,害怕alpha。 这已经不单单是单纯的朋友之间的矛盾,误会,张张嘴就能解释清楚。 试想一下,一个肆意伤害过你的人,即使对方什么都不知道,你还能有勇气,还能装作若无其事,把他当成最好的朋友吗? 陆星舟选择什么也不说,只是在维持他最后的体面罢了。 而且就算说了有什么用呢,盛嚣的愧疚?他不需要。重归于好的友谊?他也不需要。 在那件事发生后,一切都回不去了。 正因为林一一理解陆星舟,也理解盛嚣,她站在上帝视角看着昔日好友走到这样的田地,心下也是一阵唏嘘。 然而感慨之余,她更多的是疑惑。 “当时他们是在医院,人那么多,为什么盛先生事后什么也不知道?是陆先生要求你们隐瞒的吗,但是盛先生的父母呢,在看到他这样日复一日陷在误以为被好友嫌恶和背叛的沼泽里,他们也没告诉他真相吗?” 许时京见林一一什么都知道了,嗫嚅了嘴唇,开口道:“陆哥当时醒来后的确要求我们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盛嚣,他的情况特别糟糕,精神状态也很差,我们怕他再受刺激,所以就答应了。” “至于盛嚣的父母,他二次分化的突然,他父母当时在外地,赶到的时候陆哥已经转院了,他也已经脱离危险期了。所以这件事除了我还有陆叔叔还有个别医生外,谁也不知道。” 他沉默了一瞬,想到了什么半恼怒半嘲讽道:“包括盛嚣……陆哥被他给欺负成那样,他倒好,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 许时京又说道,之后盛嚣醒来听到陆星舟已经回国了,第一时间想去找陆星舟,却被他拒之门外了。 后头等他再次去陆家的时候,青年又上飞机里来了。 陆星舟避开他两次后,第三次,也就是两个月后,盛嚣分化期结束第一次易感期发作之后,在进入第二次易感期的时候,盛家那边突然找上了陆母,想和陆家联姻。 陆星舟在经历过那样的事情,听到盛家想把他和盛嚣撮合在一起,他气得发抖,又怕得发抖,所以没忍住主动找上了盛嚣,对他说了很过分的话。 他那个时候是情绪上头,同样的他说完后却并不后悔。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和盛嚣彻底断绝关系,断绝往来。 陆星舟以为那一次他已经羞辱得盛嚣恼极了他,恨极了他,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眼前了。 谁知道没过多久,盛嚣又来了。 而好巧不巧那段时间陆母在盛家给出的各种诱人的联姻条件下,竟真的隐隐有了松口的迹象,意识到这一点的陆星舟极为恐慌,那样的经历一次就足够可怖了。 他不敢想象要是他们真的联姻了,他和盛嚣的每一次标记每一次接触该有多痛苦折磨。 许时京那个时候正好也在陆家,看到陆星舟吓得脸色惨白,信息素溢出的样子,主动跑出去要把人赶走。 偏偏盛嚣油盐不进,非要去找陆星舟,想要说清楚。 许时京不得已只得放话说他要是还不走就告他性骚扰,强迫他,没想到盛嚣那么混,竟然还真的要动手。 虽然事后陆星舟说盛嚣是吓唬他的,许时京也还是心有余悸。 总之那一次陆星舟当着许时京还有一众佣人的面,把盛嚣骂了个狗血淋头,什么难听的话都说了,后者这才黑沉着脸离开了。 盛嚣二次分化已经很难受很痛苦了,甚至出现了性别认知障碍和标记障碍,在他最脆弱的时候,自己最好的朋友也嫌恶他,羞辱他,背叛了他。 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事情堆积着,盛嚣自然也开始怨恨起了陆星舟。 作为旁观者,林一一没资格去评价两人谁对谁错,也没资格为谁说话谁辩驳,况且在她看来他们两个的问题不在是非对错,只是造化弄人,友情缘浅罢了。 许时京和薛云一样,是一个有点大嘴巴的人,然而却为了陆星舟保守了近五六年的秘密,此时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人,他憋得狠了,把想说的想骂的想吐槽的,挨个儿都嘴了个遍。 一会儿说陆星舟一个omega干什么那么倔,做omega就要能屈能伸,和alpha较什么劲儿,一会儿又说盛嚣也不是个东西,都是alpha了还那么小肚鸡肠,那么记仇。 又说他夹在两人中间有多惨有多遭罪,过得有多不容易,大吐了一通苦水。 林一一耐着性子地听他哔哔赖赖,甚至时不时还附和了几句。 同样身不由己,作为陆星舟和盛嚣两人play中的一环的林一一,更是对他最后一句话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同时她也明白了,为什么原文中盛嚣会那么舔陆星舟,后者也不愿意和他在一块儿了。 估计是盛嚣后期得知了分化真相,心疼愧疚不已,然而事已至此,为时已晚,反倒是便宜白羽清那个渣A抱得美人归了。 啧,而且还不珍惜。 一想到陆星舟那样的大美人,会像刚才在她给做信息素安抚时候那样,发出猫儿一样的呜咽啜泣,缠着她抱着她,哭着求她,那样依恋在她怀里,任其予其予夺的模样,林一一就一阵牙痒。 她知道这是alpha的占有欲又在作祟了。 上次她给齐溯做完信息素安抚也是这个情况,一听到薛云提起白羽清就烦躁得不行。 这一次情况好像更严重了,光是想一下林一一心里的戾气就有些压不住了。 林一一和许时京又闲聊了几句,在离开前她再三保证不会将陆星舟的事情说出去后,青年这才依依不舍放她回去了。 回去的时候走廊上已经没什么人了,苦橙花的气息也淡得闻不到了。 这意味着陆星舟已经完全脱离危险,不再信息素溢出了。 她松了口气,紧绷了一晚上的神经这时候才真正意义上放松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身体的疲惫和席卷而来的困意。 林一一打着哈欠正要去开门,哈欠刚打了一半,在看到门口站着的那个高大熟悉的身影,那半个哈欠生生给咽了回去。 “……盛先生,您怎么在这儿?” 盛嚣抱着手臂倚靠着门上,听到林一一的话掀了下眼皮,凉凉反问道:“你说呢?” 林一一噎住了,猜到他十有八九是来秋后算账,兴师问罪的,她抿着嘴唇,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青年手指点了点手臂,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林一一的解释脸色微沉,正要说什么,瞥见她脸颊后一顿。 “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林一一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抬起手摸了下脸,那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了,很小的一点,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啊,您说这个啊,是我刚才……” 她怕说出真相,告诉盛嚣是陆星舟失控时候朝她扔了水果刀不小心划伤的,两人的矛盾又要加剧。 于是话锋一转,道:“是我刚才在亭子那里被树枝不小心给划的,不碍事。” 盛嚣半信半疑,却也没揪着不放,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 “你是要进去说还是在这里说?” 林一一知道今天是逃不掉了,硬着头皮道:“进去吧,外面不方便。” 他嗤笑了一声,嘲讽道:“你刚才不是挺横的吗,我还以为你真被陆星舟给策反了,为了他破罐子破摔要跟我对着干了呢。看来这是出去吹了风把信息素吹散,吹清醒了?” 如果是以往林一一可能会反驳,辩解,但是这一回盛嚣还真没说错,她的确被陆星舟的信息素影响了,当时刚出来看到盛嚣的时候还真生出了一股怒气,想为陆星舟出气。 所以她才抗拒信息素安抚啊。 那种被信息素左右情绪的感觉太可怕了,她光是想想自己刚才对青年干的事情就觉得窒息。 她怎么就犯浑到抓人家胸了呢? 林一一脸有些红,余光不自觉瞥到了盛嚣胸膛,她原本是想说对不起,想问问他还疼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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