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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来到府衙门口，付明走上前就敲响了那立于门口的大鼓。 上门来找事，没点动静可是不行的。 看着付明的举动，身后紧跟而来的一些看客都是面面相觑。 这食坊的小东家，还真是好厉害，那凌天商行的付掌柜都是对她毕恭毕敬的，且一点也不怕与那贺元礼对簿公堂。 这信阳府虽繁华，但这贺元礼纨绔的名声也是人人皆知。 只是他的身后背靠着城主府，他们即便是心中不忿这贺元礼，也是不敢明着说什么。 毕竟，自古民不与官斗，他们，惹不起此人。 只是今日，倒是有人惹得起了。 第319章 真是蠢得要命 巨大的动静引起了众人一片哗然，附近的一些民众听见那鼓声也是围了过来。 一般前来府衙击鼓鸣冤的，那都不是小事。 贺西章此时刚从外边回来。 主子说那批粮食晚间就可到达府城，让他好生接应着。 这批粮食和饷银，万不可在他的管辖之地出事。 想起那千万两纹银以及五百万担粮食，贺西章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意。 夜司辰，等着给你扣上一个治理不严，丢失官粮的大罪，本府主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嚣张的资本。 那杨木林可是他的莫逆之交，就那样惨死在了夜司辰的手中。 若不是自己下手快，估计连素素以及杨家的小公子也是救不出来呢。 这次他倒要看看，夜司辰会怎么死。 心中正想着好事呢，却听见府门前传来一阵击鼓声。 贺西章蹙眉。 是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敢来府衙闹事？ 他还想着去哪个小妾的屋内稍事歇息呢。 师爷疾步走进了府衙后面。 “府主大人，李捕头派人传来消息，说是大公子惹了事，惹到了那凌天商行的少东家，此时正在府衙外击鼓鸣冤，请府主大人早做打算。” 贺西章捏着茶杯的手指一顿。 凌天商行的少东家？ 这些年他可是派出了好几拨人想要结识一下此人都是遍寻无果，谁想今日竟是来到了这信阳府。 连忙换上官服，贺西章便来到了府衙大堂，坐在了那块“正大光明”的匾额之下。 他扫了一眼大堂内的几人，抓起桌上的惊堂木重重拍了一下。 “升堂！” 两边的衙役拿着水火棍在地上快速地敲击着，嘴里还整齐地喊着“威武”。 一些胆子小的百姓看见这阵势，忍不住往人群内退了退。 洛轻姝对此威势视而不见，淡定地与付掌柜立于堂前。 想要自己对他下跪，他还不够格。 贺元礼一看见自己爹爹的身影，一骨碌便从地上爬起，迅速跑到了公堂的案几前。 “爹爹，救命啊，有歹人想要伤及孩儿性命，你快将他们抓起来砍了他们的头！” 府衙大门敞开着，一些围观的群众更是嗤笑出声。 这刚刚还气若游丝的人，一看见自家的爹爹便生龙活虎了起来，这还真是，让人贻笑大方了。 只是这里是公堂，他们这些平民百姓也就是过来看看热闹，过多的话语，自是不敢言说，但他们的神情，却是不屑的。 这贺元礼纨绔无度，仗着有府主给他撑腰，一味得欺男霸女，为非作歹，百姓们那是敢怒而不敢言。 尤其是这贺西章，看似温润和善，实则心狠手辣，与之作对的人，谁都讨不了好。 这些年被他使手段暗地里处置的人可不在少数。 好在这些年得他治理，这信阳府城倒也繁华安定，许多人对他们的恶行便也选择了委曲求全。 只是现在有人敢于与之叫板，他们却是要看看，看看这滋味楼的东家，有没有与这府主相抗衡的能力。 贺西章有些不悦地看向扑到自己面前的蠢儿子。 刚才还是昏迷不醒，眨眼的功夫就能在府衙大堂内活蹦乱跳，这不是明晃晃地告诉他人，他是假装昏迷想要讹人的吗？ 真是蠢得要命！ 待看见堂下那两道身影时，贺西章禁不住站起了身。 “原来是付掌柜，有失远迎，老弟该打。来人，快搬椅子过来。 付掌柜，请坐着说话。” 此人乃凌天商行的掌柜，别说是让他对自己下跪，他轻易是不敢得罪此人的。 付掌柜抱拳施了一礼，然后恭敬地请洛轻姝落座，然后站在了洛轻姝的身后。 贺西章睨了一眼洛轻姝。 这小子看似年纪不大，但却能让付掌柜如此以礼待之，看来不是个小人物。 但此人也是有些太目中无人了，小小的一介平民，看见自己竟不知下跪行礼，着实有些可恶。 “爹爹，您可要为孩儿做主啊。 这死小子不但在饭菜里下毒想要毒死我，还在那食坊里滥用私刑，让孩儿丢尽脸面，您可不能轻饶了这个小子！” 管他什么凌天商行，这里可是河州府。 大不了打杀了他们，再将那凌天商行赶出信阳府不就行了？ 这里，可是他爹说了算。 这凌天商行的掌柜的他早就看不顺眼了，即便是面对他，他也是丝毫没有一点敬意，让他着实恼怒。 可爹爹说，这凌天商行大有来头，让他轻易不要去招惹。 想他在这信阳府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岂能被这平民压上一头？ 明的不行，暗的，让他们不死也能脱层皮。 更可恶地便是这个狂妄的小子。 二话不说便让自己吃了这么大一个亏，现在他浑身那压力和束缚没有了，他岂能轻饶了他！ 贺西章眉头微蹙，有些恼怒贺元礼的愚蠢和张扬，但脸上的笑意却是丝毫不减。 “住口，一旁好好跪着，待本官问明缘由再进行定夺。 付掌柜，犬子无状，冲撞到了贵客，本官这里给你赔不是了。 只是你们之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误会？可否告知于本官？本官定秉公处理。” 洛轻姝抬眸打量了一眼此人。 只见他四十来岁的年纪，样貌还算周正。 身着深蓝色上好丝绸官服，上绣雅致竹叶花纹。 脸上挂着和煦的笑意，但那双深沉的眸子里，却是满含杀意和阴寒。 敢让他的儿子丢脸，那他便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虽很是忌惮凌天商行的背后势力，但人家都欺上门了，他若是还能忍气吞声，那怕就是太有点软弱无能了。 不过贺西章内心虽满是算计，但他的脸上，依旧微笑着，神情不见一点气愤和恼怒，相反，对付掌柜和洛轻姝那是礼貌有加。 呵，好一个两面三刀的阴险之人，口蜜腹剑，不过她洛轻姝，岂会怕他？ 洛轻姝扫了那人一眼，遂也收回了目光。 跳梁小丑而已，待会儿自会自打脸面。 一些知情人内心都是一阵唏嘘。 看来这滋味楼的小东家要遭殃了。 这府主，可没有看上去那么和善，此人手段，狠辣着呢。 第320章 事实胜于雄辩 付掌柜一拱手。 “府主大人，今日乃是我商行名下滋味楼开张之日。 府主家的大公子一大早便带着这掌柜的上门来用膳，我的表弟以及食坊里的人都是热情招待，没人敢于怠慢他们。 谁想这大公子酒足饭饱之后竟让人对我食坊肆意打砸，被我食坊制服后竟诬陷我们毒害他们。 那回味楼的掌柜的更是满地打滚儿，声嘶力竭往我们食坊脸上抹黑，想要讹诈我们。 我们凌天商行做事历来严谨，无冤无仇之人，我们从来都不会去招惹。 但想要肆意往我商行脸上抹黑，那我们商行也不是好惹的。 府主，我食坊上下三层有着食客不说一千，也有八百。 来来往往的食客都是毫发无损，怎的就大公子说那饭菜里有毒？ 为了自证清白，我便派人报官，请了府衙内的仵作和衙役过去为我食坊查验那饭菜是否合规，是否安全。 哦，人来了，有什么话，还请府主自行问明缘由。” 事实胜于雄辩，有些话，他不必多说。 贺西章漠然抬眸，便看见仵作与几名衙役抬着一张桌子便来到了大堂之上。 “府主，这便是大公子用过的餐具，其余的餐桌，想来仵作已经查验完毕。” 贺西章看了一眼那满头大汗的仵作，摸了一把胡须问了一句道：“查得如何啊？” 仵作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有些心虚地瞄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贺元礼和那掌柜的，又看了一眼坐在一旁镇定自若的洛轻姝以及付掌柜，心里一阵暗暗叫苦。 这是咋回事？大公子怎么是跪在地上的？ 即便是自己想要帮衬他们一下将毒物栽赃在那滋味楼的身上，可他知晓，那滋味楼的小东家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人，她的身后可还跟着付掌柜呢，一看都是非富即贵。 可自己是城主的手下，一切都该以城主的脸面以及利益为重，哪怕是得罪那付掌柜，自己也是要将这罪名扣在那滋味楼的小东家身上。 如此想着，仵作跪在出声道：“府主大人，滋味楼前前后后都是检验过了，没有发现任何有毒的食物以及食材。 现下就剩大公子食用过的这桌饭菜还未检验，请允许小人当场查验。” “准了。” 贺西章睨了那人一眼，脸上笑意不减，只是那眼眸里，满满都是威胁。 仵作心下一跳，只好按下心中的害怕从帕子里取出银针一一查验了下去。 众人看着那被吃得一干二净，只剩一些汁水的碗碟，心中禁不住一阵嗤笑。 还诬陷人家下毒呢，若是有毒，早毒发身亡了，哪里还有胃口吃饭？ 而且这贺元礼做事也是一点不长脑子，听着自己中毒了第一时间不是去找大夫，却是让人将这小东家急匆匆送进了府衙。 且他那声音亮如洪钟，哪里像是中毒之人？ 倒是那掌柜的看着还有点凄惨，胸前以及嘴角血迹斑斑的。 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那人虽脸色有些颓废，但到底也是没有一点毒发的痕迹。 这害人的手段，还真是有点不够看了。 他人不知，那掌柜的此时已是穷途末路了。 这滋味楼的小东家根本就不给他们准备后续的余地，让人扭着他们就来到了府衙大堂，不但敲响了鸣冤大鼓，弄得路人皆知，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还让人将那一桌碗碟也是抬了来。 以前那些人只要是一听见贺元礼是这府主家的大公子，个个都是卑躬屈膝，低头服软。 也只有这小东家不吃那一套，让他们骑虎难下。 今日这事，他就是一个炮灰，若是府主敢于和这人撕破脸强加罪名于他，那自己还有可能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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