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贼谢邑的人头功勋,也是我的。
第215章 我不是粮神 谢邑至死,也没想到,竟是这个自己高攀不起的前妻,一剑斩了他的头颅。 死不瞑目。 一双眼睛充满惊恐、恳求、浓烈的恨、压抑的爱。 他无法接受造反失败,无法接受大势已去…… 跟在谢邑身边的家臣反贼们,纷纷吓破了胆,跪在地上,对着主子的首级崩溃大哭,最后的心理防线也被摧毁了。 “原不该脏了殿下的手。” 荒竺看到覃岭王的血珠,飞溅到了长公主的侧颜上,便恭敬地奉上一方白帕子。 她是高高在上的凤,怎能被肮脏反贼所污。 “我与此贼素有旧怨,他的头,我当亲斩。” 慕听雪接过帕子。 拭去龙燹剑上脏污的血。 这是晏泱亲赠贴身佩剑,不能弄脏了。 荒竺自然知晓谢邑是他家城主的前夫,这点破事儿,全天下都知道。正因为这段过往,白帝城的百姓普遍地域歧视雍州人。 慕听雪让手下人,把宝库的银山给搬了,清点之后赫然竟有一千四百万两。 一千万两属于她的嫁妆,直接扣下了。 剩下的四百万,分出二十万给此次诛灭反贼有功的士兵,论功行赏;五万补偿给白帝城百姓,重新购置被子;其余充公。 毕竟,对于大部分还在温饱线挣扎的群众来说,可以度过寒冬的厚棉被,是珍贵财产。 白帝城百姓极淳朴,很多家庭不止贡献出了棉被,甚至把春秋用的薄被都一起拿出来了,完全是一副日子不过了,跟雍州反贼同归于尽的架势。 雍州的覃岭王府,遭到了大清洗。 地面都变成了粘稠的朱色。 谢邑花了大价钱养门客,足有千人之众,这些士人到了生死存亡时刻,逃得逃、散的散、死的死,最后只剩下不到百人,全部被慕听雪下令打入府衙大牢,等候押解入京。 这群人在牢里十分狼狈,要么哭,要么求饶。 唯一清癯老者,梳着道髻,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坐于潮湿发霉的稻草之上,似是早已料到命中有此一劫。 慕听雪定睛这么一瞧,觉得很是面熟。 这不是在天璇街上,帮自己破了穿堂煞的那个白胡子算命先生么? 破煞之后,分文不取,还下了一句“日照龙鳞万点金”的批语。 她当时以为,这算命先生只是看天气不错,即兴吟诗;后来,当她下定决心夺权夺位,再回首,顿时细思极恐。 古时候的君主、诸侯,会招揽一些“异人”至麾下,以窥天命。 想来,这位算命先生,应该就是一位被谢邑招揽入麾下的“异人”了。慕听雪这才明白,自己当初尚未恢复公主身份在云都开铺子做生意,就已经被多方势力暗中监视了。 慕听雪下令,把白胡子算命先生请了出来,单独审问。 “敢问先生尊号。” “贱号仰城。” 仰城先生,手脚几十斤的虎狼镣铐,依然对着长公主深深一揖。 “仰城先生乃当世高人,为何侍贼?” 慕听雪不理解,按理说,他都看出自己是龙鳞万点金了,为何还要奉谢邑为主?这不是自找不痛快么。 “因果报应,老朽命中该有此一劫。” 仰城先生云游四方几十年,精通紫微斗数,算无遗漏,“昔日家中老母险些被乡绅毒打而死,被覃岭王所救。” 慕听雪恍然大悟,对其人品又多了一丝敬意。 其他门客、谋士被捕之后,大多如倒豆子一般,把谢邑谋反的过程以及走私罪行,事无巨细交代,以求宽大处理,只有这位仰城先生缄口不言。 “先生可愿助我?” 慕听雪递出了橄榄枝。 仰城先生叹息:“老朽看到了王朝末年即将崩塌的末日气象。” 慕听雪问:“云煌真的气数尽了么?” 二百六十年,对于一个封建王朝来说,差不多也该走到尽头了。 纵观华夏历史上的古代政权,差不多都是两百多年结束。 如果自己不曾穿越,云煌按照原有的世界线发展,那么极有可能是摄政王做了篡臣,似东汉末年那般,扶持一个又一个幼主,看不顺眼就废了,最后逼迫傀儡幼主“禅位”,天下大乱,分崩离析,七十二路反王群起而攻之。 母后虽然很疼爱她,从客官的角度来说,并非明主,她任人唯亲、赏罚不公;晏泱虽是她的爱人,从客官角度来说,真的是一个跋扈权臣,野心勃勃践踏皇室。 仰城先生打量着这位紫微帝星入命的女子:“何为气数?气是天定,而数是人为。” 慕听雪笑了:“先生说得对,事在人为。” 仰城先生并不乐观,他几月来夜观天象,见紫微帝星周围始终有一淡淡的血色光晕笼罩。 似……血光之灾。 长公主的未来,并非一片坦途。 慕听雪收揽此人,有自己的算盘。 倒不是为了让他帮自己算命,事事占卜凶吉。她需要一个能够煽动舆论的世外高人。 不管是正史还是野史,形形色色的谣言和谶语,都是野心家们的斗争武器,于民间制造出“天命所归”的政治合法性。 什么“阿房阿房,亡始皇,大楚兴,陈胜王。” 什么“刘邦斩白蛇”为天命 什么“亡秦者胡也!”结果大秦真亡到胡亥手里了 这就有点儿像现代的饭圈文化,古人利用谣言、谶语蛊惑民众,再加上什么天人感应、祥瑞现世,营造出一种“我当皇帝,是全天下人共同期盼”的范儿。 仰城先生很显然精于此道,他说:“殿下给云煌带来了高产神粮土豆和红薯,上一个在史书记载中,有这个能力的,是神农。” 慕听雪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神农之时,天雨粟。” 仰城先生笑吟吟道,“神农得到天上降下的粟种,开始了农业生产。殿下得到了天朝降下的薯种,使百姓免于饿死。” 第二天。 白帝城和雍州城中,一个谣言,疯狂地蔓延开来。 神女之时,天朝薯。 谣言就像风,有一条小缝儿就会钻。 白帝城百姓自发地把他们深深爱戴的城主编入了本地口口相传的神话故事中,儿童的歌谣,开始传唱。 不知不觉,就变成了大风、狂风、飓风。 从白帝城,吹到了到雍州,又席卷至江南、云都、西北。 才几日的功夫,整个云煌都知道了——长公主是一位天降的神女,自天朝,给农民们带来了亩产八十石的红薯、土豆。 这不巧了,这两种粮食作物,都是薯类。 而此时的慕听雪,在干什么呢? 忙着追杀逃跑的离环儿。
第216章 杀离环儿 抽薪止沸,斩草除根。 慕听雪杀了谢邑,自不可能放离环儿一条生路。 若是让这女人顺利逃回云都,获得靖羽公离泛和竭湖大长公主的庇护,再想弄死她,可就难了。 “她若顺利回到云都,很可能会被纳为妃子。” 萧望之口出惊人之语。 慕听雪一口茶,喷了出来。 “娘亲,别呛着。” 泽宝十分贴心,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脊背,另一只袖子帮她擦嘴。 慕听雪跟儿子说了谢谢,满脸不可置信地看向萧先生:“皇弟不至于这么饥不择食吧?离环儿刚丧偶,而且她比皇弟大了好几岁。” 萧望之意味深长道:“那重要么?” 慕听雪默在那里。 是的。 一点儿也不重要。 谢玄宸娶了晏明月为皇后,娶的是晏家的势力;立南宫浅浅为贵妃,娶的是南宫家的权势;而出身离家嫡系的离环儿,若纳为妃子,弟弟就能轻松地把离党纳入羽翼。 “殿下,古往今来这种事并不少见。” 萧大人表示我见多了,“贵女是世家门阀的联姻资源,她们死了丈夫,往往会被家族支配再嫁。覃岭王谋反,被你所杀,离党定会另觅筹码,再行押注。放眼朝堂之上,最有潜力的筹码,难道不是皇帝么?他十六岁了,只要帮助他亲政,就是从龙功臣。” 慕听雪感到有点恶心。 不能让离环儿就这么逍遥法外,再攀附上傀儡天子,继续去后宫兴奋做浪。 一个南宫浅浅,若再加上一个离环儿,搁这儿养蛊呢。 明月还能安然无恙么? “何人帮离环儿逃走的?” “下官审问过了,是一个叫景阳的中郎将。” “竟是他。” 慕听雪有点印象,此人是谢邑的心腹,从不曾为难过原主,赈灾的时候,还帮自己说过话。 “殿下,雍州上党县,发现了离环儿的踪迹!”一名特种侦察兵,进殿通报。 “怎么发现的?” “是上党县一村民领取田地的时候,举报说娘娘庙里有个自称王妃的女人差点掐死八岁小孩儿。” 长公主斩杀谢邑大当日,就把世世代代覃岭王们累计兼并的一百三十万亩田土,全都分给雍州百姓了! 雍州十几个县,只要是登记在册的户籍,家里没田的,都可以去州府衙排队办手续领取田地。 雍州府衙现在由白帝城接管,负责派发田地的,自然都是长公主的人。 “上党县。”慕听雪找来了雍州的地图,很快就发现,这个雍州北边的小县城,有一条小河,是跟云都的运河联通的。 娘娘庙里头,一个穿绸披缎的女人,发丝凌乱不已,酷暑的天,身上一股子酸臭馊味儿。她狼狈地拿起送子观音娘娘的贡品,若不是饿极了,她堂堂王妃,怎么会吃这种麸皮做的下等贱民食物。 “说是去找船,一天一夜都没回来。景阳那废物定是自己逃命去了!” 夫君死了。 连夫君的心腹手下,都不把自己这个王妃放在眼里了。 娘娘庙外,一阵清脆的童谣声传来—— “神女之时,天朝薯。” “土神为社,谷神为稷。” 一遍一遍地反复唱着,夹杂着稚童的欢笑声。 离环儿胸中怒火几欲冲破喉咙,两腿抖得像弹琵琶,她声嘶力竭地冲着娘娘庙门口尖叫:“不许唱!她是贱女人,是索命的恶鬼!” 不就是弄几株破烂庄稼么,值得这样讴歌圣德? 什么土神为社,那是你的田土么?慷他人之慨,谢邑死了,那就是本王妃的田,凭什么分给不相干的下等人! 离环儿倏然起身,神色怨毒,冲过去就掐住了为首一个男孩儿的脖子:“真真岂有此理!” 那个八岁的男孩儿被掐得翻了白眼。 其他孩子吓得哭喊起来。 “你干什么?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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