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听雪和晏泱,捉奸了个正着,二人绸缪的情态映入眼帘。 牧惜蕊骤然见到黑着脸极为恐怖的晏家家主,骇得发出刺耳尖叫,赶忙扯过衣裳,想要遮羞耻。 那高世子,惊出一身冷汗,数点牛精髓,瞬间倾入师姐。 小牧氏之所以出轨打野食,不过求个饱足,终于鼓起勇气出来幽会老情人,仅一弄就被打断,终未能得畅意。 她脸色惨白,哆嗦不止,乱七八糟地扯了披风裹着自己,吓得心胆堕地,啼哭道:“妾身……妾身冤枉……” 慕听雪皱眉,身为摄政王妃,晏家主母,晏氏的女眷做出这等丑事,她必须要处理:“捉贼拿脏,捉奸捉双,你冤枉个什么?” 小牧氏慌不择路。 情急之下,她指着高彦崇破口大骂:“你个狗心狗肝的,说是与我论棋,却逼奸于我,辱我清白!” 高家世子瞳孔剧烈地收缩,不敢相信他爱了八年的女人,竟毫不犹豫地捅了自己一刀。 小牧氏见他不辩,继续嚎啕大哭指责:“长公主殿下,大伯哥,是这个杀千刀的,生恶毒的心肠,强逼于我,我宁死不从,呜呜呜——可妾身一个柔弱女子,哪里及得上男人的力气。” 晏泱轻蔑地看着牧惜蕊。 这一幕,何其熟悉。 那夜,这惯偷人的银妇,不顾人伦,向他自荐枕席,被他打出屋外,也是哭着叫骂,反咬一口。 慕听雪揶揄道:“你若坦荡点,我还能敬你两分。” 可你偏偏死不承认,事实摆在眼前了,还要反咬奸夫一口,半点担当也无,倒是把追了你那么多年的痴情舔狗,推出去挡枪,肆意践踏。 牧惜蕊惭愧地低下头,死死地拽着披风领口,呜呜咽咽:“殿下明鉴,妾身遵晏氏家法,哪里敢生偷汉子的心肠,妾身与夫君琴瑟和鸣、恩爱非常,呜呜呜……如今也无颜见夫君,何如一死?” 说着,就要去撞墙。 她以为长公主会来拦,结果并没有。 “嘭” 真的撞到了墙上,脑门子磕出血来,疼得她脑瓜子嗡嗡的。 高彦崇刚被白月光初恋背刺一刀,也并没有如牧惜蕊所愿,继续舔她,站出来一应担下所有罪责。他只苦笑,任凭东厂番子把他擒住,双手反剪背后,镣铐加身。 晏泱抬手,干净利落地,就说了一个字:“打!” 他很清楚小牧氏的本性。 不会与这偷汉妇人辩驳。 摄政王做事,目的性极强。这是个打死高家继承人的好机会!且不用负任何责任! 杖杀奸夫,天经地义。 谁也阻拦不得! 兵部尚书高大人,有三个女儿,只高彦崇一个儿子。只要杀了高彦崇,就能对高家造成近乎毁灭性的打击。再让御史台狠狠参高家一本,有很大的机会把兵部尚书给拉下马。 “嘭!嘭!嘭!” 高彦崇只着一条裤子,趴在地上。 东厂行刑的番子,抬起沉重的廷杖,用尽力气,自高处狠狠地砸了下来,下了十二成足的力气! 这是,死杖。 不一会儿,高彦崇就被打得脊背血肉模糊,成片成片掉下来。不止血肉横飞,而且伤到了内脏,外伤严重,内伤更是可怕。 才不过五十杖,年轻的高家世子,就已经不停地吐血,疼得几欲晕死过去,进气比出气少了。 “不要打了,呜呜——” 牧惜蕊吓坏了,她何曾见过这等血腥的阵仗。 她的心也不是铁石做的,看到情人快要被打死,心脏几乎要爆裂开来,她膝行欲地,几乎是爬到了晏泱的脚下,苦苦哀求,“大伯哥,求您开开恩。” 晏泱把她踢开。 牧惜蕊一声惨呼,又极为狼狈地抓住了慕听雪的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长公主殿下,呜呜,您倒是说句话啊,您素有仁善之名,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慕听雪面无表情,一指门口:“别求我,你问问二表哥答不答应。” 她之前对高彦崇,并无太大的恶感。 泱泱北伐,军中起了瘟疫,当时奉命把特效药和棉衣押送至镇北军中的,正是兵部侍郎高彦崇。 但眼下情况完全不同,高彦崇与晏家的女眷偷情,不止是给二表哥戴绿帽,更是给小舅蒙羞,给母后蒙羞,给摄政王蒙羞!
第370章 休书,剪除离党羽翼 二表哥那样的儒雅俊美病弱公子,难不成就该吃残汤剩水的么? 慕听雪听闻,二表哥在娶妻之前,别说是妾室、外宅了,甚至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过,至于青楼更是从未踏足一步。 他为了家族颜面,娶了婚前给他戴绿帽失贞的牧惜蕊。 如果二表哥不是处男,那么这没什么好说的,谁也别嫌弃谁。但问题是,二表哥他是清清白白的。 他实在是爱不起来慕惜蕊,给了她妻子的地位、富贵,一心投入工作。结果妻子梅开二度,与旧情人通奸。 “夫君,我……” 牧惜蕊极为狼狈,又拢了拢凌乱的衣衫,看着立在门边的丈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最丑陋的一面,被他看到了。 完了。 她的人生,彻底完蛋了! 晏南业一袭白色长袍,白狐儿领,肤色苍白到近乎透明,他是那种非常克制的人,就算动怒了,都不会歇斯底里,会微笑着给你最后的体面:“娘子尚且年轻,错嫁四载,休误了前程。” 牧惜蕊宛如被狠狠抽了一巴掌,眼泪滚落下来:“不……” 他就是骂她也好,打她也罢。 为何那么平静? 一开口就是要舍了她,与她断绝夫妻关系? 难道她牧惜蕊,四年来都没能在这个男人心里留下哪怕是一丝的痕迹? “我这就立一封休书。” 晏南业信步入内,自东厂番子手中,借过笔墨来,铺开一张洒金白棉纸,挥毫而就—— 尚书左丞晏南业,有妻牧氏年少,四载来夫家,闺门颇瑕疵,犯七出之淫,与人有奸,古制有分离。愿立此休书,任从改嫁,永无争执。恐后无凭,立此文约为照。年月日。 这并非和离书。 而是弃妻的休书。 牧惜蕊双目通红,根据《云煌律疏议·户婚》,“七出”和“三不去”的礼教,具备条件,丈夫可以不经过官府,自行写成休书,由男女双方家主、双亲一起署名,则可弃妻。 晏南业刚写完,晏泱作为晏家家主,就立刻签上了名字。 慕听雪作为晏氏主母,也一并署了名。 这代表了男方家里的态度,休妻是铁板钉钉的了。 “南业,你就一点儿也不在乎我么?我们还有弘儿!” 牧惜蕊心如刀割,把孩子搬出来,打感情牌。 直到休书摆在她面前,她才意识到,自己其实是爱着他的……她深深地渴望着与他亲密,得不到,才会崩溃地向外所求。 晏南业长袖之下的手,缓缓捏紧,声音沙哑:“晏宏我会好好照顾,莫为我们父子,相误了青春。” 他也曾打算,好好与她过日子,彻底抛却订婚期间的不愉快和背叛。 他给她送珍珠发簪,他把俸禄和铺子一并交予她打理,他每年都给她精心准备生辰礼物,今年元宵灯节的两只花灯,他都买好了,准备送给她和孩子的…… 作为一个接盘的超优质老实人,二表哥还是被狠狠打醒了。 高彦崇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他听到那个女人,哭着哀求晏南业撤回休书,他看到师姐像条狗一样,跪着求前夫不要抛弃她。 太可笑了。 他竟要为了这种女人,搭进去一条命? 她早已变心,不再是上阴学宫那个尤物小师姐,而变成了个面目可憎的女人!她和自己幽会,仅仅是因为欲望,而非感情…… 最后一杖下去,奸夫就会气绝身亡。 “慢着。” 晏南业忽然上前,制止了东厂持杖的番子,“他双腿尽废,又受了严重的内伤。” 晏泱锐利的眸子,陡然扫了过来:“你要留这奸夫性命?” 这委实是摄政王没想到的。 南业的脾气,未免也太好了点吧。 若是有听雪收了男宠,他保准冲上去把人给砍成十八段儿。 “就当是弟弟任性一回,求大哥——” 牧惜蕊偷情被休。 闹得满城皆知。 成了云都人茶余饭后的一桩谈资。 “奸夫淫妇,不得好死!” “哎,这右丞相家的长公子,可真是个仁义之人呐。妻子背叛他,他竟还饶了奸夫一命,成全了这对狗男女。反正我是做不到他这样。” “哼!那个偷人的淫妇根本配不上他!” “听说,那淫妇刚拿了休书,牧家就派媒人上了高家的门,要把她嫁给重伤瘫痪的高彦崇。” “那奸夫高兴坏了吧。” …… 黄昏时分,一戴着竹斗笠的女子,用黑纱遮住面孔,躲躲藏藏地从巷子里走出来。 正是牧惜蕊。 她现在名声彻底烂臭,走到哪里,都能听见有人唾骂自己,就像过街老鼠一样,得避着人。 瑶国夫人每月的今日,都会去大自在佛寺,替右丞相晏锡念经祈福。而这条巷子,是车马回府的必经之路。 瞅准了右相府的车马驰来,牧惜蕊冲过去拦驾。 “蕊儿唐突婆婆,还请婆婆宽宥。” 她一个滑跪,大礼参拜,“恳请您听我一言。” 瑶国夫人拉开杏色的车帘,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怒视着她:“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脸面出现在我面前?不许叫婆婆!我没有你这样下作的儿媳!” “姑姑,呜呜——” 牧惜蕊又换了一个称呼,膝行着趋上前,泪眼婆娑地哀求,“恳请姑姑帮帮蕊儿,我想念弘儿,想见他一见。” 想孩子是假。 借孩子靠近前夫是真。 “你既已与高家订婚,日后就是高家的儿媳,就不要再靠近晏弘了。” 瑶国夫人虽是个性子软的人,但在政治立场上,却与丈夫儿子出奇的一致,为了长孙的未来,她难得强硬一回,“那孩子现在长公主和摄政王身边,泽宝、涯宝带着他玩儿。长公主殿下说了,再过两年就让弘儿作伴读。你别再出现,他定前途无量。” 牧惜蕊哭着摇头:“我不是高家的儿媳,我不嫁给高彦崇,他已经被打得双腿残废瘫痪。” 她怎么能嫁给一个残疾呢? 腿和腰肾都被打坏了,纵勉强捡回一条命,但已不能人道。 真嫁过去,岂不是守活寡,她这难填的欲壑,又要往何处宣泄? 不止没有夫妻生活,还得像个丫鬟一样,给他擦身,伺候他拉屎撒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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