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居酒楼 厢房内,秦隶左拥右抱,一杯又一杯的烈酒往嘴里送着,渐渐地,头脑开始有些昏昏沉沉起来,那些文人还在那咬文嚼字地作词。 他可是县令公子,以后直接继承爹的位置不就好了,何须懂这些,可爹让他多和才子们接触,他这才耐着性子和这些文人结交。 “小生听说这秦城大人治理风寒极快,没用多久,县里就恢复了原貌,不知是有何妙招?”一个有着狐狸眼的红衣男子开口问道。 其余的文人们也跟着说:“是啊!你是县令公子,想必消息也要灵通得多!” 秦隶看大家都好奇,他有些不以为然地说:“哪有什么妙招,不过就是都把那些感染的人都烧了……” 说到一半,他突然捂住嘴,脑子顿时清醒过来,自己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侍卫也意识到了严重性,连忙堵住门。 秦隶眼里满是凶狠,“要怪,便怪你们知道了不该知道的!” 今日,所有人都得死!这要是传出去,爹的官位不保都还算好的,只怕还得株连九族! 这时,秦隶的侍卫们已经提起了大刀,视人命如草芥般,一刀劈死一个,如今这山高皇帝远的,他可就是这的土皇帝!把这些人都杀了,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厢房里顿时一片鲜红,红衣男子这才想起,他为了更贴近民生,把护卫们都打发走了,他看了眼背后的窗户,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幸好还只是在酒楼二楼,他掉下去只摔伤了腿,顾不得太多,他一瘸一拐就开始跑路。 秦隶把头伸出窗外,连忙大喊:“抓盗贼!” 侍卫们跟着跳下窗户,向前追去,要知道这富水县令在城里深得民心,一听县令公子嚷嚷着捉贼,有些胆子大的百姓也开始帮忙。 沈青这些天在山里蹲点,终于逮住只大虫,换了不少银两!就想着回去交给翠翠保管。 突然来了个跛子,一把就将他手里的五十两银票给抢走了,还龇牙咧嘴着说:“赶紧帮我逃跑,不然我就把你这银票给撕了!” 身后追来的人,看见沈青背上还有弓箭,没有轻举妄动,只慢慢逼近,等人越来越多时,侍卫头不再犹豫,手一挥就要动手。 “你还愣着作甚!”红衣男子一急,手里的银票都攥成了一团,沈青皱起眉头,大手挥过,红衣男子手里顿时一空,银票立马不翼而飞。 “得罪了。”沈青留下了这么一句,一溜烟地跑了。 直接把红衣男子留在了原地。 侍卫们也呆了一瞬,这人的同伙身影快得,他们都还没看清! 此刻到了大街上,他们也不能将红衣男子就地正法,正要扣押他时,红衣男子突然大声道:“本宫乃当朝九皇子,尔等岂敢放肆!” 侍卫们愣了一下,顿时轰然大笑! 赶过来的秦隶更是觉得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说你是九皇子,你就是九皇子,那我说我是皇帝,我就是皇帝了?” 在这远离京城的县城里,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连父皇都敢随意拿来逞口舌! “无知鼠辈!”南辰讥讽道,伸手就往怀里掏,掏了半天,愣是什么也没拿出来。 南辰脸色一白,脑子里回想起那猎户说的话,原来得罪了是这么个意思!他不过是因为自救抢了他银票,银票最后也没落他手里,那猎户竟然顺走了自己的令牌! 今日秦隶无心说的话,已经给爹添了天大的麻烦了,现如今还逃了一个同犯,回去后只怕还会受到重重责罚。 秦隶也不再费口舌,直接叫人堵住了南辰的嘴,将他五花大绑了扛回了府。
第33章 丧心病狂 子时 宋翠翠把椿水给的蒙汗药,随身带的匕首包布都放在怀里,等人都睡熟了,才悄咪咪地出门。 夜深人静,街道上空空如也。 她沿着墙根一直到了医春堂的西南角,此处没有门,也没守卫。 但是这有着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榕树,连接着墙壁,也容易隐匿身形,她倒要看看,这医春堂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系上面纱,麻利地爬上树,下一秒,差点就尖叫出声! 若不是及时后仰,那一道刀光差点就划断了她脖子……她警惕地看着前面的黑影,脑子飞快转动。 突然,黑夜里,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 “翠翠?” 听到熟悉的声音,宋翠翠僵着的身子才放松下来,疑惑问道:“沈青?你怎么在这?” 沈青脸色闪过一丝尴尬,“我来这看看一个少年。”看看他死了没…… 先前大街上都在捉贼,下一秒自己的银票就被抢走了,他还当真是一个小贼,可瞧着那玉佩价值不菲,回想起那男子气度不凡,便觉有些不对劲,来看看。 “你呢?” “慧娘到了医春堂就没消息了,我想探查一番。”现在在高处,她对墙内的情形也看得真切了些,眼看着侍卫就要马上换班,宋翠翠也没再追问,顺着枝干打算先爬下去。 突然身子一轻,沈青居然把她打横抱起! 耳边不停地有风刮过,飞檐走壁间,他俩落到了一个硕大的屋子里,宋翠翠的瞳孔微微放大,这身手,可不是一个猎户该有的。 这时突然听到“吱呀”一声门响,俩人赶紧躲在了柱子后。 来人是一个身着青色官服的男人,面色铁青,鹰隼一般的眼里闪着阴狠的光芒,他一巴掌把秦隶扇倒在地,震怒道:“混账!你这嘴早晚得害了老子!” “爹,我那是喝醉了酒,头昏昏涨涨的……就……”秦隶身子微微发抖支支吾吾地说,好似害怕极了面前的人,突然他语气硬气:“这都怪那个无名小卒!是他引我开口的!” 秦城袖子一挥,坐上上座。 “不成器的东西!那人现在哪?同伙可抓到了?”为了避免旁人知晓,他压到了此时才发作。 秦隶颤颤着说:“那小卒被姐带走了,同伙……同伙没抓到……” 秦城大怒,顺手从暗格里抽出一根手臂大小粗的鞭子,上面还挂着些倒刺,咬着牙说:“看来你受的教训还不够啊。” 秦隶眼睛一闭,双膝跪地,他早就知道,爹爹不会轻易放过他。 那鞭子顺着风声劈里啪啦地落在秦隶身上,身上顿时血肉模糊,秦隶低垂着头,呼吸越来越弱,泪水也混着血水一起落在地上,迷迷糊糊间,他好像看到了娘亲…… 秦城如同疯魔了一般,越抽越用力,表情也越疯狂。 宋翠翠躲在后面,见着这一幕,心跳动得极快。 这闹出的声响巨大,门口站着的侍卫却没有半点反应,这屋子里怕是隔音极好,也难怪那秦隶一来这,就好似畏畏缩缩的,当即便开始扫视着四周,这才发现,沈青人不见了! 突然,之前那医馆门口的白衣女子闯了进来,她见到地上血肉模糊的秦隶,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转瞬间又换成了笑脸。 “爹,何必动此大怒,别气坏了身子。”她凑上前,正好也挡住了那最后一鞭子,顿时闷哼了一声。 “小姐!”侍卫头一急,就要上前,就见秦兰冲他道:“还不快把公子带走!” “是!”侍卫头咬紧牙口,扛着地上的秦隶就出了屋子。 此时秦城疯狂的眼色也慢慢褪了下来,他收起鞭子放到一旁,缓缓道:“秦奴倒是对你唯命是从。”未得他允许,就直接把人带走了。 秦兰心里一惊,手上却如灵蛇一般攀上了他的脖子,眼里满是暧昧道:“我可是爹爹的心尖儿,这府中可没人敢不听女儿的话。” 秦城这才好受些,躁动地将她按在了地上,一把撕开了秦兰的衣裳,白皙的皮肤顿时裸露在外。 听着秦兰还叫他为爹爹,宋翠翠顿时感到胃里一顿翻涌。 “别看。”沈青的声音出现在身旁,大手捂住了宋翠翠的眼睛。 宋翠翠乖乖点头,脑海里却回想着,秦兰眼底深处的浓浓恨意。 这时屋子里响起了衣服的阵阵撕碎声,她转过头低声问道:“你方才去哪了?” “我有发现,跟我来。”沈青挪开遮住她双眼的手,自然就牵住了宋翠翠,往房间的甬道走去。 她想抽出手,却发觉沈青握得紧,试了几次后便随他去了,大事要紧。 此处屋子隔音极好,若是做些什么不为人知的事,这里便是再好不过的场所了,沈青方才便是想到此才去打探了。 越往里头走,血腥味就越浓,她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两人对视了一眼,沈青才推开了面前的石门。 这下宋翠翠猝不及防地与一个凸起眼球的人脑碰面,“啊”字都没来得及叫出声来,卡在了喉咙里,便感到脑中一阵眩晕,侧过头就干呕起来。 人的肢体被分成了许多块,被铁钩串着,一些新鲜血液的心脏仍在跳动着,都被悬挂在空中,往下躺着血水,“滴答滴答”声显得格外的清晰。 见宋翠翠吐了些酸水出来,沈青默默递过来一个帕子,她拿着就捂住了嘴,闻着手帕上的兰花香,她才感到舒服了些。 反观沈青,他好似只被震撼到了,但却没有什么反应,宋翠翠将疑惑埋在心底,便在一众的人头里寻找起来。 现在得了空,她便开始细问,“你来这医春堂是看谁?” “一个有着这玉佩的人,他被抓进了这。”沈青将玉佩递了过来。 宋翠翠接着看了看,便觉得有些熟悉,“我好像见过这玉佩。” 沈青眉头一挑,心里顿时有些心虚,这可是他讨利息“拿”来的。 她将玉佩还给了沈青,没再仔细回想,“外边都传这县令仁德,若是见了今日这一幕,怕是得梦魇。” “这县令有些古怪,他将这些得了风寒的人,带到这虐杀,也不知有什么用意?”沈青边找边说。 “我瞧着他性子暴戾,对自己的儿子也……”话还没说完,宋翠翠脸色苍白的愣在了原地。 因为…… 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女头…… 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她期盼着这里找不到慧娘,慧娘还活着的,但是,现在慧娘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椿水该怎么办? 亚君又该怎么办? 她弯起腰,将刚才还没吐完的酸水又呕了出来。 沈青眸子里寒光乍现,大手却一下一下地拍打着她的背,无声安慰着。 “我先带你出去,这县令的项上狗头,我必取来。” “不。”宋翠翠背过身,不去看那熟悉的脸庞,“可不能让他这般痛快地死了。” “咳咳……” 这时,角落里突然传来一道微弱的咳嗽声。
第34章 一目十行 宋翠翠心跳加速,没想到这还有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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