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手上还烫出了个泡。 亓笙哪里舍得让他难过。 书房的桌子有点小,除了酸梅汤亓镜还带来其他的饭后甜点,书房的桌子放不下,所以他让人放在隔壁的侧殿里。 亓笙尝了尝,味道的确不错。她吃了一点,就借口上厕所,直奔隔壁书房。 还是有点在意…… 怎么想都感觉不像是幻觉。 若真的是父亲来了……恐怕阿镜拖住她,也是被迫为之。 毕竟阿镜弱小可怜又无助,怎么可能反抗得了大魔王父亲的命令呢! 进了书房,亓笙敏锐地察觉到书房内暗卫少了大半。她神色一凛,立即寻找殷瑾煦的身影,却发现他端坐在书桌后,正在看折子。 “怎么了?”殷瑾煦听到声音抬头,露出诧异的神色,“不是在跟小舅子吃点心吗?” 亓笙打量着殷瑾煦,发现他神色无异,顶多只是脸色白了些。但殷瑾煦本来就身子虚,有时候稍稍没睡好没吃好,脸色就会更加虚弱苍白一点。 打量了半晌,亓笙才犹疑道:“我刚刚听到了这边有很大的声音。” “哦。刚刚绊了一跤,不过没什么大碍,只是不小心把椅子带倒了。” 只是椅子带倒了? 能有这么大声音? 可是一旁的角落里,的确有张快要散架的椅子。注意到亓笙的目光,殷瑾煦轻声解释道:“那椅子年份久了,不经摔。” ……是么? 亓笙仍旧有些不信。 但底蕴深厚的家族里,总是会有很多老物件的。那张椅子虽然看上去保养得很好,但木头的颜色深沉暗淡了不少,一眼就能看出来少说也有上百年的历史了。 兴许,真的是她多想了? “吓我一跳。”亓笙走过去摸了摸殷瑾煦的脸,有点凉,她叹了口气,“我还以为是父亲来了。” 殷瑾煦眸光闪了闪,伸手将亓笙带到怀里,“没有。我倒是想拜见一下岳父大人呢。” 【这可不兴随便儿见啊……】 翠屏在外面小声地催促,亓笙郁闷地趴在殷瑾煦的肩窝上蹭了蹭,才从他的膝盖上滑下来:“那我走了。有什么不对劲赶紧找我。” 出来的时间太长,阿镜又要哭唧唧了。 殷瑾煦轻轻点了下头。 在门重新关上的瞬间,他面色一变,再也撑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 鲜血顺着唇角缓缓流下来,划过光洁的下巴,滴落在地上。 殷瑾煦微微倾身,没有让血沾到身上。仔细拿帕子擦干净,漱了口,推开窗子散散味儿。 亓笙怀孕鼻子灵,闻不得血腥味。 他垂眸望着火盆里燃烧着的沾血手帕,暗暗叹了口气。 他的这位岳父大人…… 的确有点棘手呢。 * 皇宫的一处宫殿里,一个男人背着手来回踱步。 “教主大人!副教主刚刚偷偷离开……是去了摄政王的宫里!” 魔教教主苍融神色一凛,“摄政王?” “是!” “呵。”苍融冷笑一声,“老二什么时候跟摄政王有牵扯了。他们说了什么?” “这……摄政王的暗卫太多,小的怕惊扰了摄政王,所以没敢靠近……” 而且他们教主现在正忙着跟少教主修复关系呢! 哪儿能一来就直奔摄政王那边偷窥。 ……惹恼了少教主可怎么办! 苍融眯了眯眼睛。 他这个弟弟,一向不服他,觊觎教主之位多年。也不知道他偷偷摸摸去见摄政王干什么…… 等等。 摄政王的姐姐,是他儿媳妇。 摄政王却跟老二有牵扯…… 莫非,摄政王有异心? 他就说,摄政王作为太上皇的嫡长子,再名正言顺不过的继承人,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将王位拱手让人! “将此事告诉我儿。”苍融眸色幽深。 不论是野心勃勃暗中搞事情的老二,还是可能有异心的摄政王,对苍融都很不利。 得赶紧让儿子提防住! 提起儿子…… 苍融脸色冷硬的线条柔和了不少,常年冷戾的眼中升起一抹温柔。 儿子真的是,越长越像他娘亲了。 而且以往都对他排斥至极,如今虽然还没彻底接受他,态度仍旧冷淡,但好歹看着他时眼中的厌恶少了许多。 大概真的如他的心腹所说,血浓于水吧! 苍融感到十分欣慰。 “等等!”苍融忽然想到了什么,赶忙叫住心腹。 他默默在心里盘算了下自己的势力,半晌,舒了口气,摆摆手:“行了,去吧。告诉我儿,不用担心,魔教上下全供他差遣……不怕摄政王造反!” 心腹:“……” 他嘴角抽了抽。 魔教上下若是倾巢而出,女帝恐怕就要担心魔教会不会造反了。 但教主铁了心要宠儿子,心腹也没辙,只好原话转告。 正给女帝铺床的殷栖月:“?” 女帝快回来了,殷栖月有些不耐烦,但还是耐着性子问:“什么造反?” “哦,副教主……也就是苍修,向来与教主不合。副教主刚刚偷偷去见了摄政王,恐怕不怀好意——您得提防着些。” 殷栖月皱了皱眉。 “知道了。” 苍融的心腹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苍修……”殷栖月想了想,索性派人直接问殷瑾煦。 他知道殷瑾煦绝不会造反。可苍修找他做什么? 不一会儿,问话的宫人就回来了。 “主子。”宫人神色古怪,“摄政王说,他并没有见到什么副教主。” 殷栖月:“?” 总不能是苍融的人看错了吧? 宫人继续道:“摄政王殿下说……那是他的岳父大人。” 殷栖月:“???”
第236章 亓昼 御花园。 一袭藏蓝色锦袍的男人背着手站在亭中赏月。 亭外站着几个腰间挂着魔教腰牌的心腹—— 因为魔教教主来给身为皇后的少教主过生辰,魔教众人得以住进皇宫。 自然,暗处有皇家暗卫盯着,但这并无所谓。 进宫的魔教一行人中,唯一想要搞事情的副教主苍修,如今已然换了个芯子。而现在顶着苍修壳子的,是来自现代的亓氏集团现任掌权人,亓昼。 “他倒是聪明。”亓昼的指尖轻轻敲击着阑干,嘴角噙着抹若有似无的笑,“怪不得笙儿喜欢。” 他的身后,站着一袭白衣的完颜景宁—— 或者说,是亓鸢。 亓鸢有些不赞同道:“您不该打伤他的。阿笙知道了,会怨您。” 亓昼笑得温文尔雅,说出的话却是让人在盛夏的晚上也不由得不寒而栗。 “那他就该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亓鸢默。 她一点都不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父亲向来说到做到。 “笙儿似乎胖了些。”想起刚刚在暗处看到的亓笙,亓昼脸上的表情宠溺了不少。 虽然这副身体跟亓笙本来的样貌不一样,顶着张陌生的脸,但亓昼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女儿。 怎么看怎么顺眼,怎么看怎么让人开心。 就是宝贝身边的狗男人碍眼了些。 亓昼悠悠地叹了口气,“鸢儿。” “父亲。” “悄无声息地,把那人解决掉。”说到这儿,亓昼偏头看了她一眼,“你来了这么久,还能让他好好活着……你怎么优柔寡断了?” 亓鸢:“……” 杀了那个男人……阿笙会像小时候狗死了那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几天不吃饭吧? 亓鸢有些不舍得。 但她也知道,亓笙越是在乎他……父亲就越想要他的命。 因为他们的姑姑当年就是这么死的。 作为曾经的亓家小公主,他们的姑姑娇养长大,不谙世事……然后就爱上了个凤凰男,不惜跟家里断绝关系也要嫁给他。 然而婚后凤凰男不光赌博还家暴。可姑姑是个恋爱脑,竟说什么“爱能止痛”这样的话。浑身伤痕也坚信凤凰男深爱着自己,以死相逼不许家里人找他的麻烦。五年生四胎拼儿子,结果生产那天大出血死在了村里的卫生所里。 那是亓昼唯一的妹妹,也是他心里永不能磨灭的疤痕。 玩玩可以,但不能爱上。 他怕自己的宝贝女儿也会重蹈覆辙…… 虽然在亓笙面前,亓鸢不赞同亓笙跟殷瑾煦在一起,但面对亓昼,亓鸢不由得帮妹妹说好话:“阿笙很理智,不会犯傻的。阿镜也一直盯着殷瑾煦……” 亓昼极轻地笑了声,语气玩味:“理智?” “没到那一步,都很理智。”他低声叹道。 他那妹妹刚跟凤凰男在一起的时候,也理智极了。她自小就追求者云集,所以对凤凰男的疯狂追求并不在意,只是因为无聊且恰好对方追的猛才随口答应的,打算玩两天就分手。 可结果呢。 爱情这东西是解药,亦是毒药。 亓昼把玩着手上的扳指,神色平静地望着面前无波的湖水。 他的孩子们在富足的爱与物质中长大,根本就不需要爱情这鸡肋的东西。 “笙儿玩了这么久,该回家了。”亓昼露出无奈的神色,眉眼间隐隐流露出几分宠溺。 “她如果不舍得那个孩子,就把孩子一起带回去。” 亓昼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有钱能使鬼推磨,他有的是钱。 这个道长办不到,他就去请另一位方丈。他就不信普天之下……就没有能把他宝贝在乎的那个小东西带回去的办法。 亓昼将扳指套回手指上,转身离开。 良久,亓鸢的心底深处才小心翼翼地冒出一道声音:【那个……就是你爹啊?】 亓鸢回过神来,淡淡嗯了声。 【哇哦。】 完颜景宁啧了一声,【你爹好吓人啊。】 但实际上,苍修的脸长得算不上凶,亓昼的嗓音也很温和,语调舒缓,但不知为何完颜景宁却有点怕他。 ……不愧是亓鸢的父亲。 完颜景宁在心中暗暗感慨,大佬就是大佬。 【但是不是我说,你爹这么做可有点不地道啊!】看完戏的完颜景宁开始叭叭,【人家两情相悦——你们干嘛要拆散人家啊!】 【这不就跟梁祝似的么,非得让你妹妹去心上人坟头殉情变蝴蝶,你们才甘心啊?】 亓鸢往回走的脚步一顿。 【反正要是我父王敢这么阻挠我,杀了我的心上人……那我肯定殉情!】 完颜景宁哼哼道:【反正那老头最稀罕我。他敢杀我最稀罕的人……我就杀他最稀罕的!】 亓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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