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时间之内,他已见过她两次虚弱的模样,也不知她的身子要不要紧? “我还能撑着回到公主府。” 萧令光揉了揉眩晕的额头,早晨晕倒还没恢复,方才又对付那蒙面人,消耗太多,她现在只觉得浑身虚浮无力。 看来得尽快拿到解药,否则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像今天这般。 赵玄意眉心轻皱,墨色眼眸注视着她,眼中是思量的表情。 她堂堂一个尊贵的大长公主,怎会拖着病体一早出门? 若不是有紧急的事,那就是今日突然晕倒是突发的情况。 无论是哪一种,她的日子,都并未如外表看起来的那般轻松。 是谁?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刺东越国最尊贵的大长公主? 他见她难受,可男女有别,他帮不上忙,便拿出随身带的一瓶百毒清,递到她面前,声音自然就放轻:“偶然得的一瓶清心丸,你打开把它放在鼻端处,能清心醒脑,或许对你眼下的症状有用。” 萧令光接过来,拧开便闻到一股清新的香气,顿时车里便弥漫了这种清新好闻的味道,眩晕也缓解了不少。 她缓了缓,人也精神了许多,朝他露出一抹浅笑:“好受多了,谢谢你。” 旋即她轻叹一声,明媚眼眸注视着他,无奈表情中带着些俏皮:“今天好像我又连累你了。” 赵玄意眸光轻闪过一抹异样,公主府的马车不算小,可面对她略带俏皮的表情,他突然觉得空间变得逼仄,好像外头的热气,都凝聚在车厢里。 他清清嗓子坐直了身子,眼睛到底不好再乱看。 萧令光身上不舒服,倒并未察觉。 还未到公主府,青禹就让人送来消息,今早从张太医家逃跑的黑衣人和方才意图行刺的蒙面人,俱已抓获。 “传我的话,让青禹和林枫现在就审,我要知道幕后之人是谁。” 护卫领命,跑去传话。 马车直接进了公主府马房,早有婆子抬了软轿来。 萧令光吩咐云岚收拾出客房,对赵玄意道:“你受我牵累,家恐怕暂时回不去了,就暂时在公主府住下吧。” 她方才在护卫面前说话并未避着他,赵玄意压下心中不知名的异样感觉,没有拒绝她,轻轻颔首,目送软轿送她往书房的方向去。 “两批人都是窦廉的人,从羽林军出来的。” 能在青禹和林枫面前守口如瓶的人不多,两人用了一番手段,不过一个时辰,黑衣人就老实招了。 萧令光微眯起眼眸,冷笑道:“没想到,她动作这么快。” 本不想打草惊蛇先拿到解药再说,却不想窦妙瑛动作如此之快。 无论在宫里,还是宫外,她如今唯一可以调用的人手,就是窦廉手下的羽林军。 如此明目张胆,公然在京城行刺她,看来她的存在,对窦妙瑛来说,是眼中钉肉中刺。 萧令光向来明媚的眼眸,如今燃起了一团火焰,窦妙瑛,前世今生的债,她来讨了! “岳山那边准备得怎么样?” “岳山已经拿到窦廉强抢民女、草菅人命的证据,加上今日窦廉派人杀害张太医的证据,会一起交给御史台。” “好,让岳山今日送去。” 御史大夫孟冉义清正刚直,嫉恶如仇,父皇在世时,曾赞许他清正不阿的高贵品格。 他也是建议皇兄警惕外戚的大臣之一。 窦氏一族近些日子仗着支持萧凌登基,势头如日中天,如今窦廉的事铁证如山,孟大人断然不会轻易放过他。 便是那窦廉不脱层皮,她也会浇上滚油给他点一把火,定不会让他活着。 剪掉窦妙瑛臂膀,看她拿什么来和她斗!
第014章 动窦廉,只是刚刚开始 “臣弹劾,羽林军统领,骠骑将军窦廉,奸淫民女、屠杀百姓、残害忠良,请陛下和太后下旨革去其官职,交给大理寺依法严查,以还百姓公道、还张太医公道。” 早朝,御史大夫孟冉义一身绛紫官袍,神情冷肃,声音如洪钟响彻寂静的大殿。 此话一出,犹如一声惊雷,把原本死寂的大殿,炸开了锅。 张太医一家昨日惨遭贼人纵火灭门,竟是窦廉所做? 可为何是窦廉?他和张太医素日无仇,会是因为什么恩怨,要灭人一门? 张太医医术高超,朝中众多大臣,谁家还没个生病的人?很多大臣的家眷生病,都是张太医治好的。 大家都受过张太医好处,且孟冉义素来以刚正不阿闻名,若不是有证据,他断然不会信口雌黄。 几位大臣相继出列,恭声道: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 御史台众官员,和一些早就看不惯窦家的官员也纷纷站出来附议,乌泱泱跪了一地。 “没有的事!孟大人,你这是污蔑!” 殿中的窦廉神色倏地一变,不是害怕,而是震怒。 他身材魁梧,膀厚腰壮,满脸横肉,瞪着眼珠子紧盯着孟冉义,若是一般人,只怕不敢看他。 可孟冉义一身正气,目光凛然坦荡,冷声道:“窦将军,老夫手里有证据,是真是假,交给大理寺一审便知。” “信口雌黄!” 窦廉紧皱眉头,眉宇间一股杀气,一声中气十足的暴喝,让大殿陷入了安静。 孟冉义丝毫没有被他这气势吓退,对着大殿上的小皇帝和窦妙瑛道:“此事证据确凿,且已引起民愤,可见不是一天两天。窦将军手段残忍,残害忠良,实在难当羽林军统领一职,还请陛下和太后下旨,让大理寺严查此案。” “你敢!” 窦廉咬着牙,指着孟冉义怒喝道:“我窦家礼贤下士宽待百姓,何时做过这些事?不过是宵小拿来污蔑我的手段,孟大人没有确认清楚,就胆敢在朝堂之上胡言乱语,公然污蔑,如此糊涂,我看这御史大夫你不当也罢!” 大殿上,两岁的小皇帝萧凌全神贯注把玩着手中的铃铛,时不时发出“好....好....啊.....啊”的呓语。 纱帘后的窦妙瑛脸色铁青,看着大殿中跪了一地的大臣,她手握成拳头,紧紧咬着后槽牙。 好一个孟冉义!敢动她的人! 朝臣都知道,新帝不过一个两岁小儿,话都还说不全,如何能下旨?大权都握在太后手中。 太后是窦家人,窦家因为扶持小皇帝登基有功,从此鸡犬升天,在京城的权势无人能比,窦廉这话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一个窦廉就胆敢在大殿上扬言罢了三品御史大夫,窦家这是多么的嚣张啊。 众官员中有胆小的,已经低下头去不愿牵扯其中。 孟冉义却面不改色,冷冷道:“这御史大夫我可以不当,但窦将军身居高位,却做出奸杀辱掠这等恶行,若不下狱严查,如何对得起天下百姓?对得起张太医在天之灵?” “无稽之谈!这是污蔑!还请太后秉公处理,还微臣清白!” 窦廉怒发冲冠,抵死不认。 窦廉的羽林军统领一职,是窦妙瑛提拔上去的,他是什么样的人,窦妙瑛最清楚。 若真让大理寺来查,窦廉绝对无法全身而退。 失去窦廉,对她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窦妙瑛权衡一番,决定退让一步:“羽林军担负宫城安危,窦将军作为羽林军统领,一直尽忠职守,忠勇无比,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张太医不幸离世,哀家也很难过。但哀家听闻是张家奴仆不小心打翻灯油导致房子起火,造成了张家的悲剧。本宫会下一道旨意,令张家族亲过继一名孩子来继承张太医这一脉的香火,若这孩子学医,日后可无需考试便可进太医院。” 殿中官员听得明白,太后这是要保下窦廉了。 众官员你看我,我看你,没人站出来说话。 窦妙瑛见殿中寂静,神色稍松,不轻不重申饬了窦廉一通:“窦将军平日御下严厉,难免遭人非议,惹得手下不快。还请窦将军日后谨言慎行,以免祸从口出。” 窦廉扬着脸,冷哼一声轻蔑瞟一眼孟冉义,才躬身高声道:“是,多谢太后明察。” “人命关天,还请太后莫要徇私,下旨令大理寺彻查此事。” 孟冉义并未退让,直挺挺跪下,要求窦妙瑛彻查。御史台众官员也同仇敌忾,坚持附议彻查窦廉。 一时殿中闹得不可开交。窦妙眯起眼睛,气得差点摔了手边的杯子。 孟冉义这个老顽固! “既如此,便交给大理寺去查。” “请太后下旨严查,以正朝纲。” 便在这时,一直不说话的三朝元老杜丞相、靖安王等人纷纷站出来,要求窦妙瑛秉公处理。 这几个都是朝中老臣,威望极高,窦妙瑛如今这个位置还坐不稳,哪里敢得罪这些老臣? 便是气得青筋暴戾,磨碎一口银牙,她也不能无视一众老臣的要求。 窦廉气得胸膛激烈起伏,粗着嗓子喝道:“各位大人,那是孟冉义诬陷,我没做!” 说着把便要过来扭打孟冉义,让朝臣拦住。 杜丞相轻皱眉,声音虽苍老,却能起到稳住人心的作用:“既然没做,那更应该要查,查清楚了还窦将军清白。” 靖安王也站出来说:“请太后下旨彻查。” 在一众朝臣的坚持下,窦妙瑛没有选择,忍着滔天的怒火责令大理寺严查窦廉之事。 下朝后,窦妙瑛脸上是风雨欲来的沉郁,姣好的脸让怒火激得染了一层浅红,气狠狠骂道:“一群老东西,竟敢让谢绍荣审理此案!” 大理寺卿谢绍荣和窦廉向来不对付,让他主审,窦廉还有救吗? 那些老东西是故意的! 身边亲信黄公公道:“卑职这就传话陈少卿,让他务必要想办法把窦将军摘出来。” 窦妙瑛眼中闪过一抹寒光:“让陈见山无论如何都要保住窦廉,若是谢绍荣不知好歹,他知道该怎么办。” “是。” 还有那个孟冉义。 “去查!哀家倒要看看,孟冉义背后之人是谁!” 黄公公小心翼翼道:“太后,昨天窦将军派人动了大长公主,孟冉义背后之人,会不会是她?” 窦妙瑛微一眯眼眸,萧令光?那个蠢东西? 徐斐明明说了她不会成为威胁,他还说萧令光时日无多,可那天试探过,萧令光确实比以前苍白憔悴,但看起来不像是中毒已深的模样。 难道徐斐做的事让萧令光发现了? 她不太相信,萧令光空有一个聪慧的虚名,却对徐斐言听计从,光从这一点,她就不太相信萧令光会发现徐斐的布局。 但她向来谨慎。为了杜绝后患,她还是让人销毁了解药。 “太后不如宣她进宫,是与不是,试探一番便知。若真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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