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个女人,他如今悔得心脏要爆开了,那天应该多派杀手杀了她! 萧令光勾唇漠然一笑,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一具了无生机的尸体。 当日作恶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会有今日之下场,即便声嘶力竭,喉咙喊得震天响,也掩盖不了他的罪恶。 谢绍荣见窦廉事到如今,态度还如此猖狂,丝毫没有悔意,这样的人,跟畜生没什么分别。 跟畜生斗,就要让他吠不起来。 “来人,把窦廉所犯之罪证张贴出去。” 他招手吩咐手下把窦廉所犯罪证张贴到城中各处,另外也分发了一些给围观的百姓。 有识字的百姓,拿到罪证后,就大声念了出来,窦妙瑛和窦廉越听,脸色越沉。 “这么说来,窦将军杀人是事实。他还杀了张太医,张太医和他有什么仇啊?” “蹊跷,难道和先帝之死有关?” 百姓小声议论,有人开这个头,怀疑就会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这议论声不大不小,恰恰好能传进窦妙瑛的耳朵。 她眼中闪过一抹惊慌,压不住心头突突直跳,百姓是如何从张太医的死,联想到先皇的死? 她紧皱眉头,心中立时警惕。 此事做得天衣无缝,当初侍疾的三名太医,都有把柄握在她手里,断然不会冒着被灭九族的危险,把这件事透露出去。 医案也写得天衣无缝,便是查,也查不出什么来。且当初先帝殿中的那些宫人,该处理的都已经处理。 为何百姓会从张太医的死,联想到先帝的死? 她微眯的眼眸闪过冷光,是谁在散播这个言论? 她目光落在萧令光身上,难道是她?她知道自己中毒的事,还怀疑先帝的死不寻常? 萧令光感受到窦妙瑛仿佛淬了毒的目光,扬起秀眉,朝她勾唇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那笑里,是讥讽,是轻蔑,是挑衅! 窦妙瑛胸中翻腾起怒火,眼冒着杀气。 萧令光!无论是与不是,都不能再让她活下去了! 萧令光懒得理她,有什么就放马过来,她奉陪到底。 “这些罪证想来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找出来,谢大人一夕之间就全部找齐了,很难不让人怀疑是早有预谋。谢大人,我儿到底哪里得罪了你,让你如此费尽心机要害我儿?” 方才还晕倒的窦老夫人,听到百姓的议论声,再也忍不住,幽幽挣开眼睛,痛哭流涕,把大家的注意力又拉回到窦廉身上。 她有气无力,软软靠在窦廉身上,声音哀戚,说到一半,还喘了喘口气。 曾经风光尊贵的老夫人,为了儿子,狼狈至此,属实可怜。 围观的百姓中,有人也忍不住叹息,很是同情。 窦妙瑛压下胸中怒火,眼下要救窦廉,萧令光便先让她多活两天。 她见窦老夫人出声了,很识趣地没有再开口。 萧令光又如何瞧不出她的意图? 但那又如何?无论窦老夫人说什么,都无法掩盖窦廉所犯的恶行。 窦廉今日必死,谁来都救不了他。 萧令光冷冷一笑:“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窦廉所犯之罪人证物证俱在,没有一点儿冤枉。谢大人公正严明,一心为百姓讨公道,到老夫人嘴中,竟成了陷害?” 她转头,看向一旁眼神森寒的窦妙瑛,唇角露出讥讽的嗤笑:“老人家年纪大糊涂,分不清是非黑白,皇嫂作为一国太后,不但没有规劝家人,还要纵其行凶助纣为虐,如此作为,如何对得起天下万民?” “萧令光,哀家对你不薄,一直视你如亲妹,你为何如此恨哀家?为了诋毁哀家,竟让你不惜以下犯上,顶撞哀家,你可知诋毁一国太后该当何罪?” 窦妙瑛紧咬着后槽牙,没有回答萧令光的话,反而要给她安一个罪名,试图以太后的身份来施压。 萧令光讥讽一笑,什么对她不薄,什么视如亲妹,背后却是勾搭驸马,砍断她手脚,挖了她眼睛,把她活活凌虐致死! 既然窦妙瑛觉得好,等一切尘埃落定,上辈子窦妙瑛对她所做的,她就都还给她。 “皇嫂以为,身后有权倾朝野的娘家支持,就可以无视那些无辜冤魂,无视那些无辜女子的父母亲人的痛苦,也要公然徇私,以太后的身份,干欺压百姓的事吗?” “放肆!”窦妙瑛气急败坏,一声怒喝,通身一股凌厉的气势,倒是忘了装了。 “被我说中,你急了?”萧令光哼笑一声,目光向人群看去。 她现在就等着看窦妙瑛一会儿如何收场。 人群中,青禹朝她点点头。 萧令光勾起唇角,那些苦主,来了。 “草民有一女,年方十四,被窦廉这狗东西圈禁,受尽折磨惨死,求青天大老爷,杀了窦廉,为我儿报仇!” 人群中,一对中年夫妇眼含泪水,双膝跪地爬行,为惨死的孩子伸冤。 “草民愿作证,窦廉虐杀我儿,手段残忍,简直是恶魔,求大人和大长公主,为我等草民主持公道!”
第024章 我这人也不是很爱杀人 “求大长公主和谢大人,为草民主持公道。” 越来越多的百姓站出来,述说窦廉的恶行,围观的百姓原本只是看热闹,到最后竟都加入一起声讨窦廉。 谢绍荣乐得看窦家吃瘪,还让手下给跪在地上的百姓送水喝。 “太后,你还有什么话说?” 萧令光看着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紫的窦妙瑛,冷冷问道。 “萧令光!”窦妙瑛气得脸都变形了,牙齿让她咬得吱吱作响,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萧令光的名字。 萧令光轻轻一笑,这就沉不住气了?以后还有你气的时候。 “杀了窦廉!” “杀了窦廉!” “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太后徇私枉法,维护娘家兄弟,不顾百姓死活,如此德行,如何能当一国太后?” 百姓义愤填膺,齐齐跪地,连窦妙瑛都一起声讨。 “中郎将,怎么办?” 此时,藏身在人群中的羽林卫握紧手中的长剑,问韩琳。 韩琳紧拧眉头,暗道不好。事情和预计的不一样,窦将军这次怕是无力回天了。 他不敢轻举妄动,等着窦妙瑛信号,如所想一般等来窦妙瑛一个摇头。 “撤!”他挥手,领着羽林卫迅速撤离刑场。 窦妙瑛眼睁睁看着羽林卫撤退,衣袖下的手指让她握得咯咯作响。 原本她计划用太后的身份和老夫人的身份向谢绍荣施压,逼他暂缓行刑,等到大理寺的人把窦廉押回监牢时,韩琳再带人半路把人劫走。 这计划天衣无缝,不但能救出窦廉,她奉行先帝孝道的事也会被百姓传为佳话。 民间呼声越高,她的位置就能坐得更稳固,那些老臣以后也不敢再对她指手画脚吹毛求疵。 谁知突然冒出萧令光,坏她好事不说,如今这里跪了一地的百姓,若她强行保下窦廉,不但背上纵容外戚杀人,枉顾人命的骂名,明日朝中那些老臣,只怕又要声讨她。 窦妙瑛权衡利弊后,自然只有放弃窦廉。 萧令光! 窦妙瑛狠狠盯着萧令光,如果眼睛能杀人,她怕是早就把萧令光凌迟了七七四十九遍。 只是令她气得颤抖的还在后头。 谢绍荣绝对是个很有眼力的合作伙伴,他上前微微躬身,小心翼翼问:“太后娘娘,窦将军的恶行已经激起民愤,物证有,如今人证也有了,下官此时能行刑了吗?” 窦妙瑛眼中杀气腾腾,咬牙一字一句问:“堂堂大理寺卿,判案还要问哀家吗?” 谢绍荣一脸恭敬,很是受教的模样:“太后娘娘教训得是,微臣知道了。” 说着回到座位,利落扔下手中签令,一句中气十足的“斩”,让窦老夫人彻底瘫软在窦谦怀里,失去知觉。 窦廉即便气得咬牙切齿,目眦欲裂,恨不得跳起来把谢绍荣生吞活剥,却也抵不过刽子手一个手起刀落,人头滚地。 “谢大人是个好官!” “大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百姓一阵欢呼沸腾,纷纷跪地道谢。 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庆祝什么乐事。 那边,窦谦吩咐家丁把窦廉的尸首收回去,又叫人抬了软轿来,抬走昏迷不省人事的窦老夫人。 “回宫!” 窦妙瑛一刻也待不下去,黑沉着脸带宫人匆匆离场。 萧令光目视着她气冲冲离开的背影,讥讽一笑。 窦廉一死,窦妙瑛失去臂膀,接下来行事就方便多了。 “回公主府。” “多谢大长公主。” 谢绍荣眼见萧令光要离开,忙过来行礼道谢。 “谢大人雷霆手段,不畏强权秉公执法,是个好官。” 萧令光想到他上辈子不愿和窦家同流合污被排挤,一怒之下辞官带着老母亲回故乡,也是个真性情的人,朝他浅浅一笑。 “多亏大长公主保护那些苦主,若没他们,本官今日恐难以顺利行刑。” 他说着深深揖了一礼:“还有星儿的事,多谢大长公主出手相救,微臣欠大长公主一个人情,日后若有用得到微臣的地方,大长公主尽管说,微臣定当全力以赴,义不容辞。” 星儿,便是他那位故人之妹。他多年寻找未果,没想到人却在他眼皮底下受苦。 “谢大人无需放在心上,星儿姑娘是个苦命人,相信谢大人会保护好她。” 萧令光虚扶了他一把,便带着公主府护卫转道回去公主府。 人群中,赵玄朗看着走在萧令光身边的赵玄意,眼中闪过疑惑。 赵玄意,他什么时候成了萧令光的人? “你的仇人是她,对吗?” 回公主府的路上,赵玄意望着萧令光紧握的拳头,那明明应该是清澈明媚的眼中,如今染着一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冷。 不知怎的,他看着就觉得心头堵着一口气,顺不过来。 语气不自觉就放柔软,手指克制地动了动,想抚平她轻蹙的眉。 萧令光回过神来,凄然一笑,故作轻松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赵先生。” “我如今已经是大长公主的人......” 他怔了一下,顿时觉得脸上有点烧。 顿了顿,他才说:“我的意思是,我既已是公主府客卿,大长公主有什么事,或许可以和我说说。在下不才,尚还有些用处,愿意为大长公主分忧解劳。” 萧令光并未发现他的异常,不过他说得对,用人不疑,她既然决定用赵玄意,日后行动,便不会瞒他。 她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盯着他坚定的目光看了一会儿,笑着问:“今日过后,窦妙瑛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日后还有好多硬仗要打呢,赵先生后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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