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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女儿亲手做的礼物比什么都讨皇后的欢心，她立刻扔下了沈玉嫣送的玉如意，将万寿图捧在手里，仔细看着。 沈玉嫣脸上闪过一丝不爽，随即隐了去。 不多时，皇后说要和长公主单独说说话，除长公主之外的人悉数退了出去，沈玉宜也不例外。 一众贵女被带到了皇后的小花园中，整个大盛最好的菊花都集中在这片小小的天地之间。 五颜六色的花儿争相斗艳，看得人目不暇接。 小花园中本就有一部分女眷在赏花，沈玉宜和沈玉嫣一过来，众人的眼神便都变了。 这几日京都闹得沸沸扬扬，谁不知道当今最受宠的太子侧妃沈玉嫣和妹妹极为不合，甚至沈玉宜当众说出她不是自己同母姐姐，而是外室所生的话。 这样的事不可能空穴来风，贵女们看沈玉嫣的眼神便都多了几分不屑。 沈玉嫣自然也察觉到了，她抿了抿唇，表情倔强地从人群中穿过，走到了李淑明身边。 京都的人都惯会趋炎附势，从前陆承景没有醒的时候，有不少人都为了讨好李淑明借机踩沈玉宜几脚。 如今陆承景醒过来了，和沈玉宜的感情又非常好，毕竟那日在茶馆，不少人都看到陆承景亲手拉着沈玉宜单纯手。 再加上长公主对沈玉宜也疼惜有加，这些贵女们站在中间倒不知道要去哪边寒暄好。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但是没多久，便有人打破了这份尴尬。 打破尴尬的人是孟春锦，她来得早，一直和侍女躲在那边廊下躲太阳。 看到沈玉宜过来后，她才起身也走了过来。 穿过人群，孟春锦在沈玉宜面前站定。 她冷艳的脸有些不自然，酝酿了一会儿才对沈玉宜说道：“既然小侯爷醒了，他又喜欢你，那我……希望你能好好对他，好好陪在她身边。” “毕竟，你也算是我们孟家的恩人了。” 她没有明说，但沈玉宜知道，她说的是子母煞那件事。 这样直率的姑娘，她喜欢！ 虽然她可能对自己和陆承景还有些许误解，但丝毫不阻碍她的率真和可爱。 孟春锦的主动让不少京都的贵女们都朝沈玉宜靠拢了过来。 甚至不少围在李淑明和沈玉嫣身边的人也靠了过来。 大多数人都是从众的，孟春锦和沈玉宜的分量明显比那边两个人要重得多。 突然围上来的人让沈玉宜顿时有些窒息，她应付了几句便觉得有些无聊了，然后她就在孟春锦眼中看到了一样的情绪。 两个女孩对视了一眼，瞬间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沈玉宜第一个找理由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在外面等了一会儿以后孟春锦也出来了。 二人对视，然后都噗嗤笑了，像是找到了知音一般。 “她们一下子围上来，我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我也是，还要硬着头皮说话，真没意思。” 沈玉宜和孟春锦互相吐槽着，不知不觉就从凤鸣谷的侧门走了出去。 宫中除了皇后，没有任何妃嫔，因而进宫的女眷在后宫随意走动倒也没什么要紧。 凤鸣宫的外面清净多了，沈玉宜和孟春锦并排走在长长的宫道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 孟春锦看了看周围，不由得感慨道：“咱们陛下对皇后娘娘还真是一往情深，瞧瞧，这么多华丽的宫苑都空着，原来这世上真有愿意为了一人而放弃整个后宫的帝位。” 沈玉宜表面上赞同地点了点头，心中却不这么认为。 别人不知道，她可是清楚当今皇帝是怎么一步一步爬上这个帝位的。 你说他深情，或许仅仅只是针对皇后，对皇后来说，他确实是一个好男人，不忘糟糠之妻，哪怕子嗣单薄也要独宠一人。 但对陈婉来说呢？他不过是一个忘恩负义，靠女人夺天下，夺得天下以后又将她弃之若履，还要冠上深情的名号对她弃之若履，纯纯大渣男一个。 说话的功夫，沈玉宜忽然注意到前面有一座上了锁的宫门。 宫门上没有挂任何匾额，门口石砖的缝隙中已经生出了杂草，明显无人打理。 “这是什么地方？”沈玉宜站定，有些奇怪地仰头看着这座曾经辉煌过的宫殿。 孟春锦赶忙拉了拉她的袖子，说道：“离远些，我进宫之前，娘特意嘱咐过，宫中有一座被皇帝亲自下令封锁的宫室，听说是废太子在成年之前在宫中的住处……” “废太子谋反被惩治以后，这里的宫人也都被牵连了，听说里头怨气冲天，就连五华山的道士都没有办法呢。” 沈玉宜站在台阶下，静静看着这座宫室，她闭了闭眼，却没有感受到它有任何怨气，孟春锦的说法应该只是以讹传讹。 但这里是前太子的住处应该不假，或许，这里有她想要的东西…… 忽然，千秋宴入场的钟声响了起来，时辰到了。 她们该前往举办千秋宴的正华殿了。 沈玉宜看了看逐渐西斜的太阳，微微勾了勾唇角。 一场属于沈玉嫣的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
第374章 向沈玉嫣发难 举办千秋宴的地方在正华殿，是大盛用来举办盛宴以及接待外国使臣的地方。 谁都知道即使当今皇后已经年过花甲人老珠黄，但仍旧和陛下恩爱异常，整个后宫仍旧只有皇后一人。 因而正华殿的这场千秋宴办得格外隆重。 整个大殿都用一直养在有地龙的屋内的鲜花装点，一进去就能闻到扑鼻而来的花香。 朝臣已经来了大半，按照官职品级从下到上入座。 女眷们都在右侧，对应着左侧的官员勋爵们。 长公主身份特殊，她的位置被安排在了比皇后矮一阶，比群臣高一阶的位置。 而沈玉宜作为她唯一的儿媳，自然是要坐在她身边的。 沈玉宜入座没多久，皇帝和皇后便到了，众人行礼过后，朝内三品以上的官员开始献礼。 沈翊绪也在其中，他身后的老仆端了一个雕工精致的木盒子。 轮到他时，沈翊绪单膝而跪，沉声道：“因缘际会，臣寻到一颗北海鲛珠，特献于娘娘，恭祝娘娘寿与天齐！” 皇后一听，顿时乐开了怀。 北海处在极寒之地，渔人甚少，北海鲛珠百年难遇一颗，这样的礼物算得上顶顶贵重了。 皇后开心，皇帝自然也就满意，他摸着胡子笑道：“不愧是朕的沈大将军，来人，赏黄金百两！” 沈翊绪低头领赏，却默不作声地朝沈玉宜使了一个眼色。 沈玉宜也认出来了，那端着鲛珠的老仆，正是那日在诸事茶馆中见到的那位。 看来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了，就等一个合适的机会。 而这个机会很快就到了。 歌舞表演过后，皇帝和皇后的兴致很高，便让在场的大臣女眷们都不要拘束，敞开了吃喝。 到这个时候，整个正华殿的气氛都被推到了一个高潮。 是个人都能看出帝后心情极好，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坐在皇帝下首的李淮安突然站了起来走到中间，神色恭敬地跪下了。 他开口道：“父皇，接着母后生辰，儿臣想向父皇求一个恩典。” 皇帝喝了酒，正在兴头上，便乐呵呵问李淮安：“哦，是什么恩典要让太子这个时候来求？朕倒是要好好听听哈哈哈哈。” 见皇帝心情不错，李淮安便大着胆子说道：“陛下，儿臣的侧妃沈氏，贤良淑德，温善敦厚，臣特请父皇下旨，着沈氏为太子妃！” 说罢，一头磕在了大理石地面上。 这一声重响过后，满室皆静，方才热拢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这几日，有关沈玉嫣身世的流言在京都沸沸扬扬，上至王侯贵族，下至寻常百姓，都在议论这件事。 估计沈玉嫣也急了，这才让李淮安来请旨。 只是可惜，李淮安是个蠢货，以为在千秋宴上趁着帝后高兴就可以，却没想到自己这个举动会让整场千秋宴的重点都转移。 这也是沈玉宜一直在等待何时机会的原因。 她本想怎么才能不转移宴会重点，以免让皇后迁怒自己，谁知，李淮安倒是亲自把机会送过来了。 她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观察着皇后和皇帝的脸色。 果然，安静的空气中，皇帝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 他没想到李淮安会当众提出这么个请求，沈玉嫣的身世他早有怀疑，本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沈玉嫣安安稳稳当她的侧妃便是。 眼下看来，却是不能了。 但是身为这场千秋宴主角的皇后却没有任何生气的模样，她仍旧笑吟吟的。 这段时间，沈玉嫣天天去凤鸣宫请安，将皇后哄得十分开心，也填补了她晚年子嗣单薄的孤独。 因而面对李淮安这样的请求，她竟觉得有几分道理。 但是作为皇帝身边这么多年的枕边人，她自然能通过皇帝的表情猜出他在想什么。 于是她沉了沉，张口对皇帝说道：“陛下……太子说得没错，玉嫣这孩子我瞧着便很好。” 话音刚落，一直在长公主身边默不作声的沈玉宜腾一下站了起来。 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李淮安身后，行了一个大礼，然后俯身在地缓缓说道：“陛下，臣女有冤情要诉！” 皇帝闻言脸又沉了几分，怎么都挑今儿这个日子生事。 沈玉宜接着说道：“因着姐妹情分，此事臣女原本想按下不提，但立太子妃一事牵扯到国本，臣女身为大盛的子民，绝不会眼睁睁看着沈玉嫣这种无德之人成为太子妃将来母仪天下！” 此言一出，她立刻感受到了不远处沈玉嫣投来的恶毒目光。 沈玉宜俯身在地，微微勾了勾唇角，这是狗急跳墙连装都不装了。 皇帝的脸色却缓和了几分，他看了看强忍着怒意的沈玉嫣，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沈玉宜沉声道：“那你倒是说说，同为姐妹，为什么要将你的姐姐说得如此不堪？” “陛下，臣女的母亲季柔，只生过臣女和沈大将军，并未有过什么嫡长女，沈玉嫣……” “根本就不是我沈家的嫡长女，她乃外室所出，因着我母亲去世，才被人颠倒黑白强行记成我娘所生的嫡长女！” 至于是谁颠倒黑白，沈玉宜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做的人心中都有数。 这件事，传言是一回事，沈玉宜当着皇帝的面当众陈述便是另一回事了。 沈玉嫣闻言立刻站了起来，眼泪从发红的眼眶中不断滴落，她颤颤巍巍地说道：“妹妹，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你怎可凭空污蔑我的清白。” 说着她走过来，跪在李淮安身边，哭着说道：“陛下，当年臣妾是被那外室偷偷抱走，后来被父亲寻回才接回家，想来妹妹应该是有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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