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景:“…………” 风雨声恍然大悟,心中越发佩服了起来:“沈姑娘果然巾帼不让须眉,若是你不嫌弃,我愿意留下。” 陆承景:“?”就这么信了? 沈玉宜连忙摆手:“怎么会嫌弃,在华安多亏了你,我才能这么顺利把我娘救出来,而且风大哥明显也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只是……”沈玉嫣拖着下巴瞧了风雨声好久,直到瞧得他有些不自在了才说道:“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沈玉宜瞧着他,若有所思道:“本事是有了,这个个人形象还需要改变一下,做生意嘛,要亲和一些。梅雪!!” 风雨声:“……”他心中为什么突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没过几天,朱雀街刚开的诸事茶馆就新上任了一位身材魁梧,模样周正的年轻掌柜。 同时,一个用过世妻子做风水局的大官的传闻在京都之间悄悄流传开来,各大茶楼酒肆的说书先生也都不约而同地说起了以这个大官为原型的故事。 沈玉宜端坐在二楼包厢,听着楼下大堂里绘声绘色地讲述着她亲手写的话本,来喝茶的百姓的议论声也传入了耳中。 “这些当官的当真可恨,都已经位高权重了还不知足!”一个瘦小干巴的中年人同旁边的年轻书生议论道。 书生年轻,一掌重重拍在桌子上:“亏他还是读书人,夫人对他情深义重,他却反过来做出这样的事。无情无义的卑鄙小人!” 隔壁桌坐了两个妇人,打扮不俗,不知道是哪家的夫人。 其中一个已经听着听着抹起了眼泪,对同伴说道:“这世间,还是女子更重情义,负心之人多为男子,这话本中的夫人,对夫君又是帮扶又是照顾,死了却被当成养料,可怜可叹。” 同桌的女子年龄稍大,听得也是愤怒不已,四下瞧了瞧,低声说道:“听说了吗,这可不仅仅是个故事……” 另一个女子闻言悄悄点了点头:“听说这故事里的大官,如今就在朝中当官呢,你家夫君是吏部的可有消息?” 年龄大一些的女子摆了摆手,低声道:“说不得,说不得,咱们还是喝茶听故事吧。” 坐在她们上方的沈玉宜微微眯眼,看来事情的发展和她预料的差不多,这个故事已经在京都的权贵圈子里也传开了。 估计皇上现在也已经听到了风声,沈玉宜的手下意识摩挲着腰间的招魂铃。 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陆承景站在她的身后,看了看人满为患的大堂,沉声道:“陆府那边已经都安排好了。” “多谢。”沈玉宜给他递过去一杯茶,接着说道:“现在就只差最后一环了。” 话音刚落,一个约莫只有十二三岁的男孩噔噔噔从后面的楼梯跑了上来,是梅雪的弟弟梅吉,梅雪到底还是沈府出来的,为了方便行事,不少活都是她弟弟帮忙跑腿,以免引起注意。 沈玉宜府上招募的家丁仆从,一律没有按照常规写卖身契,同这茶馆里的伙计一样,都是按月拿月钱的自由人,干得好还会有额外的奖励。 因而府上的下人干活都十分卖力,梅吉也不例外,跑得气喘吁吁地递给了沈玉宜一封信:“小姐,边关加急送来的信。” 沈玉宜露出一个笑容,随手给了梅吉几块碎银子让他买糖吃后,就打开了手中的信封。 是沈翊绪的回信,信中只有寥寥几个字,大概意思就是,人已找到,即日起程,秘密回京。 算了算信发出的日期和路程,这几日应该就到了。 沈玉宜将信收好,起身看着下面的人,缓缓说道:“时候到了,我回去换衣服,是时候给沈江明最后一击了。”
第65章 她好像变了 当天下午一辆马车就停在了沈玉宜的宅子门口。 沈玉宜换了一身素白的衣服,头发上没有戴任何钗饰,独自一人出了门,上了这辆马车。 马车上,长公主正闭着眼等着她,听到动静后,才睁开眼看到了端坐在自己对面一身素白的沈玉宜后,她笑了笑又重新闭上眼,对外面的车夫说道:“进宫。” 随着车夫的一声“驾”,马儿应声而动,往皇城的方向去了。 晃晃悠悠的马车上,沈玉宜看着眼前女人,岁月似乎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多少残忍的痕迹,她看起来仍旧漂亮的惊人。 半晌,沈玉宜才对她说道:“殿下,多谢了。” 长公主冲她笑了笑,缓声道:“你我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说话何须如此见外。” 说完,她又看了看沈玉宜,抿了抿唇问道:“承景不跟着你,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沈玉宜摇摇头:“我已经把招魂铃给他了,这段时间我们也尝试过,只要是在京都的范围内,他带着招魂铃就可以暂时离开一段时间。” “也好……”长公主叹了口气:“过几天就是初六了,你们的婚事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如今承景却还是……到时候成亲可怎么办啊。” 沈玉宜靠在车身上,笑着对长公主说道:“那公主之前是想怎么办呢?” 长公主听了脸上顿时浮起几分不自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承景昏迷不醒,京都人尽皆知,当初去沈府提亲,本是想着能够冲冲喜,原来是打算用……” “用一只大公鸡?”沈玉宜笑嘻嘻地反问道。 长公主一愣,忙摆摆手:“怎么会,承景还活着,冲喜又不是阴婚,我是打算找人带个面具替承景完成仪式的。” 还好,还好不是大公鸡,但是沈玉宜还是忍不住被自己脑补的和大公鸡拜堂的那一幕逗笑了。 长公主瞧着她却忽然灵光一闪,忙道:“也是了,当初本就打算找个人戴面具替承景成亲,唯一的担忧是总觉得这样不算你二人成亲。这下好了!”她一拍手,乐呵呵地说道:“如今承景在人前与常人无异,到时候让他面具一带,替自己成婚!” 沈玉宜顿时笑不出来了,和陆承景真正拜堂成亲?她还是选择大公鸡算了…… 很快,马车就从皇城的侧门进了宫,长公主是帝后唯一的孩子,她的马车,侍卫自然认得,也没用阻拦,就这么径直进去了。 进了第二道宫门,长公主和沈玉宜才从车上下来,步行着往皇帝所在的临清宫走去。 不同于上次去的凤栖宫在后宫,临清宫是皇上的起居之处,就在平日里上朝的大殿之后,长公主和沈玉宜沿着回廊缓步走去。 过了前面的廊桥就是临清宫,刚走上去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李淮安。 李淮安见到长公主,先毕恭毕敬行了个礼,又将目光放在了沈玉宜身上。 沈玉宜暗骂一声晦气,但仍旧脸上带笑的冲他行了礼。 李淮安沉声说了句免礼以后,又转身对长公主拱手:“公主,孤想和玉宜单独聊聊可否?” 如今李淮安在陛下面前炙手可热,又是太子,纵使是长公主也不好当众驳了他的面子,只能点了点头,却不忘提醒他:“太子莫忘了,下月初六是玉宜和承景成亲的日子,到时候还请太子屈尊前往,我就在这里等着玉宜回来,还希望太子不要让我等太久。” 李淮安看了她一眼:“嗯,公主放心。” 说罢一甩袖子往廊桥下走去,转过头,眼中的恨意和愤怒却不再遮掩,直到彻底走下廊桥才平复了一些。 沈玉宜没有错过他眼中的情绪,一个是和皇帝血缘上疏远的太子,一个是皇帝嫡出却因为是女性无缘大权的公主,倒是有针锋相对的理由。 那么陆承景作为长公主唯一的儿子,李淮安又是怎么看他的呢? 思索间,沈玉宜没有发现前面的李淮安已经停了下来,她一时没刹住,一头撞到了他的背上。 沈玉宜吃痛,忙后退一步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却听到了李淮安低低的笑声。 “我记得我十二岁那一年,你也是这般,一头就撞了上来,当时就哭了,我哄了你好久才哄好。” 沈玉宜没有说话,只是捂着额头看着他,桃花眼中满是怀疑。 李淮安看着她,伸出手想要去碰她的额头,沈玉宜却猛地后退一步,黑亮的大眼睛紧紧盯着他:“你要做什么?” 李淮安的手有些尴尬地僵在半空中,半晌收了回来背在了身后,他看着廊桥上的长公主,冷声道:“怎么,如今嫁个活死人就觉得攀上高枝了?一个无法掌权的女人,呵。” 他转过头,打量了一下沈玉宜,问道:“如果我猜的没错,你今日穿成这个样子进宫面见皇上,是要告你爹吧。” 沈玉宜不置可否,他接着说道:“京都的传言沸沸扬扬,你身为女儿不仅不想办法帮忙,反而要火上浇油,亲自将你父亲推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不成?” “殿下”沈玉宜冷声道:“我也是我母亲的女儿。” “如果我没记错,你母亲是季将军的女儿吧,小时候我也见过她,是个端庄温柔的女人。”李淮安看着沈玉宜,神色冷漠:“如今季将军已经过世,季家也树倒猢狲散,为了一个已经死去的人,你要把你最大的依靠亲手毁了吗?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殿下,人这一生不是只为好处活着的。”沈玉宜面色沉静,缓缓说道:“殿下如今和我说这些,不就是为了保住沈玉嫣的父亲吗,如果沈江明倒台,殿下愿意娶一个毫无背景,甚至父亲罪孽深重的女人当太子妃吗?” “孤当然愿意!”李淮安反驳道:“孤爱的是嫣儿,与她是谁的女儿又有什么关系?” 沈玉宜笑道:“殿下最好说到做到,这样我也不必为我的姐姐过分操心了。” 看着沈玉宜满脸不在乎的模样,李淮安愣住了,他和沈玉宜从十岁就认识了,小小的女娃娃一路喊着淮安哥哥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每一次他看向她那双动人的桃花眼,都能从里面看出浓到能够溢出来的情意。 哪怕是他后来选择了沈玉嫣,也能从已经变得谨小慎微的沈玉宜的眼中看到深藏着的爱意。 可是如今这个女子,却陌生得很,这样陌生的沈玉宜,让他的心突然就像缺了一块,隐隐地开始不舒服起来。
第66章 告御状 见李淮安就这么愣怔地看着自己,沈玉宜顿觉浑身不舒服,便匆匆行了个礼,飞快上了廊桥。 没有再理会廊桥下的李淮安,沈玉宜和长公主径直走向临清宫。 在门口等内侍通传时,长公主悄悄凑近沈玉宜,低声问道:“玉宜,刚才李淮安把你叫走说什么了?你逃命似的就跑回来了。” 沈玉宜想到方才李淮安最后的眼神,不由得一阵发毛,撇了撇嘴说道:“他猜出我要做什么了,与其说劝我不要自毁名声,不如说是劝我不要毁了沈玉嫣的名声。” 京都的权贵,谁都知道当初和李淮安定下婚约的是沈玉宜,二人从小认识,青梅竹马。谁知半路杀出来一个同样是沈家嫡女的沈玉嫣,将太子迷得五迷三道,硬生生逼得陛下把旨意里的沈家女改成了沈玉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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