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程宁宁狐疑的看着苏青。 “我能瞒你什么?”苏青躲闪着眼神说。 “你是不是,之前回来过?”程宁宁刚才隐约听到村民的议论。 苏青似乎松了一口气说道:“是,我是来过,还不是那个狗崽子总是去找你,我怕他给你惹麻烦,就想回来替你看看他,让他管着点,别再去烦你。” “就这样?”程宁宁质疑的问。 “对呀,就这样,谁知道老头子说没就没了,没了也好,省心了。”苏青低低的说着。 程宁宁不再说什么,车上拥挤不堪,混杂的各种味道已经让胃里翻腾着想吐了,靠着窗,闭上眼睛,也不想再考虑其它的。 苏青看了看闭着眼的程宁宁,心下安稳一些。 程宁宁婚礼之后,她确实回来了一趟。 张庆祥一趟趟的进城骚扰,还有说的那些话,确实让她心里不安。 为了闺女也为了自己,她必须回来跟老哑巴见一面。 那天她趁着中午村里人少的时候进了村。 走到张家门口,里面静悄悄的。 推门进去,屋子里光线昏暗,气味浑浊。 熏得她轻咳一声。 床上的人,听到声音,回头看到她的时候,眯着眼睛愣了好大一会。 看清了她的样子时,脸上满是惊讶,艰难的挣扎着坐起来。 苏青走了十多年,进城之后,风不吹日不晒,保养的也好,相貌基本上没什么变化。 是以张老汉很容易就认出了她,只是讶异于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以为她是跟着程宁宁一起回来看望他的,仰着头往外看了一阵子,发现没人,才盯着苏青,比划道:“你怎么会来?” 苏青用手捂着鼻子,扇了扇气味:“你不是一直让人去找宁宁来看你吗?她没时间,我来也一样,你到底有什么事?” 张老汉眼神闪过一丝失望,比划道:“我听说宁宁结婚了,我想送点东西给她。” 和张老汉生活了那么多年,其实苏青对手语并不了解,当初怀了孕,被爹知道后打了一顿,娘也气病了,自己不敢去打掉,程万山一走也没了消息,她万念俱灰,走到河边想一了百了。 被张老汉救下,其实她走到一半已经后悔了,她不想死,想活着,张老汉把她救下来,问她家里哪里的?她也不说。 无奈之下张老汉把她带回了家,照顾了她几天。 看着张老汉人老实,又有手艺,照顾人也贴心,只是年纪大一点,长得也过得去,苏青便动了心思,眼下最要紧的是给孩子找个老实人做接盘侠。 于是,某天,张老汉一杯酒后,躺在了苏青的床上。 之后,定亲结婚,顺理成章,人人都道张老汉艳福不浅,老牛吃嫩草,找了个美娇娘。 可是7个月后孩子呱呱坠地,村里有了风言风语,张老汉也充耳不闻,把娇嫩的女娃娃抱在怀里,满眼的爱惜和珍视。 从此张老汉干的更起劲了,苏青五指不沾阳春水,张老汉把她当娘娘一样供着,什么也不让她干,只管看好孩子就行,而程宁宁俨然就是张老汉的眼珠子,谁也碰不得,惹不得。 程宁宁小时候跟别的孩子打架,碰上了脑袋,一向憨厚老实的张老汉,火冒三丈,拿着锄头跑到人家家里,差点跟人拼命。 但是苏青对他没有任何感情,生完孩子之后,更是一次都不让张老汉碰自己,张老汉看着她厌弃的眼神,也有自知之明,从此两人便如同一个屋檐下的邻居般相处。 直到一次在城里与程万山偶遇,两人再续前缘,之后便带着程宁宁毅然决然的离开。 多年后再一次看到张老汉,已经是一个风烛残年之人,他比划的那些手势,有很多她已经看不懂了。 苏青不耐的开口:“你别比划了,我看不懂,我来只是告诉你,不要在让那个狗崽子去烦宁宁,宁宁结婚了,她夫家有权有势,她需要一个体面的娘家来维持她在夫家的颜面,你总去烦她干什么? 我知道你这些年给她钱花,你是不是就是为了有一天让她回来给你养老?” 张老汉听了这话,连连摇头,啊啊的说着话,手上也比划着什么。 苏青根本不理会他想表达什么,只接着说:“张哑巴,十几年前你救了我,我给你当几年媳妇儿算是报你的恩,但是你给我不了我想要的生活,我只能离开,宁宁是我的女儿,我自然要给她好的生活,所以我带走她,你也别恨,因为她想要的生活,你也给不了。” “她也是我的女儿,我希望她好。”张老汉眼神里满是凄凉的比划道。 苏青凝视他片刻,似乎下了什么决心,幽幽的开口:“她不是你的女儿。” 无视张老汉眼中的震惊,苏青接着说:“嫁给你的时候我就已经怀孕了,我无路可走才会跳河,才会被你救,后来我又不想死了,就让你当了个现成的爹,张哑巴,这些年,你疼的都是别人的女儿。” 苏青一字一句都如重锤般敲在张老汉的心上。 村里那么多年的风言风语,他装作无视,只把宁宁当做眼珠子一眼珍视。 如今被苏青一语道破,心里所有的期希都灭了,眼神中只有绝望。 “她知道吗?”张老汉缓缓的抬手比划道。 “当然知道。”苏青道。 张老汉的眼神愈加的暗淡,想说什么,抬了抬手,又无力的垂下了。 苏青从包里拿出几张大团结,放倒张老汉手边,:“她已经结婚了,还怀了孩子,夫家条件很好,人家需要一个门当户对的亲家,你能给她什么呢? 其实她和你分开那么多年了,对你早就没什么感情了,何况她又知道了你不是她的亲生父亲,所以她怎么可能回来呢,宁宁将来会越来越好,你别拖累她,以后咱们就各过各的日子,互不相干吧。” 苏青说完就走了。 张老汉呆坐着,只觉得胸口气血翻涌,咳了一口,嘴里一阵血腥味,他没有吐出来,应是生生的咽了下去,闭眼缓了一会,在睁开眼,看到程想走了进来。 苏青猜到张老汉突然过逝,或许更自己说的那番话有关,并不觉得惊讶,是因为那本来就是她去见他的目的。 晚上,卧室里,程想把灵芝和那张药方放在桌子上,愣愣的看着发呆。 “他说这是这是对你的亏欠。”程想琢磨着张庆祥这句话。 张老汉对原主有什么亏欠呢?她们应该是素不相识的呀。 程想想起程宁宁婚礼那天,张庆祥跟苏青说的话,提及了原主的母亲,难不成原主母亲的死有什么蹊跷?跟他们这些人有什么关联吗? 程想努力搜寻着原主的记忆,母亲出事的那天,她跑出门,被车撞倒,恍惚之间似乎看到有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趴在地上的母亲身前。 是谁呢?苏青吗? 程想想的有些头疼,闭着眼睛揉揉太阳穴。 “怎么了?不舒服?”进门的周天磊看到程想的样子关切的问。 程想抬头看了看他,轻轻摇头道:”没有,有些困了。” 周天磊伸手摸了摸她有些发凉的脸,柔声道:“那就早点睡吧。” 程想道:“今天发生了一些事,想等你回来说给你听听。” “什么事?说说看”周天磊伸手程想从凳子上抱起来,把她放倒床上,用被子盖起来,然后在她身边坐下。 程想指指桌子上的东西:“你看哪个?” 周天磊瞄了一眼:“嗯,我看到了,哪来的?” “灵芝啊,你不惊讶吗?”程想看他反应平平郁闷的问。 周天磊:“……好大的灵芝啊,哪来的?” 程想斜睨他一眼,给他的反应打了个负分。 故意赌气说:“张庆祥送给我的。”然后撇了老男人一样。 “他为什么送你这个?他干嘛送给你?”周天磊凝着程想,连连发问。 “你那么大反应干什么?他为什么不可以送我这个?是我不配收这么贵重的礼物吗?”程想开始茶言茶语。 周天磊无奈的皱眉:“想想,别闹,怎么回事?” 程想不再逗他,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最后说道:“其实这么贵重的东西,本不该收的,但是那对母女的嘴脸实在让我难以忍受,大老远跑回来,不为探望,不为奔丧,居然是冲着这个东西来的,我可以不收,但别人想抢,门儿也没有,我只好带回来了。” 第210章 还有个办法可以更暖和 周天磊听完沉默了一阵。 程想接着说:“他说这是对......对我的亏钱,什么意思呢?你说会不会是跟我母亲的死有关呢?这东西拿着总觉得不妥,要不还回去?”程想说出自己的猜测,认真的看向周天磊。 周天磊沉吟片刻,沉声道:“所以说,这个是张老汉留给你的,不是张庆祥送的?” 程想:“.......你的反射弧是不是有点过于曲折了?” 周天磊低头笑了一声:“张庆祥如果想要这个东西,大可以不拿出来,谁也不知道,可是既然他拿给你了,就是在履行父亲的遗言,所以你还回去,他也不会收,至于程宁宁母女,张老汉如果想留给她们,一早就给了,你也不想这东西落到她们手里吧?既然是老人的意愿,你也带回来了,就先留下吧,至于你担心的事情,我们找机会慢慢调查一下。” 程想听完,扁扁嘴点头:“好吧,听你的。” 周天磊看着她,心里泛起一丝困惑,刚才听到说道对母亲死因的怀疑时,她的口吻,语气,完全像个旁观者在分析问题,似乎那是别人的母亲。 从没有听她说过跟自己的母亲有隔阂,所以为什么看起来她和母亲的感情很淡薄,难道只是因为母亲过世的早吗? 这个女人始终给他一种忽远忽近,似有若无的感觉,似乎她在这里只是暂时的住客,让他心里很不踏实。 “天越来越冷了,冬天这里有什么取暖措施吗?”程想缩进被子里问道皱着小脸问道,如果一个冬天全靠意志和自身发热取暖,她的意志会崩塌的。 她是小时候在北方生活,冬天的热炕头上,能穿着短袖吃冰棍,长大后跟父母去了南方,每每到了冬天,阴寒穿过裤腿直达灵魂,取暖全靠阳光,屋外冷,屋里更冷。 高考选志愿,果断选了北方的大学,终于又过上了屋外大雪纷飞,屋内四季如春的生活。 谁知好还没享受暖气几年,就被穿到这里,这个年代还没有全球变暖的趋势,冬天还是冬天的样子,贼冷。 这边属于南不算,北不靠的地界,没有烧火的炕,周天磊家都是木床,也不知道他们冬天是怎么取暖的。 周天磊顺势钻进被窝,把她裹在怀里,帮她暖着身体,一边说:“抱歉,是我考虑不周全,之前自己的时候也不觉得冷,后来来了孩子们,村里孩子冻惯了,晚上盖个厚被子,白天穿厚点,也都不说什么,我前几天已经在找渠道买煤了,到时候咱们生个炉子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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