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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磊身材高大，即便是坐下，程想的头也才堪堪到他肩膀的位置。 程想抬头，双眼似一汪清水般望向周天磊说，：“我弹琴给你听，好不好？” 总要给他一点补偿吧。 “好”周天磊感觉自己已经溺死在她那汪清水里，任由她安排。 程想皓腕轻抬，玉指轻扬，清亮的琴声陡然响起，跟中午听到的那段欢快的徐律不同，这首曲子沉稳，舒缓，像一股清甜的空气沁入心肺，让人舒畅。 周天磊伴着乐声，似乎看到一个轻盈的身影在月色下淡淡的迷雾中。 翩翩起舞，旋转，跳动，那身影一直引着他追随过去。 他在迷雾中寻觅，急切的想看清那个身影的脸，伸手去抓，一缕轻纱从指尖滑过。 一曲结束，音乐戛然而止时，周天磊侧头凝视，他看到了那个身影的脸，就在他身边，明眸皓齿，皎洁完美。 程想看着他出神的样子，眨着眼问：“好听吗？” “好听。”周天磊感觉自己的思绪尚未归位。 “这首曲子叫做《水边的阿狄丽娜》，它有一个特别浪漫的故事，我说你听好不好？” “好” “很久以前，有一个国王名，他内心非常孤独，又很渴望爱情，他就雕刻了一个美丽的少女，每天对着她痴痴地看，最后爱上了少女的雕像。 他向众神祈祷，期盼着爱情奇迹的出现，最终他的真诚感动了爱神，便赐给了雕塑生命。 从此，幸运的国王就和美丽的少女生活在一起，过着幸福的生活。” 说起这个故事，程想的眼里满是柔情，从前谈这首曲子，她只是觉得悦耳动听，如今心里有了爱意，似乎更能体会曲中之意。 “音乐是要用心听的”程想抬手抚在周天磊的心口上：“你听这个曲子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个曼妙的少女在河边轻舞？” “看到了。”周天磊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人，心口处传来她手上的温热，他的心开始不受控的狂跳。 “向神祈祷真的有用吗？”他痴痴的问，他从来都是一个只信自己的无神论者，而此时，他心里居然生出这样的疑问。 程想嘟着嘴思索一下说：“嗯，算是人类的一种期待吧，你有什么要祈求的吗？” 她抬眸，窗外的月光照进来，映在她皎洁的脸上。 此刻，她红唇微启，眼底流转着温情的光芒，扫过周天磊的心尖，让他的心不由的狠狠的颤抖起来。 他盯着她的红唇，轻声说：“有” “是什么？”程想扇着密密的睫毛问道 还没有得到答案，突然身体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耳边响起一个低哑的声音：“亲你。” 还未及反应，一个温热的唇覆了上来。 程想感觉像过电一般，脑子瞬间炸开了，小手一把揪住周天磊胸前的衣服，口中轻唔一声。 他的唇温软细腻，比她想象的更好亲，他并没有深入，一直在舔舐她的唇瓣。 程想前世一直单身狗一只，虽然接吻已经在电视和小说里学习过无数次，但理论和实践好像是两码事。 此时，她整个人都是麻的，感觉自己像一根被点燃的火柴，还是一棵加了跳跳糖的火柴，整个人像炸开了花，又酥又麻。 周天磊的大手压着程想娇软的腰肢，狠狠的贴向自己。 他似乎不知该怎么样宣泄自己的情感，只是狠狠的舔舐，啃噬着那两瓣朝思暮想的红唇。 当程想的手攀上自己的脖颈，仰着头，微启唇瓣，去回应自己时。 他舌碰到她温润的舌尖，他整个人情不自禁的战栗起来，继而深入，绕住她的舌，贪婪的攫取着她的气息....... 良久之后，他微微的推来程想，用额头抵着她的。 眼神暗沉，满是情欲的双眼几乎要滴出水来。 程想红肿着双唇，心不可抑制的狂跳着，两个人灼热的呼吸纠缠着。 周天磊嘶哑到不成样子的声音在程想的耳畔响起：“想想” “嗯？”程想迷乱中，用细软的声音的回应着。 “我好热。” “嗯？？” “你的绿豆汤还有吗？” “嗯？？？” ...... 入夜，程想回味着那个火热的吻，傻傻的一阵甜笑之后。 突然想到，刚才他似乎和她一样生涩笨拙，他怎么会生涩呢？ 想着想着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一夜整个人像陷在云朵里一样。 周天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向冷静自持的他刚刚险些失控。 唇舌之间还有她的香甜，心动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 她问他有没有什么祈求，他还没有来的及说话口一句是：“祈求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第25章 程家往事 想比周家的柔情蜜意，城里程家的气氛就冷到了冰点。 程宁宁和苏青母女俩，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脸色阴暗。 “好了宁宁，别生气了，那本来就是她的东西，人家想拿走，咱们也没办法不是？”苏青安抚着女儿。 程宁宁狠厉的说道：“凭什么？我也是你和爸的亲生女儿，凭什么她程想就活着锦衣玉食，想要什么就什么？凭什么我从小就要在黄泥堆里长大？” 苏青赶紧拦住女儿：“你小点声吧，小祖宗，让别人听见咱们都完了。” “为什么呀？我就那么见不得光吗？”程宁宁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你爸说了，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时机到了，他一定会公布于众的。”苏青安慰着女儿。 程宁宁冷笑一声：“他？他舍得吗？他不怕丢了前程吗？” 刚进城的时候，大城市的繁华对她的冲击都不及看到程想第一眼的万分之一，高贵，端庄，绝色之美，衬得第一次穿花裙子的她像个小丑。 从小到大她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只要在外公外婆面前撒个娇，漂亮的衣服，昂贵的首饰，唾手可得。 还有她那个疼她入骨的舅舅，几乎对他有求必应。 有一次舅舅给他们每人一盒巧克力，当程宁宁轻咬一小口，那醇香甘甜的口感让她毕生难忘。 可是程想却直接扔在一旁，撅着嘴说：“我不喜欢吃这个了，又甜又腻的” 舅舅一脸宠溺的说：“好，不喜欢就不吃，想想想要什么？舅舅给你买，好不好？” 程想躲到舅舅怀里，撒个娇说：“舅舅，我家那个床又小又硬，可不舒服了，我想要一个公主床，又弹又软那种，给我买一个好不好？”一边说一边摇着舅舅的胳膊。 舅舅满眼宠溺的看着她说：“好，公主当然要睡公主床，舅舅给你买。” 那张床程宁宁曾经在商店里看到过，300块钱，光那个床垫就200块，相当于国企员工两个月的工资，她连想都不敢想。 在军区大院里的楼里，睡着公主床的程想也算是独一份，而一墙之隔的程宁宁，一直睡着一张只有1米宽的硬板床。 从小到大，不管是衣服，书包，还是鞋子，只要不喜欢，程想就扔掉。 程万山总是责备：“她这么好的衣服怎么能扔呢？” 但是又拿她没办法，就只好把那些衣服拿给程宁宁，而程宁宁总是如获至宝一样反反复复的拿出来欣赏，试穿。 她生在农村，她的长相全是村里的佼佼者，从小就有小男孩跟在屁股后面，虽然她厌恶他们的肮脏，粗俗，但是她却懂得用自己的优势去哄骗他们的零食，糖果，白面膜。 有一次有个男孩为了摸一下她的手，从家里偷了二斤白面给她，结果她妈在村里从村东头骂到村西头，骂她贱货，骚狐狸，骂她水性杨花，人尽可夫，几乎用尽了这个世上所有的污言秽语。 她躲在家里，缩在小床上，听着妈妈在外面跟那个女人对骂，浑身战栗，闭着眼睛，任由泪水滑落，她在心里发誓，一定，一定要离开这个地方。 也许是老天听到了她的祈祷，有一天妈妈问她要不要跟她走？ “去哪里？” “去大城市，去一个每天都有白面馍吃的地方。” “好，我去” 那年她11岁，扔下一切，跟着妈妈来到了这里，她离开时没有丝毫的不舍，大城市，繁华的街道，琳琅满目的商店，令人艳羡的军区大院，没有人知道她们的过往，一切都是全新的开始。 可是她的汹涌澎湃在看到程想的那一刻，突然偃旗息鼓，沮丧万分，这些年，她处处跟着程想学，学她的穿衣打扮，学她的举止神情，甚至无数次趁她不在家的时候，偷偷穿她的衣服，睡她的大床，幻想着自己才是那个公主。 可是无论她怎么学，永远活在程想的阴影里，只要她和程想同时出现的地方，她就沦落为陪衬，卑贱如草，连绿叶都不是。 程想有一个表哥，叫江毅，比程想大5岁，那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男生，高大，干净，阳光，虽然出身高干家庭，一点也不高冷，总是跟她们笑嘻嘻的打闹。 程宁宁每次见到她，心里都是乱怦怦的，小心翼翼的注意自己的一举一动，生怕在他面前露了怯。 有一次家庭聚会时，程想颐指气使的指挥程宁宁帮她端茶倒水，江毅当即狠狠的批评了程想，告诉她，大家都是平等的，凭什么要是换别人，想喝水自己去倒。 然后不顾程想的哭闹，过来揉揉她的头说，温柔的跟她说：“别理她，去玩儿吧。” 那一刻，程宁宁觉得江毅就像救世主一样，滋润了她荒漠一样的内心，对他更加爱慕。 后来她学会了，当着江毅的面，在程想面前示弱，甚至故意制造事端，引得程想在江毅面前发怒，她则表现出唯唯诺诺，娇弱可欺的样子，每每这时候，江毅都会站出来维护她。 她知道江毅喜欢读国外名著，她也去读，硬着头皮去记里面那些晦涩难读的名字，尝试去理解那些抽象的内容。 然后找机会跟江毅交流，江毅每次听了她的观点，都会浅笑一声，温柔的说：“喜欢读书是好的，如果读不下去就不要太勉强。” 这时程想就会蹦出来说：“你知道你为什么读不懂吗？因为你的学识和阅历太肤浅，你理解不了这些内容，你知道巴黎圣母院在哪里吗？你知道埃塞比斜塔是什么吗？ 你居然只看得懂安娜卡列尼娜是一个优雅的贵妇人，我看这是把你自己代入了吧？哈哈哈” 这时候程宁宁恨不得掐死程想那个小贱人。 江毅会呵斥程想说：“总比你这个一看书就打瞌睡的小丫头强。” “别理她”江毅还不忘安慰一下程宁宁，程宁宁对他满是爱慕和感激。 程宁宁15岁那年，江毅出国了，她偷偷哭了无数次。 心里暗暗奢望有一天可以与他并肩，为了那一天，她一直在努力学习，如今她考上了大学，学了金融专业，而那个程想想一心扑在顾明朗身上，看不上国内的大学，一心想和顾明朗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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