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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贺是个感恩的孩子，一直把辛老师当救命恩人看待，那年镇上小学缺老师，想从知青里找一个合适的，小贺就去求了村长推荐辛老师。 当时还有另一个知青跟辛老师竞争，但那个人，人品不太好，据说还勾搭他们村村长的女儿。 小贺是个混不吝的，跟了那小子好几天，发现那小子还真的跟村长闺女乱搞，他逮住机会带了一堆人，把那小子住了个现行，还趁乱揍了他一顿。 那个时候流氓罪是很重的罪，虽然他后来娶了村长的女儿，村里也不追究了，但终究名声坏了。 这样一来，辛老师就顺理成章的进了学校。” 程想听的聚精会神，居然还有这么一段故事？没想到周贺还真是挺有情有义的。 想起辛老师，虽然看起来单薄清瘦，在农村被折磨蹉跎了很多年，但还是隐约看得出他身上的书卷气，一个人的教养和修养是刻在骨子里的，一辈子都不会丢。 那个时代确实造就了很多悲剧，历史书上的寥寥几笔，确是一群人悲惨的一生。 “那为什么知青返乡的时候，他没有走？”据程想对历史的了解，79年知青就开始返乡了。 “听说他的父母都在东北身故了，家产家业也都充公了，家里什么都没有了，而且他这种情况，回到城里也没有单位接收，还不如在村里，最起码有个工作，还能解决温饱。”周天磊一边盛饭一边说着。 “辛老师这辈子真可惜。”程想无不遗憾的说，“他出自，本该和父母一起过着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生活，可现在却屈居在这偏远的农村，可能一辈子都走不出了，实在可怜。” 程想满心感叹为辛老师可惜。 可是周天磊却听出了另一番滋味：“她是在借着辛老师感叹自己也要深陷农村的可怜吗？” “农村，真的这么差吗？”周天磊背着身，喃喃自语的说了一句。 程想一顿，完了，本来只是为辛老师鸣不平，没想到殃及池鱼了。 “嗯，我的意思是，以辛老师的家世和水平，如果不来农村，会更有作为。”程想开始搜肠刮肚的找补，“我呢，其实很喜欢农村的田园风光，山清水秀，人也朴实......”程想悄悄侧头观察周天磊的脸色。 他表情淡漠，看不出什么异样，但是周身似乎有一层冷冷的气息。 老男人生气了？程想挠挠脖子，思量着该怎么哄哄呢？ “嗯，我这个人呢，不像人家辛老师那么有才华，我也没什么出息，就想找个男人，吃他的，喝他的，睡他.......的房子。”程想咬着手指，慢悠悠的说着。 前面的男人背对着他，早已唇角上扬，发出一声低笑。 “你笑话我？”程想听到笑声，恼怒的责问他。 周天磊转身，刚毅冷峻的脸上，一双眼睛柔和且坚定的看着程想，缓缓问道：“你找到那个男人了吗？” 程想被他盯着，内心一阵慌乱，避开他的眼神，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谁？”头顶一个清冷的声音问道。 “远在天边。”程想扔下一句话，上去端起两碗面条，转身跑向客厅给孩子们送饭。 厨房里，一个大大的笑容在周天磊冷峻的脸上盛开。 晚饭后，周天行和周扬帮着收拾碗筷卫生。 程想看着青儿吃的滚圆的肚子，便带着青儿出门去遛个弯，消消食。 周天磊坐在沙发上，看着忙进忙出打扫卫生的周天行。 一奶同胞，除了长相的相似，冷冽沉默的气场也很相似。 这些年，他不只是忽略了儿女，也忽略了弟弟，这些年，他以为找人照顾他们，给他们钱就可以了。 现在他已经开始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什么，孩子们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天行，你过来。”周天磊喊住周天行。 周天行迟疑了一下，走过去，怯生生的站在大哥身边。 周天磊是想跟弟弟好好聊聊，但是一贯冷漠的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场。 “大哥，是我想继续读书，跟，跟她没关系。”周天行以为大哥知道了今天老师见家长的事，怕大哥责怪程想让自己继续读书，浪费时间，浪费钱。 周天磊眉头微蹙，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会让弟弟和程想认为自己会责怪她们的选择？ 周天磊心里微叹了一口气：“天行，大哥也支持你继续读书。” 周天行眼底略过一丝惊喜。 “大哥认为没有文化，将来会很难，这个社会一直的进步，想要有一席之地，想要有发展，没有文化是不行的。”周天磊从部队回来之后，为了养殖厂，也走过很多地方，他意识到文化和知识的重要。 “天行，我知道，这几年，你帮大哥照顾孩子，耽误了你很多时间和精力，是大哥疏忽了。 你大嫂说的对，即便将来去当兵，学历高的肯定走的更容易，如果不当兵，只要你想继续上，大哥一定支持你，你自己也要努力，行吗？” 周天行重重的点头：“我知道了大哥。” 第47章 抓住偷窥狂 后面的日子里，陈娇在村里收菜，成效很好，很多家庭，都乐意把多余的菜拿出来换钱。 拣选完每天的菜，她就上山采枸杞，艾叶，蘑菇，有时候陈天帮她下的夹子，还能抓住几只兔子，或者野鸡，她就顺便一起带到城里卖掉。 这些日子她已经积累了很多熟客，每次去都是一抢而空。 她跟程想说，这样每天忙忙碌碌的她觉得很充实，很有奔头。 程想也为她高兴。 这几天，程想已经制定了一套补习计划，帮周天行把落下的课，好好赶一赶，确保他这次期末考试能顺利通过，不至于留级。 程想帮他把整个小学阶段的知识捋了一遍，发现他基础也还好，可能是后面因为帮着带孩子，分散了精力，高一点年级的知识有些一知半解。 周天行是聪明的，不会做的题目，只要程想讲解一遍，就马上能理解，然后会自己再找一些同类型的题目去巩固。 这种有主动学习思维的孩子是很可贵的，看的出周天行对知识的渴望，程想很欣慰。 那天，程想看着周天行学习专注的样子，语气平和的说：“天行你知道吗？在这个世界上只要努力就一定会有收获的事情其实并不多。 但是学习算是一个，学会的知识会沉淀在你的身体里，谁也拿不走，专属你自己，你今天读的每一本书，做的每一道题目，都是种下的一粒种子，将来会开出美丽的花。” 周天行抬头凝望着程想，他们此时坐在院子里的小桌上。 落日的余晖将整个天空染成橘红色，洒下来，映在背对着夕阳的程想周身，她陷在那片温柔的暮色里。 很多年后，周天行每每闻到橘子的味道，就会想起这个午后，他当时不知道怎么形容，后来他看到一个词语，觉得很贴切，岁月静好。 他明白程想的苦心和用心，他知道小扬和青儿早就接受了她。 他的心里也有一股蠢蠢欲动的情感，只是他习惯了沉默，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如果大哥是自己坚实的依靠，那程想就是照亮自己的那道光。 他默默的点头，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学习，用成绩去回报她的苦心。 突然门开了，跑进来一个小男孩冲着程想喊：“阿姨，小贺叔叔让你去猪场一趟，说有急事儿。” 程想心里也一惊，难道是周天磊出了什么事？不然不会让自己快天黑的时候还赶去猪场。 “你知道什么事吗？”程想抓住小男孩略焦虑的问。 小男孩摇头说：“不知道，我刚才在那附近玩儿，小贺叔就让我来喊你，我也不知道什么事情。” 程想揉揉小孩的头说：“好，谢谢你啊，我这就去。” 她回头看到同样担忧的周天行，笑了笑说：“我去看一下，应该没什么事，厨房有中午的剩饭，你热一下，给孩子们吃。” “我陪你去。”周天行不放心的说。 程想摇摇头：“不用，我就过去看一下，孩子还需要你照顾呢。” 回头招呼周扬和青儿说：“乖乖听小叔的话。” 青儿和周扬都郑重的点头：“知道了妈妈。” 程想出门往猪场赶去，一路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是出了什么急事。 走进猪场，一切平静，没有看到周天磊，只看到周贺敲着二郎腿坐在门口的椅子上。 旁边有几个年轻的男孩子，围在一块叽叽喳喳的。 地上蹲着一个男人，男人的手背反绑着，低着头蹲在地上，看不清脸。 “小贺，出什么事了？”程想走近了出声问道。 周贺听到程想的声音，从椅子上弹起来。 “嫂子来了？”周贺冲程想笑着说。 “周天磊呢？出什么事了吗？”看周贺一脸笑意轻松的样子，应该不是周天磊出事了。 “磊哥进城办事儿去了，应该快回来了。”周贺解释道。 “那，你叫我来有什么事？”程想心下略安，继而疑惑的问。 “是这样的嫂子，前阵子，磊哥说你们家门口有人偷窥，让我留意一下。 我安排了几个人在那边盯梢了几天，没发现有人，谁知道今天，他们发现这家伙贼眉鼠眼的蹲在你们家墙根地下，看着你进进出出。 就把他绑了送猪场来了，磊哥刚好不在，我就让人喊你过来看看。”周天磊指着地上蹲着的那个男人说。 程想弯腰看了看那个男人，虽然看不清脸，但是可以肯定不是他，因为她之前看到的那个男人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男人，身材佝偻，很沧桑的样子。 可是这个男人，明显是个身材健壮的年轻人。 “不是这个人”程想摇着头说。 “什么？”周贺惊讶的喊道：“不是他？你确定？” “我可以确定，之前我看到的是一个中年人，50多岁的样子。”程想回忆了一下说。 “难不成有两个人偷窥你？”周贺低声喃喃自语的说。 程想听着心里也是一惊，之前那个人她也没太当回事，后来没再见到，以为周天磊已经解决了。 现在又来一个年轻的，如果这个人真的图谋不轨，翻墙进院，这样强壮的男人，如果周天磊不在家，程想和孩子们会遭遇什么，真的细思极恐。 一丝阴郁担忧爬上程想的心头。 “我早说了不是我。”地上那个男人听了程想的话，出声辩解道。 周贺上去踢他一脚呵斥道：“就算说的不是你，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好好的蹲人家墙根底下干什么？” “我路过，在那坐一会歇脚，怎么了？那路也不是他家的，他周天磊再有钱，也不能这么霸道吧？”男人强横的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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