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攸北将视线落在关如冰身上,她双眼眯着,“你想要希夷阁?” 关如冰无奈扶额:“阁主,你不要听信他的鬼话,他就是想要挑拨我们之间深厚的主仆之情。” “果真?” “真!” …… 林观因确实被百里承淮保护得很好,他一直守在她客房的门口,让客栈的小二搬来一张木凳,他抱着剑坐在房门口守着她。 林观因每次一开门,就能看到他坚挺的背影。 可能是大将军看守犯人看习惯了,林观因总觉得自己像是他手底下的罪犯一样。 算了,还是回去躺着等钱玉询回来吧。 林观因知道钱玉询杀肖申诃去了,但是一直没想通,他为什么会这么积极地帮百里承淮。 甚至一向不愿意多干活的钱玉询,还能答应百里承淮去搜寻肖申诃的罪证。 离谱,太离谱了。 林观因正躺着,迷迷糊糊将要睡着时,木窗外传来丝丝声响,但她半眯着眼还没完全睁开看清来人,就被人一掌打晕。 后颈太疼,林观因睁开沉重的眼皮,昏暗的光线透过麻袋的缝隙,她的手脚都被麻绳绑着,她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有人绑架了她。 在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的情况下,林观因觉得自己还是装死比较好。 她刚重新闭上眼,就听身边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 “咦?小娘子醒啦!” 是一个很浪荡的少年音。 林观因拧紧了眉,没准备回应他。 那人自顾自地说着:“既然小娘子醒了,就把你放出来吧。” 林观因咬紧牙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好恶心!好油腻! 林观因隔着麻袋被人扶起来,那人解开麻袋的绳子,将林观因的脑袋露了出来。 等等。 她看见了犯罪嫌疑人的真实面目,这人一点掩饰都没有,他不会是要杀人灭口吧? 林观因立马紧闭双眼,拒绝看他:“我没看见你长什么样子。” 那人又“咦”了一声,坐在林观因面前,又凑近了些,他身上的熏香扑面而来:“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林观因难受地挣扎了一下被绑着的双手,麻绳似乎更紧了一些,这样的绑缚手法,好熟悉。 “我不看!” 林观因垂着头,将双眼闭得更紧了。 但是越是将眼闭得紧时,反而能偷偷眯着眼悄悄地看。 林观因只隐隐看见面前的一身由金线织成的锦袍。 哪家的贵公子跑出来干拐卖的活了吗? 那人的语气很是惋惜:“本公子生得如此俊俏,你竟然不看?” 这人好有病,看就看,反正是他自己让的。 林观因下意识睁开眼,盯着他。 他所言不假,生得还算俊俏,白白嫩嫩的一张脸,放荡不羁地坐在她身侧,一身锦袍沾满了地上的灰尘。 他似乎毫不在意。 若是钱玉询的话,一定皱紧了眉头,恨不得立马将身上的衣物换下。 他手边放着一把弯弓,与钱玉询那把长弓不一样,面前的这一把弯弓上镶着金,一看就富贵奢华无比。 “你是谁?” 虽然初看一眼,林观因觉得他的面容有些熟悉,但搜寻了自己的所有记忆,都没想起来在哪里见过他。 她根本不认识他,哪里值得这人费这么大功夫,从窗边爬进来将自己掳走? 唯一的可能就是,这是钱玉询的仇人。 那人歪了歪头,朝着林观因扬起笑:“我叫邬台焉,你是不是观因娘子呀?” 林观因嫌恶的神情落入他的眼中,惹得少年笑得更加放肆。 “你对钱玉询,也是这样的表情吗?”邬台焉一瞬间收敛了笑意,一张略显可爱的脸上露出茫然的神情。 林观因瞪着他,果然是钱玉询的仇人! 钱玉询出门前让百里承淮保护自己,是不是有什么预感啊?! 林观因不想回答和钱玉询有关的问题,若是让他知道得越多,可能会对自己越不利。 她不如就拖延着时间,等着钱玉询来救自己。 “你抓我干什么?” 林观因瞥了他一眼,动了动鼻尖,他身上的熏香味道很重,惹得她鼻尖痒痒的。 但双手被绑缚着,又没办法揉一揉。 邬台焉见林观因对自己一脸嫌弃,没好气地说:“抓你当然是因为观因娘子长得漂亮,令我心生爱慕啊!” “啧,你恶不恶心?”林观因实在忍不了了,终于还是将自己的心声一并吐露,“正常人才不会这么说话。” “那钱玉询呢?”邬台焉饶有兴趣地观察着林观因的神情,“难道他是正常人?” 林观因听着他的语气似乎对钱玉询的敌意很大,“等等、你说你叫什么?邬台焉?” 邬台焉朝着林观因扬了扬下颌,“如何?是不是从未听过这么好听的名字?本公子的名字就是……” 林观因自动屏蔽了他的话,只觉得耳边嗡嗡嗡的,仿佛有蚊虫在飞。 邬台焉认识钱玉询。 这名字还很熟悉。 林观因还记得之前经历钱玉询的往事的时候,有一年,她穿成的是一个叫邬台兰的大小姐。 后来邬家被进入希夷阁后的钱玉询灭了满门。 似乎,钱玉询还给她说过,他养了一个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叫邬什么东西。 林观因打量着邬台焉,他看起来就像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只是身上穿金带银显得俗气了许多。 邬台焉就像是一个坐拥万贯家财的暴发户,出来显摆自己的身价一样。 “你抓我到底想做什么?”林观因追问道。 如果邬台焉就是钱玉询偷偷养的那个小孩的话,那他对于钱玉询恨之入骨似乎是正常的事。 但是,报仇请找对人好吧! “不为什么,就是听说你很好玩,”邬台焉顿了顿,露出让林观因十分熟悉的笑容,“我也想和你玩。” 钱玉询这样笑,她会觉得很漂亮好看。见到邬台焉这样,林观因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你有病啊?”林观因挣扎了一下,将被绑缚着的双手递到邬台焉面前,“你给我解开。” “哎,小娘子竟然如此伤我的心。”邬台焉叹息道。 但他似乎很确定林观因逃不出这里,便解开了她手腕上的麻绳,还在一旁疑惑道:“难道钱玉询没教过你怎么解开这种结?” “没有。”林观因冷冷道,伸手去解脚上的绳索。 邬台焉握着他的金弓起身,随意地拍了拍锦袍上的灰尘,倚靠在一旁打量着林观因。 他喃喃自语:“不是说你和他关系很好么?怎么这他都不教你?” 林观因丢掉身上的绳子,从地上爬了起来,拍去身上的尘埃。 她仰头看着面前这个少年,要说的话,邬台焉也应该叫她一声姐姐,毕竟之前在回忆里,她还做过一年邬台兰呢。 但这个弟弟看起来不太听话,他的背上挂着羽箭筒,想来是配他手中的这把金弓的。 林观因看着弓箭就有些害怕,她曾在希夷阁见过一个黑衣男人手持弓箭,钱玉询也用过,面前这个奇怪的少年也拿着。 那到底是谁杀了茵茵? 林观因的脑中一时间混乱不堪,所有的思绪都搅在一起,像一团乱麻。 “走吧。” 林观因先一步走到门边,试探着少年,看他会不会允许自己出门。 如果他是邬家的那个小孩的话,他抓自己,或许只是为了威胁钱玉询,那在钱玉询找来前,他应该不会对自己做什么。 可钱玉询做任务的钱都寄给邬台焉了,邬台焉为什么还要威胁钱玉询? 而且还专挑钱玉询出门的这一日,那不就是一直蹲守在他们身边的么?若是如此,钱玉询不可能发现不了。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林观因也没想清楚。 邬台焉打开了房门,入眼是一间破旧萧条的院子,林观因遥遥看去,对面房间的屋顶上还破了个大洞,这都不像是还在住人的院子。 邬台焉先一步抬脚出门,他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个不停:“这几日你必须和我一起玩,等我玩高兴了,我就把你送回去。若是我不高兴的话……” 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盯着林观因,恶狠狠道:“我就用箭把你身体射穿,然后挂在钱玉询的门口。” “好好好。”林观因无奈应道。 若是钱玉询来说这番话,还有几分可信度。面前的这个少年顶着一张可爱又略显幼态的脸,实在很难将他和他说出的话联系起来。 而且林观因发现,邬台焉的神情、动作处处都和钱玉询有着几分相似。 林观因抬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再这么想下去可不行,总是拿别人和钱玉询比较,这样她会越陷越深的。 正想着,林观因就觉得自己好久没和钱玉询见面了,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 他有没有完成任务?会不会安全回到客栈?若是回到客栈之后发现她不见了,他会迁怒百里承淮么? 林观因现在满脑的疑问得不到解答。 走到大门前,这处小院的大门也很破旧,门上的朱漆掉了大半,门闩也歪歪扭扭,将掉未掉。 钱玉询给了邬台焉这么多钱,他没必要住这种地方吧?而且看他穿得这么华贵,也不像是能住在这种破落小院的人。 “等一下!”邬台焉从怀里抽出一条绸带,上面绣着一双鸳鸯,下面还绣着姑娘的名字。 “手伸出来。”邬台焉说。 林观因下意识将双手背到身后,朝他摇了摇头。 邬台焉强硬地拉着她手,将她的手腕和自己的手腕绑了起来。 “这样你就逃不掉了。”邬台焉说。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根本就没想逃呢?她自己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陌生的世界里乱窜,还不如在这里等着钱玉询来找她。 林观因在心中总觉得,钱玉询会来找自己。 林观因低眸看着显眼的绸带,默默用另一只手将袖口往下拽了拽,遮住了那条绸带。 好幼稚的小孩子。 林观因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对小孩要有十二分的耐心,便由着他去了。 走出一条长长的巷子,巷口开了几家店,但来往人影萧条,辽州人本就不多,此处更是荒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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