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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是豫王府，楚老爷子愤怒又震惊，但他没有立刻去找豫王，而是耐着性子接着调查。 最终弄清楚了这背后的原因。 问题出在楚红歌的身上。 要从差不多两个月前的案子说起，原来楚红歌和当时的御史中丞王海月勾结，算计永乐郡主，才惹得夫妻生气，要毁掉楚家。 不仅如此，豫王也要为儿媳出气，仔细想起来，弹劾楚家的人，豫王也出了一份力，虽然看起来没有那么积极，却次次都踩在痛点之上。 现如今，陆慕在南国的势力根深蒂固，豫王府也开始站稳了脚跟，今非昔比了，楚家葬送在他们的手中，是完全有可能的。 楚老爷子倒吸了一口凉气，脸上青白交加，心中的怒意好久才平复一些，然后让人把楚红歌找来。 除此之外，还把楚大人，各房为官的叔伯辈，以及各支的族长都请了来。 楚红歌到的时候，正厅的主位，以及两边都坐满了人，气氛十分压抑。 每个人看她的目光都带着愤怒和冰冷，以及满满的失望。 楚红歌感到如芒在背，好像周围是冒着寒气的地窖。 她隐隐猜到了，祖父找她来是为了什么，当下一阵忐忑。 不过，王海月已经被流放了，牵不到那件事情上面了吧。 她又抱着如此侥幸的心态。 但若非是为了那件事，为什么大家要拿这样的态度面对她。 楚红歌惶恐不安。 “跪下。”楚老爷子沉沉吐出两个字，双眼好像黑云压顶，差点让楚红歌透不过气来。 她咬了咬嘴唇，跪了下来。 “祖父，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还从来没有遭到这样的对待，她感到一阵委屈。 从小到大，她都是被楚家捧在掌心上，是这个京城里，活得最潇洒恣意的大小姐。 楚老爷子看着一贯疼爱的孙女，只觉得胸口压着一块大石头，又疼又闷。 “这段时间以来，楚家的情况，你也是看在眼里的吧。” “楚家处境堪忧，孙女心中也是担忧得紧，孙女也在想办法，就是一时拿不出好的对策。” 这段时间，楚红歌夜不安眠，吃饭也吃不下，生生瘦了十斤。 她很清楚，是陆慕和孟璃动手了。 来势汹汹，排山倒海，不留余地，又狠辣又果断。 她怕楚家人查到是因为她的缘故，要拿她问罪，就躲了起来，一直没有怎么露面。 面对生意上和朝廷里的情况，她也心急如焚。 她甚至想亲自写信去让陆慕收一收手，可是现在由于局势紧张，出入楚家的信件都要经过严密的检查。 眼看着楚家的境况越来越不好，她甚至想到楚老爷子和楚大人的面前，把事情说清楚。 可是多少次她迈出院子，又把脚缩了回去。 她从小被众星捧月，不管祖父父亲还是各房叔伯都对她很好，她怕看到大家失望的表情，怕得到大家的恨意，她怕失去一切。 “你心中真正担忧的不是楚家的处境，而是你自己做的事情，会不会败露吧。”楚大人一脸的森然。 “父亲，我——”楚红歌想要为自己辩驳，可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红歌，你从小到大，楚家都一直娇纵你，宠溺你，你要什么有什么，本来是想着，你是个女儿家，以后要嫁出家门离开爹娘，你还在家里的时候，就尽量对你好一点，哪里想到竟养出你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拖累了楚家上下。” 楚大人有些感慨，说到最后，已经是怒意腾腾。 手用力一拍，拍在椅子扶手上。 “你竟这般胡闹，闯出如此大祸来，你和王海月勾结，承诺以我和你祖父保举，让王海月更上一层楼，然后王海月去给你干坏事，诬陷永乐郡主。” “你私底下背着楚家，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害得你的兄长，你的叔伯，被罢官的罢官，被降职的降职，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足以抵消你的罪孽。” 在座的人中，就有因此被罢官降职的，都是满腔的愤怒，要不是有楚老爷子镇场，承诺要给他们公道，他们已经发作了。 果然已经暴露了，楚红歌闭上了眼睛。 楚老爷子哼了一声，眉目不见昔日里半分的慈爱：“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别说不是你做的，我已经让人调查得清清楚楚，楚家落到这样的境地，你是始作俑者，是罪魁祸首。” 楚红歌一言不发，流下了泪水。 她现在只有悔，只有愧疚。 其实她也没有多爱陆慕，不过是一时的胜负之心罢了。 她是想好好惩罚一下孟璃，断送她这一生。 哪里想到射出去的剑，最后逆风回到了她的身上，不，是刺入了楚家的心脏。
第四百零二章 封公主，嫁塞北 楚红歌的喉咙似乎被堵住，哽咽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前面就想认罪了，现在被抖了出来，她也不想否认。 “祖父，父亲，都是我的错，是我恨孟璃，凭什么她得到了陆慕，凭什么陆慕只看重她，我做这件事情，仅仅是针对她而已，我没有想到，会拖累了楚家。” “如果早知如此，我是绝不会这样做的。” 原以为天衣无缝，可以将孟璃置于死地的计划就这样瓦解，那个女人如今咬着楚家不放，大有楚家不死，她不罢休的势头，她终究是算计不过。 她现在才知道，她的确是比不过孟璃的。 那个女人，方方面面都没有短板。 “我现在悔不当初，我愿意做所有的事情，来弥补我的过错。” 楚红歌匍匐在地上，转向各个方向，面对各族长老和叔伯，重重地叩头。 “各位爷爷，各位叔伯，我错了。” 一圈下来，她的额头已经是一片青淤，渗出了血迹。 楚红歌从小到大，活泼明媚，又落落大方，都是讨族人欢心的，看到她这个样子，在座的长辈都有点于心不忍，可是想到她做的，那一点恻隐之心又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冷眉冷眼。 楚老爷子道：“现在也只有你受到惩罚，世子和郡主才会收手，不然，等待楚家的，只有死路一条。” 楚红歌一颗心悬了起来。 “祖父，您打算怎么——” 不会是要她的命吧，她二十岁都不到，她不想死。 “那就是把你嫁人。”楚大人道。 楚红歌睁大了眼睛，这么久以来，她一颗心都在陆慕的身上，从来没有想过嫁给其他人。 不过，她也是迟早要嫁人的，陆慕那里是不能打算了。 她平复了一下心绪，也只能认了：“那就从前面提亲的门户里挑选一家，只是现在楚家的境况不太好，怕是这些人家已经打了退堂鼓，还劳烦祖父和父亲多费点心神。” “出了这种事情，你嫁在京城，只会让世子和郡主不放心。”楚老爷子冷面如霜地说。 楚红歌当即就提出了反对：“孙女是京城人，不嫁在京城还能嫁在哪里？嫁在京城是我最低的要求，难道祖父想让我嫁到地方上去，离娘家远，是我绝不能接受的。” 见她都这个时候了，还如此的娇纵，褚大人摇头，当真是以前宠坏了。 “我已经跟皇上请求，给你封一个公主身份，然后把你嫁到塞北部落，也算是为大楚和北疆部落的友好做出一点贡献。” “如此一来，世子和永乐郡主也就安心了，他们总有一天到京城来，不必担心楚家这里再起风雨。” 楚红歌如遭雷击，好像三魂六魄都飞了，身体一软，瘫软在地上。 “祖父，父亲，你们要这样对我吗？你们真的狠得下这一份心吗？” 去到那里，基本上一辈子都不能见娘家人了。 楚大人侧过脸去，不想看到楚红歌这般悲凉的样子。 楚老爷子恨铁不成钢。 他又何尝不气，楚红歌自作孽不可活，让他以后都再也不能见到孙女。 “是你私自做决定，任意妄为，闯下弥天大祸，是你完全不在意楚家的死活，把楚家往火坑里面推。” “你以为王海月流放了，你就没事了，哪一天若是查出来，你跟这件事情有关系，你性命难保，楚家也要受到更大的牵连。” “现在唯有把你嫁到塞北去，才能让此事永远埋葬，才能保楚家安然度过今后。” “至于王海月，我会派人去把他解决掉，你也安心待在塞北，就算是你对不住楚家，弥补对楚家的亏欠，你害了多少叔伯和兄长的前程，这个结果，已经是大家对你宽容——” 后面的话，楚红歌已经听不到了，因为她已经晕了过去。 十天之后，一封信件抵达了南部，这信是楚老爷子亲笔书写。 上面交代了对楚红歌的惩罚，楚红歌被封为祥睦公主，送往赛北与少民部落首领成婚，这一生再也不踏入京城。 楚老爷子满怀愧疚，字里行间都在自责和道歉，并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类似的事情，还透露出了一种态度，以后楚家会站在豫王府这一边。 不得不说，楚老爷子这种做法是很聪明的。 站队豫王府，这边是一定会收手的，没有谁会放弃一个强有力的盟友。 甚至可能，前面失去的，都会回来一部分。 “你觉得怎么样。”陆慕问孟璃。 “又多了一个盟友，是好事，喜闻乐见。”孟璃说。 她也看过了信，楚老爷子的态度是很诚恳的，至少没有责备他们的意思，这样惨痛的教训，她相信楚家以后也不敢使绊子。 既然如此，那么，为什么不用？ 陆慕回了信，当然，他也吩咐那里的人注意楚家的动向。 等确定楚家没问题了，孟璃在京城的生意纷纷撤去。 其实她在南国，离京城几千里，做那里的生意还是费心费力的，而且还要消耗大量人力，让众多兄弟受苦。 她的手里都是稀缺货，不管她在哪里，都有很多人来找她批发，也不是非要做京城的生意不可。 至于那些已经形成拿货习惯的商家，只管到南国来跟她进货。 当然，楚家现在已经结盟，来跟她合作，她也是可以接受的。 在朝堂上，楚家前面受到的压力也纷纷消失。 他们尝到了甜头，尽力维护着御王府的利益，等再过一个月，已经有两个族人官复原职。 时间兜兜转转，来到了四月，孟宁要去参加府试，府试由郡守主持，地点是在郡上。 宁郡距离西河村五百里，要提前三天出发，方便休整。 还有半个月，齐小莹就要生产，离开的前一天，孟宁各种叮嘱。 虽然家里有这么多人看着，也不用担心什么，但有些话他总要亲自交代，才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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