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着,她立即就去了池章平书房,一进院里,就见书房门紧闭,下人都候在院中,显然是得了吩咐的。 示意下人们不必见礼,自己带着的人也候着,她匆匆几步推开书房的门,就见自家夫君一脸凝重,又带着些许恍惚和震惊,正在看手中的信。 “娘!”池章平惊了一下,忙唤道。 池母反手关上房门,几步上前,边问,“这是怎么了?” 池章平看了眼自家亲爹,见着他没反应,就飞快的把事情又说了一遍。 这下子,恍惚加震惊失神的,换成了池母。 “什,什么?” 她以为之前听自家清清说起她那个梦,已经是自己这辈子最震惊的时候了,但在这件事面前,那好像根本不算什么。 池章平看一眼自家亲爹,再看一眼自家亲妈,心中诡异的有了一种得意感。 对比起来,他当时知道的时候要冷静多了。 屋里没人说话,池章平就又重复了一遍。 “清清和摄政王在一起了。” 池母顿时抽了口气。 “婵娘。”将看的差不多的信放下,池彦文担忧的唤了一句,忙起身扶住妻子,边示意池章平出去。 池章平被自家娘亲的动静吓了一跳,只是听到亲爹的吩咐,只好担忧的退了出去。 “婵娘,没事,别担心。”事情来的太急,池彦文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只是见着妻子的反应,明白她怕是已经朝着最糟糕的方向去想了。 “他们是不是逼清清了?是不是他们逼的,他们就是不肯放过清清——”池母悲痛至极。 池彦文截断她的话,加快声音,“不是的,清清来信说了这件事。” 池母这才勉强冷静下来。 “你先看看信。” 接过信纸,池母认真看了起来,渐渐变得恍惚。 “这,”她忍不住开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池彦文苦笑一声,只觉命运弄人。 信中玉滟将自己与褚琛相识相知的过程,以及后来的种种大致说了一遍。 “命运弄人。” 池母读到玉滟落在纸上的这句话时,不由的长长的叹了口气,苦笑起来。她算是知道自己的夫君刚才为何神情那样复杂了。 原来如此,竟然如此。 池彦文没有说话,池母安静的将剩下的信读完,将信纸放在手边,木木的坐在那里。 “婵娘。”池彦文有些担忧的唤。 “你说清清以后该怎么办?”池母道。 与那王爷的往来,自家清清只是三言两语带过,最后只说她决定答允,望家中有所准备。 可男子的情意,又哪里是能靠得住的呢? “这孩子,还是恨的。”池彦文说。 清清一直表现的很平静,若非这次的事情,家中都没有察觉。她心中不知积攒了多少怨恨不甘,竟让她下此决心。 池母顿时就落了泪。 “是我没用。”她说,若是她们能早些为清清报仇,也不会让她做下这个决定。 “我一会儿会去找爹仔细商量一番这件事,婵娘,别担心。”池彦文安抚。 可怎么会不担心,之前的沈家和佑宁县主已经够棘手,但比起摄政王,那根本不算什么。 整个大耀王朝,一人之下而已。 可就算那唯一的一人,当今的九五之尊,也要唤他一声叔叔。 池母艰难的扯着嘴角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安顿好她,池彦文就去寻了自家父亲。 若是别人家,即便是自家女儿能与摄政王做个妾室都觉得荣幸欢喜,可池家不慕富贵,从不妄想攀上贵人后一步登天,但偏偏这件事就落在了自家头上。 话说两边,这边池家为此忙忙碌碌,另一边,京都,佑宁县主府。
第22章 佑宁县主出身岐安伯府姚家,岐安伯乃太.祖打天下时伴随身边的名医,屡次救回陛下以及诸位开国勋贵的性命,后来建国之后,太.祖亲封了岐安二字。 佑宁县主的父亲是岐安伯嫡出的儿子姚望山,长子继承家业,岐安伯就将次子送进了禁军之中,次子倒也争气,年纪轻轻就做到副指挥使的职位,虽不算大,但以他的年纪已经很了不得了。 后来一朝意外,姚望山为救摄政王舍身而亡,妻子改嫁,留下独女姚慕兰,被摄政王收为养女,又得天子封赏,晋为县主,还封赏了宅子。 姚慕兰婚后就住在这个宅子里。 她年少丧父,虽被摄政王收为养女,但依旧养在姚家。因为摄政王的原因,她备受姚家宠爱,尚未及笄,就不知道有多少人盯上了她的婚事。如此一来二去,惹得她心烦不已,出门游玩,谁知回来竟带了个男子,还要嫁给他。 姚家自然不肯同意,若要成婚,最起码也该知根知底,可这个人身份来历一概不知,如何能成? 只是姚慕兰坚持,又搬出摄政王来,姚家不得不同意,却也有些不高兴,难免显露出几分,姚慕兰自幼被娇惯的一点委屈都受不了,哪里会忍这个气,等到成了婚,直接就带着自己捡回来的夫君搬到这个宅子里来了。 “还没找到人?”姚慕兰正在发脾气。 二月的天,京都尚且冷着,她一身锦衣华服,挺着个大肚子,屋子里摔了一地的瓷器碎片。 几个护卫模样的人跪在地上,为首的人无奈道,“王爷行踪隐秘,属下等实在不知啊。” “不知道就去找,动动你们那木头似的脑子,想办法,不然我养你们有什么用!”姚慕兰气急,她捧着肚子站起身,颤巍巍的让人心惊,可她这会儿正发着脾气,根本没人敢上去拦,只是心惊的候在一侧。 “是。”一众护卫不敢迟疑。 姚慕兰坐下,咬牙道,“不论如何,我的孩子生下来前,你们必须给我找到。” “我都已经好久没见到他了。”她失落的说。 “怎么了这是?谁惹县主生气了?”这时,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锦袍玉带的男子不急不缓,笑着提步走来,关切的道。 姚慕兰看过去,见着他含笑的眉眼,脸上的怒火不知不觉就消散了,换做了笑意。 “阿鸢,”她招了招手,目光落在他身上,略有些迷离,很快眉微微皱了皱,有些不满道,“你怎么不穿道袍,那个好看。” 本朝崇尚道教,之前的摄政王就是常年道袍,因此,京中的年轻男子们,多爱做此穿着。 阿鸢的衣着都是姚慕兰置办,里面大多都是道袍,各种深深浅浅的蓝色。若说一开始只是无所谓,时间久了,他都看的有些厌了,所以今日换了这一身。 “穿的多了,想着换一换,县主觉得我这样不好吗?”阿鸢笑道。 他生的斯文俊秀,气度文雅,更适合白色,倒不是蓝色穿着不好看,只是白色更衬他。 姚慕兰挑剔的看了眼,说,“还好吧,但是我更喜欢蓝色。” “好,回头我就去换了。”阿鸢笑道,很是依从。 姚慕兰这才满意,只是将目光全数放在他的脸上,伸手缱绻的划过他的眉眼。 又是这种目光。 仿佛在透过他看别的什么人一样。 阿鸢心中有些不悦,笑着过去拥住她,他知道自己的妻子最爱这样亲昵的举止。 “怎么之前生了那么大的气?”他道。 “我想着快要生了,想着若是王爷能在就好了,只是这些没用的根本找不到人。”姚慕兰靠在他怀里娇滴滴的抱怨道。 在京城住了半年多,虽然对过往的事情丝毫都想不起来,但对于和姚慕兰有关的事情,他都已经了解了大概。 比如虽说是养女,但摄政王与她并不算是十分亲近,最多只能称得上一句上心关照罢了。之前在京的时候就没怎么看过她,等到后来离京,更是分毫消息都没有留下。但相反的是,姚慕兰对于自己的这位养父很是在意,甚至可以说依赖。 自从她命人去找,但找不到之后,姚慕兰没少为这件事发脾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王爷的行踪,哪里是这些人能找到的。”阿鸢带过一句,笑道,“别气了,对孩子不好。” 说话间,他的手轻轻抚摸着姚慕兰的肚子,这样舒缓的动作很好的安抚住了暴躁的姚慕兰,让她慢慢放松下来。 姚慕兰去岁七月发现的身孕,至今已经七个月了。 “真是不懂,这京都多好啊,王爷为什么非要去外面。”姚慕兰撇嘴,不高兴的说。 阿鸢笑着哄她,好一会儿才终于把人哄高兴了。 屋里的人都松了口气,找了机会退出去,他看了眼,心思莫名,这些人一直在找摄政王的踪迹,但关于他的来历却一无所获。不知是不上心,还是得了谁的吩咐…… 他看了眼姚慕兰。 阿鸢自问,以姚慕兰的势力,他的出身来历并不难找。 他的衣着穿戴一看就不一般,这种情况下,只需在捡到他的地方仔细巡查一番即可,可姚慕兰却迟迟没有找到,与其说找不到,不如说她不想找。 她不缺权势富贵,从不会想要嫁给所谓的勋贵骄子,要的是一个能攥在她掌心里的情人。 而他,就是这个人。 这些事情,在这半年多的时间里,阿鸢看的十分透彻。 姚慕兰被养的娇气,甚至可以说娇惯,姚家处处顺着她哄着她,出了门外面的人也都捧着她,眼下到了他这里也不例外。 阿鸢隐约有些不耐,但他的一切都因姚慕兰而存,不管心中如何想,面上是分毫都不敢表现出来的。 每到这个时候,他就很想知道自己的家在何处。 “县主刚才那样说,倒让我想起来了,不知我家人寻得如何了?”阿鸢笑道,他看过自己被县主捡起时的穿戴,并不一般,想必家中也是有些家底的。 姚慕兰看他。 阿鸢知道她不爱听他提起家人—— 虽然并不明显,骄纵如姚慕兰甚至并没有太过表现出来,但几次三番下来,他想不发现都难。所以在开口的时候,他就想好了借口,还是姚慕兰刚才提醒的。 “这孩子出世,总要有爷爷奶奶照顾才好,你我都没有照顾过年幼的孩子,想起总是有些不安心。” 阿鸢抚摸着她的肚子,出自真心的关切担忧。 这里面孕育的是他的孩子。 “我再催催他们。”姚慕兰一向也是,她和姚家那边闹得很不愉快,而且她的孩子,总该有最好的才行。 如此想着,她笑着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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