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慕兰咬唇,道,“可父亲,她成过婚,如何配得上您?” 她想说池玉滟是沈蕴和的妻子,但这些褚琛都知道,可他还是做下这个决定,就说明他并不在意,只好如此道。 “我喜欢的人,配的上这世上最好的一切。”褚琛说话间淡淡扫了眼姚慕兰。 姚慕兰心里一跳,顿时什么都不敢说了。 沈家父子更是什么都不敢说。 “父亲说的是。”姚慕兰讪讪。 沈道成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沈蕴和尤有些出神,前几日他还在想,若是有机会就将池玉滟偷偷养做外室,结果今日就瞧见了这一幕。 摄政王与池玉滟,怎么可能? 池玉滟只是被他抛弃的女人,怎么会和摄政王在一起。 等等看样子他们在一起也不是一两日了,这说明—— 思及此,沈蕴和面皮顿时发僵。 之前曾经想过的玉滟待他情深等念头现在再想起,仿佛都在无声的嘲讽他的自作多情。 池玉滟呆在出云观,哪里是为他守寡,分明是来勾搭男人了! 沈蕴和又气又怒,又是羞愤,但他只是垂着眼,什么都不敢说。 三个人在这呆了一会儿,褚琛就下了逐客令,清清可没那么听话,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白天不养足精神,等到晚上,她又得困了。 三人听话的离去,等出了门,俱都脸色大变。 “你那个发妻怎么回事?”离了门口一段距离,姚慕兰再按捺不住,指着沈蕴和恼怒道。 若早知道褚琛会和池玉滟在一起,姚慕兰去岁绝不会救起沈蕴和,不,就算救起,她也会将他送回沈家,那样就不会有现在这些事了。 但一切已经发生,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可她还是忍不住迁怒。 沈蕴和心中何尝不恼怒,比起姚慕兰,他更担心会被玉滟迁怒,可他还是忍住了怒气,开始好声好气的安抚。 沈道成一直没是怎么开口,等到回了沈府,直奔书房,写了一封信命人送往京都。 他们针对池家的计划出现了最大的变数,有摄政王在,若是他一意庇护,谁也奈何不得池家,反而会引火烧身。 池家兄弟来了后,小院就开始收拾准备起来,边开始装船。 在当天,玉滟还俗的事情就已经准备好,相比出家那日,她还俗之时可谓是十分安静,没几个人知道。在诸位师兄姐们的见证下,她跪地对清虚,对三清神像行了一个大礼。 清虚亲手划掉了名册上的玉滟的记录。 “自今日起,出云观第二十三代弟子玉明还俗,望你今后持心向善,喜乐安宁。”清虚含笑说完,上前扶起玉滟。 玉滟又行了一礼,方才起身。 师兄姐几人一一说着对玉滟的祝愿,玉拾笑的开心极了。 “等你和泊渊成婚,我必然到场。”送玉滟出门后,看了看左右无人,她笑吟吟道。 玉滟面上一热。 她想说好,但想了想,还是没说,只是对玉拾笑起。 玉拾摸了摸她的头,让她走了。 一切收拾妥当那日,是八月初三。 玉滟自山上下来,画舫已经候在了镜河之上。 “拜见父亲,见过池姑娘。” “拜见王爷,见过池姑娘。” 前两日,姚慕兰又到了出云观并且住下,沈蕴和自然一同前来,每日都登门请安,眼下得了两人的动静,匆匆赶来,在山脚下跟上,不敢轻忽,郑重见礼。 姚慕兰始终没看玉滟,沈蕴和看似平静,始终在对玉滟见礼时,袖中的手都不由攥紧了。 为何如此,不该如此! 他是知州嫡长子,又得以娶到摄政王唯一的养女佑宁县主,不论如何看,他都会有锦绣前程,身份贵重,可如今,却要对自己不要了的女人见礼。 沈蕴和不甘极了。 褚琛随意叫了起,玉滟只是看了眼,轻声道,“二位晨安。” 她算是发现了,比起她的不喜,这两个要对她行礼的心里更是难受,因此每次见了人,倒是有了些趣味。但也只是些许,不喜就是不喜,一句话后她就看去了别处。 “父亲,您要回京吗?”每每见到玉滟如此,姚慕兰心中都格外气闷,但现下她倒是顾不上生气,忙向褚琛开口问道,脸上满是依赖。 玉滟不由多看了她一眼。 因为对几人的不喜,这两日姚慕兰登门,她都是露个面就直接离开,眼下乍见到姚慕兰的神情,若有所思。 “我去晋省。” “晋省?”姚慕兰有些茫然,随之看到了玉滟,立即恍然。 “您,您去晋省做什么?”心中一个猜测浮现,心中顿生不可置信,她忍不住追问。 “提亲。”褚琛并不隐瞒。 姚慕兰惊愕的瞪大眼。 “父亲,您真的要娶她,她,她成过婚,嫁过人的啊,她配不上您,您便是要娶,也该娶一位——” “闭嘴。”褚琛沉声喝到。 玉滟也惊了一下,下意识看向他,见着他眼中的怒火,不觉皱起的眉慢慢松开,笑了起来。 姚慕兰脸一白,从冲动中回神。 “这是最后一次。”褚琛沉沉的看着姚慕兰,道,“不要再让我从你口中听到任何此类言语。” 姚慕兰嘴唇颤了颤,喏喏应是。 “你父与我的恩情,我自问这些年已经还的差不多了。若再有下次,我绝不姑息。” 褚琛冷冷道。 姚慕兰的父亲为保护他而死,但对方身份在此,本就有保护他之职,他这些年如此厚待,不过是因为当初与她父亲有几分友人情意,所以如此罢了。 但也只是如此了。 他可以给与姚慕兰荣华富贵,庇佑她平安无忧,但置喙他的私事绝不允许。 “父亲,阿芷知道错了,再不敢了。”姚慕兰慌乱的道,哪里还有刚才说话时的盛气轻视。 沈蕴和再次意识到摄政王对池玉滟的看重,他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好自为之。”褚琛抛下一句,揽着玉滟的肩,往河边走去。 “清清,不必理会她……”他轻声安抚。 姚慕兰下意识上前两步,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人走远,听着耳畔传来的声音,她死死咬住唇瓣。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这么多年,褚琛还是第一次对她发这么大的火,都是因为池玉滟,都是因为她! “阿芷。”沈蕴和迅速调节好心情,温声安抚。 他的声音提醒了姚慕兰,她豁然回首,抬手就是一巴掌。 “都怪你!”她愤怒又不甘。 沈蕴和面容一僵,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姚慕兰。 姚慕兰冲动之下动手,打完就有些后悔了,可看着沈蕴和竟然如此看她,那点后悔迅速散去,倨傲道,“怎么?” “有些疼。”沈蕴和强压下恼怒,面上有些委屈和无奈,“还生气?” 姚慕兰那点后悔就又生了出来,但又有些惊疑。 沈蕴和,真的不生气吗? 莫名的,她心里竟然不由的有些防备。 “是我不好。”她收敛了脸上的傲慢,委屈的说,“父亲还是第一次对我这样凶。” 沈蕴和立即开始安抚。 两人心思各异,相拥在一起。 画舫直通云州外的码头,等到了地方,一行人换乘大船。 本来准备就此离开,沈道成带了人在码头相送,褚琛没有露面,只是着人传了句话,大船启程,将码头抛在身后。 大船向前,是奔流不止的河水,一座座山川被抛在身后,仿佛连着她那段晦暗的过往也彻底远去。 玉滟站在船头,迎着扑面而来的风,灿烂笑起。 虽然早就说好了要还俗,在在道观之时,玉滟大多都穿着道袍,直到今日动身,她才换了罗裙,仔细妆饰,再不是曾经的黯淡色彩。 梳起发髻,满头珠玉,鬓边一枝绢布芍药,正是褚琛赠她那支,又有珍珠簪花步摇,垂下的珠链缀在玉似的耳边轻轻晃动。她穿着朱红的襦裙,内搭杏色上襦,朱红的披帛搭在肩头,顺着手臂垂落。 明艳柔软的布料被风抚起,玉滟恍若神妃仙子。 一身的华服珠玉非但没有遮掩她的色彩,反而被她衬托的越发高贵绚丽。 褚琛揽着她的肩,在一旁看的出了神。 天地之间,芸芸众生,再没有一抹色彩,能如清清般动他心弦。 “下一站是抚州,那里的鱼饼做的极好,再往前是……”过了许久,见着玉滟终于从欢喜中缓了神,褚琛温声和玉滟说着前面的种种,在他口中,每个地方都充满吸引,美好极了。 这样的美好,仿佛预兆着玉滟的将来,也会如此美好。 她不由的就笑了。 玉滟来时一路,因为即将到来的婚事,心中充满了忐忑,完全无心注意沿途的种种,直到现在,看着两岸的青山,脚下的碧水,她笑的越发灿烂。 不知过了多久,她回头看了眼,云州已经被抛在群山之中,看不见了。 她还是喜欢云州的,但那里有太多不开心的事情。 若是再来,想来就是她将一切都放下的时候了。 玉滟一行人离开的第二天,姚慕兰同沈蕴和回返京都。 穿船上,沈蕴和脸上没了一直带着的笑,不停想起出发前沈道成跟他说的话。 “为父失算,沈家前途不明,你随县主离去,有她的情分在,应当能庇佑你无恙。之后如何……就看你自己了。” 在沈蕴和的追问下,沈道成说了事情的始末。 他一时间又气又怒,又有些怨恨不甘。气怒于父亲贵为知州,为何要自降身份贪商贾家财,怨恨玉滟竟勾搭上摄政王,摄政王竟也毫无顾忌,明知他们几人的关系,还要同池玉滟搅合在一起。 他更不甘,自己无能为力,什么都做不了。 但这都不是最要紧的。 姚慕兰对他有多少情谊,沈蕴和心知肚明,先下如此,不过是他有意维护,可这份情谊并不深厚,说不得什么时候姚慕兰就厌弃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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