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极乐馆可是各类三道九流情报的聚集地,更是出了名的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时常听闻这贫寒子弟禁不住诱惑进这极乐馆,有的连家本都赔上,落了个家毁人亡的下场。 而且最近有传闻这极乐馆的女妓更总是接二连三地暴毙..... “带我们去见那柴火婢子小月的做事的地儿。”梁皓宇威声道。 “我们将那小月带来这前厅便可......”尤娘话音未落,梁皓宇不耐烦又重复了一遍道:“你带我们去寻那柴火婢的做事地儿。” 尤娘惊得一颤,赶忙带路。 京兆府一行人这才刚入那柴火房,那一个老大娘便大声训斥着一丫头,还正要挥起一个柴火棒儿:“小月,你这笨手笨脚的!这顿饭不许吃了!” 那小月低着头,哭红了鼻子。 “陈大娘!歇停会儿,官爷问话呢!”尤娘使了个眼色。陈大娘这才放下了手里棍棒。 “我们这的丫头,刚进这极乐馆,若是不多加管教,便不知这里的规矩!”尤娘赔笑道。 “小月,你老实回答本官的话。”梁皓宇懒理尤娘,转而面向小月。 这小月头一抬,梁皓宇不由得一惊。 一条长状的疤痕贯穿整个面部,将本是清秀的面容硬生生地毁了。 “翠红服毒的时候,你有见着什么异常?”梁皓宇问道。 “那日是约莫是辰时,往常到了时候,翠红姑娘早已吩咐我做事了。便想着姑娘应是身子不爽利睡懒觉呢,谁知到了午时进去一看,翠红便已躺在床上流血闭眼了。那砒毒,想是翠红自个儿拿来的。”小月好似背书般,有问没问的,都一并说了。 梁皓宇冷哼一声,接着问道:“你是如何得知那通利铺的?” “我一日上着市场买菜,偶然听说这通利铺能卖得高价,我便寻了去。”小月低头道,“具体是谁说的,我也记不清了,那市场可是人多嘴杂的哩。” 梁皓宇又问了些问题,这小月愣是说得天衣无缝。梁皓宇一行人只得作罢,出了极乐馆。 那杨理叹道:“这极乐馆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可是找不着把柄。” 梁皓宇淡淡一笑:“你刚没见着尤娘盯着小月那眼色,说错一个字都能把她给吃了。” 这梁皓宇一边思量着,这边下了值便回到了梁国公府。 这一抬脚进这中堂,便见着这祖母永和公主和母亲正在品茶闲话,这身旁,还站着那毕恭毕敬的盛媛。 那盛媛今儿一身淡青兰花的素雅襦裙,眉眼晕长,而髻插幽兰簪子,眉间贴着宝相花,煞是温婉恭顺。 永和公主年已近六十,但仍保养得宜,丰腴细嫩的皮肤仿佛还是那不过四十出头的美妇一般,这不,和梁夫人在一块儿,简直就是一对姐妹花。 盛媛为永和公主和梁夫人沏上了一壶蒙顶石花,轻声道:“永和公主,梁夫人,这是我爹盛阳侯刚拿到的蜀地蒙山石花,不敢专享,赶紧让我带来,说是让大家尝尝鲜。” “盛阳侯有心了。”永和公主面容舒展,点头微笑道,“替本公主转告,承蒙他的一番好意,这蒙山石花,香醇甜甘,回味悠长。我很是喜欢。” 话音未落,这心情舒畅的永和公主,抬起眼儿便见着了刚进屋眉头紧锁、忧心忡忡的梁皓宇。 永和公主放下茶杯,皱了皱眉,抱怨道:“皓宇,你这可算下值了。你在京兆府里当值可真是个麻烦差事,这案子那案子的堆积如山,你这成天不见人影儿的,该是又瘦了。” 这梁国府世子之位,本就可不经科考世袭爵位,永和公主本想着这唯一的命根孙子安稳承袭了位子,便成家立业,自己便等着抱曾孙,享着四世同堂之福。 哪成想这孙子还是科考去了,还非得要入刑狱之府衙,好不容易劝着不入大理寺,结果转头竟进了京兆府,把永和公主气得够呛。 “皓宇,你这晚饭怕是又没吃。”梁夫人捂着胸口心疼道,一转头便吩咐下人去热些饭菜。 “梁哥哥。”盛媛怯生生道,面色飞起了一片红霞。 “对了,我听说媛丫头说,”梁夫人这才突然记起什么似的,“这慕容小婉如今在那西市开了家食馆?还搅和了一桩什么失窃案,现在还和那些浮人厮混在一块?” “梁夫人,那慕容小婉也是可怜见儿的,谁知那慕容府会落魄至此呢?现在做了些粗鄙之事也是无奈之举。”盛媛神色黯然,有些同情地说。 “你这丫头倒是心善,还为她说好话。”梁夫人道。 接着梁夫人捧起了茶,抿了一小口,缓声说道:“这慕容小婉素来便是不成体统,扰得我们梁国府不得清净。以往还想翻墙......” 此时刚沉浸在往事回忆中的梁夫人突然意识到盛媛在旁,终是顿了顿。 梁皓宇面色有些不自然,默不作声。 盛媛见着了梁浩宇这神情,黛眉轻敛。 “哎,她这开店没几日,就搅和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真是个惹祸精。”梁夫人无奈道,抿了口手里的茶,“当年指腹为婚的时候,我便是有些不乐意。谁知这人啊,今后会变成什么样儿呢?但你爹和慕容远将军的交情甚笃,一时冲动便立下婚约......” 这时候梁夫人想起了病逝多年的梁国公,勾起了伤心事,用手帕抹了抹眼角的泪。 永和公主许久不开口,终是说了这一句:“总之,如今皓宇可要谨言慎行,别让人落下什么话柄才是。” 接着永和公主沉思片刻,皱了皱眉:“你这京兆府的职位,成天是落得不着家,你今儿可都二十有三了,这亲事还没一撇的,我这什么时候能抱上曾孙!” 梁夫人这会儿被永和公主一提,终是止住眼泪,提起了神,说道:“自从退亲后,那前来说亲的可真不少。” 盛媛眼帘颤了颤。 梁夫人继续说道:“我听闻,那张丞相的闺女张书雅,素来便以知书达礼聪慧闻名,如今也到了婚配之龄了,那可是上上之选。我寻思着抽空不妨安排你们见个面儿......” 那盛媛一听,差点没打了个趔趄,把手里的茶壶摔了。 盛媛捂住胸口镇定了一会儿,急忙凑到长公主和梁夫人跟前,小心翼翼地又沏上了一盏茶。 “就不说那张丞相的闺女,就说这媛丫头,我们从小是见着长大的。这温顺的性儿也是惹人疼。”梁夫人方才注意到了眼前的盛媛,补充了一句。 盛媛这才面色通红,羞怯地走到梁夫人身后去。 梁皓宇不吭一声,就转到侧堂去吃饭,和盛媛是一声招呼也没打。 “这孩子。”梁夫人叹道,“越大越是不懂什么礼数了。” 盛媛眯起了眼儿,攥紧了衣袖。 ----
第12章 虾仁肠粉(一) 春日飞柳飘絮,莺飞草长。 长安城正浸润在那一片嫩绿的新意之中。 小愿食馆今儿刚一开张,那徐三娘便派人送来了一些上等的糯米还有糯米粉,还有三三两两的浮人过来吃着些鸡蛋卷饼。 慕容小婉一边做着些鸡蛋卷饼,一边构思用那糯米做些新菜。 恰时这时候,一群差役就走进小愿食馆。 慕容小婉一抬首,又一眼瞅着了那清隽俊逸的脸,便不由地蹙了蹙眉。 这不是梁皓宇是谁? 梁皓宇似乎也一脸无奈,过了一会儿,他冷声道:“我们奉命例行公事,检查你们店的食材还有环境,是否藏匿可疑之物。” 他特地加重了奉命、例行公事几个字的语气。 慕容小婉四周望了望,那对街儿的几处店里,也有些差役在搜查,这才缓下心来。 看来真是例行公事。 不是蓄意刁难报复…… 在众目睽睽之下说他随意冤枉好人,还真担心他会怀恨在心呢。 她便身子一松,缓声问:“民女请问梁少尹,要搜寻什么可疑之物?” 那梁皓宇斜睨了慕容小婉一眼,一声不吭,径直走入小愿食馆,细细巡察起来。 慕容小婉气得咬唇。 这个人完全将自己视若无物! 过了一会儿,便有差役禀告:“这里外看了一遍,并无那东西踪迹。” 梁皓宇这才点点头,然后便施施然离去。 慕容小婉瞪着那梁皓宇楚楚谡谡的飘逸背影,恨得直跺脚。 “哎,到处搜寻着呢。”这时几个浮人聚了过来,向慕容小婉要了些鸡蛋卷饼。 “今儿针对这西市和周边的食馆做搜查,还不是昨晚那事么?” “何事?” “咳,你们还不知呢,就是前些日在西市张家楼的烧尾宴上,那刚上任的兵部尚书高利,就这么着在众人眼前突然暴毙了,官人验了说是因西域草乌头中毒而亡。” “有道菜里倒有那西域草乌头,但那菜里的剂量也不足以死人,同餐的人都好好的……真是忒古怪了。” “后来这差役把张家楼和可疑之人都搜了个遍,但并没有搜到这草乌头,也不知是怎么混进菜里去的。那厨师张华也连夜逃了,现在也没影儿。” “今儿京兆府差役便在周边的集市和食馆搜查这厨师,还有那草乌头的踪迹,这玩意儿一般人可不认识,误服了可不好了。” 这些浮人边闲聊着,边吃完了这早餐卷饼,便又散了。 慕容小婉听得不甚明白,但一听这兵部尚书高利,便心里一颤。 这高利可是慕容远将军的死敌。 这次慕容远将军延误战机的罪名,就是他急着上书弹劾,让圣上给安下的。 之后,慕容将军因此罪抄家贬谪为庶民,而这高利,则左迁为兵部尚书,这段日子都在张家楼开着那烧尾宴。 真真对比惨烈。 如今,高利离奇死亡,真是天道轮回,恶人有报应。 慕容小婉思绪飘了一阵,接着缓了口气。 那晶莹洁白糯米粉正在太阳下闪闪发光呢。 慕容小婉便鼓起干劲儿,摩拳擦掌道:“天道轮回,养足精神,好好吃饭!今儿我决定要做那馋死人不偿命的肠粉让自个儿开心一下!” 肠粉? 这花晴柳晨一听,面面相觑,这东西是大肠还是米粉?但她们现在心里的直觉告诉自己,小娘子这做的一定好吃! 这花晴体型偏矮胖,柳晨偏高瘦,两个人站在一块儿倒是颇有喜感,虽然这段日子不太好过,但每天不停吃着这慕容小婉给的美食,两个人都发福了一圈。 这不,花晴赶忙兴致勃勃说道:“小娘子,需要什么材料,我们这就帮你备着!” 柳晨又羞答答地加上一句:“小娘子,我肚子有些饿,多做些!” 慕容小婉点点头笑道:“你们两个小丫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我给你俩多备些!花晴,柳晨,你们把现有的食材都先洗净弄碎,准备做馅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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