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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娇奴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坐在了床边上：“坐下说吧。” 曹慧冰心里害怕，不过还是想弄清楚她到底是谁，自己的娘去了什么地方。 秦娇奴看她坐下了，才开口：“不知道，如果她还在，听到这声娘会不会开心。” 曹慧冰苦笑，要是她娘在，以前可能会开心，现在怕是恨不得把他们都卖了，可以拿去赌吧。 “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 “什么意思？”曹慧冰一头雾水地看着她。 “你相信鬼神吗？” 曹慧冰脸色巨变，难道她真的是妖怪不成？ 秦娇奴看着她的脸色，大概也猜测到了她在想什么：“别那么紧张，我不是妖怪，我也不吃人。” “那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秦娇奴满头的黑线，她什么时候沦落成了东西：“我也是一个人，不过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我来的时候，你娘已经不在了。” 曹慧冰的脸色并没有更好，相反的更加的难看了：“她，她死了吗？” “我不知道。” 曹慧冰现在的心里五味杂陈，她们一直希望她去死，不要拖累她们，可是当她真的不在的时候，她为什么会难过。 脑海里浮现了不少的画面，以前一家六口其乐融融的景象，爹失踪后，她变得不可理喻，不做家务，不下地干活，动不动对他们就是非打即骂，她吃白米饭，而他们吃的是糟糠。 她怕自己以后没人照顾她，骗了齐大牛这个孤儿来到家里，时候是给他吃，给他穿，以后给他去娶媳妇。 每次都打骂大牛，是为了让齐大牛对她害怕，对她言听计从，以后等她老了，能使唤的动他。 曹慧冰苦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的婚姻就这样定了下来，也好在齐大牛对她还不错。 她沾染上赌的时候，她开始理解为什么她要去赌，家里爹留下的银钱已经没有了，她是想去赢取银两，让家里能过得好点。 而后面更是一发不可收拾，直到她要卖了三个妹妹开始，她已经变得让人不认识了，对他们像是陌生人一样。 秦娇奴是看过原主记忆的人，也找不出一个可以形容她的词：“你娘她....” 曹慧冰笑了起来，眼泪却是从眼眶流了下来：“她不会回来了对吗？” “我不知道，只是我来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你不希望她回来？” “对。” 秦娇奴嘴角噙着笑：“那我可得好好活着了，说不定我死了她又回来了。” “那你....”曹慧冰看着眼前的人，容貌和娘一样，可是神态气质却已经找不出她半点影子了。 “你想让我离开吗？” 曹慧冰眼神复杂地看着她，离开？如何离开？ 秦娇奴：“你要让我离开她的身体，怕是做不到，除非我死了。” 曹慧冰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庆祝，他们身上的大山没有了，现在不用再受她的欺压了，而现在这个陌生的娘，让她也不知道要如何适应。 “我，我能想想吗？” “当然可以，你要想我留下，我会一直照顾你们，算是还了借你娘身体的情分。要是你想我离开，你们能过得更好，我也可以离开。” 曹慧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她的房间的，等她回过神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院子里了。 这件事她也没办法对家里的其他人说，只能她自己想明白。 这两天的相处，她能看出她的能力过人，有她在他们心里都踏实了许多，而她并不是自己的娘，这样做会不会太自私了？ 秦娇奴看着她出了房间，自己继续拆着铺盖，这铺盖拆下来都是尘土飞扬，也不知道多久没洗了。 还有这被子和褥子里的棉花，都成一坨坨的了，她要是真留下来，要做的事情还真的挺多。 屋顶的破洞，破烂的窗户纸，瘸腿的桌椅，关不上的木箱，这每一样都是要小钱钱的。 她抱着拆下来的被褥，院子里没有人，她找了一个木盆，拿上一个皂角，一个木槌往河边走去。 村里人一看到她，先是一愣，这哪来的漂亮妇人，以前怎么没见过。 “她是秦娇奴。”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这一声把所有人惊得四处逃窜，都像是看到了瘟神，看到她往自己方向走来，立马紧闭了院门。 本来热闹的村子道路，瞬间变得安静了，只有一些腿脚不方便的老人还在一个劲地往家的方向走。心里不停地祈祷，没看见自己，没看见自己。 秦娇奴看到这场景也叹为观止，她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场面，想想她以前做的事，也难怪大家纷纷躲避，生怕惹上这块狗皮膏药。 她只能耸耸肩膀，其实原主之前也就是对齐大牛不好，大家虽然看不惯，但是也不至于这样，邻居知道他们家困难，还会帮忙一把。 谁知道她赌上了之后，去串门都要把人家的东西都拿走，没东西拿的，菜园子里的菜她都不放过，给人家拔的一颗都不剩。 也是四个女儿做了一手好绣活，用做绣活的钱给她还债，才免于了她的牢狱之灾。 来到河边，有几个妇人正在洗衣服，一扭头看到她，眼睛都瞪大了。衣服都没洗干净，抱着盆就跑了。 崔寡妇今天正巧也来洗衣服，她看到秦娇奴的时候脸色都白了，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 秦娇奴看到她倒是笑了：“哟，真巧啊！”
第17章 崔氏，他并不是良人 崔寡妇的脸色现在难看到不行，不停地朝周围看去，看看是不是还有其他人。发现没有其他人之后，她暗暗松了一口气。 秦娇奴蹲在她旁边开始先处理皂角，用盆打了一些河水，把皂角丢进去泡一会，这段时间她打量着旁边如坐针毡的崔寡妇。 还别说这崔寡妇长得也挺好的，潮红的苹果脸，眉下是犹似一泓清水的杏眼，乌油油的浓发，细细看去是那种耐看的美人：“你很怕我。” “我，我怕你做什么？”崔寡妇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既然不怕我，我们唠唠嗑，打发打发时间。” 崔寡妇瞪大了眼睛看着她，这人什么毛病？ 秦娇奴也不管她什么表情自顾自地说着：“我说你这么年轻，跟着一个这么个有家有室的老头图什么啊？” 崔寡妇的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你不是不说的吗？” “我只是说不对外人说，你是外人吗？” “你...”崔寡妇现在想掐死她，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只能用力捶打着手上的衣物。 秦娇奴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找了一块大石头，靠在了上面：“我记得你男人是进山的时候，摔下悬崖摔死的吧。” 崔寡妇听到死去的丈夫，把手上的棍子狠狠地丢在了地上，怒目瞪着秦娇奴：“秦娇奴，你到底要做什么？” “唠嗑，不是说了嘛。” “我没有什么可以和你唠的。”说完东西也不洗了，装进盆里转身就走。 “崔氏，他并不是良人。” 崔寡妇脚步微顿，头也不回地走了。 秦娇奴看看这里都没人了，找个人说话的地方都没有，看看泡着的皂角也差不多了，拿出来用石头打碎，在盆里揉搓出泡泡，把皂角渣丢进了河里。 看着盆里的泡沫水：“这皂角真是比洗衣粉还好用。” 她在这里洗着被褥，这个时候有几个妇人说说笑笑地往这里来，可是看到她在这里，立马头也不回地跑了。 秦娇奴现在都习惯了，要让他们对自己改观只能慢慢来了。 回到家，这里依旧很安静，她把被褥晾晒好，开始打扫自己住的屋子，先来一个大扫除。 到了中午，家里的人依旧一个都不见，这不会都离家出走了吧？ 秦娇奴看看时辰不早了，去了厨房生火煮饭。等她把饭都快蒸熟了，曹慧冰姐妹四人才匆忙地进了厨房。 四姐妹看到她的时候，略微有些愣神。 曹慧洁看到她：“娘，你在做饭吗？” “对啊，我看你们都不在，就先把饭做上了。” “娘，你去歇着，我们来就好。”曹慧洁看到她和颜悦色地和自己说话，开心的表情都写在了脸上。 “慧洁。”曹慧清轻轻蹙眉，这死丫头，怎么这么容易被收买。 “二姐。”曹慧洁有些委屈地看着她。 “这里我们来吧，你去外面休息吧。”曹慧冰看着她有些尴尬。 秦娇奴也不勉强，好歹她们的厨艺也还行，只是和自己比起来稍微差些。 她从厨房出来，发现自己什么没事情做，干脆出了院门，去齐大牛佃租田里看看。 齐大牛正在地里除草，他一个人佃租了五亩地，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做，除虫除草，把庄稼伺候好了，这样他们来年才能有吃的。 秦娇奴看着他顶着大太阳，在地里来回地穿梭，手上拿着他拔掉的杂草，还有一个小竹筒，是用来装虫的。 田地里的秧苗比插秧的时候，长高了不少，绿绿葱葱的，看得很是喜人。 齐大牛感觉到有人站在田边，支起身子往后看：“娘，你怎么来了？” “闲着没事，出来走走。” 齐大牛从田地里走了出来，脚上还有不少的泥：“这大热天的，你在家里待着多好。” “大牛，这些田平时都是你自己打理？” 齐大牛憨憨一笑：“嗯，平时没多少事，娘子她们要做绣活。” “一个人忙得过来吗？” “忙的过来，总共也没多少事，就是费点时，春耕和秋收的时候，娘子她们也会帮忙。” 秦娇奴点点头：“走吧，回家吃饭。” “娘，你先去，我一会就回去。” 秦娇奴点点头，看看村里的田地，这里他们家以前的田地是最多的，还佃租给别人，只可惜都卖了。 她得好好想想怎么赚钱了，不然还真得指望他们几个养自己？ 现在赚钱最快的方法就是上山打猎，想到上次不愉快的经历，她还真不想去山上。再想想其他的办法看看。 秦娇奴吃饭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的，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赚钱的办法，有些可行，有些还需要再等等。 曹慧清碰碰曹慧玉的胳膊，示意她看秦娇奴。 曹慧玉看了看秦娇奴的样子，小声道：“二姐，她这是怎么了？” “谁知道，是不是憋着什么坏？” “不能吧。” “你想想，她是不是很久没找我们麻烦了？” “我总感觉她最近怪怪的，我又说不上来。”曹慧玉感觉到秦娇奴的变化，不管是容貌还是其他方面，她都透露着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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