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木门被一脚踹开,雪粒子在门后被突如其来的冲击力,撞飞砸中木强,没有内力护体,她完全无法抵御重击,只觉得心口闷疼,半天说不出话来。
第二百五十三章 心酸 “将这个女人带走。” 发话的女子,暮山紫颜色收腰衣裳,头发束于头顶,用玛瑙发冠固定,编成无数小辫,藤萝般倾泻而下。 她带着三四个体型壮硕的女人冲进屋子,指挥身后两名女子将雪粒子拖起来。 雪粒子耷拉着脑袋,不做反抗,任凭五大三粗的两个女人将她架空,几乎抬出去。 地上被修剪整齐的草地,绿花花从眼前晃过,她被带到一处营帐前。 守在门口的女子向她们行礼,“拉姆姑姑。” 带头的女子语气严肃,问侍女们。 “格桑花瓣洗澡水准备好没。” “回禀拉姆姑姑,一切准备就绪,格桑花瓣温水,玫瑰凝肌膏露,桑叶顺发水都已准妥帖。” 拉姆微微回首,吩咐身后侍女。 “带她进入洗干净,若有半分差池,小心人头移位。” 侍女们一哆嗦,头埋的更低。 “是。” 屋子里水汽氤氲,像笼罩迷蒙薄纱,神秘轻盈。 两个侍女从背后托着雪粒子,另一个侍女开始给她宽衣解带,脏臭的衣裳一层层褪下,露出还未痊愈的伤口,雪白肌肤,绯红箭头拔出留下的伤口对,比鲜明。 温暖的水拥抱全身,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拉回雪粒子点点神识。 侍女扶着她靠躺在澡盆壁,弯形格桑花瓣枕,垫在后颈处,让洗澡者舒服着清洗秀发。 凌乱粘在一起的头发,被侍女温柔拢到澡盆外,用高脚椅呈放着铜盆,用桑叶浸泡过的顺发水,给雪粒子小心翼翼清洗。 雪粒子安静等待着侍女们的沐浴,短短一两个时辰内,她失去十年内力,从统领万千人马的天兴会主人义女,沦为异族最卑贱的奴隶,过去她用命搏出来的地位荣耀,转眼就成了云烟过眼,真是可笑。 雪粒子笑出了声,眼角温热泪水滑进鬓间。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她喃喃着,脑袋里回放着关于那个男子的种种。 江南白衣道拍卖会,雷珠爆炸,楼宇坍塌,他不顾性命救她;京都鬼人事件,龙潭虎穴,他守着她,不离不弃;凉席县她几乎砸死邹欢,神经崩溃,他给她依靠,为她遮风挡雨…… 热泪汹涌滚出,雪粒子咬紧牙关,浑身颤抖,她不后悔。 而这若要是放在之前雪粒子眼中,她只会讥讽现在的自己,满眼只有男人,居然为了一个死物而舍弃自己的大好前途,简直比猪都还蠢。 可是现在同生共死的经历,不顾一切的保护,终究是让她不禁扪心自问。 到底什么才是人生正确的选择,像她现在一样,为情爱不顾一切;还是和从前的雪粒子那般,众生死活与己无关,天地万物,为我好活即可。 “宇超,天地那么大,我不想再一个人了。” 雪粒子喃喃,泪眼朦胧,恍惚回到十几年前,她只身一人一路乞食到京都,本以为找到父亲,自己就能吃饱饭,结果换来却是被装进麻袋,沉入湖底,不想死却始终无法逃脱的绝望窒息。 现在终于有人爱她,她真的好后悔当初竟然那般对他。
第二百五十四章 赴死 沐浴焚香,虎皮帕子擦干头发,侍女们给雪粒子换上南部女子衣裳,暮山紫收腰衣裙,手腕用编织葡萄紫色细绳缠绕收紧,头发松松用红绳随意扎在脑后,带着汉家女子的温柔。 紫水晶银丝耳坠,映照雪粒子雪白的脸颊光泽莹莹,宛如雪山之巅绽放的冰莲,美不胜收。 雪粒子乖乖任凭侍女打扮自己,她已经陷入迷雾,根本看不清出路和死局,眼下只能由她们推着自己选路。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没了武功,根本逃不出去,只希望能够死之前拉上萧丹和萧彻垫背,不枉她此行。 “拉姆姑姑。” 侍女向门口进来女人行礼。 “收拾妥帖没有。” “回禀姑姑,已经为姑娘沐浴更衣,清洗漱口,略施粉黛。” “很好,你们两个,扶着姑娘,随我动身。” “是。” 雪粒子几乎全身力量都压在两个小侍女身上,营造她很虚弱的假象。 实际却在暗中蓄力,企图调动沉寂的内力,试了半天,终归徒劳。 失望,烦躁,怨恨集聚眼底,雪粒子颧骨颤动,暴露她紧咬愤怒的牙关。 手臂,脚上却假装用不上劲,一幅快要摔倒样子。 她们将雪粒子带进一间营帐,三四张白虎皮缝制的床毯,五六枝青铜树繁盛绽放,枝头点着油灯,将整间营帐照亮。 雪粒子的鞋在门口被褪下,整座营帐里地面都铺展着鹿皮,赤脚踩在上面,毛绒绒,温暖舒服。 “姑娘,大王营帐,奴婢等不可僭越闯入,请姑娘安心稍等,大王正在和将军处理政事,晚些时候就回来。” 雪粒子没有理拉姆,颤颤巍巍朝大床走去。 拉姆微微挑眉,长公主告诉她,这个女人是匹烈性野马,需要好好驯服,不过眼下看来,但也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汉族女人而已。 帐门放下那一刻,雪粒子原本柔软的眼神瞬间尖锐起来。 她环顾四周,整座营帐里,除了这张大床和几树青铜灯,完全没有其它可以用来杀人的物品。 雪粒子抓起大床上的枕头,用力捏了捏,里面塞的是麦子,用来闷死人,需要很长时间,而且动静之大,很容易引起外面守卫警觉。 而这床白虎气缝制的被子,雪粒子脸上苍凉一笑,她想到一个很完美的谋杀计划。 天色渐晚,暮色遮空,营帐外脚步声渐近,守在门口的侍女、守卫纷纷下跪行礼。 “拜见大王。” “平身。” “谢大王。” 雪粒子攥紧白虎皮床单,心跳加快,脑子里嗡嗡作响,有一种飞蛾扑火的紧张与兴奋。 轮椅上的“萧彻”,被身穿铠甲男子驾着胳膊扶进来。 雪粒子假装瑟缩在床角,一双眸子绝望委屈地望着“萧彻”的眼睛,“萧彻”的心狠狠揪在一起,不过脸上却假装露出满意笑容。 “长姐果然懂本王心意,萧明,扶本王到床边。” “是。” 雪粒子扫过那名叫萧明的男子,小麦肤色,五官刚硬,剑眉冷眼,一看就是带头杀敌,常年冲锋在风霜中才有的样子。
第二百五十五章 误会 “萧彻”在雪粒子身边躺下,他撤走萧明,空荡荡的木帐里,只剩下雪粒子和他二人。 雪粒子哭腔,娇怯怯说着。 “大王赎罪,雪粒子知错,今日在营中不该对大王您和长公主将军以下犯上,如今雪粒子罪有应得,武功被废,雪粒子只求……只求大王怜惜,给雪粒子一条活路……” 她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萧彻”侧躺,枕着胳膊,一只手温柔地替她擦去脸颊泪痕,漆黑的眼睛里烛火跳跃,像极了他…… 雪粒子心被揪紧,明明已经恨的牙根痒痒,巴不得马上将眼前的男人的骨头一根根拆下来,却依旧要装作小鸟依人模样,惹他心动。 “你叫什么名字。” “萧彻”轻轻开口,声音里带着蛊惑的味道。 雪粒子眼中凶光乍现,又很快隐去。 “雪粒子。” 她小声,像一只离开族群的小鹿,小心翼翼。 “萧彻”摇头,“我想知道你真正的名字,而不是’雪粒子’这个代号。” 雪粒子摸不着这个男人耍什么花样,难道是想试探她? 雪粒子将计就计,打算先真后虚,没用的信息都用真话,关于天兴会密册,她绝不可透露一字,否则就算南部的人放她一马,天兴会也绝不会留她活口。 “奴婢父亲姓邹,赐奴婢名’霰’,后来他高中状元,抛弃奴婢与母亲,奴婢心里气不过,便随了母亲姓叶,单名一个’凝’字”。 “霰儿。” “萧彻”唤出两字,发自肺腑,眼睛望着雪粒子,深情如海,想要将雪粒子吸进去。 “大王~” 雪粒子假装羞红了脸,双手握住“萧彻”的手,乖巧地躺进他怀里,柔顺如一只白兔。 “萧彻”身体突然紧绷,脸上神色复杂。 “你对每个男子都是这样?” 雪粒子内心嘲讽,你算什么东西,也配管着自己,若不是要拉上你的狗命陪葬,自己宁可死,也绝不会献媚这个废物半分。 “大王赎罪,雪粒子虽置身江湖,不得已周旋于众男人间,但天地可鉴,雪粒子从未逾越规矩,更未见过大王这般英俊神武的翩翩少年郎。” “本王听闻,你从前有一手下,容貌与本王无二,你顺从本王,可是因为本王与他相似。” 雪粒子食指指甲狠狠刺着虎口,眼中瞬间波光潋滟,她克制住痛哭极致的悲伤,明明说过要抛去的人,仿佛已经结疤的伤口,可只要提及有关他半分,总会被撕裂伤口,撒上盐,血水涌出。 “他……他怎么跟大王您比,一个毫无用处,低微卑贱的畜牲,性命如蝼蚁,死不足惜,怎会如大王您,耀眼如天上太阳,照耀四方。” “萧彻”沉默,久到让雪粒子以为他已经睡着,正要动手,忽然听见“萧彻”淡淡的声音响起。 “睡觉,本王累了。” 他抬手挥出一道真气,直接熄灭所有蜡烛。 雪粒子心口一惊,没想到这个残废居然武功如此高强,自己必须小心谨慎,才能一招取走这混蛋小命。
第二百五十六章 真相 雪粒子试探性地用指尖触碰“萧彻”的颈脖,温温软软,“萧彻”没有抗拒。 雪粒子又将身子往上蹭了蹭,让自己能够吻着到“萧彻”的脖子。 “萧彻”环抱住雪粒子,下颌靠着她的发顶,重重叹了口气,语气有些疲乏。 “睡吧,一切都会好起来,有我在,你不需要担心一切。” “长夜漫漫,大王不想做些什么吗。” 雪粒子抓着被子猛地盖住她们两人,她一个翻身,压在“萧彻”身上,黑暗中,雪粒子怨恨盯着近在咫尺的男子。 她忘了,武功高强的人,视力极强,就算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他们也能看清楚对方的一举一动。 “你恨我?” “怎么会呢,雪粒子只希望大王能够赏雪粒子一条活路。” 雪粒子温柔说着,却张大嘴巴,露出白森森牙齿,对着食指已经摸索到的“萧彻”颈脖主血脉,狠狠咬去,电光石火间,“萧彻”屈腿勾住雪粒子细腰,在她没有武功的情况下,轻松将雪粒子反压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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