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文德很是为难,太子正襟危坐,目光肯定,朝他颔首。 实在推辞不过,邹文德只好顺从众意。 “诸位快快请起,老夫即便不入朝为官,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更何况老夫亦曾尸位素餐,对庞龙此等恶行,岂能袖手旁观。” 有了邹文德肯定的答复,顾承平等人才从地上起身。 太子让人斟酒,举杯敬向邹文德,“喜迎邹老回京。” “喜迎邹老回京。” 一时之间,屋内气氛高涨,宛如盘龙啸天,即将冲破云霄,撞裂凡间虚伪丑恶。 邹文德眼角精光掠过,终于,他的计划迈出半步。 接风宴黄昏十分才结束。 顾承平早已派人将邹府收拾出来。 当初邹文德回徽州,邹欢整天在六扇门查案,她觉得住在偌大的邹府很不方便,既要养着许多下人,又离六扇门距离远。 思索再三,她直接将邹府卖了出去,又在北街民巷买了个小院子住,离六扇门近,洒扫庭除也方便。 只是让邹欢没想到,她父亲还会回京都。 幸好顾承平当初偷偷瞒着邹欢,买下邹府,不然邹文德回来,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站在金匾门下,两座石狮子威风凛凛,目光如炬,眼神有力。 朱红正门口,一左一右各垂手立着十几个家丁,恭敬朝邹文德行礼。 “恭迎老爷、小姐回府。”
第二百七十三章 沈令 “真是没想到,老夫还会回来这里,真是天意难测。” 邹欢陪在父亲身边,同样看着巍峨堂皇的门匾,心里千转百回,当初离开,人不在,但好歹都活着,现在一切恢复原样,却已是物是人非,风景不旧。 “师父,咱们进去吧。” “好。” 荣壹看着眼前不知比沈府大几十倍的宅子,呆站在大门口,连连感叹, “我荣壹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也见过不少富商大贾,太守县令的宅子,本以为那些有钱人修筑的高门庭院,已经是人间极乐,今天看见邹老爷的京都府宅,我荣壹才真正知道,什么叫做朱门豪贵。” 沈令颇为自得,好似这邹府已经是他囊中之物,随时都可改为沈府。 “那是当然,也不看我舅舅在京都做的什么官,人家可是堂堂当朝丞相,就这府院,勉强配得起我舅舅的身份。” 踏风和勾玉低着头,面面相觑,真是无话可说。 令哥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这身自负的臭毛病,真是每次他说话,都想让跟随他的人,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见几人还站在原地,没有跟上来,邹欢转头唤他们。 “堂兄,你们快跟上。” 是自己的邹欢堂妹叫自己,沈令尾巴都快翘到天上,连忙应声, “好,堂兄这就来。” 沈令一副主人家姿态,“走吧,大家随我进去。” 沈令昂首挺行,大摇大摆,带头往邹府走去。 剩下后面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无可奈何。 “爹,你这次回来,能不能在京都常住一段时间,女儿想多陪爹爹一段时间。” 邹文德笑着,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摸了摸她的脑袋, “你呀你,恐怕不是想陪爹爹一段时间。” “以前爹爹在京都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丫头,对爹爹多留恋,现在假装这样,恐怕是想给承平争取时间,让他找机会向咱们邹家小姐提亲吧。” 被戳中小心思,邹欢有些害羞,她攥着父亲的衣袖,声音小小, “爹,这可是你说的,女儿可没说。” 顾承平在旁边微微笑着,满眼都是他心尖的女子。 刚进来,就听到这话的沈令,无异于晴天霹雳,呆愣着不知所措,喃喃问道。 “堂妹,你和顾大人,你们......” 同为男人,从沈令第一眼看欢儿的眼神,顾承平就知道,这小子心里打什么主意。 自己的未婚妻子,被其他男人惦记,换做任何人,都会心里不舒服。 “沈公子还不知道吧,我与欢儿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很快承平就会向欢儿提亲,请求师父能将欢儿嫁给我,到时候喝喜酒,沈兄可一定要来。” 沈令目光转向舅舅,邹文德肯定点头。 自己虽然重用令儿,但欢儿是他手里最重要的筹码,岂能丢了西瓜拣芝麻,欢儿的归宿,他自有安排。 “是,这是当然。” 沈令喃喃应下,瞬间像泻了气的皮球,无精打采。 众人安顿下起来,邹文德带着邹欢和顾承平去老齐王府,沈令第一次对女子出手,就惨遭失败,这让速来自负的沈令颇受打击,甩开踏风,勾玉他们,独自一人跑去听风楼喝闷酒。 “这位公子,您几位,哎哟,咱们家姑娘各个能歌善舞,保证让公子您满意。” 推开花枝招展的中年老女人,沈令烦躁吼着,“让你们这儿最漂亮的妞儿来陪本大爷喝酒,小爷我有的是钱。” 听到这话,中年女人更是笑的合不拢嘴,又是一个来送钱的傻大个。 “去把二月姑娘叫来,陪这位爷喝酒。” “无权无势,就想要她手里顶尖的姑娘陪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东西。” 莺莺燕燕的楼梯上,款款走下来位水红色衣裳的女子,高耸的发髻别着绒花牡丹,一股青丝顺着女子香肩,躺在她薄纱轻掩的胸脯,水滴状黄金耳环,与女子雪白肌肤交相辉映,相互成就,美不胜收。 沈令也算阅美人无数,竟也看呆。 二月娇滴滴,杏眼秋波,望了眼沈令,又不好意思低下头去,羞红了脸颊。 “公子。” 柔弱无骨的声音,让沈令瞬间掉入温柔乡,再也没有力气爬出来。 没见过市面的傻大个。 花枝招展的中年女人,心里满是不屑,不过脸上依旧满脸堆笑。 “公子,您看二月陪您喝酒,如何。” 沈令已经完全陷进二月的娇羞中,对中年女人的声音恍若未闻。 “公子,公子......” 中年女人连连几声,才拉回沈令的魂儿,二月掩唇轻笑,微微别过脸。 沈令这才发现自己失态,真是的,怎能京都的风尘女子都比地方的好看。 他懊恼地从腰间掏出两个银元宝,丢给中年女人。 “就她了。” 抱着两只大大的银元宝,中年女人笑开了花,这下自己可有油水捞。 她们这个听风楼,是天兴会的产业,平日里接客,大都是些达官贵人,江湖中有地位的人,目的都是打探情报,至于说赚银子,也是上交给总部。 而且这些京都中有权有势的家伙,每次到她听风楼,仗着身份地位,都不给银子,她想要从中捞些好处,都没什么机会。 二月宛如良家少女,小心翼翼上前挽着沈令的胳膊,脑袋埋得低低,露出雪白的颈脖,宛如白玉萝卜,清香诱人噬咬。 沈令喉结滚动,咽着口水,眼睛里欲望勃发。 “公子,您请坐,二月给您斟酒。” 屋子里熏香袅袅,红烛暖帐,佳人在侧,好不逍遥。 突然,凌乱脚步,混杂人声,中年女人呵斥,男人出拳,砸断栏杆......声音逐渐逼近。 被扰乱雅兴,沈令放下怀中美人,怒气冲冲拉开门,“嘭” 鼻梁靠近眉头处,突如其来挨下一拳,沈令被打的眼冒金星,半天没有缓过神,是谁对他动的手。 “谁活得不耐烦,居然敢对我沈令下手。” 沈令咆哮,挥起的拳头,在看清楚对手,硬生生停在半空,咬牙切齿,下不去手。 大街上,冷风吹脸,沈令的酒意清醒了一半。 站在他对面的人,比他略微矮半个头,但气势上丝毫不输沈令,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第二百七十四章 姐妹 “沈令,你又去喝花酒,忘了自己身份不成。” “沈七,我什么身份,要你告诉我,你不好好想想你自己什么身份,对我沈令指手画脚。” 黑衣人握紧拳头,盯着沈令, “我知道我什么身份,沈令,你也不要忘,沈令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身份,你若是再敢花天酒天,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哼。” 沈令无话可说,愠怒不可言,拂袖离开。 看着沈令逍遥大摆的背影,黑衣人目光深沉。 玉娇郡主婚期将近,老齐王府红绸高挂,张灯结彩,大红灯笼喜庆照人。 邹欢和父亲、顾承平拜见老齐王外祖父后,就去后院看望表妹玉娇。 玉娇瘦了一大圈儿,手中捏着一柄团扇,靠着凉亭凳,呆呆看着稀碎的黄桂花。 侍女看见邹欢过来,服身请安。 “表小姐安。” 玉娇转过头,邹欢怀里抱着锦缎外袍,给玉娇披上。 “天凉了,穿这么单薄,容易着凉。” 玉娇浅浅微笑,拉着表姐的手,邹欢的掌心有薄茧,玉娇从小娇养的柔荑,握着邹欢的手,触手粗糙。 “表姐,还记得咱们在田庄下河捉鱼吗,你胆子好大,直接徒手抓鱼。” 说起那段日子,无忧无虑,真是让人怀念。 “我记得,徐婶儿养的黄橘猫很喜欢你,天天缠着你,让你抱它。” 玉娇笑意不减,“是啊,那只小猫……喔不,是那只大猫,长的真是好看,黄白条纹清晰,叫起来傻傻呆呆,抱在怀里暖呼呼的。” 邹欢坐在玉娇身旁,调笑那只猫咪, “它可不呆呆傻傻,上次它在田间抓老鼠,我就一眨眼功夫,老鼠就被它叼在嘴里,小家伙大摇大摆,翘着尾巴就回府邸。” 两姐妹笑作一团,风轻云淡,明月幽影。 玉娇用团扇划着邹欢下颌,喃喃问她, “表姐,我出嫁那天,你能来送亲吗。” 想了想,玉娇叹息,“算了……未出阁女子怎么能送亲……表姐,你能来给我梳头可以吗。” 话说着,玉娇开始喃喃自语,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又有尾,此生共富贵。” 玉娇在家人的言语中,知道了自己新郎的模糊轮廓。 他很英俊,是昔日大宋赫赫有名的武器师,江湖朝廷无人不知,无人不知,世人都会敬畏他三分。 只可惜,在几年前和火药王陆长生研制火药武器时,火药爆炸,陆长生当场被炸死,梁济也失去双腿。 失去最好伙伴,和自己最爱的事业,接连一串打击让梁济脾气变得恶劣,整日对着陆长生的画像以泪洗面,因此传出流言,梁济和陆长生关系匪浅。 父亲让她细想,流言猛于虎,她与梁济有同样感受,理当能彼此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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